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震素來有讓不交作業的學生自習課來辦公室補作業的習慣,且極愛向班主任告狀,郎靖風顯然也清楚這一點。
白阮一陣頭痛,急忙訓了郎靖風幾句,又安撫劉震,怕老爺子年紀大了禁不起氣,郎靖風則手插褲兜站在一旁看戲。
“下次再讓我看見你數學課上睡覺,你這學期每節數學課都給我上教室後面站著上!”劉震拍著白阮的桌子咆哮。
白阮狐假虎威地跟著拍桌子,憤憤道:“對,再睡覺你以後數學課就站著上。”
郎靖風語氣平和:“我不是故意的白老師,這幾天我天天熬夜到凌晨四點。”
“你熬夜幹什麼了?”劉震斜眼看他。
郎靖風如實道來:“我打坐修煉。”
白阮:“……”
劉震一愣,氣瘋了:“放屁!”
郎靖風樂了:“真事兒,劉老師,我得連續修煉一禮拜。”
劉震頭頂的假發片都快被直衝天靈蓋的怒氣掀起來了,破口大罵道:“放你的羅圈兒屁!”
白阮差點兒笑出聲,郎靖風也別過臉嗤嗤地笑。
“還笑?你給我寫檢討!”劉震一掌接一掌,幾乎快把白阮桌面震碎,“給我寫三千字,好好寫寫你在修煉什麼絕世神功,再寫寫你的內功心法,我也沾光跟著咱們郎大俠練練,好不好?我不是管不動你嗎?你就在你班掌門這兒給我寫!”
白阮臉蛋一垮,瞬間笑意全無。
“還有欠我的兩天數學作業,白老師你幫我看著這小子。”劉震把郎靖風的數學練習冊往白阮辦公桌上一甩,氣哼哼地轉身走了。
白阮宛如一條風幹在辦公桌邊的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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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靖風從白阮桌上摸了根筆,悠悠道:“白老師,借我張紙寫檢討。”
白阮無奈地抽出一張白紙給他。
郎靖風咬著嘴唇,在紙上寫下兩個大字,往白阮面前一推:“晾我?”
“沒有,”白阮搖搖頭,小聲道,“快把你數學作業補了。”
郎靖風陰沉著臉,唰唰寫道:“想冷處理?以為晾我幾天等我新鮮勁兒過了就好了,是不是?”
白阮那點兒心思全被說中了,無從反駁,幹脆不理。
郎靖風得不到回應也不惱,繼續寫:“這周一之前,你這招倒有可能會管用。”
白阮眨眨眼,慢吞吞地在紙上畫了個問號。
這時,午自習預備鈴響起,各班班主任先後起身離開辦公室去巡視午自習的學習情況,如上次一般,辦公室內又是隻剩郎靖風與白阮兩人,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白阮沒那麼怕郎靖風了。
不隻是封竅符的威力,白阮感覺郎靖風的妖氣比起三天前淡了不少。
郎靖風把筆拋開,低低一笑,道:“誰讓你英雄救美的,我是真喜歡上你了。”
白阮尷尬地輕咳一聲,不敢拒絕,硬著頭皮打太極:“不說這個,你抓緊補作業,還有檢討……我再給你一張紙,以後別惹劉老師發火了。”
“別和我說那些,”郎靖風貼得離白阮近了些,聲音裡滿含著笑意,打趣他道,“敢救我你就得敢娶我,脫我衣服找蛇,脫完說跑就跑?哥都讓你看光了,現在嫁不出去了,你不得對我負責嗎?”
“你可真行……”白阮都快被郎靖風這套臭不要臉的說辭氣笑了,不知不覺就順著他的邏輯反駁道,“我師父師伯也看見了,你找他們負責去吧。”
郎靖風訝然:“他倆不是互相負責嗎,有我什麼事兒?”
白阮一怔,不敢吭聲:“……”
居然被他看出來了!
“反正我現在命是你的,人也是你的。”郎靖風用胳膊肘輕輕撞了一下白阮的肩膀,“你不要也得要。”
白阮心口驀地一緊,垂著眼重復強調道:“我不喜歡雄性,再說,你是我學生……”
“白老師,”郎靖風選擇性失聰,岔開話題道,“我剛才碰你你怎麼沒躲呢?”
“啊。”白阮這才意識到剛才郎靖風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但因為輸入的妖氣量太少,又隔著兩層衣服,白阮竟然沒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你練了?”
郎靖風又碰碰他:“天天練到凌晨四點,你以為我開玩笑呢?”
白阮仍然有些不適,往窗邊縮了縮,正色道:“這東西又不著急,你還是要首先保證睡眠和學習的時間,別因小失大。”
“怎麼不著急,”郎靖風舔了下嘴唇,“我還等著練完了好親你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1】
郎靖瘋:白跳跳,你有本事救我,你有本事娶我啊!別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
【小劇場2】
此時的白軟軟:我白阮就算孤獨老死,死外面,從車上跳下去,也絕對不和郎靖風談戀愛!
