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死亡之花?”
“我猜是的。”
“我去拿花,你給我打光。”紀若將藍色電筒遞到顧諾賢手裡,滿眼都是信任。顧諾賢張了張嘴,才拍了拍紀若的腦袋,對她說:“小心點,別受傷。”
“嗯。”
紀若取下包,她脫下鞋子,甚至脫掉了所有衣服,全身僅著內衣褲。唯獨腰間還纏著那條長鞭。一頭長發扎起來束進帽子裡,確認頭發不會礙事了,紀若這才朝死亡之花邁去。
修長的一隻腿抬起,以一個彎曲的姿勢繞過紅外線,她妖娆玲瓏的身軀彎成一個迷人幅度,成功越過第一排紅外線。
隨著她的每一次動作,顧諾賢心跳都會跟著緊張一次。
在穿越紅外線的中途,紀若不小心偏了偏,手指差點碰到紅外線。顧諾賢心一緊,輕呼一聲:“你小心點!”紀若衝他看了一眼,才緩緩穩住身子,繼續前行。
她屏住呼吸,每一個動作都很小心翼翼。
當然,顧諾賢比她更緊張。
“呼!”
紀若站在紅外線的盡頭,她轉身看著顧諾賢,朝他露出一個勝利笑容。“我做到了。”紀若輕輕笑。顧諾賢冷眼暈開笑意跟滿足,對面女孩,是他的女孩。
你看,她驕傲自信的樣子,多好看。
紀若彎身,手指剛要觸碰到花盆,顧諾賢突然輕聲出口:“若若!”
紀若詫異扭頭,“嗯?”顧諾賢垂眸,斂盡雙眼裡的擔憂。“小心點。”
今晚,他說了很多次小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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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若咧咧嘴,雙手,仍然無畏朝死亡之花探去。她用雙手,小心翼翼捧起死亡之花,這個過程中,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紀若感到疑惑的同時,又忍不住內心竊喜。
顧諾賢也挑起了眉梢,想不到今晚的目標會這麼容易到手。
這是不是太簡單了些?
回到顧諾賢身邊的過程,紀若比去時更加留意。去時,她孑然一身,就算是死了,那也不怕。回來不一樣,她的手裡多了一份救命的寶物,倘若她就這麼丟了命,前功盡棄,她會不甘心。
她可以死,但能有可能救顧諾賢一命的寶貝不能被毀。
手指探出最後一根紅外線,顧諾賢趕緊用自己的手包裹住紀若的手。他將紀若牽了出去,直到紀若整個人完好的站在他面前,顧諾賢才大大的松了口氣。
“謝謝你。”
顧諾賢低頭攝住她的唇。
紀若一把推開他,迅速穿好衣服,模樣很冷靜。“該走了,時間不多了。”
“嗯。”
她將死亡之花放進顧諾賢背著的背包裡,兩人這才沿著原路,緩緩爬上樓頂。顧諾賢拽著繩子,身體處於半空中,他多看了眼那張黑色椅子後面的位置,目光有些冷。
—*—
兩人來無影去無蹤,屋子裡唯一的變化,便是少了一盆花。
大門突然被打開,兩個黑衣男人走進屋內,兩人打開燈掃了一圈屋內場景,對視一眼,眼裡都浮出果然如此的眼神。兩人退出屋子,跟外面的人說了句什麼。
接著——
輪椅在地面滑行,發出一聲聲轱轆聲。
一身灰色襯衫的男人坐在輪椅上,他淺褐色頭發下,一張臉廓,有著濃鬱的澳大利亞風情。男人看了眼黑色椅子上,嘴角裂出一個詭異的口子。
“該讓我的大哥跟二哥出來跟我們見一面了。”
此人,正是萊爾財團老三——
傑夫,萊爾。
黑衣人點點頭,他們關閉紅外線,走到黑椅子旁。兩人合力一推,椅子轉了個方向,椅子背面的景象徹底裸露在眾人視線內。一張寬大的椅子上,坐著兩個男人。
一黑一白,他們兩人瞪著眼,看著正前方,已經沒了生機的眼珠裡,似乎還可以看到死之前的他們目光有多震驚跟錯愕。兩人的腹部,皆是插著一把長刀。幾隻蚊子在他們胸口上飛舞,隱約間,還可以看到慘白皮肉裡有軟綿綿的肉蟲在翻滾。
“我的好哥哥們,用這個見面方式跟我見面,你們可滿意?”
傑夫自己控制著輪椅滑到黑椅前,他細細睨著哥哥們的臉頰,嘴角的笑意,越發沐浴春風。“嘖嘖,我說過,我從不是逆來順受之人。你們當年毀了我的雙腿,我現在拿走你們的性命,如此,公平的很!”
