“白老師,”一吻終了,郎靖風保持著單手扣在白阮後頸的姿勢,問,“你那麼多法術,就沒一個能制得住我的?”
這雖是個問句,語氣卻篤定,似乎並不真的需要白阮的回答。
白阮垂著眼不看他,硬邦邦道:“沒有。”
郎靖風笑:“你這表情就是扯淡呢。”說著,他扣著白阮後頸的手輕輕晃了晃,帶著點發狠的意思道,“等我高考完的,我非得讓你……”
“不是,真沒有能對付你的法術!”白阮怕他再說出什麼讓自己臉紅心跳的話,急忙打斷。
其實如果仔細翻翻雲清留下的古籍倒也未必找不到合用的法術,打不過還跑不了麼,但白阮口風很緊,縱使已經半推半就著幹了再多不該幹的事,嘴上也寸步不讓:“我要是有辦法,我早收拾你了,還能讓你……這麼猖狂?”
“嗯嗯嗯,是是是,你是被迫的。”郎靖風縱容地應著聲,在白阮鼻尖上親昵地刮了一下。
又在白阮家裡胡作非為了兩天後,身心皆吃飽喝足且變回十八歲模樣的郎靖風被白阮掃地出門。
臨走前,白阮又檢查了一遍郎靖風原形的四枚尖牙,見都好端端地長著,一顆顆雪亮尖銳,這才放心——自從換上恆牙後白阮沒事兒就要掰開郎靖風的嘴看看牙,也是落下心病了。
白阮把郎靖風裝著滿滿練習冊和卷子的旅行箱推到門口,叮囑道:“以後你別再那樣了。”
“放心,不能。”郎靖風舔舔牙尖,“你又不怕我了。”
白阮擺擺手:“不是單說這個事,我的意思是以後你再想做什麼重要決定之前先和我商量商量,別腦袋一熱就定了。”
郎靖風深深地望他一眼,沒大沒小地在那張板得挺可愛的臉上掐了一把,道:“記住了,以後什麼事兒都和你商量。”說著,又把話題往溝裡帶,“我爸在家就聽我媽的,我以後也聽你的,算是遵循我們家傳統了。”
白阮沒吭聲,並不反駁,顯然是這兩天已經被收拾得明明白白了。
“走了白老師,開學見。”郎靖風接過旅行箱的拎手,抬腳往外走。
“等下。”外面挺曬,郎靖風又不好意思打傘,白阮就抓起門邊牆上掛的棒球帽給他扣上了,這一扣的力道沒掌握好,帽檐壓得很低,郎靖風嗤笑著把帽子一摘,俯身偷了個又輕又淺的吻,復又將帽子戴好,轉身大步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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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鍾後,白阮收到一條微信。
郎靖風:“看下書房桌子左邊上數第一個抽屜。”
白阮去書房,拉開抽屜一看,裡面躺著厚厚一沓錢。
白阮:“怎麼回事?”
郎靖風:“這半個月的菜錢啊。”
白阮忙放下手機數了數,給郎靖風轉回同等數目,道:“不用你給錢。”
磨牙這個事本來是因他而起,所以白阮把幫郎靖風換牙看做是自己應盡的義務,壓根兒沒糾結這點伙食費,他原本是這個意思,郎靖風那邊卻自作多情起來了:“反正是一家的,所以吃飯就不用給錢了,是這意思嗎?”
白阮:“……不是。”
郎靖風:“不是不收。”
白阮一陣頭疼:“那也不用給我這麼多,十分之一就夠了。”
郎靖風:“那你就多幫我燉幾次雞湯補給我,我愛喝,好不好?”
總之好說歹說就是不願意讓白阮在他身上吃著虧,白阮見這錢直接還還不回去,隻好把這事先記在心上,準備留意著給郎靖風買些等價的東西還給他。
高三前最後的假期時光一晃就過去了,高二四班正式變成高三四班,新學期開始,新高三年組的教室也統一搬到了三樓。
剛開學的兩天照例是摸底考,郎靖風半個暑假都處於班主任親力親為的監督下,學習計劃完成度極高,摸底考成績比起期末又前進了好幾名,在班級前三十有了一席之地。
其實高二期末考之後郎倩一是想履行諾言,二是考慮到自己這毛躁的兒子高三前不好好玩一玩可能這一年會沒後勁兒,所以才讓郎靖風放飛了。她本來都做好了兒子開學摸底考被打回原形的心理準備,萬萬沒想到這小子浪了一暑假居然成績不退反進,樂得恨不得提前擺場酒宴慶祝慶祝。
趁著郎倩這股高興勁兒沒過,郎靖風把蓄謀已久的計劃提了出來,表示每天上放學都要在路上花一個小時太浪費時間,想在學校對面租房。郎倩其實也有這個想法,不僅痛快地把租房一事包攬下來,還想安排張婆住過去照料郎靖風的衣食起居。
“不用了媽。”郎靖風衝在一旁待命的張婆打了個眼色,道,“我也沒什麼要照顧的,吃飯我吃食堂,洗衣服用洗衣機。”
郎倩兩道凌厲的眉一擰,不放心:“你能吃得了食堂?”
