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惱的揪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他還沒能成為一名合格的特工,因為有一個無法消除的弱點——吃肉。
吃肉是他唯一的興趣,是枯燥生涯中唯一的亮點,可是他沒能控制好。
屏幕上,蕭筱正在做一件很奇怪的事,她站在屋子中間,右手擡高又落下,幾次三番,表情痛苦,接著她走到衣帽架那裏,踮著腳輕輕蹭著背,一邊蹭一邊抽氣。阿野知道她在幹什以,蕭筱在撓癢癢。因為右胳膊擡起來牽扯到左肩的傷,所以很不方便,隻好找東西蹭一蹭,但是這樣也不能完全解決問題,看蕭筱的眉頭一直緊緊皺著就知道。
他躊躇了一下,沈先生說蕭小姐行動不便,讓他多幫幫她,現在……就是用得著他的時侯了吧?
他上了樓,走到蕭筱房間去敲門,蕭筱以為是蘇思琪,身子都沒轉過來,仍是輕輕的蹭著,“快進來,幫我撓撓後背,癢死了。”
阿野便走過來,手掌覆在她後背上,“哪裏癢?”
蕭筱一聽聲音,嚇得差點沒跳起來,轉過身來說話都結巴了:“怎,怎麽是你?”
阿野面無表情,隻問:“哪裏癢?”
蕭筱見他要幫她撓癢癢,心花怒放之餘又面帶羞嬌,聲音一下就放柔了:“上面一點,左邊……下來一點,再下來一點,嗯,右邊也癢,往上,再右邊……重一點沒關系……”
阿野聽著她的指揮,手跟著移動,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撓著。可是蕭筱竟然沒完沒了,一下左邊,一下右邊,讓他有些不耐煩起來:“倒底哪裏癢?”
“都癢,整個背都癢,”蕭筱的聲音越發輕柔,她隻差沒說她心裏也癢了,男人那隻大手在她背上摸來摸去,摸得她意亂情迷,心裏卻樂開了花。
阿野心裏卻響起了警鐘,他發現自己的心跳加速了,手心裏冒了汗,有些口幹舌燥。這種莫名的症狀哪來的?而且他剛剛才喝了水,怎麽這麽快就渴了?不應該啊!
本能反應讓他立刻抽身退開,蕭筱沒提防,隻覺得背上突然失去了溫度和力度,不由得轉身看他,“怎麽啦?”
阿野卻是有些愣怔,蕭小姐兩眼含春,臉若桃花,看著他似嬌似嗔,這樣子……太奇怪了,也太嚇人了,他的心跳突然間又加快了。
蕭筱朝他走近了兩步:“阿野,你怎麽滿頭大汗?熱就把衣服脫了吧。”
阿野驚恐的看著她,突然奪路而逃,蕭小姐太可怕了,居然叫他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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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筱看著他狼狽的背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誰說阿野是個榆木疙瘩,反應很正常嘛!
蘇思琪在樓上聽到了蕭筱的笑聲,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趕緊跑下來:“別笑了,小心骨頭又開了。”
蕭筱便收斂了一些,得意的朝她揚眉:“阿野剛才來找我了。”
“找你幹什麽?”
“替我撓癢癢。”
蘇思琪睜大了眼睛:“喲,發展神速啊!連牽手都跳過了,直接就往身上摸。”
“去你的。”蕭筱呸了她一口:“滿腦子不正經。不過他來得倒及時,我正癢得不行,他就來敲門了。”
蘇思琪偷笑,不是來得及時,阿野肯定是看她夠不著,想幫她一把才來的。
“感覺怎麽樣?”
“非常好,”蕭筱咂巴了一下嘴:“你沒見他剛才那面紅耳赤的樣子,太可愛了。”
“肯定是沈孟青讓他這麽幹的。”
“那你替我謝謝沈孟青,”蕭筱笑嘻嘻的說:“讓他再接再厲,我的幸福就靠他咯!”
