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當時也是嚇壞了,也有些後悔出言逼迫了自己女兒不願做的事,但是她實在沒辦法看沈父就這樣一天天的蕭條憔悴下去,兩人都已經一起過了半輩子了,沈母實在無法言說那種焦躁不安的感覺。
之後經過醫生看了沈宴卿的情況,知道自己閨女是因為身體營養不良主因,受刺激過大輔因,沈母心中的愧疚感這才稍稍減少一些,隻是仍然覺得她很對不起沈宴卿。明知道沈宴卿此刻已經是恨極了顧驀,甚至有可能想要殺了顧驀,但是她能怎麼辦?
顧家那邊已經在昨天下了最後通牒,如果沈宴卿不嫁,那麼沈氏將會轉眼就宣布破產倒閉……所以沈母也不得不舍了臉面求自己女兒,並在她答應之後立馬將答復送了出去。
接下來,一如預期般,幾乎是不出一日的光景,一條十分勁爆的消息便已然傳遍了整個S市的大街小巷——顧鼎集團總裁顧驀即將完婚!而他的結婚對象卻是沈氏制藥的千金大小姐,沈宴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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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消息一經曝光,幾乎整個S市的新聞媒體都炸了!瘋了一般的湧入沈家,湧入顧鼎。似乎所有人都沒能猜想到繼陸家的簍子以後會出現這般結局。才剛剛得意了幾天的陸家一夕之間垮臺,而即將落魄的沈家居然會這樣起死回生?
並且一向都視女人為無物的顧鼎集團總裁顧驀終於要結婚了!可是他的結婚對象卻是一個即將身家破敗的女人……這對於顧驀來說,簡直就是出力不討好!
並且,接二連三不斷變故的消也仿佛是一顆顆不定時炸彈一般,不斷的從整個S市乃至全國知情人士的上空投遞下來,人心時起時落。
沈家自然也因著顧驀的青睞而瞬間鹹魚大翻身。原本想要撤資的一些資深股東也紛紛改變了主意,想要繼續駐扎在沈家這顆“大樹”之下。而原本想要與沈家終止合作的廠家也都再次紛紛找上門來……一時間,沈家原本門可羅雀的狀況竟轉眼變成了門庭若市!
前後差異之大實在令人不由感嘆一句:世事無常!
沈父自從沈氏制藥起死回生之後,精神狀態也好了許多。不過反觀沈宴卿方面,卻是終日守在家中,自從沈母那天令她意想不到的跪求之後,沈宴卿就再也沒有笑過,也沒有出過房門。
阿祥著實擔憂不已。隻是這些天沈家賓客實在很多,阿祥也抽不出空來安慰沈宴卿接受現實。
沈母則是幾次想要找沈宴卿談談,但是卻不知道找什麼理由,從何說起。之前她確實是衝動了。一看到沈父昏迷不醒的樣子,沈母著實焦躁了才會出此下策。但事情的起因終歸還是由於這些天以來來自於沈氏股東撤資問題以及藥廠方面還有顧鼎的連環壓力……總之,這一件件事情壓下來,無論沈母原來心態多好,多麼冷靜,似乎也再無法繼續保持沉默。
那天又縫醫生告訴她沈父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不然恐怕會引起其他病因。沈母當時一聽到醫生的告誡直接失去了方寸。
其實仔細想想,現在唯一還能挽救沈家的也就隻有顧鼎。沈母心裡何嘗不懂這個道理?然而,卻因為沈父一直都吊著那口氣,一直不肯向顧驀低頭,甚至在女兒的婚嫁方面,其實沈父也是不贊成沈宴卿嫁入顧家的。奈何一切情勢發展皆不由人。早在顧驀一周之前向沈父下最後通牒的時候,其實沈父就已經動搖了。若不是沈母那天晚上回家的時候還對沈氏抱有一絲希望,攔下了沈父,恐怕那天晚上沈父就直接跟沈宴卿說了這事情。
隻是沒想到她攔下的後果竟然是沈父一時間壓力過大而進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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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當時真的好怕。夫妻兩人畢竟都過了半輩子了,若是沈父有個三長兩短,沈母真的沒辦法承受。
