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吃快一點。”施國平把燙熟的羊肉都夾到艾晴碗裡,“小晴,你愛吃羊肉,多吃點。”
“謝謝大哥。”
吃完夜宵之後,胡瑞送姜曉雯回去。艾晴自然是坐施國平的車子回學校。
等到了宿舍裡,她剛坐下,就拿出手機,翻開了通訊錄,找到了尹唯的號碼。她遲疑著,想撥打,又始終沒有點下去。
☆、170 街頭爆炸
艾晴心裡很亂,或者說非常的慌張。還記得她上國中的時候,班長向她表白,被她摔成了腦震蕩。之後,學校的男生看到她,都是避開走。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日常的接觸,就算是親吻,她都不會有這樣暴力和慌張的舉動,比如尹唯之前嘗嘗親她,她是會揍他,但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出手不留餘力。
“對,對不起!”她連忙松開手,朝著宿舍樓跑去。
因為自己這個被告白就全力摔人的毛病,還不止一次地看過心理醫生。可是每次檢查之後都覺得她很正常,不至於做出這麼過激的舉動。可是偏偏,她每次都會這樣。
艾晴大聲喘著氣,回到了宿舍,快速把門關上,靠在門板上深呼吸,腦中全是尹唯剛才拿著鑽戒向她求婚的一幕。她越想越煩躁,關了燈,也不洗漱了,直接上床,用被子把自己完全包裹住,弓著背蜷縮著身體趴在床上。
尹唯仰面躺在地上,實在是太意外艾晴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了。可以說這是相遇至今,他第一次被摔得眼冒金星,手臂和後背都疼得快散架了,簡直爬都爬不起來了。
他這會兒才明白,這丫頭以前從來沒有用過全力……
“求個婚,簡直要人命啊。”尹唯好不容易坐起來,伸手揉著發疼的後背和屁股,那枚鑽戒還掛在自己的食指上,頓時感覺自己幼小的心靈被傷碎了。
他這是被甩了嗎?
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尹大少竟然被甩了,這簡直就是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打擊。
尹唯看著那枚鑽石戒指,花了心思訂制的訂婚戒指,完全俘獲不了他心裡那個女神的心。他是有多衰啊?還被人不留餘力地丟了個過肩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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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地上爬起來,先把那枚戒指直接丟了,可是戒指環太小了,直接僱在了他的手指上,沒有肥皂的情況下,怎麼拽都拿不下來!
“靠,爺兒都這麼背了!你還欺負爺兒!”尹唯鬱悶極了,用力捋著手指上的戒指,連指頭都捋紅了,還是沒能取下來。
他最後實在沒辦法,隻好先開車回家,然後再做處理。
這晚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場夢,在兩人彼此的鬱悶中度過。
第二天一早,江海心回了宿舍,看到艾晴連衣服都沒有脫,就蓋著被子躺在床上,非常嫌棄道:“喂,你這是有多懶啊,不洗漱直接睡覺。”
艾晴被她吵醒,眯著眼睛看著她,腦中閃過昨晚的畫面,連忙坐了起來:“什麼時候了?”
“7點。”江海心拿著手機給她看了一下,說,“怎麼了,突然這麼緊張?”
“額,已經天亮啦。”艾晴這才意識到窗外的陽光落在自己的床上,照的渾身暖烘烘的。
“是啊,”江海心發現艾晴的神色不自然,眯著眼睛,抓起桌上的圓珠筆,對準艾晴的脖子逼問道:“說,你是不是做什麼不可告人的壞事了?”
“沒有!”艾晴撥開她的手,眼神不太自然,故意避開了她的目光。然後掀開被子下床,躲開這個話題。
“真的嗎?”江海心顯然不太相信,總覺得今天的艾晴有點不太對勁。抓著她的手臂,讓她轉身面對自己,臉上是賊賊的笑容。
“當然。”艾晴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而後到衛生間洗漱。
沒過多久,她重新綁了一下馬尾辮走出來。
“怎麼,今天還要去辦案啊?”江海心看著她的樣子,微微皺眉詢問。
“嗯,有重要的證人會在今天會C市,所以一定要去見一下。”艾晴點頭,換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出門。
“等等,”江海心一把抵住門,說,“今天開學第一天,還是面癱地中海教授的課,你不去的話,這學期的學分很可能修不滿哦。”
這個面癱地中海,教的是漢語言文學,屬於那種非常封建酸腐的臭老頭,連女生染頭發,他都會說一句“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也就是不該把黑發染成別的顏色。
艾晴一聽是那個老頭的課,臉色立馬就變了:“不會吧,第一堂課是他的?”
