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溫柔女醫生vs史上最年輕院長。
剛遇見陸熠辰的時候,木蘭的微博小號發了條狀態:“院長大人要潛規則,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半年後,畫風已經變成:“身高相差18釐米,想撲倒對方能成功嗎?在線等……挺急的……”
引來匿名網友留言:“應該能,你試試吧。”
陸院長關上手機,搖頭嘆氣:“這世上怎麼會有人傻到拿大號關注小號呢?她是怎麼考上博士的?”
第一章
床頭的鬧鍾發出錚然聲響,驚破了寂靜的清晨。
床上的被子動了動。從被窩裡伸出一隻纖長的手臂,不慌不忙的準確按在按鈕上,一切又重新歸寂靜。
鬧鍾不知道自己是白獻殷勤,因為它的主人,根本一夜沒睡。
喬木蘭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拉開了窗簾。
整個城市還在睡眼惺忪中沒有醒來,窗外有依稀的晨光,天邊朝霞已經在醞釀著綺麗的紅,預示著今天是個大晴天。
秋高氣爽,晴空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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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挺的鼻子,迎著晨光深吸了一口氣,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苦澀微笑來。
這樣好的天氣。
正是個逃婚的好日子啊!
她的婚禮在上午十點舉行。
喬木蘭穿著沉重繁瑣的婚紗,站在教堂同樣沉重繁瑣的雕花木門前,隱隱約約聽見那扇大門之後傳來的空靈神聖的音樂,風琴聲每響一下,就像在心上也敲打了一下似的。
她知道,大門之後,杜垂楊在等著她。
深吸了一口氣,再不願意面對的最終也要面對。
何況這一切,又不是她的錯。
大門緩緩打開,彷佛打開了神秘新世界的大門。
一步一步的靠近,這一條紅毯,好像走過了十幾年。
下一刻,喬木蘭已經站在杜垂楊面前,杜垂楊掀開了她的頭紗,她的視線終於清晰,新郎的面目,表情,眼神,樣樣都很清晰。
是啊,當初情竇初開,不就是被那雙眼睛吸引?
杜垂楊生的好,尤其那雙眼睛,輪廓深邃,眼眸裡像攏著霧,即使笑的時候,眼底也是憂鬱的,她十四歲就沉淪在那雙眼睛裡了,整個青春一路追隨,一年前終於得償所願成為戀人,她以為他們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隻是她終究高估了自己。
“你願意嗎?”
神父的聲音,將她從繁雜的思緒中拉了回來,“嫁給你面前這個男人,你願意嗎?”
喬木蘭沒回答。
賓客們開始起哄,新娘子害羞了!快回答!
可是半分鍾過去了,新娘子還是不出聲,起哄聲逐漸消失,人們詫異的望著臺上的兩個人,覺出了不對勁。
氣氛開始變的尷尬起來,人們開始竊竊私語。
“木蘭?”杜垂楊忍不住叫她。
喬木蘭一直低著頭,此刻,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直視著杜垂楊的眼睛,四個字擲地有聲:
“我不願意!”
眾人一片哗然。
喬木蘭不想看杜垂楊瞬間灰敗的臉色,趁著人們還在驚訝,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從林平兒手裡奪過了手包,提起裙擺飛快的跑出了教堂。
飛奔之下,頭上一朵山茶花掉落在地上,被高跟鞋踏碎。
她衝出了教堂,跑了一小段,舉目四顧,看見前面停著一輛出租車,二話不說,直接搶上了副駕駛。
她穿著層層疊疊的婚紗,像一大團雲朵,冷不防飄進車裡來,把司機大叔嚇了一跳:
“姑娘,我這車上有人,不能重復載客,被抓到要罰款的!”
這一通拼了命的急速奔跑,使腎上腺素飆升,木蘭此刻是頭暈耳鳴,不知怎麼應答,隻知道絕對不能下車!
後視鏡裡,杜垂楊和幾個親戚朋友已經追出了教堂,急的木蘭一疊聲的催促。
這時候,後座上那個客人說話了:“沒關系,你一會把我放在容易打車的地方就好,這輛車就讓給這位小姐吧。”
司機大叔得了話,一腳油門就飆了出去,將後面的一眾人遠遠甩在了身後。
木蘭坐在車子裡,心髒還在砰砰跳,她長這麼大,從來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而不幹則已,一幹就是最叛逆的事,逃婚。
她想,現在杜垂楊獨自面對著一眾賓客,一定非常尷尬難堪,腦子裡不由得閃過一絲快意。
那麼一個好面子的人,讓他當眾出醜,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報復了。
隻是那一絲報復的快感,是轉瞬即逝的,她這樣做,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悲傷,難過,此刻通通襲上心頭,聲勢浩蕩如千軍萬馬,直接將她的理智踐踏成泥。
淚水潰堤而下,她毫無形象的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司機大叔一腦袋的問號加驚嘆號,正不知所措,隻見後面那個乘客伸出手,輕輕推了推木蘭的肩膀。
木蘭此刻極其狼狽,不敢回頭,隻覺得肩頭有輕柔觸感,伸手胡亂一抓。
是一方手帕。
剛才那一通暴風般的哭泣過後,腦子稍稍清醒了些。
木蘭接過手帕,依舊是捂著臉,含含糊糊說一聲謝謝,也不知道後邊的好心人聽到沒有。
自己現在是哭的妝花眼腫,臉上糊了一片,估計不比女鬼強多少,就不回頭辣人家的眼睛了,依舊是低著頭用胳膊籠著臉,扒在自己那雲團一般的婚紗上。
也許是情緒的自我保護作用,她的思維不願再在傷心事上逗留了,開始思考起各種無關緊要的事來。
手指觸過手帕的邊角,摸到細密的刺繡,一豎一折,是個英文L。
她睜眼看看手帕的花紋,好像在哪個時尚雜志上見到過。
這年頭,還真有人用手帕呢?
