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開始你的表演。”
不過陸熠辰什麼也沒說,也沒回答顧依一的問題,隻是目光停留了一會。
這時有店員走過來:“陸先生,您的衣服準備好了,這邊來。”
陸熠辰起身跟著那個店員走了,木蘭才松了一口氣。
之後又試了兩套,顧依一覺得都不如第一套好,最後定了第一套,又陪著顧依一試了幾件裙子。
終於選定之後出來,陸熠辰已經走了。
女孩子試衣慢,這一通折騰下來,天已經黑透了,店裡再沒其他客人。
原來所有的店員都在服務她們兩個人。
她和顧依一就這麼在全店店員的禮貌微笑下大搖大擺的出了門,完全沒有交押金或者結賬這個步驟。
“依一,我們的禮服是借的嗎?”木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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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依一把購物袋仍進跑車的後座:
“不是,買的。”
“啊?”
木蘭心裡一抖,她怎麼買的起呢?
雖然裙子上沒有價籤,但是憑那些店員的顏值,那整齊劃一的身高,那空姐般標準的微笑,那介紹衣服時候張口就來的各種英文,法文詞匯,也知道這一件裙子是怎麼個嚇人的價格,登時馬上就想下車回去退了。
顧依一笑:“別緊張,你沒看我也買了兩件成衣?都算我哥賬上。”
木蘭依然著急:“你能算院長賬上,我可不行啊。”
顧依一拍拍她的後背:“給女伴買件裙子有什麼不行的,你不懂,雖然我表哥不花天酒地的,但這個圈子有些習慣就是那樣,他買你就收著,並沒有什麼不尊重的意思,順手送女生一件裙子還被退回來,是他們這群公子哥眼裡頂沒面子的事,時間長你就懂了。”
這麼一說,好像木蘭不接受還不行了。
第二十三章
木蘭回到家, 季澄對她手裡那個袋子很是好奇。
她將禮服掛好,乳白色的裙子在燈光下反射著淡淡的柔潤光澤, 站在裙子前端詳許久,忍不住伸手觸摸那絲滑的裙擺。
季澄靠在她房門口,慢條斯理吃一個蘋果。
雖然他自作主張改造了客廳,但是對木蘭得約法三章一直遵守的很嚴格,即使房門開著,沒有得到允許,也絕對不進木蘭的房間一步。
木蘭看他雖然沒問, 但顯然很好奇,於是說:
“明天參加一個婚禮,借的禮服。”
季澄點點頭,忽然說:“這個牌子的禮服,借恐怕也要託人吧?你跟我說啊, 我給你買一件。來報答你對我的救命之恩。”
季澄那仿佛買白菜的語氣把木蘭逗笑了,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黃道吉日, 所有人都要給她買裙子:
“知道你是土豪, 但沒想到你連女孩子禮服也懂啊?”
季澄咔嚓咬了一口蘋果,指了指那層層疊疊的包裝禮盒和袋子:
“別的我不知道, 不過這個牌子我知道, 我媽衣櫃裡有兩件這個牌子的禮服,有一次我無意給弄髒了, 她數落我好幾天呢。”
季澄說著話,又換了邊門框靠, 像沒骨頭似的。
他穿著松松的毛線衫,淺灰色的長褲,休闲居家的樣子,整個人透著一股暖洋洋的慵懶。
早上他的行李浩浩蕩蕩的搬進來之後,他就再也不用委委屈屈穿女裝了,現在十分舒服自在。
“這麼隆重的衣服,你是要參加什麼人的婚禮啊?”季澄問。
木蘭沒有回答,隻是將禮服的防塵罩罩上,走出房間。
季澄是極擅長察言觀色,此刻看木蘭的神色,就知道明天的婚禮對她來說不尋常,猜測道:
“不會是前男友吧?”
一語道破。
沒想到季澄猜的這樣準,木蘭錯愕了一瞬,繼而說道:“小孩別瞎猜!”
季澄知道自己猜對了:“我知道了,你是去砸場子去的,那好,明天我給你僱幾個保鏢保護你吧,不對,應該僱幾個打手!”
木蘭忍不住伸手敲她的頭:“你黑幫片看多了?還打手?”
季澄反應迅速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笑嘻嘻:
“喬木蘭你怎麼這麼暴力呢?病號你也打?”
“好啊,現在連姐姐也不叫了,指名道姓的。”
木蘭插著腰瞪起眼睛:
“我就知道你最開始那乖巧樣是裝的,現在原形畢露了吧?”
季澄揚了揚眉毛:“你才發現啊?晚啦!”
他拍拍肚子:
“大灰狼餓了,南郭先生快做飯吧。”
木蘭失笑:“你也知道你是白眼狼!”
晚上,她以為自己會失眠,但是卻意外睡的香甜。
第二天早上起床一照鏡子,居然氣色很好。
南州的冬天雖然不像北方那樣嚴寒,但是也無法舉行室外婚禮了,蔣曼的婚禮,包下了整個新羅酒店。
觀禮廳裡布置了大量的綠植,來模擬盛夏的繁茂。
蔣曼一直想辦一個六月婚禮的,可是肚子一天天大起來,隻好退而求其次在場景布置上下功夫,整個酒店幾乎變成了花房,各種顏色的繡球花,大朵大朵的開放,團團簇簇,好似仙境。
陸熠辰下車,將大衣挎在臂彎裡,扣上西服的扣子。
幾步之外的臺階之上已經有侍者迎候,將兩人的大衣掛進衣帽間。
木蘭雙手抓著包包的金屬鏈子,多少有點緊張。
陸熠辰停下來看她,胳膊微微曲起:
“裙子很適合你。”
“謝謝。”
木蘭伸手挎住他的胳膊,暗自深呼吸定了定心神。
有專門給貴賓帶位的工作人員,微笑著把他們帶到貴賓席第一排,和臺上新人切蛋糕的那張桌子,不過三米遠,估計蔣曼和杜垂楊站在臺上,隻要向臺下看,目光無論如何避不開她,可以想見蔣曼看見她以後的臉色。
“喬醫生,我們又見面了,真是有緣。”
這聲音從側面傳來,悅耳動聽,木蘭抬頭,看見遲小蕙正微笑望著自己。
她今日穿一襲綠色絲絨長裙,耳上兩顆祖母綠寶石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擺。
襯的眸光明豔,如春泓碧水,這一笑,就蕩開了漣漪。
木蘭微笑的回應她,旁邊的陸熠辰開口了:
“你怎麼也來了,你認識蔣曼?”
