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問題男友:有病就治》, 本章共3623字, 更新于: 2024-11-15 13:35:01

我嘆氣,放下叉子。


「唔,不介意的話,聊聊?」


我看著他,擔心道。


他嘆氣,看向窗外,那個男人已經開車走了。


「其實沒什麼。」


我走近,堅定道:「我也想幫你。」


他眼神亮了下,好像黑夜中劃過的流星,光華短暫卻迷人。


接著,他笑了笑,神情輕松些,緩緩道:「就很簡單,他出軌、離婚,我媽瘋了。」


我愣了,慢慢地摸他的腦袋,沒想到他看著溫溫柔柔,頭發卻有點兒硬。


但動作完,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急忙收手。


突然,察覺到什麼。


我抬頭,就看見林桀站在窗前,眼神冷厲,然後扭頭走了。


莊澤也看到他了,突然問道:「你還喜歡他嗎?」


我搖頭:「不喜歡了。」


然後看看表,快到關寢時間,就和莊澤說「先走了,明天見」。


莊澤輕輕地「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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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道上,看了眼表,還差 20 分鐘關寢,得走快點兒。


而且現在,路上都沒什麼人了。


突然,身邊樹叢猛地伸出隻手將我拽走,嚇得我尖叫聲,就被捂住嘴。


林桀將我抵在樹上,雙眼像狼一樣。


「陳小念,我胃痛在你宿舍門口等一天,你看都不看我,他不過是有點兒失落,你就露出那副心疼模樣,嗯?」


我心疼了嗎?


聽他這麼說,我有點兒迷茫,緊接著,開始掙扎。


「你有病啊!」


我被他捂著嘴,隻能艱難地發聲。


他看我的模樣,冷笑道:「你以為他是什麼好鳥?一個神經病而已。」


我一愣,什麼意思?


他冷笑聲,松開了手,銳利的眉眼透出戾氣:「明天,你就知道了。」


說罷,他轉身想走。


我立馬上前拽住他:「你什麼意思?說清楚!」


他看著我,突然道:「你回來,我就放過他,怎麼樣?」


我看著他的模樣,簡直莫名其妙。


「你有病吧林桀?錢雨若什麼目的,你難道不清楚嗎?一邊享受她的仰視,一邊和我交往,我還得受著?而且,莊澤和這件事根本沒關系,你幹嗎把他扯進來,從頭到尾,錯的明明是你縱容陳雨若,想著粉飾太平好嗎?我憑什麼和你在一起?」


林桀盯著我好久,笑了:「等著吧,12 點以後有好戲,記得關注學校論壇,還有,5 分鐘後就要閉寢了。」


說完,他拉開了我的手,轉身離開。


我咬牙,糾結了下,跑回蛋糕店。


13.


幸好莊澤還沒走,看到我,有些意外。


「你不是走了嗎?」


我氣喘籲籲,擔心道:「你,有什麼黑料嗎?」


「啊?」


莊澤愣了下。


我咬唇,把剛才的事告訴了他,包括「精神病」的事。


莊澤聽到,垂眸,過了會兒,才沖我笑笑:「沒事,放心吧。」


看著他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很窒息。


明明莊澤在笑,明明他一如既往的溫柔,但就是,渾身上下都透露出密密麻麻的絕望。


「你,沒事吧?」


我問道,眼睛有點兒酸。


他搖頭,語氣輕松:「當然。」


然後,他看了看表,沖我道:「現在閉寢了,你在休息室睡吧,我回家了。」


我遲疑了下,點點頭。


誰知道他出門前,突然回頭沖我道:「小念,我們以前其實見過。」


我有點兒疑惑。


他笑道:「那時候,你還說喜歡我呢。」


我:???


什麼鬼?


