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就把腳邊的一些東西朝著第一個貨架踢去,練了五六次,才算是找準那個位置。他顛了顛錘子的重量,說道,“開始了,不行的話,就坐著休息吧。”
“嗯。”艾晴低低地應了一聲,心裡還是比較相信秦言的。
“Duang”的聲,真的就出去了,貨架的木腿也被打中了。可是似乎是力度還不夠,貨架搖搖晃晃地就是不倒。
艾晴看著那個樣子,滿是無奈地發出一聲感慨:“果然啊,足球是男人的硬傷。”
話音剛落,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想要反駁這句話,貨櫃的木腿竟然就“吱嘎”一聲,斷了!
從第一個貨櫃起,一個接一個朝著牆壁倒去。
秦言聽到最後“轟”的一聲,濺起了一大層迷人眼的砂塵,說道:“看來男足還是有希望的。”
艾晴隻是冷睨了他一眼,看著煙塵散去之後,牆後面出現的東西。
“看來不是一具屍體。”
“兩具屍體,從盆骨的寬度看,都是男性。”艾晴蹙眉看著那兩具已經開始腐爛的男屍,說道,“衣服好像還沒有全部腐爛。”
“男士西裝,沒什麼特別的。”秦言並不覺得怎麼樣。
艾晴卻感覺有點眼熟:“不是,我好像在哪兒見過,那個胸口的裝飾手帕,我絕對看到過。”
“這麼說,曾凡現在的身份,真的可能是你認識的人?”
艾晴沒有說話,閉著眼睛努力回想著。
倏地,她的腦中一個激靈,睜開雙眼看著兩具腐爛的男屍問道:“對了,你對法醫學的知識知道多少?”
“你想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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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這樣的環境下,屍體需要多久腐爛成白骨?”艾晴的聲音有些低沉,一字一句問得有些艱難。
“這樣的環境,至少7到10年,才能變成一堆白骨。目前的情況而言,也就三四年的時間。”
秦言給出了回答。
艾晴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說,“這兩個人,很可能是林家鋒和林家燁。”
秦言的臉色轉沉,看著兩具男屍,問道,“你確定?”
“那塊手帕,是我在學校的時候陪我媽一起去買的,是我媽送給林家鋒的生日禮物。”艾晴回憶起了手帕的事情。
“可是,是誰殺了他們,而且你還完全不知情?”秦言略顯疑惑地問道。
艾晴沒有立刻回答,沉思了片刻,才道,“四年多前,林家鋒和林家燁看到林叔叔病危住院,想爭奪財產,被林叔叔逐出家門。我以為那隻是林叔叔的一時氣話,但是之後真的再沒有看到過他們兩兄弟。”
“這麼說,你在懷疑林棟天?”秦言皺著眉頭,說道,“可是虎毒不食子啊。”
“是啊,虎毒不食子。”艾晴深吸了口氣,道,“我曾經查過林棟天的底細,他是真的有過一段婚姻,中年喪妻,獨立撫養了三個子女長大成人。”
“如果林棟天不是林棟天,而是曾凡,或者說是楊亦昊整容之後的林棟天,那麼一切都可以串聯起來了。”
“他和我爸認識沒多久,我爸就出事了。接著他就以照顧遺孀的名義,出現在我媽和我身邊。”艾晴說到這裡,閉上了眼睛,內心的情緒簡直快無法控制了。
秦言從繩子的緊度,可以感覺到艾晴的情緒撥動。他皺著眉,依然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等等,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真正的林棟天又在哪兒呢?”
話音剛落,面前的石牆又離開了一大片,出現了第三具屍體。
艾晴看著眼前的情況,淡淡回答,“就在這兒,那具白骨,死了至少十年了,很可能就是真正的林棟天。”
秦言看著這一切,再沒有說話。他很清楚,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因為艾晴根本聽不進去。
“他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爸爸從來都沒有害過他,他被內部調查的時候,也是我爸幫他找證據,證明了清白,為什麼要這麼做?”艾晴實在是沒辦法理解,雙手緊握成拳。
“或許是因為你媽媽。”秦言的話,讓艾晴倒抽了口氣,仔細想來,那個人對自己母親是真的非常不錯,完全可以用寵愛有加,呵護備至來形容。
“你是說,曾凡喜歡我媽,所以才要害死我爸?”艾晴有些接受無能,畢竟這樣的情節,大多出現在小說裡面,比如金庸老爺子的射雕裡面,完顏洪烈為了包惜弱就做過同樣的事情。但那個隻是小說,現實真的發生的話,真的讓人無法想象。
“我不知道,我說的隻是我的推測,具體的還是應該找當事人問清楚。”秦言的回答並不肯定,長長嘆了口氣說,“現在想別想那些了,我們最重要的是掙脫這個繩索。”
“這個應該是巫教授的科研成果。作為他的兒子,你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嗎?”艾晴的言語中更多的是嘲諷,明顯可以感覺到她現在的心情非常惡劣。
秦言笑了笑,說,“我之前用的方法,就是可以掙脫繩索的方法。不過,現在我的手纏著繃帶,摩擦力比之前增大了很多。”
艾晴側頭看著他,想起了在許毅的囚室裡他做的事情,擰著眉說道:“既然這樣,換我來吧。”
秦言急不可見地皺眉,無論如何都是不願意讓她受傷的。
正當艾晴想要那麼做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道:“巫博,我知道你在門口,還打算看戲到什麼時候?”
