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倩妮的臉色陡變,看起來非常蒼白。她雙手緊握成拳,艱難地咽了咽口說,道:“我,我不明白說什麼。愛愛是我和三川的孩子,怎麼會跟三木有關系呢?”
“我看過你以前的工作檔案,你在8年前,初中畢業,直接進入夜總會做服務生。當時,葛三木應該經常出入那些場所,所以你們認識了。”艾晴點開手機,拍到了那時候萬倩妮穿著服務生制服的樣子,氣質非常的稚嫩,“我想當時你應該隻知道他姓‘洛’,被稱為洛少爺。以你的外表,在夜總會上班,就算再潔身自好,也會遇到一些無賴的糾纏,應該是葛三木為你解圍,然後說以後自己罩著你,你才能在夜總會平安無事。”艾晴也是剛剛坐車的時候,看到葛三木在道上的公司,是10年前成立的,當然用的就是洛森的名字注冊的公司。因為就葛三木臥底的身份,想弄一張以假亂真的身份證件,應該是很容易的。
艾晴的話,好像是說中到了萬倩妮的心坎裡。她渾身緊繃,雙手用力抓著沙發上的墊子。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問起這個?”萬倩妮非常氣憤道,“我可以保證,在我嫁給三川之後,我都是恪守本分的,絕對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
艾晴看著她的樣子,知道她是誤會了,連忙解釋說:“我們不是為了查你,而是為了找到葛三木。”
“三木?”萬倩妮更不能理解了,說,“他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
“如果他沒死呢?”
“沒事?”萬倩妮驚住了,圓睜著雙眼道,“怎麼可能?!沒死的話,他應該回來的,不是嗎?”
“愛愛能夠獲得心髒移植的機會,很可能是葛三木用了不法的手段獲得的。”艾晴認真地盯著萬倩妮,確定她對這件事是否知情。
萬倩妮愣了一下,不可意思道:“怎麼會?!是他?他為了愛愛,做了違法的事?!”
“是,因為愛愛是他的親生女兒吧。”艾晴說出來這個事實。
萬倩妮搖頭,立刻否認:“不,不是的,愛愛是三川的女兒!”
“我們已經讓法證做過DNA鑑證了,所以你不需要再做任何隱瞞。”艾晴嘆了口氣,表情很平靜地說道。
萬倩妮聽著這話,看著兩人的表情,知道他們不是在撒謊诓她,肩膀一松開,靠向沙發的椅背,“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你們要把這件事揭穿?我和三川一直都很恩愛,他對愛愛真的很好很好,我一直都覺得他就是愛愛的親生父親!”她的情緒變得非常激動,眼淚簌簌落下,“為什麼你們要來破壞我們之間的幸福?”
“我們隻想找到葛三木,因為他錯得太多。即使出發點是為了拯救自己的女兒,可是卻為了掩蓋這一罪行,犯下了個更加不可饒恕的錯誤。”艾晴知道對於一個有夫之婦來說,被揭穿這樣的真相是非常痛苦的。可是,如果她的丈夫真的愛她,女兒是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萬倩妮擰眉看著艾晴,臉色顯得非常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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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們來找我有什麼用呢?你們要抓的是葛三木,我連他還或者都不知道,能給你們什麼幫助?”
“他很疼愛你們的女兒。”艾晴是想用葛愛愛引出葛三木,其實就是抓住了他的軟肋進行攻擊。
“你們想利用小愛把他引出來?”萬倩妮冷笑一聲,嚴詞拒絕,“我不答應,絕對不會讓你們利用我和三川的女兒的!”
“葛太太,我知道你很氣憤,但是這個案子關乎了十幾條人命,三年前的和最近的,你真的想眼睜睜看著葛三木繼續錯下去嗎?”艾晴不知道萬倩妮和葛三木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得出她的眼裡透著恨意和冷漠,似乎完全不想提起他。
“那是你們警察的事,跟我無關。我不會讓我的女兒成為誘餌的,請你們離開吧。”說著,起身走到門邊,直接開門。
艾晴和施國平相互對視了一眼,知道這個女人壓根不希望女兒和葛三木扯上關系。所以也不能強求,隻好離開了她家。
“她應該很很葛三木吧?”施國平按了電梯,無奈地撇了撇嘴,“現在怎麼辦?”
“隻能等著史美芬度過危險期了。”艾晴也沒有辦法,開門坐進車裡。
“不去找薛菊,查問一下嗎?”
艾晴想了想,說:“暫時不要。史美芬住院急救,也就是U盤被葛三木拿走了。如果秦言是整起
秦言是整起復仇案件的策劃者,他應該也在找葛三木的下落,所以盯著那五個女人。”
施國平知道她對秦言是非常熟悉的。所以在對待暗判參與的案子中,他必須聽她的。隻是,這樣的認識,讓他心裡塞塞的,總覺得有點吃味。
艾晴的視線看著窗外,透過車窗玻璃的反光,看得出她的表情雖然平靜,但是眼神格外嚴肅。她沒想到自己會借住秦言去找葛三木的下落。好像有點墮落了,又或者是自己的能力變差了?
其實她知道,有些時候用正當的途徑是查不出真相的,可是她是警察,能用的隻有正當途徑,所以很多時候,她會比秦言更慢掌握線索和真相。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施國平蹙眉看著她問道。
“沒什麼。”艾晴搖頭,說,“好像還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什麼?”
