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個女人算是盜亦有道吧。她不願意自己的地盤出現癮君子,更不許有人在她的場子散貨,隻是經營賭場和夜總會,所以口碑還算不錯。”施國平曾經很多次去查蘇梅的場子,但是都沒蘇梅問題,漸漸的也就了解了蘇梅的管理模式,不再突發地去找她麻煩。
“這樣的人,應該很重情義,不會因為劈腿之類的事情跟陳桑分道揚鑣。”艾晴單手摩挲著下巴,說,“是不是陳桑做了什麼觸犯她原則的事情,才讓她發那麼大火,恨不得砍死他?”
“你說的那件事,我有點印象。因為傷人,蘇梅還被拘留了十幾天,但是陳桑沒有告她,所以後來就直接釋放了。但是我記得當時蘇梅出拘留所,面對陳桑的時候說了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做了有違天理的事,我們之間再不是朋友,以後月街為界,井水不犯河水。’從那天以後,兩人真的再沒有交集,連爭地盤,商量年終分紅的時候,蘇梅都不會到場,由自己的手下代為交涉。”
“有違天理的事?”艾晴想了想,問道,“大哥,你調出來的那些被騙道酒店房間,取走腎髒器官的事件,最早是幾年前的?”
“三年多前,應該差不多是三年半前吧。”施國平回憶著12點以後看到的資料回答道,“不過,真的跟之前的事件有關嗎?當時這個詐騙團伙是被警方一網打盡的,那個騙子團伙的頭頭,直接被槍斃了。至於其他成員,都還在服刑坐牢呢。”
“不,”艾晴搖頭,說,“或許我們並沒有抓著真正的事件頭目。隻是被頂上來的一個替罪羊而已。”她隻能做出這麼大膽的假設,因為秦言會插手這次的案子,一定是經過周密調查的。
“怎麼可能?”施國平非常震驚,“當時可是安排了臥底,部署了很久,才破獲瓦解了那個犯罪團伙。”
“我也隻是推測,並沒有證據,所以隻能跟你說一下,暫時別讓其他組員知道。”艾晴深吸了口氣,道,“我想先去找蘇梅詢問一下她和陳桑的分手原因。”
施國平微微皺眉,道:“那個女人很難纏,而且講義氣,不該說的一定半句不漏。”
“所以,我才要去見她。”艾晴要弄清楚是不是跟幾年前的那個犯罪團伙盜取女性腎髒的案子有關。
“那好吧,我送你過去。但是我絕對不要跟那個女人見面。”施國平難得露出了一點不太自然的神色,似乎對蘇梅有點忌憚。
艾晴到時候有點意外,畢竟天不怕地不怕,做事向來橫衝直撞的施國平竟然有了扭捏的時刻。
“我見她就行了。”艾晴笑了笑,坐
笑了笑,坐進車裡。
施國平系好了安全帶,深呼吸了一下,開車朝著裕街駛去。
裕街在蘇梅的管理下,算是C市最太平的混混街。可以說跟龍昊的管轄區一樣的有條不紊,收容著一些服刑出來之後,重新做人的刑獄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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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很多在獄中學了一門手藝,有做中醫的,有做木制工藝品的,還有畫美術畫的,總之算是讓這些曾經的犯人有了自力更生的機會,也不至於到別的地方,被人歧視、排擠,再次走上犯罪道路。
這條街上不少人是認識施國平的,一看到他的車子開進來,連忙站起來,笑呵呵地跟他打招呼。
艾晴看到那些重新做人的刑獄犯,也能露出這麼和善的表情,忍不住對著施國平道:“大哥,這樣的感覺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
“什麼成就感?”施國平一臉尷尬的撇了撇嘴問道。
“他們很多都是被你抓過的犯人,現在重新做人,做著正當買賣,你不是應該很欣慰,很有成就感嗎?”艾晴的語調輕快,隱約帶著一絲調侃。
施國平斜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繼續朝著前面開去。