我一臉懵逼。


他看到我的表情,繼續笑道:「也是,應該隻有我記得。」


說完,他像是鬆口氣,沖我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我盯著他的背影,想到他那空蕩蕩的房間,又想起林桀的話,總覺得很不安。


「等等!」


我叫住了他。


莊澤回頭,眼裏沒有絲毫情緒,隻剩淡漠。


「我去你家住!」


「嗯?」


他眼裏慢慢地恢復焦距,有些怔愣。


「去我家?」


我重重地點頭。


一秒後,我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開始後悔,想把自己腦袋掰了。


太致命了,我都說了些什麼!


洗澡、上廁所怎麼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14.


這一路上,我的速度越來越慢。


但磨磨蹭蹭,還是走了 10 分鐘就到他家了。


家裏依舊那樣。


冷冰冰、空蕩蕩,但窗臺上多了個小仙人球。


莊澤見我看過去,換鞋,沖我道:「上回你說這沒什麼人氣,我就買回來了,添點兒生機。」


「原來如此。」


我點點頭,沒想到他竟然把我隨口的一句話這麼放在心上。


隨後,他去燒水,給我泡茶。


我尷尬地坐在沙發上,覺得哪裡都不自在。


隨後,他將床單被套搬到了次臥,把主臥讓給我。


我進去,看到裏面有獨立衛生間,微鬆口氣。


簡單地洗漱了下,我躺在重新鋪好的被窩裏,莫名地,感覺有甜甜的麵包香氣。


是莊澤身上的味道。


感覺,像被他抱在懷裏睡覺……


完蛋。


我的臉慢慢地變紅,被子蓋著熱不蓋冷,最後,還是爬起來用涼水洗把臉冷靜下。


洗完臉,我順手打開鏡子,發現後面有盒藥。


氟伏沙明,是抗抑鬱及焦慮障礙的藥。


難道,林桀說的是真的?


「叮咚!」


門響了。


我急忙將藥瓶放回去,然後小心地將它恢復成拿出來時的角度和模樣,才出去開門。


「怎麼了?」


我看著門口的莊澤。


他笑笑道:「忘拿藥了。」


說著,走進衛生間,當著我的面拿走了那瓶藥,還順口叫我早點兒睡。


我叫住他,遲疑道:「那個,是什麼藥?」


他頓住腳步,沒回頭,語氣輕松:「安眠藥而已,沒事,你快睡。」


我咬唇,點頭:「好,晚安。」


見他關門走了,我有點兒擔心地坐回床上,因為我媽是精神科護士,所以部分精神科的藥,我是知道功能的。


氟伏沙明,主要治抑鬱、焦慮、強迫癥。


可能會引起腸胃不適、惡心、消化不良,或者不定期困倦和嗜睡。


……


莊澤確實吃得很少,有些清瘦。


有時候在蛋糕店,也會倚著胳膊瞇一會兒,一副不聞窗外事的感覺。


那時候還覺得他很佛系。


原來,是因為吃藥才提不起精神?


想到這兒,我看表,已經 23 點 50 分了。


於是打電話給林桀,他接了:「你同意了嗎?」


我咬牙:「林桀,莊澤隻是給我解圍,我們並不是真情侶。」


他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嗤笑聲:「你才不明白,他看你那眼神……算了,說不定過會兒,你還要謝謝我。」


說完,他直接掛斷電話。


我罵了聲,焦灼地在原地走來走去,不停地刷論壇。


24 點整時,我看到條消息,上面寫著「富二代蛋糕師的精神病史」,上面的封面,正是莊澤笑容溫柔的照片。


我直接點了舉報,才點進去。


這裏面詳細地說了莊澤的出生,富商之子,還有他差點兒被親生母親殺掉的新聞。


後半段,還附上他在精神科治療的資訊。


最後,附了張他十五六歲,坐在輪椅上,瘦骨嶙峋的模樣。


我看著那張照片,手不停地在抖。


因為,我想起來了。


初一的時候,我摔斷了胳膊,在醫院住了陣兒,每天閑得無聊,結果在花園碰見個不說話的小哥哥。


剛開始,我隻是在他周邊,後來,乾脆小心翼翼地和他搭話。


他從來都不理我,像看不見我一樣。


我都懷疑他是瞎子。


直到有一次,我媽給我帶了塊兒小蛋糕。


我分他一半,他終於說話了。


他問我:「這到底有什麼好吃的?」


我簡直不可置信。


這世上還有人不喜歡吃小甜點???