“一時間,我也說不上來。”艾晴沒辦法作出解釋,“可能是腦子裡太多的東西,有點亂。我需要靜靜地想一想。”
施國平沒有再說話,開車朝著醫院駛去。
當他們趕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門口的燈管暗了,醫護人員推著史美芬出來,主刀醫生走在最後面。
“醫生,傷者的情況怎麼樣?”艾晴快步上前詢問。
“子彈是取出來了,不過她的腦部有過一段時間的缺氧,所以能不能醒過來,還是未知數。”醫生一臉抱歉地說道。
“醒不過來會怎麼樣?”
“那就是我們說的植物人。”醫生回答。
艾晴閉上眼睛,有點懊惱地踹了一下牆壁。
“小晴,別這樣!”施國平攔住她的肩膀,不讓她衝動,對著醫生道:“那麼她蘇醒的概率有多大?”
“大概是百分之十吧。”
施國平點頭,說,“那先推她去病房吧,小五,你去她病床前守著,另外安排人在門口保護。”
“明白。”任五很輕快地應了一聲,帶著兩個制服警員一起朝著病房走去。
艾晴覺得這樣的話,兩起案子都會變得非常棘手。原本史美芬醒了,可以從她口中問出一些線索,現在感覺基本不可能了。
“小晴,你冷靜一點。”他第一次看到艾晴這麼煩躁,主要是這次的案子牽連了三年前的案子,算上死亡人數,真的已經快二十個了。像她這樣把破案放在第一位的人,心情真的很難平復。
艾晴坐到休息椅上,朝他擺了擺手,閉上眼睛深呼吸。沒過多久,她才開口說,“把史美芬脫離危險的消息散出去。”
“啊?”
“史美芬沒事,才能引出葛三木,所以對外說她沒事。”艾晴解釋,“讓在場的兄弟都保密,一定不能把史美芬可能成為植物人的消息泄露出去。”
“嗯。”施國平立刻打電話給手下的警員,下達指示。
艾晴整個人都感覺有點疲憊,揉了揉發疼的眼睛,說:“我去一下洗手間,回來以後,我們在病房布置一下。”
施國平沒有說話,點頭看著她離開,心裡其實挺不舍得。可是,這麼復雜的案子,他想幫忙都幫不上,隻能默默守護著。
艾晴用冷水洗了洗臉,閉上眼睛舒了口氣。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秦言站在自己身後。她快速轉身,直拳毫不留情地揮向他的臉頰,被他輕松側身、滑步躲開。
“這樣的見面禮數可是不太合適。”他的嘴角揚笑,琥珀色的眸子半眯著,眼神銳利鋒芒,見艾晴緊接著想抬腿彈踢,立刻用手擋了一下,將她的腿按下,而後急速上前,唇幾乎吻到她的。
艾晴的心裡咯噔了一下,本能地向後退開,避開他的靠近。
身後就是盥洗臺,她的腰一下子抵住了大理石的臺面,後仰著瞪著他:“秦言,你……”唇被他輕輕點住,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你想引出葛三木吧?”他直截了當地詢問。
艾晴微微眯起眼睛看著他,道:“你想說什麼?”
“我也想找到他。不過,我的目的是把他就地處決,你當然是想把他繩之以法,所以我們可以合力把她引出來。”他的臉上揚起淺淺的笑容。
艾晴靜靜審視著他說:“這個不用你說,我已經在做了,所以我拒絕。”手暗暗繞到自己的背後,想拿放在腰帶上的手銬。
但是,秦言早已洞察了先機,傾身上前,好像抱住她一樣,把雙手環到她身後,直接拿走了她的手銬。
“別在我面前做小動作,你應該知道手銬對我沒什麼用。”他跟著他母親繼承了高超的千門技藝,所以普通的鎖銬對他沒用。
“那什麼對你有用?”艾晴突然不再避開他,直接湊上前詢問。
秦言有點驚訝,因為她的靠近,上半身稍微向後靠了一些,臉上的表情不變,“你覺得呢?”嘴角依然揚著淺淺的弧度,隻是笑容未達眼底。
“你應該很清楚葛三木真正在意的是萬倩妮和葛愛愛。”
艾晴當然知道,擰眉看著他道:“你不會是想打她們的主意吧?這可是違背你自己的處事原則的。”
秦言笑了笑,說:“非常時期,隻能用非常手段。我有原則,也有分寸。可是有些問題很早就已經存在了,隻是暫時沒有爆發出來而已了。”
這話很有深意,艾晴追問清楚,就聽到“咔擦”一聲,自己
一聲,自己的左手腕被靠在了盥洗臺的不鏽鋼扶手上。
“喂,秦言!”艾晴看著他離開洗手間,在口袋裡摸鑰匙,發現手銬的鑰匙竟然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放到了對面的馬桶蓋上。
她把手伸展到最長的位置,也夠不到那把鑰匙。
“混蛋!”艾晴氣憤不已,連腳都伸出去了,還是夠不到。偏偏此時也沒有人進來洗手間。
她用力動了動手,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此時此刻,她的樣子真的很急躁,看著簡直不像是她。
艾晴冷著臉望著鏡子,沉靜了好一會兒,突然輕笑一聲,再次把手伸展到最長,然後腳下是非常標準的劈叉一字步。
隻是,這次她是脫了一隻鞋的,用腳趾夾著鞋子,夠到了馬桶蓋上的手銬鑰匙,然後往自己的方向一掃,鑰匙到了腳步,她撿起鑰匙開了鎖,快步來到了史美芬的病房外。
“小晴,怎麼這麼久,發生什麼事了?”施國平已經在了,看到她回來,立刻上前詢問。
“讓胡瑞守在葛sir樓下,保護萬倩妮和葛愛愛。”艾晴來到病床前,看著昏迷中的史美芬,心裡有個決定。
“怎麼了?她們會遇到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