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晴把車子停好,下車走進屋子。
室內自然是空蕩蕩的一片,隻是在clown的房間,還可以看到他從M國回來的時候背過的背包。
包裡面除了衣物,還有幾本書,有心理學的,也有關於振動學的物理書。
艾晴翻開那本物理書,發現clown看過的頁面,都有詳細的注解。與此同時,她還看到了一本與化學相關的書籍,裡面也有大量的注解。
突然,從書本裡調出來一張白色便籤紙,上面寫著一個地址,而且是A市的地址。
“F大?日期剛好是建築工地爆炸那天。”艾晴擰著眉看著那串地址,小聲自語,“難道他失去了F大拿的炸彈?真正的‘炸彈狂魔’,就在F大?”
艾晴想到這裡,立刻把整個背包拿走了,開車趕往F大。
地址寫的是老話劇社樓下的倉庫。
艾晴知道F大的老話劇社原本是要拆掉建新住宿樓的,但是後來因為出了比較多邪門的事情,校方才把這個計劃擱置下來。
不過,從科學的角度去想,所謂的怪異的事情,很可能是有人故意弄出來的,就話劇社的倉庫裡可能藏了什麼不能讓外人知道的事情。
年久失修的舊話劇社的樓梯,顯得格外的陰暗潮湿。艾晴並沒有帶手電筒,所以隻能用手機手電筒照明。
每走一步,木制的樓梯都是“吱吱”作響,同時,腳下有種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刮來的冷風,吹得人渾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
艾晴好不容易到了倉庫門口,輕輕把那扇潮湿發霉的門推開,就看到了室內堆積如山的道具和服裝。
她慢慢走進室內,鼻間突然充斥著一股難聞的臭味。而且這味道越往裡走就越明顯,是從最裡面的角落傳來的。
根據艾晴多年做警察的嗅覺,她很清楚這是腐屍的味道。
她繼續往裡面走,來到一堵水泥牆前面,可以明顯感覺到一陣陣的味道從牆內散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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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倉庫陰暗潮湿,常年不通風,也沒什麼人來,所以如果有人在這裡處理屍體,那麼味道就可能積聚在這個倉庫裡,久久無法散去。
艾晴伸手拍了拍面前的石牆,發現裡面是中空的,這就意味著,很可能有人在牆裡面藏了什麼。她在周圍找到了一把錘子,想要把牆面砸開。誰知,剛抡起錘子,就被人捂住唇拉到了一旁。
唔……
她聞出了對方手上的味道,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想到秦言也會出現在這裡。
他拉著艾晴躲在一個貨架後面,貨架到牆的距離,剛好讓他們兩個人面對面地站立。為此,艾晴的後背都已經緊緊抵著牆上了。
室內忽然就有人說話了。
“那個霍洪,已經爆炸了吧。”低沉的男聲不慍不火,聽起來有點年歲了,而且顯得非常熟悉,隻是這會兒艾晴的精神高度緊繃,完全不記得這個是誰的聲音了。
“嗯,爆了。”另一個男聲相比前一個,更加渾厚有磁性。
艾晴一下子就聽出了這個人的身份。
他是巫博,話劇團的道具師!自己以前還找他做過道具……
她圓睜著雙眼看著秦言,眼神顯得非常意外和震驚。但是就秦言琥珀色的眸子,則顯得無比從容淡定。
他的手腕根部是包裹著厚實的繃帶的,應該是在許毅那個囚室的時候,他為了阻止許毅對自己用刀,強行掙脫镣銬所受的傷。
“我的那批貨,後天到,這兩天的混亂就麻煩你了。”第一個說話的男人,繼續開口說道,“另外,安排秦言,對你的事情,追蹤得好像特別勤快。我很想知道,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系?”
艾晴蹙眉看著秦言,心裡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你忘了我們的協議嗎?互不幹涉。”巫博在地上找了一點東西,說,“好了,回去吧,我要鎖門了。”
“我沒有要幹涉你什麼,我隻是猜一下。”男人嘖嘖道,“他該不會是你的兒子嗎?從他在犯罪策劃上的天賦,簡直跟你如出一轍。”
“別拿我跟他相提並論,他太婦人之仁了。對待那些做錯事的,就應該格殺勿論,他竟然還會選擇給他們法律審判的機會,根本不配做替天行道的地獄判官。”巫博的語氣聽起來格外冰冷。
艾晴愣愣地看著面前的秦言,隻見他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好像他們說得壓根不是他。
“這是你對他的要求太高了。在我看來,他策劃做的那些案子,還是很不錯的。”
“能夠被破解的,就不是什麼高明的策劃。”巫博的聲音比剛才更加陰沉了,“如果不是那個許毅自作聰明,那個小丫頭應該到現在就查不出個所以然呢。”
他就是有這樣的自信,如果全部按照他們最初的部署去殺人,放置炸彈,根本就查不出任何指向性的線索。
艾晴聽著他的話,心裡確實是認同這一點的。她最初的時候,隻能知道案子是“炸彈狂魔”策劃的,別的都沒無從考察了。
“好了,等後天,直接把這裡一起炸了吧。”男人再次開口,言語顯得非常的輕描淡寫。
“你不惜讓警察看到這裡的東西?”巫博的語調微揚,聽起來是帶著詢問的,其實就是肯定的回答。
“這樣,我後天的大買賣,才能安全進行。”男人說著,往門口走去。
艾晴聽到他們的腳步聲走遠了,才稍微松了口氣,抬頭看著秦言,小聲道,“你一直在找的父親,就是巫教授?”
