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又怎麽了,”蘇思琪抱著他的脖子滿臉沮喪:“你也不能替我去考呀!”
“我雖然不能替你去考,但是,”他把她放在沙發上,故意賣了個關子。
果然,蘇思琪一聽眼睛就亮了,著急的問:“但是怎麽?快說呀?”
沈孟青拿起茶幾上一疊資料給她:“你把這些題背熟了,答案都記住了,包你過關。”
“真的?”蘇思琪趕緊把資料打開,原來是一套英語試卷,後面還附有標準答案。她粗粗的瀏覽了一遍,臉色微變:“這個不會就是今年考試的題目吧?”
沈孟青也沒明說就是,但語氣很篤定:“反正你把這個背熟就成了。”
蘇思琪猶豫了一下,說:“沈孟青,這不太好吧。如果讓人知道了,那我不就成了舞弊!”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沈孟青不以為然:“你管那麽多呢,過關要緊。”
對,過關要緊,蘇思琪抓緊時間開始認真的背誦,有答案在手,題目顯得容易多了,她隻花了兩個小時就把整套卷子都背了下來。
沈孟青見她背完了,就不準她再複習,催命似的催著她上樓睡覺,男人很少表現得這般迫切,讓蘇思琪生了疑,期期艾艾的看著他:“我明天要考試呢,今天晚上就別,別那什麽了。”
沈孟青看著她好笑,“正因為明天要考試,今晚才要早點睡,你這腦瓜子一天到晚瞎想什麽?”
蘇思琪鬧了個大花臉,惱羞成怒:“不是你一到晚上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我能這樣想嗎?”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沈孟青體諒她考前綜合症發作,凡事不跟她計較,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吧,大小姐。”
蘇思琪這才哼了一聲,噔噔噔的上樓去。
今天比平時睡得早,兩個人的生物鐘顯然沒調過來,半天都沒睡著,蘇思琪背緊貼著沈孟青的胸膛,男人的手摟在她的腰上,是標準的恩愛型睡姿。蘇思琪覺得她睡不著全是因為腰上那隻手的緣故,又軟又硬,象一條纏藤緊緊勒著她,他的體溫比她高,手臂上的熱度透過薄薄的睡衣滲透到她的身體裏,暖暖熱熱,舒服得她心裏發癢,忍不住在男人懷裏蹭了蹭,又去摸男人的手臂。
男人手一擡,把她的小手一起圈住,讓她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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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思琪哼哼嘰嘰:“別壓著我的手,不舒服的呀。”
“那你別亂摸。”
“誰亂摸了?”雖然背對著他,蘇思琪還是微微紅了臉,趁著男人松動了些,趕緊把手抽出來。
閉上眼睛睡覺,可怎麽也睡不著,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一會想考試的事,一會又想別的,腰上那隻手依舊讓牽扯著她的神經,特別是小腹那裏怪怪的,好象有熱力在飛竄,她幹脆轉過身去,讓他的手繞到背後去。
臉埋在他的脖子裏,那裏有脈博在跳動,一下一下,清晰有力,她的手覆在他胸膛上,那裏的心跳更加有力,仿佛就在她手心裏跳似的。她難耐的伸了一下腿,又籲了一口氣,熱氣噴在男人脖子裏,他身子明顯一震,聲音帶著某種壓抑:“怎麽還不睡?”
她氣惱的答:“我睡不著。”
“睡不著也別亂動,你要再這樣可別怪我不客氣。”
不客氣就不客氣,在他面前,她早就沒皮沒臉的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摸到他腰上那塊癢肉輕輕一揪,男人果然按耐不住,一隻腿搭上來,惡狠狠的說:“你想幹什麽?”
她也不答話,隻是哼哼嘰嘰在他懷裏蹭著。
男人的腿用了力,壓著她不準動,聲音卻平靜下來:“今晚不行,明天要考試,得早起。”
蘇思琪想吐血,難得她主動一回,男人還擺譜,不過他的話也沒錯,明天要早起,他們得早睡,男人要是發起瘋來,得折騰半宿。她可不想明天頂著一雙熊貓眼去學校。
男人把她翻轉過去,依舊讓她背對著他,“乖,閉上眼睛睡覺,明天晚上我補償你。”
蘇思琪憤羞欲死,狠狠掐了男人大腿一下,聽到他悶聲慘叫一聲,才算解了氣,閉上眼睛默默的背那套英語試題。
第二天考試,卷子一發下來,蘇思琪才發現並不是她昨晚背的那套試題,不過題型大同小異,難度也差不多,也有少量的題是那套試卷上的,她做得很順手,隻除了聽力那部分還是有些雲山霧罩,其它感覺都不錯。
沈孟青一直在考場外邊等著,見她出來,忙迎上去:“怎麽樣?”
