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晴聽著她的回答,微微蹙眉道:“真的隻是這樣?”
“當然。”蘇梅答得很幹淨利落,起身道,“好了,如果問題問完了,請離開吧,不要影響我算這個月的賬目。”
艾晴看她的表情也知道,不管自己再問什麼,她都不會再多說一句。她隻好站起來,道了聲謝,離開蘇梅的辦公室。
“小晴!”施國平叫了一聲,立刻跟了上去。
“施隊,如果可以的話,別繼續查這個案子了。”蘇梅看著他,眼神很認真,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施國平看著她,說:“對於小晴來說,真相比什麼都重要。她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我就會陪著她一直查下去。”
“那丫頭對你不是男女的感情!”她直白地點明了這點。
施國平微微皺眉,苦澀地笑了笑,說:“我知道,我不在意。”抬腳走出去。
蘇梅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看著緩緩關上的房門,臉色冷沉嚴肅:“真是頭犟驢,撞了南牆還要把南牆拆了!”
她拿出手機,直接撥了一個電話:“三年半前的騙案可能會被重新調查。”
“我知道,反正能做的都做了,真的被查出真相也就不是我們的責任了。”
“好吧,那就看著吧。”說著,掛了電話。
艾晴坐進車裡,表情非常嚴肅凝重:“回重案組。我要把那起騙子取腎的案子翻出了,重新調查!”
施國平看著她,先開車離開了裕街。
“沒有證據,上面不會答應翻案的。”
“那就找出證據,就從這次的案子入手!”艾晴的眼神非常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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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國平點頭,應了一聲:“好。”
他們回到重案組,就把整理好的十幾起盜腎的案件資料交到艾晴手上。
“小晴,你覺得兇手跟這些受害人有關?”胡瑞坐在她對面的位置,看著她的表情,心裡
表情,心裡有點在打鼓。似乎自從艾晴警官學校畢業之後,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麼嚴肅冷沉的表情。
艾晴沒有說話,對著圍坐在一起的全部組員說:“把這些被害人目前的情況,以及他們的親友都羅列出來。我要一份詳細的名單。”
“可是,其中有幾個是孤兒,沒有親人。住院期間,也沒有朋友探視,後來因為等不到移植的腎髒,死在了醫院。”任曉雯把其中三份名單拿出來,放到艾晴面前。
“還有這裡兩個,家境不錯,得到了移植腎髒的機會。所以已經跟著家人移民海外了。”胡瑞拿出兩份送到艾晴面前。
“其他呢?”
“還有五個。”任五點開平板電腦,說,“有兩個移植手術之後,出現了排斥反應,死了。兩年前,家人移民國外,再沒有入境記錄。”頓了頓,說,“另外三個,是移植了父母的腎髒,目前過著正常人的生活。”
艾晴聽著任五的敘述,接過那三個人的資料看了一遍。
“水玉姚,原本就是醫大的學生。”艾晴看到她出事前就已經是醫大大二的學生了。
“是。”任五點頭,說,“這三個人,都是從事醫藥工作的。”
“殷劍蓉,是現在人民醫院的婦產科醫生。”任五繼續道,“而這個景樂,是大學解剖學教授。好像還在國外留學,跟尹醫生有點交情。”
艾晴又看了其他人的檔案,說,“這個被害者,為什麼年紀比其他人大了很多?”
“她是第一個受害者,可能就是因為已經是四十多歲了,所以她沒有等到警察和醫護人員到場,已經死了。”施國平說著自己了解到的資料。
“她有別的親人嗎?”
“沒有,她的職業不光彩,所以不可能有什麼親朋好友,恩客倒是可能有不少。”胡瑞說得有點尷尬。
艾晴看了一下,才知道這個叫做萬佳佳的是個“小姐”。
“移民海外的兩個受害者呢?從事什麼職業?”艾晴接過任五遞上前的平板電腦,微微蹙眉道,“也是醫生?!”
“是啊,我也覺得很奇怪。”任五撇了撇嘴說,“這些受害者,都從事著跟醫藥有關的工作。”
“應該是經歷過那樣的傷害之後,覺得醫生才能挽救自己的生命吧。”
☆、164 陪我一天
“你沒有出庭,那麼你可以確定,被判刑的男人,真的是約你吃飯的那個男人嗎?”艾晴提出這個疑問。
“什麼意思?”殷劍蓉蹙眉看著她,說,“我雖然沒有到場,可是確實有看到新聞,還有你們警察給我看的照片,確實就是跟我見面的男。那個叫做林海的男人。”
艾晴把林海的照片送到她面前,問道:“你見的林海,是這個人嗎?”
殷劍蓉的瞳孔縮了一下,似乎是有了片刻的遲疑,說:“是他,就是這個人。”
艾晴留意到她臉上細微的變化,察覺到她有點不自然,似乎有所隱瞞。
“是嗎?真的是他?”艾晴再次詢問。
殷劍蓉抿了抿唇,眼神認真地跟艾晴對視:“是他,警官小姐,為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艾晴收起了相片,又道:“殷醫生的身高是多少?”
