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惡毒女配,但是我擺爛了。
我攻略了宋知遠兩輩子,全都失敗。
結果就是連續兩次,被系統懲罰致死。
這下我算是明白了,這系統就是把我當惡毒女配工具人。
所以這次我不管系統怎麼懲罰我,都決定擺爛。
當個好命的短命鬼也沒什麼,總比被宋知遠氣死好。
(一)
「姑娘,姑娘醒了!」
耳邊傳來聲音,我睜開眼睛,有些迷茫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我的貼身侍女阿月正一臉關心地看著我。
但是我的內心隻有疲倦,又來了,又來了,這都已經是第三次,我經歷同樣的劇 情了。
「請宿主前往前廳,原諒宋知遠,借此威脅宋家定下婚約。」
腦子裡那個金屬般無情的聲音又一次想起。
我可去你妹的吧!宋知遠把老娘推得頭破血流,我還要原諒他?
興許系統察覺出了我的逆反心理,開口威脅道:「請宿主按照要求做,否則會受 到一級電擊懲罰。」
我想起不久前被七級電擊而亡的痛苦感,說道:「你電唄,反正我又不是沒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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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死我好了,反正還要重來。」
系統估計沒想到我會直接拒絕,機械的聲音微微滯住。
「請宿主照任務要求做,否則會受到一級電擊懲罰。」
我當然選擇不予理會,在床上翻了個身,閉上眼睛。
阿月幫我掖好被角,說道:「還好您還顧惜自己,奴婢真是怕您拖著病體非要去 看宋家公子。」
我沒有回話,熟悉的電擊感正侵擾著我的身體,這具本就恢復不久的身體完全承 受不住。
阿月察覺不對,聲音擔心:「姑娘可是哪裡不舒服了,怎麼開始冒汗,是哪裡疼 嗎 ? 」
可我疼得說不出話,隻能抓緊她的手腕
阿月隻能哭著喊出聲:「來人啊,姑娘不好了!」
很快門口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等身上的疼痛逐漸過去,我床邊已經圍滿了人。 我娘眼淚婆娑,也不管就站在後面的宋家伯母和宋知遠,對著我爹就是一頓捶打。
「我早說宋家克我家松雪,你就是不聽,就為這你那點交情。
「這下好了,我悉心養大的女兒,現在變成這副病恹恹的模樣。」
我爹面色也十分憂愁,一臉愧疚地摟住我娘。
宋家伯母臉色難看,但宋知遠仿佛聽不出我娘的言外之意一般。
他開口說道:「伯父伯母,此事是知遠對不住松雪,知遠願意彌補松雪,松雪若 是有什麼要求,知遠也一定滿足。」
不知為何,我覺得宋知遠瞧我的眼神很不對勁。
那是一種試探、憐惜愧疚又心疼的目光。
我娘聽他這句話,抱怨的話才止住,拉著我的手說道:「松雪,知遠都這樣說 了,你要是有什麼要求,就大方說出來吧。」
「他是讀書人,不能說話不算數的。」說著還面帶威脅地看著宋家伯母,「就 算說話不算數,娘也會給你撐腰的。」
這話我毫不懷疑,我娘作為大長公主的獨女,從來都是隨心所欲的,何況嫁了我 爹這麼個眼裡除了夫人還是夫人的鎮國公。
惡毒女配的頂級配置嘛。
要不是我之前表現得真的很喜歡宋知遠,我相信我娘絕說不出這句話。
我看向對我滿臉關心的宋知遠,思索了半天。
說道:「沒有,娘,我不認識這位公子。」
(二)
我這話一出,場面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我娘有些蒙,又試探著問我:「松雪,你說什麼?」
腦子裡的系統已經開始瘋狂警告。
「警告宿主,原諒宋知遠,訂下婚約。
「警告宿主,原諒宋知遠,訂下婚約。」
但我仿佛沒聽見一般,隻對她輕輕一笑,說道:「我說我不認識這位公子。」
宋知遠這下卻著急了,上前對我說道:「松雪別說糊塗話,你怎麼可能不認識我 呢?」
我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不禁有些感慨。
宋知遠是我的青梅竹馬,在我沒覺醒系統前,我就喜歡他。
彼時我並不知道自己即將淪為別人的背景板,即便系統出現,我也以為是為了給 我和宋知遠打助攻的。
絲毫沒想到,在宋知遠和江時清的故事裡,我隻是一個礙事的惡毒女配。
我曾經一度以為,是我做得不好,任務完成得不好,才會讓宋知遠愛上江時清。
可第二世,我自認為宋知遠付出了所有,拋棄了一切原本應當屬於我的驕傲。
我們除了那層窗戶沒有捅破,一切就等著水到渠成。
直到江時清又出現。
後來我便明白了,在這個故事中,他們兩個是主角,我隻是一個為他們的愛情增 添色彩的跳梁小醜。
現在,這個系統還想強迫我重蹈覆轍。
想到這,我故作疑惑,說道:「松雪確實不認識公子,公子既然是讀書人,就 請自重。」
他著急的面色又轉為恐懼,語氣帶上哀求地說道:「我知道你生氣,但是不要同 我開這樣的玩笑。」
「你一直說想同我定親的,現在隻要你開口,我們就定親好嗎?」
原本我就覺得他看我的眼神很不對勁,這話一出,我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
這宋知遠多半是重生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去找現在還過得慘兮兮的江時 清,反而跑來我這裡故作情深。
難不成他想讓我強行走劇情?
他不會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吧?