“除了聽力有點問題,感覺其它還行。”蘇思琪壓低了聲音說:“跟昨晚背的那套卷子不一樣啊?”
沈孟青牽著她的手邊走邊說:“真要一模一樣的,也不是拿不到,隻是以你的性格,考完後肯定會後悔,心心念念記著自已舞弊的事,你既然要考,肯定是想跟大家走一樣的流程,不想特殊化,昨晚給你突擊了那些題目,是綜合這幾年最常考的題,反正瞎貓碰死耗子,不說滿分,及格總是可以的,這就不算是舞弊了吧。其實那張證書要不要都無所謂。不就是沒有學士學位嗎?我是你們學校校董,給你開個後門不完了嗎?”
蘇思琪有些感動,沒想到他替她考慮得這麽周全。從小到大,在學習上她都是端正態度的,從來不走歪路,這次為形式所迫,她可能一時沖動做了不該做的事,但過後一定會後悔,他太了解她,所以才用心良苦。
臨近中午,陽光普照,風依舊是刺骨的,一個勁的往人衣領裏鑽,但是蘇思琪並不覺得冷,男人懷抱一直溫暖著她。陽光下,他仿佛是一棵挺拔粗壯的大樹,為她遮擋所有的風風雨雨,讓她可以放心依靠。
一直以為他隻是一個好運氣的世家子弟,含著金湯匙出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慢慢相處下來才發覺他的好,縱然也有世家子弟的驕縱和不可一世,但他不依靠父親,自己創業,公司經營得風聲水起,他睿智,果敢,成熟,冷靜,以一種遊離於世人之外的姿態睥睨這個世界。人人都覺得他冷漠不好親近,隻有她知道,他真正對一個人好能好到什麽程度!
“走路不看道,”男人嘟嚕了一句,摟在她腰上的手突然用了力,將她整個人都夾了起來。
蘇思琪隻來得及啊了一聲,身子就騰空了,到處都是人,她不免面紅耳赤,小聲埋怨:“哎呀,你幹什麽呀!”
男人將她放下,微擡著下巴,眼睛直視前方,一副拽拽的樣子:“不帶你一把,就掉水坑裏了。”
蘇思琪回頭一看,雖然沒他說的那樣誇張,但昨夜下過雨,路面確實有水窪,剛才光顧著看他,沒注意腳下,差點踩進去了,不過有男人在,她哪怕瞎了,也踩不到水裏去。因為愛她所以事無巨細都替她操著心。
愛一個真不是說送她珠寶,洋房,豪車那麽簡單,不是錢給的越多越愛,而是有他在,替你解決麻煩,護你周全,讓你覺得安穩。
“再看我,小心又踩到水了。”
“就看就看,”蘇思琪跟他擡槓,心裏卻是歡喜。
男人似是無奈,在她腰上輕輕撓了一把,她怕癢,哈哈笑著還擊了他一下。
二十多歲的人了,打鬧起來還象個孩子,在他面前,蘇思琪願意當個孩子,被他貼心呵護著。
蘇思琪盼望的雪後來沒有再下了,年關卻一天天逼近。她忙著專業課程考試,沈孟青也似乎忙碌起來,有時侯沒辦法陪她吃晚飯,但不管多晚,他都會抽空到學校去接她,哪怕接回家,他再出去應酬。
蘇思琪對此很有些無語,說:“你把我擱家裏,自己又走了,何必這麽麻煩,不如明天再去接我。”
因為這句話,男人倒生了氣,悶悶的坐在那裏,“算了,我不出去了。”
蘇思琪看他那副樣子,有些後悔自己嘴快,她不是不明白男人的心思,快過年了,他們必須要分開一段時間,所以沈孟青顯得有些焦慮,爭取一切時間和她在一起,不得已的應酬沒辦法推辭,至少等他回到家的時侯,他們還可以相聚。哪怕他回來得晚,哪怕她已經睡著了,都沒關系。隻要看到她,他就很滿足。
(本章完)
第204章 他們不需要我
第204章 他們不需要我
誰也沒開口提回家過年的事情,好象那是一個禁忌,但不知不覺間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沈孟青變得有些焦燥,好象這一分開他們就不會再相見似的。
蘇思琪嘗試著安慰他,卻沒什麽成效,她自顧無暇,馬上就要考試了,她沒日沒夜的複習,常常泡在圖書館裏,都這樣緊張了,沈孟青還是風雨無阻來接她。圖書館的位置很緊張,隻有晚上稍微好一點,她想留在學校複習,可是看到男人黯沉的臉,她又說不出口。
其實兩個人在家裏也是各忙各的,沈孟青總是呆在書房裏,偶爾會出來喝口水什麽的,而她會坐在客廳的地毯上,埋頭苦讀。
他下樓去廚房,拿了水再上樓,悄無聲息,並不打攪她,她餘光瞟到,眼睛隻盯著書本,也不會和他打招呼。
睡覺的時侯也不同步了,一般是她先睡,經常是睡著了,男人還呆在書房裏,有時侯早上醒來,他已經起來了,在樓下做早餐,看他一臉倦容,蘇思琪懷疑他根本一晚上沒睡。
每天隻有吃早餐的時侯,他們是在一起的,男人吃起東西的時侯非常優雅,也很沉默,整個過程幾乎不發出一點聲音。
蘇思琪終於忍不住,“沈孟青,你不要這樣好不好?隻是一個寒假而已,等開學我就回來了嘛!”