後來的白軟軟:真香。
軟軟還沒有動心呢hhhh不過很快就會小動一下~
不是“直掰彎”,是“彎幫助自以為直的彎發現自己是彎”~[doge]
第二十六章 快樂得像隻小豬佩奇。
“別想那些了, 不可能。”白阮動作機械地起身道, “讓一下。”
“去哪?”郎靖風問, 口吻強勢得半點兒學生氣也無,倒像是個對招蜂引蝶的小浪受嚴防死守的黑化老攻。
白阮挺想斥回去, 但估量過郎靖風的臉皮厚度後,他理智地選擇了放棄:“我去巡查午自習。”
“騙子,”郎靖風輕輕笑了一聲, 用身體把白阮結結實實擋在辦公桌後面,“你就是想躲我。”
白阮努力擺出淡然從容的表情,眼望別處道:“不是, 學校有規定,班主任每天三進班兩跟操, 早中晚三次自習要進班管理, 想害我被扣工資你就擋著。”
郎靖風打量白阮片刻, 側身放他走。
白阮經過時,郎靖風忽然一伸手, 用小手指頭勾了一下白阮的襯衫袖口, 叫:“白老師。”
怕白阮沾著妖氣難受,那指尖沒實打實地碰上, 和白阮的手腕隔著幾毫米的距離, 這動作細致得讓白阮的心尖都跟著袖口一起被勾了一下。
郎靖風搭著桌邊半坐著, 垂眼望著白阮漂洗得雪白的袖口,收回手,語調輕柔得像隻試圖討好主人的奶狗:“待會兒我好好補作業寫檢討, 不給你搗亂……你陪我在辦公室待著,行嗎?你可以開風扇。”
白阮含糊地應了一聲,心率莫名攀升。
郎靖風眼皮一掀,望向白阮的臉,少年感十足地一笑,直白道:“我就是想多看你兩眼,真不幹別的。”
逐步攀升的心率頃刻間躍至頂峰,白阮心髒猛跳幾下,胸口一緊,一張嘴舌頭直打結:“你、你午自習抓緊補作業,下午……還有課,別耽誤上課。”語畢,慌慌張張地走出辦公室,好一陣恍神。
其實剛才郎靖風也沒怎麼著,連碰都沒碰著白阮,白阮卻比被強吻那天還忐忑別扭,郎靖風用小拇指勾他袖口的那一下被大腦擅自反復回放。
別想……白阮揉揉眉心,把臉貼近後門上方的小窗檢查溜號的,然而在小窗前站了一會兒白阮才意識到自己壓根兒沒在看學生,鬧了半天溜號最嚴重的就是他班主任本人。
白阮用力抹了把臉,告誡自己把心態擺正別被不懂事的學生帶歪,隨即走進教室轉了幾圈,又在講臺上站定。
偶爾有學生快速地抬頭瞄他一眼,白阮知道這是因為自己今天巡視午自習的時間明顯比平時長,可他寧願說話不算數也不想回辦公室。
白阮心裡亂糟糟的,在教室磨蹭了十分鍾後,從東側的主樓梯下樓,慣例去高一年組的樓層上了趟廁所。
從廁所出來,白阮打算去操場上轉轉,或者趁現在外面沒學生弄個籃球偷偷玩會兒——去年二中老師和外校老師打籃球友誼賽時人手不夠,把白阮拖進去充數,本來就想讓他當個吉祥物跟場下觀眾賣賣萌,沒想到白阮的彈跳力、跑速和反應速度都是驚人的可觀,長得一副白白嫩嫩弱不禁風的模樣,在場上卻蹿得比兔子都快,一起跳那氣勢像火箭升空似的,上半場搶籃板的活兒幾乎全讓白阮包了,至於下半場……白阮玩得太少不熟悉規則,五次犯規後榮幸退場。
總之,這麼幾場打下來白阮就愛上了籃球這項運動,覺得特別適合自己,周末有空會和那幾個老師約著一起玩兒,有時大課間也和自己班男生打打。
白阮原本興衝衝地往外走,走到一半想起透過辦公室窗戶能看見操場,怕郎靖風下去堵自己,便又苦著臉折了回去,猶豫片刻後從西邊的側樓梯上到天臺,打算在天臺上曬曬太陽消磨時間,等下午第二節 六班語文課再下去。
與此同時,左等右等也等不到白阮回來的郎靖風在短短二十分鍾內完成了從純情奶狗到黑化惡狼的進化飛躍,陰沉著臉大步走出辦公室。
他先是走到四班後門,把臉貼在後門的小窗上嗅了嗅,捕捉白阮身上那股溫暖蓬松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