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也會說感情?”上官逸嗤笑一聲:“不打擾封首長的雅興了,我跟我媳婦兒先走了。”他轉身攬著我的肩膀,忽然又停下腳步說道:“胡靜是你弄去的吧,你的眼光真不怎麼樣,我勸你趕緊把她弄走,別到時候被我趕出來,面子裡子都沒了。”
說完不等老者的回答,直接摟著我走出花房。
我們並沒有按照來時的路繞回去,而是進了主樓的三樓。
上官逸拿出鑰匙,打開了一間屋子的門。
房間很大,是個很大的套間臥室。很多家具看上去都已經老舊了,但看得出有人定期打掃。
“這是我媽生前的房間。”沒等我問,上官逸先一步說道:“我媽過世整五年了,等回了南疆,我帶你去見她。”
我沒有說話,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太震撼了。雖然上官逸一直不跟我提家裡的事,但我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這種情況。
他也不再說話,而是慢慢的踱著步子,在整個房間裡轉了一圈,好像在回憶著什麼。我想他對他媽媽的感情一定很深,也沒有打擾他,就站在角落裡靜靜的等著。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吧,他才從回憶中醒來似的,打開床頭的一個櫃子,裡面是一個很小的保險箱。我看見上官逸撥動著密碼盤,聲音低低的對我說:“我媽生前最喜歡的一條項鏈,也是我外婆留給我媽的,小時候,就在這間屋子裡,我媽說,將來留給我媳婦兒。
我之所以當初沒帶走,一來是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有媳婦兒,二來,是因為我想在這裡,親手把項鏈拿給她的兒媳婦,也算是了了我媽的心願了。”
他說著,隻聽咔噠一聲:“保險箱開了。”
可是這一剎那,上官逸的臉色瞬間黑了,我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隻見上官逸雙手握拳,猛地站起身朝外面大步走去。
我瞥了一眼那空無一物的保險箱,心裡大概有了數。急忙追了出去。
“封援朝,你把我媽的東西拿哪去了?”
我人還沒到後院,就聽見上官逸的怒吼。
“你媽那東西是留給她兒媳婦的,我當然是送給兒媳婦了。”老者語氣平靜,和上官逸的暴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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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屁,我媳婦兒就站在這,你說,你把我媽的東西給誰了?”
“她不配。”又是這一句。
“配不配我說了算,是我要她不是你,我告訴你,我上官逸這輩子就認定她了。”
“你混賬,別以為你在南疆的事情我不知道,她什麼來歷我一清二楚,我封家絕不會接受這樣的女人進門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老者也怒了,犀利的眼神瞪向我,“你要是喜歡,養在外面我也不反對,但是不許進我們家門。”
我腳下一個踉跄,要不是扶著門框,我相信我一定當場摔倒。
上官逸轉過身,快步走向我,一把把我抱在懷裡,轉頭怒對著老者,“你是還搞不清楚狀況是不是,我要娶她進上官家的門,不是你封家。而且,我也告訴你,我上官逸這輩子,就隻有她一個女人,你給我聽好了,她叫於君悅。”
“你,你混賬,你這個逆子,咳咳……”老者突然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我推開上官逸,急忙跑過去扶住他。
沒料到他卻用力一甩,直接把我慫了個跟頭。
“君悅。”上官逸一個跨步跑過來,“摔到哪裡了?”
“我沒事,就是腳崴了一下,你快看看你爸,他好像不太對勁。”
其實我對他爸爸真是從心裡不舒服,他說的話,字字句句戳著我的心口窩,我心裡也很生氣,但他畢竟是上官逸的父親,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矛盾,這跟我都沒有關系,何況他還是一個老人。
“他死不了。”
上官逸不理會,直接將我打橫抱起,抬腳就往外走。
我剛要阻止,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女人從外面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直接攔住了我們。
“封逸,你站住,他到底是你親生父親,你怎麼能這麼對他。”
上官逸眉頭一挑,厭惡的看了那女人一眼,“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話?”
