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終於塵埃落定了,大大的吐一口氣啊
☆、chapter316 要麼改變,要麼放棄
“從總部任命他為中國區的業務負責人開始,就說明總部將會拋棄中國市場。”夏千語沉聲說道:“至少是暫時的。”
“他的結局會如何?”唐寧看著夏千語,眸色淡然的問道。
“他是carlyle這一局的炮灰,若carlyle中國公司就此走下坡路,他便是那個背鍋和犧牲的人;若他想重振carlyle,就會成為我們的對手。”夏千語的語氣也是淡淡的,不帶一點情緒:
“當然,他還有另一條路,就是離開carlyle,成為我們的伙伴。”
“我認為……他會堅持下去,做為對手。”唐寧抬頭看了一眼樓上,薛濤辦公室的地方,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也這麼認為。”夏千語微微笑了笑,眸子裡有隱隱的驕傲--她帶出來的人,怎麼能沒有一點傲氣。
她不需要他們的手下留情、也不要所謂的篤情跟隨,她要他們象一個戰士一樣,悍衛自己的領域。
唐寧將目光從樓上收了回來,看著夏千語臉上的驕傲,不禁輕聲嘆息:“在你所有的徒弟裡,大約我最沒出息了。”
“怎麼會。”夏千語搖頭笑了笑,快步往外走去:“我去機場接Gary和顧白,和你不同路。”
“什麼時候會同路?”唐寧站在她的身後,聲音低沉而溫柔。
夏千語的身形微微一頓,沉默半晌後,輕聲說道:“這個問題……應該問你自己。”
唐寧沉默著,直到夏千語已悄然走遠。
看著她依然如昔的背影,唐寧的心頭不禁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曾經無法在一起,他拼命的想和她在一起。
而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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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的阻力也隻餘一張結婚證書了,可他們卻突然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了。
*
唐寧慢慢走到車邊、慢慢拉開車門、慢慢上車、慢慢的發動車子,幾乎沒有猶豫的,就往孤兒院所在的山頂開去。
是到了給小姑娘上課的時間了。
他也想好好兒想了想與夏千語的未來。
*
“唐哥哥,還是不對嗎?”
“寧願一段話背100遍,達到每個單詞的發音、每句話的語調、每個段落的輕重,都達標,也比你背100篇,卻沒有一篇能達標有效果。”
“可是,那幾個音我就是咬不準,英國人自己說話不也有口音嗎?我覺得隻有幾個,應該沒關系吧。而且……也不影響交流。”
“你這樣想?”
“唐哥哥,我……”
“如果你學外語,隻是為了拿證,然後與當地人可以日常交流,那你現在的方式沒有問題,我也不再嚴苛你的發音要求;如果你希望外語能成為一門技能、武器,你就必須成為沒有瑕疵的那一個。”
“可是……”
“你見過哪個播音員是有口音的?”
“沒有。”
“你見過哪個職業翻譯是有口音的?”
“……沒有。”
“這是一個修甲剪、這是一個裁紙刀,現在你要修指甲,你會選哪個?”
“這個……沒有修甲剪的時候,我會用裁紙刀。”
“所以,你努力學習,是為了成為以後別人不得已的選擇,而不是欣然的選擇嗎?”