於是她終於下了決心:去求自己的女兒!無論如何都要讓她答應顧家的婚事。
隻是結果完全不盡如人意。沈宴卿雖然是答應了嫁給顧驀,但是卻也仿佛瞬間變了個人一般,整天都隻待在房間裡面,就算是吳家的丫頭來看她,也依舊不聞不問,飯也不吃。沈母每次去敲沈宴卿房門幾乎都下不了手。
——
時間就這樣輾轉過去了一周。
眼看著明天顧驀就會來沈家商定婚期的事情。而原本說好的就是沒什麼訂婚典禮,直接舉行結婚儀式。
沈母看得出來,顧驀其實是很喜歡自己閨女的。所以也就不再矯情的推脫,晚飯後,沈母跟沈父商量過後,就找了個空闲時間,來到了沈宴卿的房門前輕輕地敲了兩下:“宴卿!開門啊!是媽媽……”沈母幾乎是將音量保持在最低處說的“媽媽”那兩個字。
隻不過房門卻許久未開。
最後不得已,沈母本想叫阿祥拿鑰匙過來的,卻沒想到房門卻輕輕一碰就開了,並沒鎖上。
沈母隻遲疑了一下,便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門扉。隻見房間內一片寂靜,而沈宴卿此刻就趟在床上,一動不動。
沈母以為她睡著了,本想過去給她蓋蓋被子,卻沒想到,當她一接近床邊的時候,卻是發現,被子的邊角處正殷出來一小片血跡……
沈母登時瞪大了眼睛有些木。隨即臉色唰地一下白了下來,立馬放下了手中的託盤,趕忙走到沈宴卿的床前想看看情況。
第二百六十九章 顧驀上門拜訪,宴卿冷臉相對
沈宴卿正在迷迷蒙蒙的睡夢中。夢裡有她,有陸禹琛,還有一道十分模糊的令人完全看不清亮的影子,而他們的年紀大概都是在十一二歲。
沈宴卿深處一片陰暗的深處,整個人都找不到了回家的路。幸好身邊還有陸禹琛在。她死死的抓著陸禹琛的胳膊不肯放開。
陸禹琛也同樣是看著周邊,隻是表情很不悅的想要撥下沈宴卿死抓著他不放的手:“放開!我不要你了!你背叛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他話落,一把推開了身子正瑟瑟發抖的沈宴卿。
沈宴卿淚眼婆娑的抬眸,卻發現眼前原本十一二歲的陸禹琛一轉眼就變成了大人。他面容冷酷無情,龇牙咧嘴,猙獰不已。
沈宴卿一時間很害怕,可是她卻不敢喊也不後退。因為她身後就是那道令她十分恐懼的模糊影子。
影子看起來隻是一個少年的模樣,但是不知為何,影印在地面上的卻仿佛變了個模樣,轉眼便張開了血盆大口朝著沈宴卿咬了過來。
沈宴卿一時經不住嚇,滿頭大汗的便驚叫出聲:“不要——禹琛!救我!禹琛——”邊喊,沈宴卿驀然從自己的床上坐了起來,手指更是死死的抓住了面前的東西。
隻是很快沈宴卿就察覺出不對勁兒來。手心兒傳來一股溫度,暖暖地,當她急速的喘息了兩下,死命壓抑心中恐懼抬起眼眸,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然後面容疲憊的喚了聲:“媽!”說完,人也跟著木納了。
沈母就這樣看著自己女兒蓬頭垢面,形容憔悴不已的模樣,內心中猶如刀割。不過幸好,在她過來掀開沈宴卿的被子看了之後,發現不過是她睡夢中掙扎,手指上被水果刀劃破的口子裂開而已,並沒有輕生……沈母這才將整顆心放了下來,緩緩的撫摸了兩下沈宴卿的發:“做噩夢了?”沈母輕輕地問。
沈宴卿略一抬眸:“我沒事!媽,你先出去吧!我想去洗漱。”說完,也不管沈母還有沒有事情,就這樣直直的下了床,然後腳下虛浮的走向浴室。
沈母看著這樣的沈宴卿,直捂嘴不聲不響地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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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早地,顧家就已經來了人,將所有婚嫁首飾還有婚紗都送了過來。