☆、第110章 玩的是命
“封逸,我是你小姨。”
女人保養得宜的臉上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越過我跟上官逸去扶封援朝。關切的幫他撫著後背。
“惡心。”上官逸厭惡的瞥了一眼。
“你,你這個逆子,你說什麼!”封援朝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上官逸低吼道。
“我說你們惡心。”上官逸轉過身面對著他們,抱著我的手始終穩穩的。“當年要不是你們勾搭成奸,我媽也不會死。”
他的目光冰冷的不像話,看向那個女人,“怎麼?這麼多年老頭子還沒娶你過門呢?”說著他嗤笑一聲:“呵,也對,他那麼看重面子,怎麼可能娶你,就算你擠兌死了我媽,你也隻能偷偷的做個見不得光的情人。
老頭子這一招真好,既落得個有情有義的好名聲,又抱得美人歸,這不現在,還想教育我效仿他,娶一個,養一個。
可惜我上官逸自問沒他那個能耐,我隻有這一顆心,一個人。”
他低頭深情的看了我一眼,再抬頭的時候,又恢復了滿眼的冰冷,對上他父親,“老頭子,我最後說一次,我上官逸這輩子就一個媳婦兒,就是她,於君悅。”
聽到自己所愛的人這樣斬釘截鐵的承諾和維護,我的心裡已經不是用感動可以形容的。可我還沒從這種情緒中脫離出來,耳聽身後一道女聲傳來,帶著隱隱的怒氣和不甘。
“上官逸!”
我扭頭看去,竟然是胡靜。她一臉怒氣,穿著一身軍裝常服,手裡拎了個行李箱,風塵僕僕的樣子。
“你別欺人太甚,你在南疆城裡怎麼玩我都忍了,現在你居然趁我休假跟這個下賤的女人求婚,還帶她回來,口口聲聲要娶她,你把我這個未婚妻放在哪了?”胡靜惡毒的看著我,一雙眼睛恨不得把我五馬分屍了才痛快。
對於胡靜的突然出現,我是震驚的,心想這真是夠混亂的。但她的一句未婚妻,著實讓我心頭一顫。我一直知道她喜歡上官逸,糾纏上官逸,但從沒聽說過他們是未婚夫妻啊。
上官逸或許是怕我多想,急忙緊了緊抱著我的手,用眼神示意我聽他說。
“呵,真是巧了,也好,趁著人都齊了,我也好把話說個清楚。”他冷哼著,“胡靜,如果我沒記錯,我上官逸從始至終沒說過一句我喜歡你,更談不上跟你訂婚。我現在倒是有了未婚妻,但不是你,還有,請你以後說話尊重她,否則,別怪我不顧多年情意對你不客氣。”
我知道上官逸這番話很多是說給我聽的,以他的性格他絕對不會對胡靜這麼啰嗦的繞來繞去,他是在跟我解釋。
“上官逸,伯母的項鏈在我這,我就是你的未婚妻。”胡靜不理會上官逸,直接解開軍裝最上面的一顆扣子,拉出裡面一條翠綠的項鏈,那是一條晶瑩剔透的翡翠項鏈,每一顆翡翠珠都透著盈盈的翠綠,吊墜上雕刻的菊花栩栩如生。
上官逸的目光悠然變暗,再到憤怒,他轉頭看向封援朝,聲音不大,但卻冰冷徹骨,“誰準你私自動我媽的東西,是誰同意你把我媽的東西給了這個女人?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娶她?”