“這是你對待父親說話的態度嗎?”巫博真的就從門口走進來,慢慢站到艾晴面前。
“巫教授……”艾晴看著他,立刻改口道,“不,應該是炸彈狂魔,你這是想幹什麼?”
“我的身份這麼多年都沒有曝光,你說突然曝光了,我應該怎麼辦?”巫博笑了笑,蒼老的臉上皺紋舒展了不少。
“你要殺了我?”
“否則呢?讓你把我抓起來嗎,艾警官?”巫博嘆息一聲,說道,“丫頭啊,你就是跟你爸爸一樣,太聰明了。”頓了頓,搖頭道,“哦,不,你比他更聰明,因為他到死都沒弄清楚我是誰,還非常信任的找我說炸彈的設計和構造。但是你卻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切不管你是之誤打誤撞,還是什麼,反正你就是知道了,也弄清楚了曾凡現在的身份。可惜都太遲了,你最多隻能再活兩天了,等曾凡的買賣一成交,你的命也到頭了。”
“用我牽制警力嗎?”
“對啊,我已經把消息發布出去了,現在警察應該已經開始到處找尋你的下落了。”巫博點了點頭,又走到秦言面前,“至於你,爸爸就為你完成一個心願吧。”
“我的心願隻有一個。”秦言的眼神很冷,語調也是那種平淡無波瀾的,“就是替天行道,除掉你這個最自以為正義的‘炸彈狂魔’。”
啪啪啪——
巫博不緩不慢地為他鼓掌,“不錯,這一點倒是挺像我的。可是,你現在受制於我,拿什麼鏟除我?”
“當然是用我暗判的方法了。”說話的同時,他的手竟然掙脫了繩索。
原來在這段對話的時間裡,艾晴幫他把手上的繃帶解開了,所以他的手再一次掙脫了繩索。
巫博連忙後退,跟他們保持距離,看著秦言還在流血的手,說道,“小言,你夠痴情的。”
秦言不理他,看了艾晴一眼,說道,“快走!”
艾晴立刻就朝著門口跑去。
巫博閃身移動到艾晴面前,想要阻止她離開,卻被秦言攔了下來。
艾晴趁著這個機會,逃離倉庫,往出口跑去。
誰知,她剛到出口處,背後就猛地挨了一棍,倒下的瞬間,她轉身看了一眼,發現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想要找到的林棟天。
艾晴失蹤的事情,讓尹唯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想斥責施國平的,但是如果說施國平有責任,那麼自己更有責任了。
警方人員和老戚,易德和龍昊的人都廣撒漁網,地毯式的搜索,但是找了一天一夜都沒有任何消息。
以此同時,炸彈狂魔又再多個公共場合安裝了炸彈,引起了社會的恐慌。
一時間,整個A市都亂成了一團。
尹唯很清楚,現在的一切就好像是艾國華那時候一樣,社會的恐慌隻是幕後黑手放出來的煙霧彈,真正想要隱藏的可能是一場重大的毒品買賣。
迫於無奈,他隻好給一個最不想找的人打了電話。
“喂,小唯唯呀,你總算是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呀?什麼時候來我這裡住段時間呀?”
尹唯一聽這個聲音,就渾身雞皮疙瘩掉一地。
他深吸了口氣,語調平靜,卻又充滿了厭惡:“外婆,先別說那些了,我有正經事跟你談。”
“那你這次準備穿多久的女裝啊?”
“隨便!”他冷冷的回了一句,說道,“我隻想知道這兩天A市有沒有很大宗的毒品買賣要進行?”
“你那是什麼態度?”韓焱鳳很不滿意尹唯的態度,直接就要掛電話。
“外婆,我找你幫忙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你的外孫媳婦!”尹唯連忙放軟了口氣,哄著老太婆,“她肚子裡還懷了寶寶呢!”
老太太對於艾晴是有所耳聞的,當然基本上是從女兒韓悅那裡知道的。她本人是沒有見過艾晴,因為尹唯從來都是對她避之唯恐不及的。
“說吧,我外孫媳婦出什麼事了?”老太太總算是不鬧騰了,語氣變得正經起來。
“她失蹤了,跟最近A市的一個案子有關,所以我想知道這兩天有沒有什麼大買賣要進行?”
老太婆似乎是詢問了一下手下人,說道,“確實有樁大買賣,明天凌晨2點,在天虹碼頭4號交易。”
“好,知道了,謝謝你外婆。”尹唯說著就要掛電話。
“等一下,這可不是一句謝謝就可以完事的,等把我外孫媳婦接回來了,記得帶她和你們的那對雙胞胎兒子來看我。我也要看看我的兩個曾外孫子了。”
“嗯,一定會的。”尹唯答應了老太的要求,掛了電話,直接聯系了施國平,讓他安排人手,等明天凌晨兩點一起抓捕交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