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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院長,唐寧坐在車裡沉默良久,心緒始終無法平靜。
按下車窗,看見小莉、小強、還有幾個其它的孩子還看向這邊,他勉強笑了笑,衝著他們揮了揮手後,發動車子緩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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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告訴夏琳嗎?”小莉看著小強問道。
雖然她比小強大,但遇事總還是習慣性的問他的意見。
“不告訴。”小強搖頭:“不知道他和夏琳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以夏琳的脾氣,另人也很難接近就是了。”
“恩。”小莉輕輕點了點頭,向前走了兩步,眯著眼睛仰頭看向天空中的太陽,眼淚悄悄的流了出來:“小強,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隨你。”小強輕哼了一聲,轉身往上課的教室那邊走去。
“可是我又不敢。”小莉自語著,伸手擦幹了眼淚,深深的吸了口氣後,轉身跟著小強的步子,往教室方向走去。
她不敢,她希望有一天,這裡的孩子們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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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將車停在公路的休息區,抬頭看了看院長指到的那坐小山,想了又想,還是想去看看。
“我們去的時候,她一個人趴在很高的樹枝上,她才六歲呢,又是個千金小姐,怎麼能爬那麼高的。”
院長的話,字字響在耳畔。
唐寧想起她在家裡的那段時間,每天都會爬到門外路邊的樹上,身手向來利落,還真不知道她一個被父親寵著的小公主,哪裡練就是這身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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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微微的笑著,隻是這笑容裡,更多的是酸澀--她爬那麼高,是想快些看到父親帶回她父親的消息。
終究……她還是沒等到,然後自己摔跤了,她離開了。
然後……
多年後再見,她還認識他,而他已不認識她,還那麼的討厭她。
唐寧在一棵棵樹間繞著步子,抬頭看著陽光斑駁的樹影,不覺間已是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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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區內,carlyle辦公室,潘亮正在向夏千語匯報與成傑安競爭那塊別墅用地的事情。
“成傑安拍下來了?”夏千語邊翻著報告書邊問道。
“恩,比預期高出35%拍下。”潘亮笑笑說道。
“ok,你去找成傑安談判,提出共同開發投資,讓他讓5%的股份給你,具體怎麼談,你看著辦。”夏千語的眸光一亮,朗聲說道。
“我們要的結果?”潘亮問道。
“要他賣股份。”夏千語凜然說道。
“ok,明白了。”潘亮點了點頭,合上手中的文件夾後站了起來,正準備離開,突然想起什麼,又停了下來,看著夏千語說道:“這次的競拍berlin也去了。”
“哦?”夏千語眸光微轉,看著潘亮,等他的後續。
“他沒有參與競拍,但每一場競拍他都在場,不知道目的是什麼。”潘亮皺著眉頭說道。
“我知道了。你先去推進傑安地產的事情。”夏千語點了點頭,沒有更多的表示。
“好的,那我先走了。”潘亮點頭,拿了公文包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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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千語迅速切入公司的營業系統,查詢berlin最近申報的項目計劃。
品稀在三個月內都沒有新項目計劃、第一個項目是遠郊的一個溫泉項目,和這個別墅也扯不上關系。
“那麼他去競拍現場的目的是什麼?”
“與潘亮的競拍有沒有關系?”
“如果他在系統裡看不到中國公司的這個項目預申報,能猜出潘亮競拍的目的嗎?”
