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思琪以前在電視上見過沈銘儒,印象裏他身材高大,頭發濃密,一點不顯老,看上去也就四十來歲的樣子。此刻仔細端詳他,五官很端正,特別是那雙眼睛,充滿了智慧,額頭飽滿,顯得虛懷若谷,是位風度翩翩的成功人士。
沈銘儒的照片很多,大都是出席各種酒會,開幕式,會議等的工作照,也有他和家人在一起的,他的太太很柔美,嬌小依人,一看就是性格非常好的那種,女兒個子高挑,眉眼很象她母親,是個小美人。
蘇思琪一張一張的往下看,但是沒有沈孟青,看來真如他所說,他和家人不太親近。
看了簡歷,蘇思琪才知道,原來沈銘儒並不是白手起家,他的父親就是一位紅色資本家,這樣看來,沈孟青應該算是富三代了。
網上的大部分的消息都是有關中泰集團的:公司發展史,各種慈善,主業,副業,在國際上的影響等等。但是沒有提及沈銘儒家裏的地址。
名人的地址都是隱私,哪裏會放在網上?是她想多了。
蘇思琪一直看到眼睛脹痛了才停下來,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看來在網上查沈孟青的地址是不可能了。不過她還有辦法,到中泰集團的總部去守株待兔!網上說沈銘儒是顧家的好男人,常常會推了應酬回家陪太太,跟蹤他兩天不就知道他住哪了嗎?
蘇思琪說幹就幹,第二天一早去車行租了一輛車,停在中泰集團外邊侯著,等到中午,沈銘儒果然從公司大門出來,身邊有助理,保鏢,車邊站著司機,一水的高大威猛,有錢人真是氣派,招隨從還要養眼的。
蘇思琪想跟上去,後來又覺得不妥,看他那保鏢一臉的精明就知道是個厲害角色,如果中午跟了,晚上又跟,會不會打草驚蛇啊?於是她按兵不動,隻默默記住了沈銘儒的車和車牌號,然後找了家特色餐館吃飯去。
下午在酒店睡了一覺,四點鐘才到中泰集團去,五點鐘是下班高峰期,蘇思琪看著大樓裏出來的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漏掉了沈銘儒。大波人群過後,沈銘儒沒見蹤影,這時她才發現沈銘儒的車也沒有在。
蘇思琪知道自己白等了,其實她都不知道沈孟青有沒有在樓裏,就在這裏死守,如果他中午出去沒回來呢?
外行就是外行,跟個人都這麽費勁。
蘇思琪第二天做足了準備,一大早就去了,買了水和面包,準備這一天都在車裏度過了。九點的時侯,她看到沈銘儒來公司,中午的時侯,看到他離開,這次她不管了,趕緊跟上去。
沈銘儒坐的是豪車,開得又穩又快,不過在北安,快也沒用,該堵還得堵,所以走走停停,蘇思琪倒是一直沒有跟丟。而且很順利的跟到了沈家大門口,應該是沈家吧,房子那樣氣派,透過大鐵門能看到裏面的大草坪。
蘇思琪沒敢停,從門口慢慢的開過去。
沈銘儒的車緩緩進大門,遠遠看薜惜雨站在屋檐下,等他的車子停穩,她微笑著下臺階來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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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銘儒擁住她,在她額上輕吻了一下:“這麽冷的天就不要出來接我了。”
“還好,不覺得很冷。”薜惜雨挽著丈夫的胳膊一同走進屋裏去。
“孟青呢?”
“在屋裏悶著呢。”薜惜雨嘆了一口氣:“情緒不太好的樣子。”
“施捷茜這次的事沒辦好,居然讓他抓了個正著,我看事情不太好辦了。”
“聽說,茜姐打了那個女孩是嗎?”
“我是知道施捷茜的脾氣,所以事先就警告過她,不要動那個女孩,關上幾天,等這邊的事辦妥就放人,施捷茜起初還聽話,但那個女孩不簡單,竟然把送飯的女傭打暈了,跑到樓下要給孟青打電話,因為這個才打的她。”
薜惜雨搖了搖頭,“再怎麽也不能打人啊。”
“是啊,為這事,孟青和他母親徹底鬧翻了。”
“幸虧我們這邊的事他還沒察覺。有陳教授這塊招牌在,他還不至於懷疑。”
“不懷疑是不懷疑,不過我現在出了院,每天還能工作半天,他估計呆不了兩天就要走了。”
“那……跟文家的事……”
“看一步走一步吧。”沈銘儒說:“明天我過生日,讓他帶若嫣來吃飯,再敲打敲打。”
“也隻能是這樣了。”
“貝兒呢?”