艾晴覺得他來了這條街,就變得不像平時那麼衝動,爽朗了,似乎是很害怕來這條街。
這時候,車子停在了這條街唯一的一間賭場門口,就叫做“客來”的賭場,裝修得有點像M國拉斯維加斯的賭場。
泊車的小弟四喜一看到施國平,立刻跑上前:“施隊,您怎麼來了?這都有大半年沒來咱們這裡了吧。”
“去去去,給蘇梅說一下,警察辦案。”施國平開門下車,一臉嫌棄地推開四喜,指了指艾晴說,“你直接帶這位艾警官進去就行了。”
“艾警官?”四喜上下打量著艾晴,看她還是個小姑娘的樣子,竟然已經是警官了,連忙點頭哈腰地說道:“您好,艾警官,我們可是守法經營的,絕對沒有做過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
“我不是來查你們的,就是有幾個問題想單獨跟梅姐談談。”艾晴的聲音很平靜,給人的感覺卻是不怒自威的,“因為,陳桑死了。”
四喜一聽這話,臉色有了細微的變化,連忙道:“那您等一下,我先問一下梅姐。”說著,走進賭場。
沒過多久就走回來,對著艾晴和施國平說:“兩位,請進吧。”
“你去吧,我在車上等你。”施國平想坐回車裡,就聽四喜道:
“那個,施隊……梅姐說了,很久沒見的老朋友,如果不進去,她什麼問題都不會回答。”
噗……
施國平臉色一沉,看起來是生氣了,直接道:“誰是老朋友了?警察跟混混頭子,怎麼可能做朋友?!”
艾晴覺得他這個火發的莫名其妙,掐了一下他手臂上的肉,小聲道:“你還查不查案了?不想快點把這個案子破了嗎?”
施國平擰眉,表情看起來又氣又糾結。
艾晴不讓他繼續磨蹭,直接拉著他朝那個賭場裡面走。
“喂,小晴,我真的不想跟那個女人見面。”施國平別扭極了,完全沒有了往日的豪爽。
艾晴才不理他,緊跟在四喜後面,來到了蘇梅的辦公室。剛一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很爽快的女聲:“請進。”
艾晴拉著施國平走進去,就見蘇梅雙腿敲在桌子上,雙手交叉,很隨意地擱在胸前,手肘抵在老板椅兩側的椅把上。她化妝淡妝,穿得是黑色高開叉的長旗袍,長發很利落地盤在腦後,細長的眼眸微微含笑,眼神自信又霸氣,完全就是一副女王的姿態。
“施隊,好久不見。”她努了努嘴,示意艾晴和施國平坐下。
四喜請他們坐下,又給他們泡了茶,然後退出房間。
蘇梅放下雙腿,走到施國平身邊,二話沒說,直接坐進他懷裡:“這麼久都沒有出現,今天來了,是想我了嗎?”
……
艾晴愣了一下,思緒有點懵。
施國平黝黑的臉頰一下子就浮上了紅暈,連忙把人推開,並且手足無措地向艾晴做著動作:“那個,小晴,你別誤會,我和她,我們……”
“我們好著呢。”說話的同時,蘇梅已經勾住了施國平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喂,蘇梅!你別太過分!我是警察,你再亂來,我就以妨礙公務罪把你抓起來!”施國平覺得自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臉頰燙得都快可以燒烤了。
艾晴實在搞不清楚這兩人是蘇梅關系,低頭清了清嗓子,為施國平解圍:“那個,梅姐,可不可以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蘇梅淡淡掃過艾晴,又看了一眼施國平,立刻明白了他們兩人的關系。也就是施國平喜歡這個小丫頭,可是小丫頭卻沒有任何感覺,估計隻是把他當成朋友或者哥哥那樣尊重。
“當然可以。”蘇梅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雙腿優雅地交疊著。因為是高開叉的旗袍,所以看起來非常性感。
“我隻想知道,你三年前為什麼跟陳桑分手?”艾晴沒有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提問。
蘇梅笑了笑,修長的手指輕輕勾起施國平的下巴,“我說,為了他,你信嗎?”