晚上,阿野站在書房裏,苦著臉看著沈孟青:“沈先生,你說的我做不到。”
“為什麽?”
“蕭小姐她……太嚇人了。”
“她怎麽啦?”
“她要我脫衣服。”
沈孟青一口茶水噴出來,詫異的看著他:“蕭小姐要你脫衣服?”
阿野紅著臉:“嗯咯。”
沈孟青忍不住笑出聲來,看不出蕭筱居然這麽豪放!好嘛,才剛開始就把人嚇著了,以後還怎麽相處啊!
他咳了兩聲:“嗯,這個,蕭小姐讓你脫衣服其實沒有惡意,我會提醒她,讓她以後不要那樣了,你放心吧。”
沈孟青當然不會自己去跟蕭筱說,他隻能跟蘇思琪提一提。
蘇思琪有些不太相信:“蕭筱讓阿野脫衣服?不會吧,她身上帶著傷呢,有那個心也辦不成事啊!”
沈孟青瞟了她一眼:“阿野從不說假話,他說有,肯定就有,反正你讓蕭筱悠著點吧,把人嚇著了,以後就難相處了。”
蘇思琪笑嘻嘻的說:“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讓蕭筱把他辦了得了,阿野頭腦簡單,肯定是從一而終的人,會對蕭筱負責任的。”
沈孟青抽著煙,慢條斯理的說:“勸你千萬別這麽想,阿野還是個生瓜蛋,沒開過洋葷,萬一傷著你朋友就不好了。今天這事已經讓他有些打退堂鼓了。”
“那你得使勁勸他,這才剛開始,怎麽能後退呢!”
沈孟青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別說他們了,說說你吧,生日打算怎麽過?”
他不提,蘇思琪自己倒忘了,原來生日快到了,她有些傷感,二十六歲生日一過,就真的是二十七八的老姑娘,眨眼間就往三字頭上奔去了。
她低頭看著腳上的軟底拖鞋,說:“有什麽好過的,又老了一歲。”
“給你辦個隆重的生日舞會怎麽樣?”
“不要,”蘇思琪立馬拒絕,“千萬別大操大辦,最煩那些個。”
“我知道你不喜歡那種場合,你什麽都不用管,隻要穿得漂漂亮亮出席就成,一切有我。”
蘇思琪搖頭:“我不要。”
“那就是糾結年齡問題?”沈孟青笑著說:“再怎麽著,你也比我小,這不就結了嗎?”
蘇思琪仍是垂著眼,聲音低低的:“都說生日是母親的逢難日,可我覺得自己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這麽多年沒有她,我也過得很好,我不想以任何形式來提醒自己這件事情。”
沈孟青把煙頭掐滅在煙缸裏,走過去把她抱在懷裏:“好吧,如果你堅持,就不大操大辦,咱們過得簡單點,就我們倆個,好不好?”
蘇思琪把頭埋在他懷裏,嗯了一聲。
十歲的時侯,父親為她過生日,買了一個大蛋糕,還有好多好吃的零食,又請了她班上的同學來家裏玩,大家插上蠟燭,圍著蛋糕唱生日歌,她穿著漂亮的衣服,戴著小壽星的帽子,閉著眼睛許了願,然後吹熄了蠟燭,大家都鼓起掌來,父親笑呵呵的替她分蛋糕。可是突然有個同學問:“蘇思琪,你媽媽呢?”