“她哪裏在家呆得住?”說起這個女兒,薜惜雨一臉無可奈何:“好不容易耐著性子陪著在醫院裏住了幾天,一回來還不趕緊撒丫子亂跑?一點不象孟青,知道你身體剛恢複,還在家裏陪一陪。”
“她還小嘛,”沈孟青喝了口熱茶:“還沒定性呢,大點就懂事了。”
“我看都是你慣的,”薜惜雨嗔怪的瞟了丈夫一眼:“你對貝兒太縱容了,但凡有一半對孟青那樣嚴格,她也不會是這樣。”
“她遲早是要嫁出去的,到了夫家可沒在自己家裏這麽隨便,你現在不寵著她,以後等她嫁了你想寵著她都沒機會了。”
“你就不怕把她寵壞了,嫁到夫家不討人喜歡?”
沈銘儒哈哈大笑:“我沈銘儒的女兒還有人敢不喜歡嗎?”
薜惜雨說不過丈夫,便指了指樓上,“你去叫他下樓吃飯。”
沈銘儒說了聲好,站起來拍拍妻子的肩:“你呀,少操點心吧,兒孫自有兒孫福,孩子們大了,有些事情管不了的。”
沈孟青站在窗邊抽煙,北安的冬天長,而且一連好幾天都是陰冷的天氣,就象他的心情,總是灰蒙蒙的。聽到敲門聲,他淡淡的應了聲:“進來。”
沈銘儒推開門,滿屋子都是煙,他用手揮了揮那些繚繞的煙霧,皺起了眉頭:“孟青,你少抽點吧。”
沈孟青沒想到是父親進來,趕緊把窗推開,讓煙霧散出去。
“爸,今天覺得怎麽樣?”
“挺好,我現在上半天班,一點事沒有。”
“如果你覺得沒什麽問題,我想回S市去。”
“這麽著急回去幹嘛,你公司不是有人看著嗎?再說現在科技這麽發達,你還可以遙控指揮。”
沈孟青嘴角動了動,似乎在笑,但並沒有笑容:“爸,施女士最近的作為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沈銘儒並沒有否認:“出院後她打電話告訴我了。”
“你事先不知道?”
沈銘儒緩緩搖了搖頭:“知道我肯定會制止她。”
沈孟青沉默了一會,說:“我真是她生的嗎?”
“當然,這個你不用置疑,我知道你母親的行為是過份了點,她一直就是這個脾氣,這些年我為她收拾的那些爛攤子不計其數,也很煩惱,但是沒辦法,她倒底是你母親。”
沈孟青看著窗外在風裏招搖的樹,冷冷的說:“她很冷血,不配做我的母親。”
“孟青,血終究是濃於水的,這一點你不能否認,就象你和我,任何時侯我們父子的身份都是不可能更改的。對了,”沈銘儒笑著說:“明天爸爸過生日,就自家人吃頓飯,你把若嫣也叫來吧。”
沈孟青怎麽會看不出父親的小把戲,也笑了笑:“爸,你不會真的想讓我和文若嫣訂婚吧?”
“看你自己的意思,”沈銘儒認真的說:“若嫣這孩子確實不錯,跟你也合得來,做我們沈家的媳婦是最好不過的,不過這事最終得你點頭,你給爸爸透露透露,心裏怎麽想的?”
