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就是這樣吧,雖然有些不公平,可他又有什麼辦法。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愛著呢?分開以後才知道:原來都不會想念、原來可以輕易的和另一個女人上床、原來也可以輕易的讓另一個女人取代那個叫‘女朋友’的位置--床的另一半的主人,也就這麼輕易的換了。
傅陵沉沉的吐了口煙圈,抬頭看向煙霧繚繞中安安那張熟睡的臉,心裡隻覺得有些對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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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語公寓。
回家之後,唐寧整個人放松下來,隻感覺到胃和頭一陣難以言喻的疼痛與難受。
“千語,我先去洗澡。”唐寧的雙手緊握成拳,看著夏千語溫柔的笑著,努力的不讓她看出自己的難受。
“自己行嗎?”夏千語將公文包扔進沙發裡,伸手扶了腳步有些虛軟的他一把,有些擔心的問道。
“好象……不行,所以你幫我嗎?”唐寧咧開嘴笑了。
“不行。”夏千語瞪了他一眼,火燒似的松開扶著他的手,羞惱的說道。
“好吧,我自己去吧。”唐寧低頭噙住她的唇用力的吻了一下,這才直起身體,一步一步往浴室走去--力持平穩的腳步,沒有讓夏千語看出他的不對勁。
他想,用熱水衝一衝就會好的,再睡一覺,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喝進去的酒,其實被他吐出了一大半,胃痛多半是因為整個晚上空腹喝酒,沒吃東西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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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如是想著,直到進了臥室,反手關上門後,隻覺得一陣頭暈腦花,差點兒就直接栽倒在地上。
唐寧忙伸手扶住旁邊的及櫃,閉上眼睛用力的甩了甩頭後,拉開衣櫃拿了睡衣,便一步一步堅持著往浴室走去,大約隻花用了五分鍾的時間簡單衝了一下後,他連身上的水都沒擦,便直接套上了浴巾,快步回到臥室後,便直直的躺了下去,甚至連被子都沒來得及掀開,隻覺得渾身沉重的連腳趾頭都動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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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語在顧白的房間洗了澡後,推開臥室的門便看見唐寧整個人蜷縮在床上,連被子也沒蓋。
走近去一看,頭發將床單打湿了一大片,散開的浴袍也是湿的。
“唐寧,是不舒服嗎?”夏千語扯開被子幫他蓋好,又吃力的幫他將湿掉的浴袍給扯了下來。
然後又去浴室拿了吹風機過來,再推著他趴在床上後,幫他將頭發快速烘幹。然後又拿了毛巾墊在被他頭發打湿的那一片。
僅做完這一件事,她剛洗過澡的身體又再次被汗湿。
她自己也覺得奇怪,為什麼他每次壓在他身上睡幾個小時,她也不會覺得累;而她就搬動他一下,就累得連腰都直不起來。
夏千語長長的吐了口氣,伸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又伸手去探他的額頭--還好,並沒有發燒。
將手伸到被子裡面摸了一下,身體皮膚的溫度還是有些偏低,而且他的手一直按在腹部,顯然是正難受著。
“不舒服就是不舒服,裝什麼呢!”夏千語皺了皺眉頭,準備去幫他煲點粥,卻在抽出手時,被他下意識的給拉住了。
“唐寧,我去煲點粥過來。”夏千語湊唇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說道。
“不用,陪我就好。”唐寧搖了搖頭,連眼睛都沒睜開,隻是拉著她的手不讓她走。
“我先去煲粥,你吃完我再陪你。”夏千語堅持說道。
“這是條件?”唐寧這才將眼睛微微睜開一些,有些委屈的看著她問道。
“恩,條件。”夏千語點頭。
“唉,那好吧。”唐寧無奈的點頭,嘴角是清淡而溫柔的微笑。
“我很快。”夏千語低頭在他唇間輕吻了一下,小聲說道:“別發燒、別生病,很煩人,知道嗎。”
“知道,我努力。”唐寧點頭。
“恩。”夏千語又低頭吻了他一下,算是鼓勵他堅持等到她的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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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語出去後,唐寧又昏昏沉沉的睡了。
但就是那麼奇妙的,當她端著粥過來的時候,隻在他耳邊輕輕喊了兩聲,他便睜開了眼睛。
夏千語扶著他坐起來後,見他全裸的上身全露在外面,不禁臉紅,又擔心著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快速的拉起被子幫他蓋住。
“你瞪我開幹麻,我不是故意的。”唐寧將又臂從被子裡伸出來,接過她遞過來的粥,一口一口的吃得極慢。
他其實不知道,夏千語是準喂他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讓夏千語為他做這些事情,他喜歡看到他在投資場上叱咤風雲的樣子、也喜歡看她在自己懷裡羞澀安然的樣子,就是不喜歡看她做這些服伺人的活兒,哪怕是為了他。
“很好吃。”唐寧將空碗遞回給她,一臉滿足的說道。
“做的有多,等你消化會兒再吃。”夏千語伸手在被子裡去探他肌膚的溫度,好象已經暖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被子的作用還是熱粥的作用。
隻要好了就好。
“你也吃一碗再過來。”唐寧對著千語離開的背影說道。
夏千語回頭給了他一個溫潤笑容,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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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白米粥,加了些蜂蜜,既暖胃又解酒。
同樣是昏昏欲睡,但現在整個人的感覺都是暖的,比剛才渾身發冷的情況,不知道舒服了多少倍。
當然,他仍然堅持著坐著等夏千語過來。
他趁這個時間想著,把喝進去的酒摳著吐出來,似乎並不如傳言中的有效,雖然醉酒的程度比不吐要好,但胃和食道都難受,人也更無力。
所以這招並不好用。
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人千杯不醉呢?隻有不停的喝,也將酒量練大嗎?還是有什麼解酒的藥,可以事先預防的?