傑夫哈哈大笑,推著輪椅走出這所屋子。
他們走後,隻有一股惡臭味,在屋子裡越來越濃烈。
…
半夜,睡在床上的萊爾老總法米爾萊爾突然被噩夢驚醒,他夢見他那兩個出差的兒子被人給殺了,屍骨未寒。
法米爾靠在床頭,在濃濃夜色裡,他渾身都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窗戶咯吱咯吱,被風吹得作響。法米爾詫異看了眼本來已經關上,不知何時被打開的窗戶,他掀開被子下床,穿著拖鞋走到窗邊。
法米爾掃了眼窗戶外,發現今天莊園格外的安靜。
他皺皺眉頭,關了窗戶。
法米爾轉身,屋子裡的燈光突然打開,法米爾不適的捂住眼睛,等了幾秒,他緩緩放下手睜開眼。目光所及之處,多了一道坐在輪椅上的身影。
法米爾眯眼看著他唯一一個身體抱恙的兒子。傑夫褪去一身灰衣,換了一件紅如魔鬼的長衫。他坐在輪椅上,笑著看他親愛的父親,嘴角的笑容,在夜色渲染下,格外的瘆人。
“爹地,可否告訴傑夫,你夢見了什麼?”
傑夫眼裡亮起光點,法米爾看到兒子眼裡的光點,目光陡然一變。“你!”他驚退兩步,有些震撼,又有些驚訝。“你把你的哥哥們怎樣了?”退到無路可退,法米爾一屁股坐在床上,滿臉都是驚色。
傑夫攤開手,十分無辜的聳了聳肩。
“如果你是指瑞克和卡萊爾的話,那我很樂意告訴你,他們全部下地獄去了。”傑夫轉了轉輪椅,再次轉過身面對法米爾的時候,傑夫的手,多了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槍。“Now,Tell—me,my—dera—daddy,How—do—you—want—to—die?”傑夫說完最後一個詞,雙唇上下碰了碰,然後張開,做了個‘啪’的姿勢。
法米爾身子一縮,仿佛聽見了子彈打進他體內的聲音。
“Jeff!I’m—your—father,you—can’t—do—that!”法米爾難以置信,自己的兒子竟然要殺他?他心裡是有些怕的,這些年他一直沒拿這兒子當回事,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被自己的兒子拿槍指著頭。
說實話,這感覺,並不好受。
傑夫仿佛聽到了個笑話,他輕輕笑,笑聲越聽,越冷。
那是一種冷徹骨,寒徹心的冷。
“爹地,當年我被大哥下毒藥毀去一雙腿的時候,我親愛的好爹地…你,在哪兒?你明知我是被大哥所害,你為我做過些什麼?”傑夫痴笑,滿目皆是冷嘲,“你問過我疼不疼了嗎?你為我伸張正義過嗎?你為此責罰過瑞克嗎?No!你至始至終就沒有正眼瞧過我這個做兒子的!”
“因為我聰明,你懼怕我會威脅到你的地位,以致於大哥放毒藥想要毒死我的時候,你在明明知情的情況下,不僅不責罰他,反倒默認了他的行為!”
“告訴我!天底下有幾個父親,有你這般無情無義!”傑夫雙眼充滿濃濃的怒火,這些年的韜光隱晦,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為自己這雙腿,以及苟延殘喘活下來的自己出口惡氣!
在傑夫一聲聲指責中,法米爾逐漸低下了頭。
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因為認命。
他似乎明白了,今晚他是逃不過一死了。
“可是你的二哥,他素來宅心仁厚,你為何連他也不放過?”一夜之間喪失兩個孩子,法米爾心再狠,也是痛的。傑夫語氣隨意說:“他啊,我想要拿到屬於我的東西,他就必須死。他太礙眼了,不除了他,我會寢食難安。”
卡萊爾如果上位,他不一定能將公司經營的更上一層樓,但他一定會是一個成功的領導人。因為,他最是得人心。
法米爾長嘆一聲,認命閉上了眼睛。“孩子,你再也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傑夫了。”法米爾搖搖頭,他張開雙手,主動接受來自傑夫的報復。
傑夫目光裡沒有什麼不忍跟憐憫,他開了槍,面無表情的開了槍。
砰!
消音槍,無聲無息結束掉了這一代萊爾財團老總裁法米爾萊爾的生命。這一刻開始,新的財團新總裁傑夫萊爾,誕生了!
門被推開,傑夫的忠心屬下走進屋。
“先生,該怎麼處理?”
傑夫擦擦槍,淡笑著說:“放消息出去,就說DS首領Eric今夜突然造訪我家,我的哥哥們被他殘害,我的父親為了保護行動不便的我,被Eric一槍打死。”
黑衣人點點頭,速度去辦事。
傑夫看著窗外搖晃的大樹枝葉,輕輕呢喃:“Eric,你助我拿下財團總裁職位,不過是各取所需。你今天拿走我的東西,我讓你被一次黑鍋,這公平的很。”
…
徐漠安跟宋御兩個人一走進,成功吸引了不少女性的目光。不是因為他們有多惹眼,而是因為他們牽著一個孩子。
兩個模樣英俊的男士,帶著一個小男孩出現在機場,想不被人想歪都很困難。
宋御搞不懂那些人到底在看什麼,兩隻眼睛都快將他們三人盯出一個洞來。徐漠安一臉溫柔看著宋御,並不介意被那些人胡亂猜測他們的關系。
說實話,他們想的越惡劣,他就越開心。
“徐叔叔,我爹地跟媽咪,還有多久到?”
徐漠安正要開口作答,突然看到一大批警察衝進機場,逮著黃種人就開始盤查。他一愣,朝宋御遞去一個眼神。宋御心神領會,他假裝若無其事路過警察,默默地聽到了事情的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