郎靖風違心道:“我們學校食堂好吃著呢,還衛生,還方便,都不用出校門。”
張婆也笑眯眯地附和道:“那我就一周去個兩、三次,打掃打掃衛生。”說著,轉向郎靖風,很上道地表示:“我挑你們學校上課的時候去。”
“那就這麼定了吧,媽。”郎靖風暗地向張婆豎起大拇指。
郎倩執行力極強,第二天當晚郎靖風就住進了新租的房子,是二中對面小區的第一棟樓,正對學校大門,距離近得站在窗前就能看見校門口執勤的老師和學生。房子是兩室一廳,一臥室一書房,裝修風格簡單幹淨,書房比臥室還要寬敞明亮些,看著像是專門租給學生的。
郎靖風拿到三份鑰匙,給隔兩天來收拾一趟的張婆一份,自己留一份,另一份則給了白阮,表示白阮中午可以去午睡。
白阮十分感動然而並不敢去,害怕午睡會導致屁股疼。
作者有話要說: 郎靖瘋:萬事俱備,隻差一個午睡的小白老師。:)
第五十二章 我得犬瘟了。
入秋後, 氣溫疾速滑坡, 陰雨連綿, 寒涼水氣被風卷著打在臉上,冷得像刮來了一捧冰屑。
白阮一頭扎進單元門洞, 收起傘抖了抖,一地水珠淋漓。
郎靖風在學校對面租的房子就在這個單元的三樓,白阮被硬塞了一把鑰匙, 卻一直沒來看過,這眼見都十一月了,他還是第一次走進這個小區。
這是因為今天早晨郎靖風電話向他請病假, 聲音聽起來似乎挺嚴重,而且狼妖體質強悍, 輕易不會被感冒發燒之類的小病打倒, 所以上完兩節語文課白阮就提前離校趕過來, 想看看情況。
白阮兩階兩階樓梯跑上三樓,在門口站定正要用鑰匙開門, 門卻自己開了, 郎靖風面露疲憊,倚著門框站著。那一張線條清俊的臉被燒得通紅, 連帶著眼白都泛起一抹淡淡血色, 該紅潤的嘴唇反倒發白, 簡直是肉眼可見的高燒。
“聽見你上樓了……”郎靖風一句話沒說完,撕心裂肺地咳了一通,隨即側開身子讓白阮進門, 用能把人剝層皮的銳利視線把白阮打量一番,幽幽道,“終於舍得來我家了?”
“燒多長時間了?今天早晨開始的嗎?”白阮沒理那撩騷的後半句,抬手摸郎靖風額頭,滾燙。
郎靖風聲音沙啞:“昨天晚上就燒起來了。”
“換身衣服,我帶你去醫院。”白阮抓住郎靖風胳膊,把他往臥室拖。
郎靖風懶懶地抬腳踹上門,像個人形披風似的往白阮身上一撲,用鼻尖貼著白阮頸窩狠狠做了個深呼吸補充能量,嗓音因發炎顯得格外低沉,道:“白老師,你進狼窩了……”
白阮好氣又好笑:“還有心情鬧?我現在叫車,給你三分鍾換衣服。”
郎靖風親親白阮耳垂:“不用去,昨晚上我去我朋友他哥的寵物診所看了。”
白阮披著人形披風往臥室走:“醫生怎麼說?”
郎靖風蹭蹭白阮,撒嬌道:“我得犬瘟了,難受。”
“犬瘟!?”白阮驚得一蹦,險些害郎靖風咬到舌頭,“你家長知道嗎?”
犬瘟是一種極度兇險的犬科動物傳染病,白阮沒養過狗,不了解細節,隻知道犬瘟一個搞不好就能要狗命。
郎靖風嗤地笑了:“知道,一家三口全中招了。”
“那你還不緊不慢的!?快快快!”白阮急得撒開他衝進臥室翻衣服,床邊的一把椅子上堆著幾件昨天穿過的衣服。
郎靖風搖搖晃晃地跟過去,用一種類似於貪婪的眼神注視著白阮急三火四的模樣,沉默了幾秒,才道:“我們不怕犬瘟。”
白阮拿著一件反著脫下來的毛衣,翻袖子的動作一頓:“不怕?”
“普通犬科動物得上才能死。”郎靖風朝白阮走近幾步,笑了,“狼妖不怕,和人得個重感冒一樣。上周日我姥爺一百六十歲大壽,他是頭狼,我們全家一百來號狼都去拜壽了,也不知道哪個傳的。”
然後六天潛伏期過去,就發病了。
白阮的氣場立刻像融化的冰激凌一樣塌了下來,松了口氣道:“那你不早說。”
郎靖風走到白阮邊上往他身上一趴,那185的個頭加上一身精悍緊實的肌肉,一下就把白阮壓得重心失衡。白阮踉跄著退了幾步,腿磕到床沿,膝蓋一軟仰面倒在床上,兩人份的重量將床墊壓得顫了顫。
“難得看你這麼緊張我,就想多看兩眼。”郎靖風胳膊肘拄著床,卸掉大半體重,怕把白阮壓疼。
白阮別過臉:“早晨吃東西了嗎?”
郎靖風碰碰他嘴唇:“沒,但是吃藥了。”
“吃完藥就好好躺著休息。”唇瓣柔軟滾燙的觸感讓白阮心髒漏跳了一拍,“家裡有米嗎,我給你煮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