“喂!”施國平板著臉喝斥,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想幹什麼。
“不信。”艾晴非常肯定地回答,眼神直直地跟她對視著,同樣給人一種霸道的
一種霸道的感覺。
蘇梅倒是沒想到,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會有這樣的眼神。這是怎樣的自信,才會有的霸道?她微微揚起唇角,點了一支細長的女煙,抽了兩口,煙圈故意吐向施國平。
“咳咳,咳咳咳……”施國平被嗆得厲害,畢竟他這樣的男人,看著粗狂豪邁,其實從來都沒有抽過煙。
“那在我回答之前,你可以告訴我,陳桑怎麼死的?”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變得嚴肅銳利,透著懾人的冷意。
艾晴點頭,說:“被人殺死在酒店浴缸。另外,腎髒和心髒被取走。”
……
蘇梅的眸光暗了幾分,優雅地抽著煙,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真的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什麼意思?”
“你這麼聰明,還需要我幫你解釋這句禪語嗎?”蘇梅笑了笑,眼神卻依然清冷,沒有半點笑意。
艾晴並沒有回避她的視線,一臉專注地凝視著她,道,“梅姐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蘇梅的眼裡多了一分審視,將手上的煙直接掐熄在煙灰缸裡:“我什麼都不知道,既然人已經死了,那麼所有是非對錯,都應該隨風而散,不需要再追究下去。”
“即使還會繼續死人,也無所謂嗎?”艾晴的表情變得嚴肅,蹙眉看著她。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因果報應,那是命,誰都逃不了。所以,沒必要太在意生死。”蘇梅垂眸,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為淡漠。
“猴瀟可能是下一個死者,他的老婆臨盆在即,你真的覺得讓一個剛出生的孩子,直接失去了父親,就是所謂的因果嗎?那樣一個女人,要如何帶大一個孩子?”艾晴知道猴瀟很早就跟著陳桑了,那麼蘇梅對他也一定是熟知的。這個女人看似冷漠霸道,其實應該是極重情意的。她不可能見死不救。
蘇梅知道艾晴用的是激將法,不過聽到這段話的時候,眉心還是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如果他出事,我會幫忙照顧他的妻兒的。”
“可是,如果讓警方抓到兇手,猴瀟或許會坐牢,但是至少那個孩子還能見到自己的父親,等他刑滿出獄之後,可以在裕街找份差事,養家糊口,這樣不是更好嗎?”艾晴的眼神堅定透亮,是一種對未來充滿希望的眼神。
蘇梅靜靜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又取出了一支煙,點著之後抽了一口,說,“你想知道什麼?”
“三年半之前,那十多起的騙女學生到酒店,然後取走她們腎髒的案子,其實主謀並不是那個被槍決的厲強,對不對?”艾晴直接攤開來詢問。
“我不知道。”蘇梅的回答非常淡定從容。
“梅姐,你是重情義的人,也是最有原則的人。那些傷天害理的冤屈,你真的看得過眼嗎?!”艾晴的聲音很有力量,表情異常嚴肅。
蘇梅看著她,抿唇笑了笑,說:“我真的不知道。隻是,當時發現陳桑藏了一瓶三氯甲烷,然後看了幾起事件的新聞,才有了懷疑。不過,他從來都沒有承認過,全都隻是我個人的推測而已,沒有證據。”
“三氯甲烷……”
“嗯,那是可以把人迷暈的藥品,但是迷暈之後可以做很多事。”蘇梅繼續抽了兩口眼,放下交疊地雙腿,說,“但是會用到那種藥品,絕對不是做好事的。當時他手上有幾個可以做一樓一鳳的單位,所以我才跟他分手。還為了阻止他,把他砍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