喧鬧的屋子裏一下就安靜下來,連父親都沒有說話。她尷尬得想打個地洞鑽進去,心裏恨死了那個同學。其實那個同學很無辜,她是新轉校來的,並不知道她家裏的情況。
可是那句話,從此成為她的夢魘。
也有同學生日的時侯請她去做客,桌上擺著大蛋糕,點著蠟燭,大家也是圍在邊上唱生日歌,吹蠟燭,跟她過生日沒什麽兩樣,唯一不同的是同學家裏有媽媽,她媽媽很溫柔,說話的聲音也好聽,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給她們倒果汁,還炸好吃的雞腿給她們吃。那雞腿又香又嫩,外邊酥酥的,咬一口,真是好吃極了。
很久很久,她還記得那炸雞腿的味道,記得同學媽媽慈愛的模樣。後來她故意和那位同學接近,找機會去她家玩,去看她的媽媽。那段時間她就跟著了魔似的,放了學就往同學家跑。同學的媽媽對她很好,總叫她在家裏吃了飯再走,她吃著同學媽媽做的飯,覺得很幸福,隻希望天天都能這樣,後來,父親發現了她的異常,等她回家的時侯,語重心長的跟她談話。
她聽是聽了,也沒怎麽往心裏去。可是半夜起來上廁所,看到父親坐在樓下的廳裏,一個人就著一小碟花生米喝悶酒,那天晚上的月光很好,她看得很清楚,父親的眼角流下來一行清淚,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父親流淚,心裏抽抽的疼,她知道自己傷了父親的心,從此再也沒去過那個同學家了。
(本章完)
第254章 我是個正派人
第254章 我是個正派人
阿野端了一杯水,走到蕭筱面前:“蕭小姐,你要喝水嗎?”
蕭筱眼角飛揚,笑容可掬:“好的,謝謝你。”接了過來,在男人的注視下,一口一口慢慢的喝著,心裏卻是叫苦不疊,不到一個小時,阿野已經端了五杯水過來了,她剛上過一趟廁所,現在小腹又有了脹意,若是平時也就算了,可現在她受了傷,上廁所實在不方便啊。
蘇思琪捂嘴偷笑,幸災樂禍的朝蕭筱眨眼睛。
蕭筱說:“阿野,下午我們來烤肉吧。”
阿野搖頭:“不了,蕭小姐的傷還沒好,萬一骨頭又錯開就麻煩了。”
“可是你對我這麽好,我沒有什麽可回報的,心裏有點過意不去,總想幫你做點什麽才好!”
“蕭小姐不必客氣,這都是沈先生吩咐的,你可以回報給沈先生。”
蕭筱氣餒,蘇思琪則笑得更厲害了,說:“蕭小姐,要不你烤肉給沈先生吃啊?”
蕭筱瞪了她一眼,心裏琢磨著要做點什麽讓阿野感動的事才好,上次因為烤肉導致骨頭錯開,他對她的態度一下就好了許多,簡直就是質的飛躍,她必須趁著這個良好的開端再下一劑猛藥。
如果是古代,她還能為他繡個鞋面做個荷包什麽的,如果是冬天,她也能為他織條圍巾,可是現在春暖花開,她能做什麽呢?他愛好的那些,她根本一無所知,兩個人之間一點共同語言都沒有。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想了好久,蕭筱終於想到自己要做什麽了,小時侯她學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畫畫,速描,工筆畫,油畫什麽都難不到她。她要為親愛的阿野畫一張畫像。
拜託蘇思琪替她備了工具,每天躲在房間裏開工。雖然有年頭沒畫,但手感還在,又是畫她心愛的男人,模樣神態都已經刻在腦子裏,簡直就是下筆如神,流暢的線條從筆尖傾洩,在白紙上勾勒出男人的輪廓。
阿野還是會給她送水,但他懂規矩,會敲門,得到應答才會推門進來。而她早就將畫布蓋好,把畫板藏在了桌子底下。
阿野送完水就會離開,他越來越困惑,沈孟青說讓他送水,他就照做,可是蕭小姐喝水也太厲害了吧,按照一個正常人每天所需的水量,蕭小姐超出的不是一星半點,多喝水對身體有好處,可是喝過量了也不好,會增加腎髒的負擔,也會引起水腫,代謝紊亂從而引起器官急速衰竭,嚴重的會有生命危險。
他把他的困惑說給沈孟青聽,“她每天這樣大量的喝水,是不是本身就有什麽毛病?”
沈孟青很無語,再一次後悔聽了蘇思琪的話,不知道要死多少腦細胞才能讓一個生瓜蛋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