她正微微的有點好奇,這時候,司機大叔停了車,轉頭對後座的乘客說:
“先生,你在這下吧,這車多。”
後座車門咔噠一聲打開,木蘭稍稍偏頭,從座椅邊緣的縫隙裡,隻看見一條穿著墨藍色西褲的修長的腿,邁下了車子。
司機大叔也猜出那麼點意思了,邊開車邊在倒車鏡裡偷眼看沉默的木蘭,突然很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
“姑娘,結婚是人生大事,不想嫁就不嫁,閉著眼睛將就那才是害人害己,不要自責。”
喬木蘭聞聲抬頭,看見司機大叔安慰的眼神,心裡稍微好過了一點,擠出一個微笑:
“謝謝……”
她是怎麼也沒想到,一個月前,自己會把杜垂楊捉奸在床。
杜垂楊是律師,工作忙起來沒日沒夜的,木蘭心疼他連日忙碌,那天,買了她最愛吃的幾個菜去了他的公寓想給他一個驚喜。
可是等她掏出鑰匙開了門,
渾身的神經瞬間就緊繃起來。
房間裡有極其曖昧的聲音。
她走向臥室,輕輕推開了房門……
然後,就看到兩具糾纏在一起的身體。
那一刻,木蘭覺得非常的荒誕。
說起來,她還是頭一回看見杜垂楊這樣的一面。
他們的戀愛,談的是太清湯寡水了。
林平兒總說,杜律師長那麼帥,你不抓緊把他撲倒,別的小妖精要趁虛而入的。
自己當時是怎麼說的?
信誓旦旦的說,杜垂楊才不是那麼膚淺的人呢,他是清風朗月,他們來日方長,一切可以慢慢來。
真是打臉。
隻不過是因為太愛他,愛到這一年的戀愛談下來,依然覺得不真實,從十四歲開始就暗戀他,一路相互陪伴著走過來,她小心翼翼,不敢大動幹戈,生怕眼前一切是夢,大聲說話都要驚破了美好。
她不是沒聽說過什麼出軌,劈腿這樣的事情,隻是覺得不可能發生在杜垂楊身上,他那麼溫柔體貼,像徐徐的清風,怎麼會出現在眼前這麼齷齪的畫面裡?
可是事實就是事實。
床上的人,也發現了她。
那個女人快速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目光警惕,像是怕喬木蘭撲上去毆打她。
而杜垂楊,他不敢看木蘭的眼睛,沒有說半句話,隻是默不作聲的穿好衣服。
看見這個活春宮的女主角,木蘭心裡冷笑了一下。
是蔣曼,杜垂楊所在的初陽律所合伙人的女兒。
是啊,像杜垂楊這樣的年輕律師,如果全國知名律所的合伙人是他的嶽丈,那麼未來就是毫無疑問的平步青雲。
果然,杜垂楊不是個見色起意的人,他隻是,利欲燻心!
喬木蘭覺得再在那裡多待一秒都是對她巨大的羞辱,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隻是沒想到,沒過幾天,杜垂楊居然跑來向她求婚。
大約是被大小姐甩了,轉頭想起她的好來。
木蘭看著那閃閃發光的鑽戒,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姑娘,你到哪?”司機大叔問。
“朝北開,離這越遠越好。”喬木蘭無力地回答。
進教堂之前,她特意叮囑伴娘林平兒把她的卡和手機裝在包裡並緊跟在自己身後,好在逃跑的時候不至於身無分文。
這是她唯一的準備了,她的計劃一點都不周密,以至於現在一時竟然不知往哪去,隻知道自己從南邊教堂來,就極力的往北躲。
“姑娘,再往前開就要出南州了,你說個具體的地方吧。”
木蘭抬頭看向窗外,路上已經看不到高聳的大樓,隻有一片開闊的大海,這是南洲北邊新擴建的開發區,她現在不能回家,也不想讓任何人找到她。
“就去附近的金茂飯店吧。”
司機把車開到了金茂飯店,喬木蘭下車後,穿著累贅的婚紗,在眾人驚訝的側目裡直奔飯店一樓的幾個服裝專櫃,隨便扯了兩件衣服換上,終於吐了口氣。
結賬離開的時候,店員已經將她的婚紗裝好遞給她。
她看也不看,徑直去酒店前臺辦理入住,隻扔下一句
“送你了”
留下兩個店員看著價值不菲的婚紗面面相覷。
踏入房間的那一瞬間感覺精疲力盡,她撲倒在床上,渾身沒有一絲力氣,淚水也哭幹了。
她坐在床上隻管發呆,最後,一抬頭,被鏡子裡自己的尊容嚇了一跳,才想起去洗澡。
洗澡的時候,順便把那條手帕也洗了,搭在毛巾架上,細看之下,手帕的材質,做工,以及精美的刺繡,絕對貨真價實的高級定制。
她用手輕輕把擰水時候擰出來的褶皺撫平。
這也算她這場偉大逃婚的紀念了,要好好保存。
第二章
木蘭在酒店住了兩天,基本沒有出過酒店房間。
到了第三天,她終於忍不住了。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
既然情場已經輸的一敗塗地,那麼職場上總該有點進步吧
畢竟,事業總是比男人靠得住。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當下,是她的博士學位和在南州第一醫院留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