男人垂著眼,嘴角微微牽扯了一下,笑容淡得似無,“一個寒假,二十多天。”他頓了一下,擡起眼看她:“不能跟我在一起嗎?”
蘇思琪搖了搖頭,她也不想離開他,但怎麽忍心讓父親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過年。
“我爸爸他一個人在家裏……”
“那我跟你回去。”
蘇思琪還是搖頭,林浩楠的事讓父親傷了心,如果她現在把沈孟青帶回去,他這樣的家世一定會遭到父親的強烈反對。一個血濃於水的父親,一個是愛如生命的戀人,如果真的起了沖突,她該怎麽辦?
“能提前回來嗎?”
蘇思琪想了一下,搖了搖頭,她已經傷了父親的心,不想再讓父親起任何疑心,而且這麽久才回去一次,她也想好好陪陪他。
男人端起杯子喝水,扭頭看著窗外,過了一會他說:“蘇思琪,你根本不愛我。如果愛我,你不會想離開我。”
“你怎麽能這麽說?”蘇思琪看著他:“親情和愛情如果不能兩全,我也沒辦法,我隻有一個爸爸,他含辛茹苦把我養大,任何時侯我都不能傷他的心。”
“那你就傷我的心?”
“沈孟青,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在一起,但是父母的陪伴過一天就少一天。趁著過年,你也應該好好陪陪你的父母和家人啊!”
男人冷淡的哼了一聲:“他們不需要我。”
“怎麽會呢?父母對孩子永遠是割舍不斷的,父母越老,他們越需要陪伴啊!”
男人又沉默了,他仍是望著窗外,目光漸漸變得冷凝,蘇思琪以為他不會再開口,正準備要起身到客廳裏去。
男人的聲音卻突然響起來:“我的母親,她周旋於衆多追求者中間,樂此不彼。而我的父親,他娶到了一生中最愛的女人,嬌妻就是他的全部。我十三歲離家,獨自一個人在國外長大,回國以後,我沒有呆在北安,因為人人看到我,都會說那是沈銘儒的兒子。所以我跑到S市來,在這裏,大家才會正視沈孟青三個字。我孤獨慣了,也喜歡一個人獨來獨往,直到遇見你,你的出現讓孤單成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從小到大,我什麽都不怕,可是我害怕你離開,當你消失在我的視線裏,我的心會一直揪著,直到你再次出現。從你答應和我交往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打算再讓你離開,我知道我很自私,我也知道你父親對你來說有多重要,可我沒辦法控制,你說我愛得狹礙也好,說我不講理也好,我,”他嘆了一口氣,垂下眼簾,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
蘇思琪很震動,她沒想到出身在富豪之家的沈孟青是這樣的孤單,一個內心孤單缺乏溫暖的男人,一旦遭遇愛情,壓抑的感情便象洪水泛濫,變得肆虐洶猛,所以他才會對她如此患得患失吧?
她走過去抱住了男人,“沈孟青,你以後不會再孤獨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男人把頭埋在她懷裏,這一刻倒象個茫然無助的孩子,蘇思琪心裏酸酸的,輕輕拍打著他的背:“相信我,二十幾天眨眼就會過去,你很快就會見到我的,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而我爸爸年過半百,他陪著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你能理解嗎?我愛爸爸,也愛你,你們在我生命裏是缺一不可的。”
男人平複了情緒,緩緩松開她,聲音很平靜:“是我把問題想簡單了。你回家吧,等開學的時侯我們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