系統又一次開始提醒:「請宿主答應宋知遠的定親請求。」
然後開始一遍又一遍地重復。 呵,果然逼我走劇情。
我輕輕一笑,說道:「公子自重,不要同松雪說胡話,松雪不喜歡公子這般弱不 禁風的男子。」
宋知遠被我這話說得一愣。
但我娘卻笑開了花,說道:「看來老天還是有眼的,雖然遭了罪,卻叫我家松雪 徹底醒悟了。」
然後對宋母說道:「還請夫人回吧,順便把帶來的那些賠禮都帶回去,我鎮國公 府,可不缺這些東西。
「往後,也就當兩個孩子沒有相識吧。」
宋家雖然不是什麼公府侯府,卻也是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家,我娘這一番羞辱下 來,早就讓宋母掛不住面子。
但她理虧,又不敢同我娘撕破臉,隻能行了一禮後強迫著宋知遠離開。
(三)
後面宋知遠又獨自上門來拜訪了好幾次,但都被我拒之門外。
說實話,經歷了兩輩子都逃不脫劇本後,我已經對他們這對所謂的男女主角產生 了些許畏懼感。
所以避開他們,讓劇情不和我有絲毫關系,成了擺爛能想到的最佳方法。
一開始,拒絕那些親近宋知遠的任務後,我總會受到系統的小懲罰,後來我越是 拒絕,宋知遠遞拜帖的次數便越來越頻繁。
系統嘗到了甜頭,就連每次被我拒絕時惱羞成怒對我進行懲罰,也不會下重手了。
但這絲毫不影響我娘將宋知遠當成了克我的災星,誰叫他每次登門拜訪時,我都 能「碰巧」暈倒呢。
我日日在府中不出門,隔壁的周家姑娘周雲舒卻經常來拜訪。
她大哥周雲起和我大哥是極好的朋友,都是朝中頗被看重的小將軍,加上兩人一 同長大,所以我們還算有些交情。
周雲舒是個活潑性子,最是喜歡京中各類八卦。
「哎,松雪姐姐你是沒看見那場面,當真是要笑死我了。」她在我面前,笑得毫 無大家閨秀的模樣,「我可從沒見過像江時清這樣沒臉沒皮的姑娘。」
她和我提的是江時清落水的事,但讓我有些不敢相信的是,這次宋知遠居然沒有 像前兩世一樣下去救她。
要知道,這可是從那個異世界而來的江時清,同宋知遠的第一次邂逅。
「那江時清,一醒來就盯著宋家公子不放,不知道的還以為宋知遠和她有什麼首 尾呢。」她繼續說道,「最後人家還在詩會上接連寫下許多名句呢。」
聽她這樣說,不禁勾起我一些模糊的記憶。
我問道:「名句?都有哪些?」
「什麼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周雲舒念出了許多我熟悉的詞句,最後還說道:「說來也奇怪,這些詞句無論怎 麼看,都缺斤少兩,少了些意思,但確實我從未聽過,在哪都找不到出處。」
我聽完忍不住想笑出聲來。江時清啊江時清,怎麼越穿還越差勁呢?至少上兩輩
子,她還能把這些詩句背完啊。
上兩世我當然也是參加過這場詩會的,親眼看著自己的未婚夫君救了別的女子, 肌膚相親,讓我淪為京中笑柄。
那時的江時清啊,雖然被人議論紛紛,卻意外顯露出了超人的才華,直接成為京 城中炙手可熱的才女。
要不是後來死後,知道一切的真相,我恐怕還會一直以為,她是有真才實學的。
「你這些詞句,我倒是仿佛在哪讀過呢。」我蹙眉,思緒飄蕩。
(四)
「鄒姐姐說話當真?」她語氣一下就激動起來,「我可看她不順眼了,那副假仙 的模樣,當真是恨不得詩會裡所有的公子都喜歡她一般,若是姐姐知道,可千萬 要告訴我啊。」
假仙,用來形容江時清,可以說再貼切不過了。
明明眼裡、心裡都是野心,若是大大方方追尋,我還敬她幾分,卻非要裝得一副 清高模樣,仿佛全天下就她一個絕世佳人,其餘女子都是庸脂俗粉一般。
系統不知為何又發出聲音:「請宿主停止危險想法。」
我有些莫名其妙,我的想法哪裡危險?難不成想江時清幾句壞話也和它有關系了 ?
它這樣一說,偏生激起我的反骨來,對著周雲舒說道:「的確,那句獨上西
樓,後應當還有一句,『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乃是 一位大家的詞作。」
周雲舒聽我念完這句,瞬間便站了起來,激動道:「對啊,對啊,應當如此才對 !」
「這首詞最精彩的,應當是這最後面才對。」她說道,「她可真是好不要臉,隻 是這位大家為何不出名,雲舒從未聽過?」
「警告,請宿主停止當前行為!請宿主停止當前行為!
「否則將會受到嚴厲懲罰!」
怎麼,難道這個破爛系統當真和江時清有關系,一旦我幹一點不利於江時清的 事,它就會懲罰我?
我還偏不信這個邪!
「不僅這首,還有許多,雲舒妹妹若是需要,我給雲舒妹妹尋尋,改日妹妹來我 便給你。」我忍耐著身體裡傳來的陣陣疼痛,說道。
周雲舒點頭,但同時也發現了我額頭上的細汗,詢問道:「松雪姐姐,你沒事吧 ?不舒服了嗎?我去給你尋大夫來吧。」
我搖搖頭,說道:「老..老毛病了,不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