於是,又氣憤又大口地吃完了。


結果第二天,他又給我帶了塊兒蛋糕,讓我吃。


……


後來那半個月,他每天都會給我帶塊兒蛋糕吃。


出院前那天,我表示了對他的不舍。


畢竟,天天吃蛋糕的機會太少了,給我投喂的人,肯定是個好人。


當時,他還問我,以後會不會再見。


我點頭,留了他的聯系方式,然後……不小心搞丟了。


就沒然後了。


原來,莊澤就是那個男生。


我打開門,直接沖進莊澤的臥室,卻見他站在窗前,窗戶大開,風吹得他白襯衫微微浮起。


左手上,手機屏還是亮著的。


見我進來,笑了笑,溫柔道:「你怎麼進來了?」


我想著他曾經的模樣,鼻子一酸:「我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


他笑笑,點頭:「嗯,知道了。」


然後繼續看向窗外。


他家 16 樓。


我簡直要嚇死了。


「你,你別做傻事啊,先過來。」


我快急哭了。


當時他病得多重,那件事對他打擊有多大,這些文字根本就不足以表達。


但我在他身邊,能感受到那份痛苦。


其實,初一時,我第一次見到他後,就不想再和他接觸了。


因為他氣場太沉重,讓當時的我喘不過氣。


可我媽正好是那家醫院的護士,聽說了他的事覺得同情,想著小孩之間能好相處點兒,於是以一週一塊兒蛋糕為代價,要我去幫幫他,我才去的。


但沒想到,他會記到現在。


「你覺得我會跳嗎?」


莊澤笑笑,眼裏卻沒有笑意。


我受不了了,徑直沖過去抱住他,眼淚不停地在流,想把他從窗戶旁邊拉開。


可根本拉不動。


過了會兒,他才嘆口氣,任我將他帶走,然後擦掉我的眼淚道:「你哭什麼?我沒事,也沒想怎麼樣。」


「你騙人!」


我哭道。


果然,今天跟過來是對的,他就是想幹傻事。


過了會兒,他看著我抱住他腰的手,終於放棄掙扎:「睡覺吧,好晚了。」


我猶豫了下,表示拒絕。


15.


第二天,我久違地,再次頂著熊貓眼起床。


昨天本來想看著莊澤,結果還是睡著了。


一醒來我就滿房間找他,發現他在客廳,桌上擺著甜豆漿、油條,還有小鹹菜。


都是我喜歡的。


莊澤則用手撐著腦袋,眼睛閉著,頭一點一點。


我坐在他對面看了近一分鐘,他才發現我,捏捏鼻樑,有些抱歉道:「我又睡著了?」


我點頭,沖他笑笑。


他溫柔道:「快吃吧。」


我看著他,直接攤牌:「我知道那個藥的作用了。」


他聽著我的話毫不意外,隻是慢慢地撕著油條,然後放進豆漿,再將碗推到我面前。


我低頭,每塊油條大小都幾乎完全一樣。


見我開始吃,莊澤才道:「嗯,我看到瓶子位置變了。」


說完,他又沉默了。


我遞給他根油條,他頓了下,才接過,自嘲道:「所以,某些程度上,林桀說得沒錯,我確實有問……?」


「呸!你才是受害者?發生那種事,心裏受到傷害不是很正常嗎?和我學自行車摔斷胳膊不一樣嗎?憑什麼治肉體的傷病沒人說,治精神上的傷病就要被侮辱?」


莊澤愣了,看著我,突然笑了:「你歪理真多。」


我認真地盯著他道:「這不是歪理,是道理,積極治療,早治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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