遲小蕙在旁邊坐下來:“我和蔣曼不熟,隻是她父親在我剛出道的時候幫過我的忙,我是看在她父親的面子。”
陸熠辰微笑:“估計明天,會有媒體傳你跟蔣曼是閨蜜了。”
“說什麼這麼開心?”
來的人是齊晗。
木蘭心想,她和這幾個人倒是有緣,今天居然又碰上,仿佛昨日重現似的。
齊晗看見木蘭,眼裡有驚豔之色,免不得盛贊一番,聽的陸熠辰都不耐煩了,止住了他的話頭:
“別拿你那個油嘴滑舌的腔調到處亂留情了,安靜點看儀式吧。”
這句話話音剛落,燈光就暗下來,預示著婚禮要開始了。
可是第一排太近了,不管燈管多暗,底下坐的誰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當一對新人走上臺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穩穩當當,氣定神闲坐在那裡的喬木蘭。
蔣曼當時臉色就變了變,隻是很快收斂換上一副笑臉。
杜垂楊的目光在木蘭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就轉過頭去看婚禮主持,隻是總不能盯著主持人不動,總要看看臺下,尤其貴賓席。
新人的目光落過來,木蘭準備拿個有力的目光迎視回去,卻突然耳朵一痒,是陸熠辰偏頭和她耳語。
那微微的聲音的震動,使耳朵一陣酥麻,木蘭微微顫抖了一下,聽見陸熠辰說:
“一會別喝酒。”
木蘭猜出來陸熠辰有故意的成分,於是等陸熠辰說完了,也微笑著湊到他的耳邊去,輕輕的說:
“放心吧院長,我這個司機一定盡職盡責。”
兩人這一耳語,似親密無間,說的都是公事,可是看著是蜜裡調油似的姿態。
旁邊齊晗忍不住:“呦!”了一聲,遭到陸熠辰黑暗裡一記眼刀。
儀式並不長,結束以後,所有的賓客移步到宴會廳去就餐。
餐廳是寬闊歐式殿堂,中間一方噴泉,立著個小天使雕像,純白的天使雙手合十的祈禱,神色虔誠。
木蘭站在那噴泉邊上,一手端著盤子,一手微微撩動池中的水花,沒有什麼胃口,隻吃了一塊甜品。
遠遠的看見陸熠辰被圍在人群中間忽隱忽現,被各色人物簇擁著寒暄,一時走不了得樣子,於是木蘭起身去拿飲料。
“這個好喝。”
還沒伸手,有人先遞過杯來。
木蘭抬頭,齊晗正笑眯眯看著她。
木蘭湊到杯口聞了聞,微微皺了眉:
“這是雞尾酒,我不能喝酒,我一會要開車。”
齊晗濃密的眉毛挑動了一下,詫異:
“你給陸熠辰開車?”
見木蘭點頭,齊晗忍不住用手摩挲著下巴:
“我真是搞不懂你們倆的關系了。”
木蘭笑:“有什麼搞不懂的,就是上下級關系啊。”
遲小蕙就在不遠處,聽見他倆說話,款款的走過來,拿起一杯酒
“齊晗,你要灌人家喬醫生酒?”
她走過來,用飲料把木蘭手裡那杯雞尾酒換下來:“喝果汁吧。”
“謝謝。”
木蘭接過飲料,感覺自己簡直要成遲小蕙粉絲了,人漂亮不說,難得沒有一點架子,待人親切體貼,始終是笑容可掬。
遲小蕙向著齊晗說:“有個英雄救美的機會,齊大公子要不要挺身而出?”
“什麼?”
遲小蕙說:“我現在在拍的那個戲,男二號一直綁著我炒緋聞,通稿出了一大堆了,我要是直接澄清的話太傷和氣,畢竟要在一個劇組工作幾個月,所以我想,一會你和我一起出去,給人拍幾張照片,給我擋一擋槍。”
齊晗哈哈笑起來:“行行行,遲大明星都開口求我,別說緋聞,子彈我也擋啊!”
遲小蕙問:“答應的這麼快,你就不怕你哪個女朋友看見了打你?”
齊晗不以為然:“開玩笑,沒有哪個女人敢打我呢!”
木蘭穿不慣太高的高跟鞋,此刻腳疼的站不住,於是想到休息室裡坐一坐。
蔣家預備了中西兩式宴席,兩個宴會廳中間由一個寬闊的走廊的貫穿,走廊兩側都是休息室。
木蘭一間一間推門,終於找到一個無人的空房間,坐在沙發上休息。
四個長沙發圍成一圈,木蘭背對著門坐下來,剛把把高跟鞋脫掉,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冷笑:
“讓你來你還真來,臉皮可真是厚!”)
木蘭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她不慌不忙把高跟鞋又穿上,轉過身。
都說高跟鞋是女人的戰靴,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