“靜靜是我選定的兒媳婦,你必須娶她。”封援朝態度十分堅決。
“如果我說不呢?”上官逸眸光一凜。
“那你也不用回部隊了。”封援朝似乎平靜了許多,指著我道:“她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嫁進我們家?我能讓你跟她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你別再執迷不悟,丟我們家的臉,一個風塵的女人,據我所知還曾是國際毒梟桑坤的女人,你別昏了頭。”
封援朝這突然的一席話,像是一記悶雷敲打在我的心上。我心虛的低下頭,心裡五味雜陳。
上官逸也是微微一怔,隨即笑的有些諷刺,“看來你的狗還挺敬業的,那他有沒有告訴你,君悅到底因為什麼做了桑坤的女人,她又因為什麼不能懷孕,有沒有告訴你我曾經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上官逸!”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抬眼看他,低聲喚了一句。這些事情,我不想再提的,不是我不夠堅強,而是我知道上官逸會難過會自責。
我心疼的看著他,對他搖搖頭。
他卻定定的看著我,目光中是深深的愧疚和心痛。
“你為我做了這麼多,如果我連娶你的能力都沒有的話,那我枉為男人。”他堅定的看向封援朝,“該說的我都說了,我最後叫你一聲‘爸’,以後這個世界上隻有上官逸,你就當封逸死了吧。”
說完不理會任何人的反應,抱著我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越過胡靜身邊的時候,他用一種十分淡漠的口氣說道:“你既然是封逸的未婚妻,這項鏈就好好保存,不過,封逸已經死了,你要是想做一個活寡婦我不攔著。”
“上官逸!”
“逆子!”
身後,是胡靜和封援朝歇斯底裡的呼喊,上官逸卻全當是沒聽到,抱著我一步一步離開,隻是,我覺得他的腳步似乎很沉重。
我看著他面無表情的樣子,不同於以往的冷漠,更像是一種告別。
不知怎麼的,我的心,沒來由的揪了起來。
雖然,他剛才的話句句狠厲,但我看得出,他也是痛苦的。
我不知道究竟他的家庭發生了什麼,我想勸勸他,或者安慰他一下,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我們打了出租車直奔機場,上官逸不想多做任何停留,他說要帶我回南疆去見他媽媽。
可是我沒想到,危險正一步步向我們靠近。
出租車剛上了機場路,迎面一輛貨車疾馳朝我們衝了過來。
“危險!”上官逸低吼一聲,幾乎是從座位上彈起來,弓著身子猛地把我抱在懷裡,於此同時,隻聽“砰”的一聲,我隻覺身體隨著車身不斷的翻滾,再然後,我昏了過去。
隱隱約約中,我似乎聽見急救車的聲音。
“上官逸,上官逸!”我呼喚著上官逸的名字驚醒,空氣中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告訴我這是在醫院,也提醒著我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我們出車禍了!
“你醒了?”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走了過來,她微笑著看著我說道。
“上官逸呢?”我抓著她的手問,“他怎麼樣了?我要去看他。”說著就要起來,那護士見狀急忙把我按住。
“你還在輸液呢,別亂動。雖然你隻是一點皮外傷還有一點腦震蕩,但也得好好休息。”她一邊檢查我手上的針頭有沒滾針,一邊嘆息著說道:“你是說跟你一起被送來的那個男人吧,他傷的比較嚴重,不過你放心,已經搶救過來了,現在在重症監護室,你輸完液可以去看他。”
“我不用輸液了,我現在就可以去看他。”我說著就要拔針,那護士一看急了,按著我的肩膀把我固定在床上。
“他為了救你差點命都沒了,你怎麼這麼不珍惜。我們急救人員說,當時趕到的時候,他整個人把你護在懷裡的,這才保全了你。”
“他傷在哪裡了?”護士的勸阻讓我稍微冷靜下來一點,我的腦海中立刻出現了車禍的那一刻,他把我護在懷裡的畫面,鼻子不禁一酸,就要哭出來。
“三根肋骨骨折,致命的傷是其中一根肋骨刺進了肺部,還有一根刺破了心髒瓣膜,差一點就……”護士看了我一眼,“按理說他這樣應該是沒救了,不過,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我們醫生趕到的時候,他居然沒有昏迷,聽說,他口裡念叨著讓先救你。
他是你男朋友吧,這年頭找到這樣一個肯拿命護你的人,不容易了。”
我聽了護士的話,心中的感受無以言表,讓我連呼吸都覺得是痛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於君悅,你這個賤人。”我的情緒還沒平復,隻聽病房的門被大力推開,胡靜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