夏千語的腦子快速的思索著,從林柏文能看到的信息通道,推測他的目的和他能看到的事情。
但在推測不出他目的的前提下,就無法知道他的思維方向。
夏千語又考慮了一下帳目通道,也並沒有問題,當即將這件事記了下來,不在上面繼續花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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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內某咖啡廳。
林柏文與項安坐在一起,林柏文一身優雅、一臉悠闲的品著咖啡;而項安一臉嚴肅的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面前放著冒著熱煙的咖啡,他卻一口都沒有喝。
“項工,我這個提議你認為如何?”林柏文微笑的看著項安,淡淡問道。
“不怎麼樣。”項安認真的說道:“我與你的合作並不愉快,所以不會再與你有第二次合作。”
“為什麼不愉快?我們之間的誤會都是夏千語故意制造的,難道你連這個也不明白?”林柏文笑著搖頭。
“明白,所以你鬥不過夏千語,所以你也就不要把我扯進去了。你贏了可以拿下carlyle中國公司、輸了可以回總部繼續做你的高級職員;而我呢?賭對了,也不過回到中國公司做我的項目總監;賭錯了,在業內就混不下去了。”
“所以我好好兒的工作不幹,跟你合作什麼。”項安一臉冷漠的搖頭拒絕。
“如果你不賭,現在的工作就沒辦法繼續呢?”林析文端起咖啡杯,斂下眸子輕啜一口,輕松的表情,篤定不已。
項安想得到的,他當然也想得到。
所以他的邀請並不是讓能得到什麼,而是讓他失去。
他有底氣不接受他的條件,但應該沒勇氣再失去工作機會。
所以……
他當然篤定。
來中國這麼久,一直被夏千語壓制。
開始的時候可以說,她確實能力超群、在中國公司的根基又深,他輸得心服口服;
到後來,他愛上她、追求她,除了項目上他必須為自己留後路外,他其實一點也沒有為難她、更沒有給她制造麻煩。
然而現在……
於公於私,他都不能再姑息她。
職場上壓不住她,她的勢力會一天比一天更大,他原計劃讓中國公司以後能為他所用,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利用ben想制衡中國公司的心理,趁勢拿下品稀公司,慢慢蠶蝕中國公司的業務份額,達到數年後可以與之抗衡並取代的目的。
在個人感情方面,她這種女人,不用一些手段也是拿不下來的。
所以……
林柏文輕扯嘴角,溫文的笑了,好象已經看到自己牽著夏千語手的那一天。
“怎麼樣?你可以兩天後再答復我,你考慮需要時間、我發布消息什麼的,也需要時間。”林柏文微微笑了笑,招手叫來服務員,買了單後便站了起來,看著項安面色凝重而惱怒的樣子,笑笑說道:
“其實還有一點你沒有想到,就是我若輸了打道回法國,你不是也可以去法國總部嗎?再或者到品稀繼續做項目。這都是可以的。夏千語的本事哪有你想的那麼大,可以在投資領域隻手遮天。”
“你的目的,就是想讓夏小姐離開中國公司?”項安沉聲問道。
“是讓她為我所用。”林柏文見項安的態度並不堅定,不由得微微的笑了。
“那算了,你就算讓我在行業呆不下去,我也不與你合作。”項安起身與他面對面站著,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那是不可能的事。”
“你把她想得……”
“林先生,再見。”
項安不等他將話說完,便轉身離開,連他的威脅也不怕了。
“你--”林柏文不禁訝然,沒想到夏千語的威懾力居然災麼大。
“要你不過是因為方便,既然你不要這個機會,也罷。”林柏文輕挑了下眉梢,拎著公文包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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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安匆匆離開後,也想過要給夏千語打電話提示她一下。後來還是放棄了。
雖然她對自己沒有趕盡殺絕之情,但自己那樣做也是被她逼的,源頭還在她,所以也不必感恩。
更何況,要是自己的職業汙點被曝出來的話,以她的聰明也應該猜得到是林柏文在針對她,也不需要自己的提醒。
自己現在倒是要擔心,以前對付夏千語的那些事被曝光後,自己怎麼在業內混下去。
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在金融這個圈子裡,真是一步都不能走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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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忙就到了晚上8點。
夏千語這才想起來,唐寧說晚一點會到公司來,他的晚一點是幾點也沒說。
夏各語微微皺了皺眉頭,拿起電話打了過去:“唐寧,你今天一天整天沒工作?”
“怎麼啦?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