“一米六五。”
“昨天,前天和大前天的晚上10點以後,你在什麼地方,做什麼?有沒有人可以證明?”艾晴一連問了三個問題,要的是她的不在場證明。
“昨天和大前天,都是我值班,醫院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可以證明。至於前天,我休息,在家睡覺。”殷劍蓉給出了回答,語速不緩不慢,十分流利。
這倒不像是說的假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艾晴的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在家的那天,沒有證明?”艾晴繼續追問。
“我一個人住,當然不會有什麼證明。”殷劍蓉笑了笑,繼續道,“不過,我在8點去了我家附近的超市買打折的東西,和一袋狗糧,9點離開超市回家。誰知,在這短短的十分鍾的路程中,遇見了一場車禍。我就上去救人了,然後陪著傷者去了附近的縣級醫院,等到了臨晨2點多才回家睡覺。”
“車禍?”艾晴蹙眉追問,半眯著眼睛看著她。
“是啊,傷者現在還在縣醫院呢,你們可以直接到醫院查問。”殷劍蓉一臉從容,嘴角揚著公式化的笑容,“我在新聞裡看到了,又有偷器官的賊出現了,所以你們才想找我詢問當年的事吧?”
艾晴和施國平坐在她面前,表情很平靜,並沒有作出回答。
“我想這次的案子,跟我們那時候是不一樣的。因為之前的那個犯罪團伙,已經被警方一網打盡了。”殷劍蓉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就聽到外面有人說道:“殷醫生,302室的產婦說肚子疼,您過去看看吧。”
“好,來了。”殷劍蓉答應了一聲,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說,“我還有事要忙,兩位請自便。”走出辦公室。
施國平蹙眉看向艾晴,“什麼感覺?”
“說不上來。”艾晴搖了搖頭,道,“似乎沒有說話,可是當給她看林海的照片時,卻露出遲疑,不確定的表情。但是之後,不在場證明,又不像是說謊,所以沒辦法做出很肯定的判斷。”
“那去見下一個嗎?”施國平看開手機記事本上的記錄說道,“景樂,解剖學教授。”
“嗯,”艾晴點頭,看了一下說,“她是警察學校的法醫科的教授。”
施國平抿了抿唇,點頭說,“是啊,而且算是尹醫生的學妹。”
“尹唯的學妹。”艾晴想起尹唯,腦中又浮現出他有心儀的女生的事情,眉心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施國平跟她一起走出辦公室,到停車場取車之後,去了C的警察學校。警察學校跟警官學校相比,就是專科和本科的區別。
艾晴是18周歲的那年暑假,也就是高二的暑假,直接被安排進入警官學校學習,兩年之後,從警官學校完成所有體能考核和文化課程的考試,跳級畢業。同時,她本身在高考之後,憑著優異的成績,收到了N大的錄取通知書,至今還沒有完成學業,準備碩博連讀,安撫不願意讓自己投身於警察行當的母親。
施國平很快就把車子停在了警察學校門口的停車線內,下車後直接向門衛出示了警察證件:“師傅,請問解剖學科的教授景樂在哪裡辦公?”
“哦,原來是施隊呀,快請進。”門衛老周連忙開門讓他和艾晴進去,雄赳赳氣昂昂地跟他敬了個禮,說,“你們找景教授啊,她的辦公室是3號路的501室。不過,她最近出差,去了D國,說是有什麼研討會,所以人不在學校。”
“什麼時候走的?”艾晴連忙追問。
老周上下打量著艾晴,覺得她的年紀很小,有點不放心,所以沒有立刻就回答她的問題。
“老周,你別看她年輕,是重案組的頭頭,跟我同職別。”施國平就知道艾晴這個年紀,才23歲而已,很多人會對她有疑問。
“啊?這個小姑娘是個madam啊。”老周非常驚訝,連忙道:“景教授是昨天走的。昨天早上很早的飛機。”
“昨天。”艾晴想了想,又道,“那麼,景教授前天和大前天都在學校嗎?”
“前天,她說自己一個學長好像受了傷,住院了,所以那天她放學就去醫院了。等回來的時候,已經快早上了。好像直接在醫院陪了一夜吧。”老周蹙眉回憶著之前的事情,說,“至於大前天,她一直都在學校,因為我沒有看到她出去。”
“她離開學校,都會跟您說嗎?”艾晴有點疑惑的問道。
“是啊,這裡的人,不管
是啊,這裡的人,不管是教授,講師,還是學生,出去都會跟我說。我也會記錄他們離開和回來的時間。”說著翻開桌上的記事本,送到艾晴和施國平面前,“你們看,都有記錄。因為咱這是警察學校,封閉式的嘛,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出去的。”
艾晴看著本子上的記錄,找到了景樂的離開和回來的時間,確實就跟老周說的一樣,前天下午5點離開,然後第二天凌晨5點多回來。接著6點又出去了,之後就沒有回來。也就印證了老周之前的話,她搭乘飛機去了D國。
“好的,謝謝你老周。”
“別客氣,我以前也是警員嘛,隻是受了傷,才來學校做門衛的。”老周笑呵呵地說著,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沒想到,幾十年過去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麼年輕的小姑娘,已經是madam了。好樣的!”說完,對著艾晴豎起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