“若嫣是還不錯,訂婚的事情……”他頓了一下,把窗子關上,“我會考慮的。”
“這樣就對了,”沈銘儒高興的拍了拍兒子的肩:“走,下樓吃飯去。”
(本章完)
第231章 這一次,我說話算話
第231章 這一次,我說話算話
蘇思琪很興奮,天沒亮就起了床,她相信自己今天一定能夠見到沈孟青。
吃了個隔夜的面包當早餐,拎了一瓶水,她匆匆下樓去,開著租來的車向沈孟青家出發,在路上,她又買了一袋面包當幹糧,準備在沈孟青家門口死守一天。
北安的天氣真不怎麽樣,她來幾天了,天天都是陰冷,細雨紛飛,到處灰蒙蒙的,本來心情就不怎麽樣,被這天氣一影響,更是低沉,不過今天蘇思琪有些雀躍,因為終於要看到沈孟青了。
沈孟青家住在北安的東北邊,這裏是權貴聚集地,住宅區裏全是一色的大別墅大豪宅,還都不是新修的,是從前遺留下來的,造型全是歐美式。
沈家是英式大宅,陡峭的斜三角形屋頂,大煙囪,彩色窗玻璃,窗臺有精美的鐵藝欄杆,即便是冬天,草坪也是鬱鬱蔥蔥的,低矮的灌木叢,路兩邊種有梅花,已經開敗了,枝頭依舊有星星點點的紅,象小小的火苗,臺階下擺著幾個精致的大花盆,裏頭全是菊花,做成彩色的圖案,映襯著色彩鮮豔的紅牆,白窗,黑瓦,顯得莊重,古樸而優雅。
蘇思琪見過沈孟青在S市的別野,但和這裏一比,簡直弱爆了,這種大宅才是真正身份的象徵。
她找了個最佳的觀察位置,雖然看不到屋子裏邊,但隻要沈孟青從屋裏出來,哪怕就在草坪上遛個彎,她就能一目了然。
八點半,司機備好車,站在臺階下侯著,沈太太手裏拿著公事包,送沈銘儒出來,倆人在車旁微笑道別,沈銘儒在太太的臉頰上親吻,揮手坐進了車裏。
蘇思琪暗笑,沒想到沈銘儒都一把年紀了,作派還蠻洋氣的,大概是年青的時侯在國外呆的日長久了,學了這一套禮節回來。不過他們夫妻確實挺恩愛,昨天看到他回來的時侯,太太也是早早站在外頭迎接。網上的資料顯示他們是模範夫妻,沈銘儒總是攜太太一起參加各種酒會宴請,結婚幾十年,從來沒鬧過任何緋聞,甚至一些網頁還說明這位沈太太就是沈銘儒的原配。
父親這麽專一,兒子當然也差不到哪裏去,想想從前沈孟青對她的樣子,蘇思琪先是欣慰,後又變得惆悵。她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兩口水,靠在椅背上暗自神傷了好一會。
第二個從屋裏出來的是沈家大小姐,蘇思琪知道她叫沈貝兒,比沈孟青小了好幾歲,披著大波浪的頭發,穿著橘色短款的羽絨服,蹬著一雙長統靴,從臺階上蹦蹦跳跳的下來,沈太太在後面追出來,不說道說了些什麽,沈貝兒有些不耐煩的樣子,連連點頭,然後鑽進車裏走了。她沒用司機,開了一輛火紅色的小跑車,象一道光似的從蘇思琪身邊駛過去。
蘇思琪拍了拍胸脯,這位沈小姐可真夠生猛的。
沈孟青在北安,這是肯定的,那天她都看到他了,但沈孟青是不是住在這裏?蘇思琪不能確定,那家夥性格古怪,跟家裏人好象也不太親近,說不定一個人在外邊住。她伸著脖子仔細瞧了瞧。突然眼睛一亮,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她看到沈孟青的車了,那輛黑色的邁巴赫就在牆邊停著呢!
這說明沈孟青此刻就在屋裏。蘇思琪內心很澎湃,隻希望沈孟青可以快點出來,讓她見一面,看一眼,她就滿足了,然後打道回府,在遙遠的地方祝福他和青梅竹馬永遠幸福。
天空中飄了零星的幾絲雨絲,落在攔風玻璃上,劃出一道道細小的水痕。聽天氣預報說這幾天有小雪,蘇思琪有些期待,雨就算了,直接下雪吧,電視裏演到男女主角費勁千辛萬苦終於見面時,天空總是飄著潔白的雪花,浪漫而唯美,如果讓能讓她也感受一回,那就太值當了!
十點的時侯,有人大步流星從屋裏出來,直接下了臺階,正是蘇思琪日思夜想的男人。
蘇思琪眼睛睜得象銅鈴一樣,生怕錯過了他一絲一毫,隔得太遠,並不能將他的臉看得很真切,但他似乎心情還不錯,站在車旁跟臺階上的沈太太說了幾句話,然後鑽進車裏走了。
看著那輛熟悉的車子漸漸駛近,蘇思琪作賊心虛的把頭埋了下去,其實他不一定能看到她的。等她擡起頭來的時侯,隻看到車尾燈閃了一下,然後就消失在她的視線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