“嗯哼,”江海心點頭,說,“否則我幹嘛一大早乖乖回來學校啊。”她從來都是逃課大王,因為是江家大小姐,所以學校老師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隻要她考試能過就行。偏偏那個教漢語言文學的老頭,屬於那種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頑固派,就算你後臺是元首,他照樣能讓你不過。
“該死,這老頭的課如果不去,他一定給我會打電話給我媽的。”艾晴鬱悶至極,抿了抿唇說,“可是,我還有很重要的資料要查……”
“讓施隊給你發短信嘛。”江海心努了努嘴說道,“等會兒到了大教室,我們做後面一點,你用手機看那些資料就是了。”
艾晴遲疑著,最後還是接受了江海心的提議,因為她實在不希望老頭打電話給她老媽,說她逃課。那樣,布置會讓秦麗生氣,還會懷疑她是不是又參與到什麼事件中了。
“好吧,上完他的課再走。”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從床底下找出課本,拿著背包去課堂。
她和江海心剛坐下,就拿著手機給施國平發信息:大哥,我有兩堂課必須要上完,所以你等會兒把收到的傳真拍照片給我。
施國平很快就有了恢復:好。
艾晴深吸了
艾晴深吸了口氣,就聽到前排的女生竊竊私語:“喂,我剛才遇到尹教授了,他好像受了傷,走路一踮一踮的。可是依然好帥,歐巴,好想扶住他,成為他的腳。”
一個瘦瘦的女孩露出一臉花痴的笑容,表情非常陶醉。
“哪個尹教授?”身邊胖胖的短發女生問道。
“啊呀,就是解剖學的客座教授尹唯。”瘦女生給了她一個嫌棄的眼神,大有孤陋寡聞的意思。
“哦哦,你說的是那個長腿的大叔啊!”胖女生臉上的表情立刻就亮了,眼睛好像會發光,“他怎麼會受傷呢?我之前可害怕血了,每次看到都會暈倒。就因為他教解剖學,我才努力克服自己的暈血症,現在有他的課,每堂必到!”
“我也是,我也是!隻要能看到他,就好像被神靈附體,什麼都不怕了!”瘦女生連連點頭,雙手合十擱在胸前,那樣子簡直像是犯了心絞痛一樣。
艾晴聽著她們說到尹唯走路的樣子,眉心不自覺地擰起,表情有點僵硬,想也知道這是最晚拿一下摔狠了。
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問一下他的傷勢?
艾晴暗忖著,心裡是帶著愧疚的,但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還是算了,免得彼此尷尬。
那個狀態看得坐在她們身後的江海心非常不屑。
“切,什麼玩樣兒,白痴,腦殘,低級趣味!”身旁的江海心很不屑地嘀咕了一句,拉著艾晴說,“走,我們往旁邊坐一點。”
艾晴略帶不解地看著她,其實倒是很想坐在這兩個女生身後,這樣可以聽一下尹唯受傷的情況。
“你不覺得那兩個女生很作嗎?還神靈附體呢,笑死人了。”江海心不等艾晴答應,已經拉著她坐到了隔開一條走廊的位置上。
艾晴明白了她的意思,蹙眉道:“你還說她們,你自己不也是這樣嗎?帥哥探測雷達站。”
“我可不會說什麼神靈附體,而且我也沒想過成為什麼尹醫生的腿,隻是純粹欣賞帥哥而已。”江海心不認同地反駁,她是有原則的喜歡。
但是這在艾晴眼裡都一樣,反正都是犯花痴,隻是各自用各自的模式表達。
很快的,上課鈴響了,大教室內幾乎是坐無缺席,原因隻有一個,老頭子不好惹,軟硬都不吃。
艾晴用翻開的課本遮擋著自己,然後埋頭看著手機微信傳來的內容。
鍾小剛確實是兩年前做的手術,而且手術很成功,孩子也沒有出現排斥反應,恢復得還算成功。
隻是,他做手術的時間,是鍾一鳴被槍決的那天早上,籤字人竟然是福童!
果然,服也是參與了這件事的。他親自送孩子進手術室,然後一直都守在孩子的手術室門外,直到孩子平安做完手術,才離開了醫院。
最得力的左右手被處決,福童卻沒有留在C市,而是在M國的XX醫院,為鍾一鳴的兒子籤字做心髒移植手術。艾晴繼續翻頁瀏覽資料,看到了主刀醫生的名字,是福童的私人醫生,也就是福童金盆洗手之前“鴻福堂”的黑道醫生亨利。
施國平在這段資料下面寫道:亨利前不久心髒病發,過世了。
一個心髒科的醫生,在心髒病發後,沒能及時自救?
艾晴聽到手機又一次震動,傳來的是亨利病逝的資料,當時給亨利做心髒血管搭橋手術的竟然是薛菊!
三年前的受害人之一的薛菊?
這未免太巧合了吧!?
艾晴的臉色猛地一沉,立刻回復了施國平:薛菊現在還在T國嗎?
過了一會兒,施國平回復道:入境了,就在9點的時候。
艾晴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時間是9點15分。今天下午三點福爺回來,現在薛菊已經到了C市。
她再次用微信輸入回復:大哥,立刻把她帶回去警視廳盤問,把她扣留48小時。
因為龍昊的關系,艾晴知道福爺這次回來是過真正的六十大壽的。之前他金盆洗手,選的是56歲的時候,也就是周歲的54歲,古人說的54周歲是個人生大關,最可能發生意外,殒命的一個歲數。現在是三年多過去了,將近四年,所以他的虛歲今年是59歲,剛好辦六十大壽。因為Z國人從來都是做九不做十的。
隻要過了大壽,他就會回去T國,而自己也會盡可能在這幾天破案。
施國平明白她的意思,因為薛菊給亨利做心髒搭橋手術,真的是太巧合了。
“艾晴同學,請你回答這個問題。”漢語言文學的老頭此刻已經站在了艾晴的身邊,扶了扶那副透著無數圈圈的眼鏡,臉色非常冷沉嚴肅。
噗……
艾晴連忙放下手機站起來,眼角的餘光狠狠掃了江海心一眼,隻看到她揚了揚唇,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