早飯後,稍遲一些,顧驀本人也穿著正裝,正式的拜訪了沈家。
沈父沈母授人以柄,拿人恩惠,自然不會擺譜的像平常人家的嶽父嶽母一樣,端坐在客廳中等著上門女婿來討好。兩人也早早的穿著正式的著裝,等在了沈家的大門口。直到顧驀的車子到了,由司機打開車門下了車,沈父沈母這才向前走了兩步:“過來了!進去吧!”沈父皮笑肉不笑,很有幾分緊繃地對顧驀說。
他是想要讓自己自然些,奈何顧驀現在身份與沈家完全不同。雖然他是小輩,又是自己的女婿,但是沈父就是沒辦法將他跟女兒同齡人一般對待。
顧驀對於沈父這一點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挑,隻是隨意的攏了下他今天刻意換上的深藍色亞麻外套,剛好襯的裡面那身青灰色西裝更加的雅致、別出心裁。
“宴卿呢?”眸光掃視了一圈,見沒有自己未婚妻的身影,顧驀眉心一簇,隨口問了句。
沈父對於顧驀的態度有些不滿,又聽他提起沈宴卿,面色不由一僵。
沈母是個圓滑的,咋一看現場氣氛有些不對,趕忙打圓場:“宴卿正在樓上準備,你們小兩口等下不是要在家裡拍婚紗照嗎?先進來吧!”說著,沈母趕忙又吩咐身邊也有些愣神的阿祥去樓上催一催沈宴卿。
其實沈母心裡是怕今天這樣的日子沈宴卿不給顧驀面子,搞不好到時候兩家都無法下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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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昨天沈父沈母還不知道顧驀有這樣的安排。這些也都是聽早上來沈家送東西的人說的。要是早知道,恐怕也不會弄得如此心緒難安。
好在沈宴卿今天似乎並沒有鬧任何情緒,反而相當配合的在阿祥送了婚紗進去之後就隨著一同跟來的化妝師弄了,沈父沈母不由都松下口氣。
從洗漱,換婚紗,上妝,弄頭發……一直到穿鞋下樓,期間經歷了兩個多小時近三個小時的時間,當樓下沈父沈母正陪著顧驀闲話家常,努力拉近彼此關系的時候,沈宴卿終於盛裝下樓。
一席巴黎名家Ofevia大師親手縫制的潔白婚紗,束領的款式,上部分蕾絲短袖更襯的沈宴卿手臂纖細圓潤,肩膀削直。頭上潔白的紗羽飄然垂落,隨著沈宴卿每一步走下來,都仿佛是天使的羽衣一般,潔白的晃著瑩潤的光澤。
沈宴卿臉上妝容淡淡,唇色嫣紅。長長的眼睫毛輕微眨動之下,非但完全看不出來她神色中的疲態與憔悴,更是顯得整個人都不食人間煙火似得,美不勝收。
顧驀險些看呆了!
不久,神色才恍然露出一抹喜悅,渲染在他俊美無儔的臉龐上,竟然是那樣的幸福畢露。
“你今天很美!”緩緩地站起了身,顧驀主動去迎接走下樓來的沈宴卿。就隻見沈宴卿竟是微微衝著顧驀一笑,然後神色頓斂:“我更美的樣子還在後頭,你會看到的!”說完,沈宴卿晦澀一笑,不顧顧驀伸出的手掌,竟是不著痕跡的錯過,然後走下樓,來到了沈父沈母面前:“爸爸!媽!”輕輕的喚了聲,沈宴卿就在化妝師的侍弄下,走向了等下即將要拍婚紗照的沈家花圃。
沈父沈母看著表情有幾分不對的顧驀,臉上面容著實尷尬。
顧驀回頭神色平常的看了眼沈宴卿,這才對著沈父沈母微微一笑表示他並不介意便自然而然的收回了自己那隻被冷落的手掌,也跟著沈宴卿去了花圃中央。
沈父沈母也隨即跟上,很快的,拍照的攝影師也已經到了。隻是沒想到顧驀居然還請來許多媒體記者。
在拍攝過程中,媒體記者難免會詢問一些比較難以回答的問題,沈宴卿自然是從頭到尾保持沉默,顧驀卻依舊應對自如。沈母看著這樣的場景,不由暗自在心中嘆息:如果十幾年前他們沈家沒有愚蠢的做了那回“引路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