一定沒有,否則千語喝酒應酬這麼多年,怎麼會沒想到。
唐寧抬頭看著門外餐廳的方向,想起夏千語每次喝醉後,一個人抱著馬桶吐、一個人倒在浴室沒有人管、一個……
若說這些隻是讓他心疼的話。她對這些的渾不在意,才是讓他最最心疼的--她以為這一切都是正常的、她以為她的生活就是這樣的。
唐寧掀開被子下床,拉了半湿的浴袍在身上,就這樣打著赤腳走進餐廳,一語不發從背後將夏千語緊緊的摟進懷裡。
“怎麼啦?還是不舒服嗎?”夏千語扭頭看他。
“沒有,就是想你了。”唐寧低聲說道。
“進去吧,這樣容易感冒。”夏千語微微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碗,拍拍他抱著自己的手,輕聲說道。
“還沒吃完呢,等你吃完。”唐寧搖頭。
“那你去換衣服,看你這樣我也吃不下。”夏千語不禁失笑--他身上的浴袍還是湿的呢,就這麼跑出來了。
剛才還渾身發冷呢?
“去床上,我喂你吃。”唐寧用額頭輕輕碰了她一下,伸手將桌上的碗端起來塞進她的手裡,然後打橫將她抱了起來。
“唐寧,你到底是醉了還是病了?”夏千語隻覺得他的行為詭異莫明。
“醉了。”唐寧低頭在她唇間輕吻了一下,笑得一臉的認真。
“以後還是少喝吧,這樣的場合……”
“既然進入這個圈子,你就不能縮手縮腳。誰沒有一個適應期?而我還有你一直在身邊照顧,能有什麼問題。”唐寧淡然說道:“千語,你要相信我,我並不比你的適應能力差、也並不比你嬌貴,你曾經歷過的所有,我都可以再經歷一次。”
“而且我比你幸福,因為你以前是一個人,而現在我身邊有你。”
唐寧將她放在床上後,從她手裡接過碗,沉眸看著她,極其認真的說道。
夏千語的眸光微動,拉開被子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唐寧上床。
“沒事,我現在好了。”唐寧微微笑了笑,矮身在床邊坐下,熟練的一勺一勺的喂她。
至於為什麼這麼熟練,是因為父親的手術剛結束那陣子,他天天都這麼做。當然父親比她又要難喂一些。
“好了。”唐寧將碗放在旁邊的櫃子上,拿了紙巾幫她擦了嘴角後,這才扯下身上半湿的浴袍,拉開被子坐到她的身邊,伸手關了房燈後,擁著她一起躺下。
“身上有點兒冷呢?”夏千語輕聲問道。
“還好,抱著你就不冷了。”唐寧輕聲應著,雙臂雙腿將她鎖在身下,將臉埋在她的脖頸之間,輕輕閉上了眼睛。
感受著他一陣一陣吐在脖頸間的熱氣、聽聞著他粗粗淺淺的呼吸,千語輕輕閉上眼睛,隻覺得心裡一片安寧。
其實晚上她也喝了不少酒,隻是因為她的酒量原本就比唐寧大、加上唐寧喝得太多太猛,她心裡一直擔著心,所以一直強撐著到現在。
現躺在他的懷裡,溫暖而有力,熟悉得讓人安心,一直強撐著的精神與身體便一下子全放松了下來,軟軟的依在他的懷裡,隻覺得疲倦卻又舒服。
就是那種想全然癱軟著一動不動的舒服。
所以她在感覺到他緊貼著的身體慢慢起了變化時,也沒有動;
在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些難耐的動了動後,也沒有動;
在感覺到他微微的移動身體,本能的尋找最舒服的方式時,她還是沒動。
她隻覺得現在,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癱在他的懷裡,是太舒服的事情。
“千語。”唐寧輕輕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