“我……”
“想清楚你學語言的目的是什麼,下次上課告訴我,我們再調整上課方式。”
唐寧合上書本站了起來。
“唐哥哥,對不起,我……”
“不要現在告訴我,仔細想清楚再告訴我。我隻負責教你,你為什麼要學語言這個問題,你必須自己回答。”
唐寧轉身往外走去,並不給小女孩道歉和解釋的機會。
其實不是他不給,是他不需要。
他能給她方法和訓練,卻不能代替她去思考。
所以……
所以他也懂得夏千語的意思。
他們決定在一起的時候,夏千語曾說:隻是在一起而已,不會結婚、也不想未來。
她說,他們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他適合有一個溫柔明朗的女孩,來溫柔他生命裡未來的歲月,而她不是。
她所有說的話,都在表達一個意思:他們不合適。
但就算她這麼認為,她依然願意與他一起試一試、走一段,隻是不知道終點而已。
但現在……
她不願意與他一起繼續往前走--因為,一起走到今天,他仍走不進她的世界,仍不能理解她的作為、仍然還是那個需要一個溫柔的女子溫暖時光的男孩,而不是一個能挽狂瀾、能如她般為了目標殺伐果決的鬥士。
所以……
她對薛濤也是如此要求,更何況對自己。
唐寧慢慢走到孤兒院大門的臺階上坐了下來,看著有些昏暗的天色,情緒慢慢變得平靜,思緒也慢慢的變得清晰。
*
他與夏千語的確實不同的。
哪怕在最絕望的時候,他身上也沒有夏千語的狠厲之氣與果敢利落。跟著夏千語學商業,不過是學到了她的思維方式、她的商業智慧而已。
對於她的商業手段,他不僅沒學到,還不認同。
而她……
其實不需要他認同、也不需要他做到。她想要他永遠象初識時一般的溫暖柔潤。
所以……
她不願他改變、她也不要溫暖的他,她的決定就是放棄。
“千語,在我們的關系上,你何嘗果斷過呢?”
“事到如今,你依然決定放棄,是嗎?”
“如果我變成你這樣,你會選擇接受嗎?”
“對於我始終不能做到如你一般,你在心裡到底是松了口氣,終於有放手的理由了;還是失望更多一些?”
“千語,其實我不想將愛情與事業攪在一起,我愛你,難道就不能與事業無關嗎?”
“其實……事情發展到現在,我想我真的理解你更多一些了,你有看到嗎?”
唐寧低低的嘆了口氣,看見有人過來,便起身慢慢往山下走去。
傍晚的風,吹得林間的樹葉哗哗的響,心情好的時候,聽著象歌聲;心情差的時候,象哭聲。
而現在。
聽著這哗哗的聲音,唐寧似是看見了風聲背後的靜--若不是足夠的靜,哪裡能聽到風聲呢?
唐寧將身體靠在車上,輕輕的閉起眼睛,風聲越來越清晰、夜色也越來越靜--靜得隻聽見風聲。
而在這樣的靜裡,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如同放映電影般的一幕一幕的在腦海裡回放著。
經歷了這一切,他真的還是以前那個唐寧嗎?他真的依然不能接受夏千語在婚姻裡的交易嗎?
對於商業的理解,他真的還如同初入行般天真嗎?
可為什麼在提到薛濤以後將成為對手的時候,他沒有因為他是曾經的師傅而有所有忍,反而認為理所當然呢?
在不知不覺中、在這次事件的衝擊裡,是不是有些東西已經改變,隻是他沒有察覺而已?
唐寧緩緩睜開眼睛,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從包裡拿出電腦,翻看最新的商務新聞,carlyle的熱度還沒有褪去,新聞大多集中在carlyle的做法上,少有分析這件事情,對整個金融格局的影響。
想來,到底還是夏晚和顧止安考慮得更大、更遠。
所以……
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他們的格局。所以千語,你看似將選擇的權利給了我,其實你已經給了出答案--若在這件事情之後,我對商業的理解仍無法與你一致,我們就沒有未來了,是嗎?
唐寧輕輕吐了口氣,拿起電話想問夏千語,想了想,還是將電話又放了下來--若他給不了她一個答案,找她又有什麼用。
唐寧將身體完全靠在椅背上,輕輕閉上眼睛,卻發現自己仍然是矛盾的:
夏晚和顧止安的計劃籌謀已久,每一步都走得穩妥而平緩,從夏千語接手carlyle中國公司、到借寧達進入安閣項目以提高carlyle中國公司的高度自治權、再到顧止安將手中的業務轉賣給夏晚、然後推動傳奇資本的成立,接著是對傑安、奕唐、湯氏的收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