秦言沒有說話,垂眸看了她一眼,而後從貨架走出來。
艾晴也跟著走出來,正好跟秦言說話,就看到巫博出現在他們面前。
……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三氯甲烷迷暈了。
當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和秦言背對著背,被綁在了舊話劇社的地下倉庫裡。
“怎麼會這樣?”艾晴動了動身體,想要掙脫繩索,卻感覺身上的繩子比剛才收得更緊了。
“別動了,這個是他特質的繩索,不是隨便可以掙脫的。”秦言身上的繩子同樣會因為艾晴的掙扎,收得更緊。
“那現在怎麼辦?總不能就在這裡坐以待斃吧?”艾晴記得很清楚,另一個男人說了,後天有大買賣。估計就跟自己父親那時候一樣,等這次大買賣之後,他們會再一次沉寂,那麼要抓到他們就相當困難了。
秦言沒有說話,閉著眼睛,靜思養神。
“喂,秦言,你聽到我說話沒有?!”艾晴的內心是急躁的,給人的感覺是極不耐煩的。她不能等,現在因為那個人和巫博已經死了太多人了,也給社會造成了很大的恐慌,無論如何,她不能讓他們繼續逍遙法外。
“安靜,你越急躁,就越不可能離開這裡,想想有什麼其他辦法,通知別人來救我們的?”
艾晴蹙眉沉默,閉著眼睛想了想,發現自己的手表被人拿走了。
“沒辦法,我的手表都被摘了。”
秦言的手和她是綁在一起的,所以可以感覺到她的手上沒有佩戴任何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艾晴突然開口道:“對了,你覺得那道牆後面,藏著的是什麼秘密。會跟另一個人的身份有關嗎?”
“這個很明顯就是藏著屍體。”秦言想都不想,直接回答了。
“問題是,藏得誰的屍體?”艾晴問。
“這個味道,早就腐爛了,你覺得能夠辨認清楚屍體的容貌嗎?”
“這麼藏屍體,一定用過石灰粉的。那個幹燥防腐。”艾晴側頭對著秦言說道,“砸開來看看,說不定就可以知道死者的身份,也許還能猜出曾凡現在的身份到底是誰。我總覺得那個聲音很熟悉。”
秦言沉默了片刻,說,“可以先站起來,但是步調必須一致,否則繩子會越收越緊。”
“好,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艾晴知道秦言應該對這根繩索有些許了解的,所以全部交給他指揮。
秦言朝著側面的牆看了一下,說,“把腿朝著身體的方向收緊。”
艾晴按照他說的做了,就聽他繼續說道:“我數一二三,必須同時站起來。”
“好。”
“那開始了。”秦言深吸了口氣,說,“一,二,三。”
艾晴和他同時站起來。
這次總算沒有之前那種被收緊的難受感覺了。
秦言看著側面的牆,說,“我們根本不可能過去,你覺得怎麼才可以打破那面牆?”
艾晴看了一下,留意到腳邊的錘子,和周圍好像多米諾骨牌排列的貨架,說,“可以讓第一個貨櫃倒下去嗎?”
秦言朝著靠門的貨架看去,說,“不太容易。”
“如果是用錘子,砸斷貨架一側的腿呢?”艾晴微微挑眉問道。
秦言聽她所言,看著那個貨架一側的木腿,或許是室內比較潮湿的關系,木頭有點發霉腐爛。所以,用錘子的力道夠的話,就可以打斷一條木腿。
“你準備把錘子踢過去嗎?”
“是啊,男生不是喜歡踢足球嗎?”艾晴把錘子用腳移到他的腳邊,說,“你應該有踢過足球吧。”
秦言笑了笑,說,“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早就不玩了。”
“那你先用旁邊那些東西練練腳感。”艾晴指著旁邊的什麼球杆了,彈珠了說道。
秦言蹙眉眯了眯眼睛,說,“試試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