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我跟他真不是..」
「別解釋。」祁望打住我的話,「今晚的事真的跟她沒關係。」
教導主任被氣笑了,連連拍掌:「好啊,真的是『情比金堅」。那就跟我回去,
一起通報批評,寫檢討,順便讓雙方家長見見!」說著,他示意身後的保安看緊點。
我看著吊兒郎當、絲毫不懼的祁望,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學校的告示牌上貼著我和祁望的處分,處分理由:逃晚自習翻牆出校,以及早戀。
那天下午,我和祁望都被叫了家長。
我爸在醫院昏迷不醒,我媽在跟另一個男人新婚燕爾,來的是顧風。
顧風是我爸過世朋友的兒子,很小的時候就來了我家。
他是以我哥哥的身份來的,隻記得那天和教導主任聊完後,顧風不太開心。
不知道是氣我逃課還是氣我早戀。
他笑得很勉強,眼裡沒有一絲笑意,「原來雨語喜歡那種男生啊。」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是我和顧風表白的場景。
他說,好。
然後我們抱在一起,開始親吻。
熱烈又纏綿,雪花落到我們身上,被灼熱的愛意化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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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往他懷裡蹭,直至鬧鐘打斷這一切。
我迷糊間睜開眼,發現額前正抵著僵硬的胸膛,而這個男人隻可能是祁望!
祁望長臂一伸將鬧鐘摁掉,低頭吻了下來:「還早,你再睡會兒。」
我瞬間清醒過來,將他猛地推開:「你幹嘛?偷偷來我房間跑到我床上幹嘛?」
祁望愣了下,隨即將被子掀開:「白小姐,你看看這是主臥還是客臥?」
貌似跟我昨晚合眼前的房間不一樣….
「肯定是抱我過來的..」我有些底氣不足。
祁望眉梢一揚:「拜託,昨天是你說要睡客臥,還把所有客臥的鑰匙都拿走了,還將門鎖了。我大晚上將客臥的門砸了,你能聽不見?
「還有,」祁望往腰後摸去,將我的手腕扣住,「請你好好看看,是誰主動投懷送抱的?」
我朝祁望身側看去,我的腿和手都纏在他身上,像隻八爪魚。
6.
「你幹嘛睡覺不鎖門啊?」我熱著臉收回手腳,迅速往後挪。
祁望氣笑了:「在自己家,鎖什麼門?我可不像你,連自己人都防著。」
我雙手護在胸前,迅速起身往外跑去。
祁望跟上來:「不睡就洗漱,下來一起吃早餐。」
「哦。」我走得飛快,邊走邊扣上睡衣扣子。
我洗漱好下樓時祁司宇正在給魚丸和橘崽倒貓糧,兩隻橘貓站在一起,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哪隻是魚丸。
「媽咪,」祁司宇發現了我很開心,急忙將貓糧倒好朝我跑來,「媽咪今天可不可以送我去幼兒園?班裡的葉恩慈總是不相信媽咪就是大明星,我可要讓她見識見識媽咪的美貌!」
我將他抱起來,指尖點了點他柔軟的鼻子:「葉恩慈是不是你們班上最好看的女孩子啊?」
祁司宇雙眼微微睜大:「媽咪怎麼知道?」
我被他逗笑了:「你啊,人小鬼大心思多。」
祁司宇被我猜透了心思,將頭埋在我頸窩撒嬌:「哎呀,媽咪你就送我去嘛!別的小孩子去幼兒園都有媽咪送,就我沒有..」甚至不惜開始用撒嬌手段。
「你媽咪可沒有考駕照開車的記憶,怎麼送你去?」祁望毫不留情地在一旁潑冷水,「洗手喝粥,不然等下來不及,被老師罰站,可沒女孩子跟你玩。」
祁司宇不滿地朝他吐了吐舌頭:「我才不信!媽咪說你以前經常罰站,結果最後還能娶到媽咪這麼好看的腦婆。」
我「撲哧」一下笑出聲來,這話倒是不假。
在與祁望相遇之前,我就不止一次聽說過祁望的「光輝事跡」。
祁望將早餐端出來,將祁司宇從我手裡抱走,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那是因為你媽咪好騙。」
氣得我忍不住抬腳踢了他的小腿肚。
我看著嬉笑打鬧的父子,幸福隱隱從心底破出,以我沒預料到的速度生長,蔓延。
我坐到餐桌前,發現今天早上祁望煮的是魚片粥,蔥花被另外放到小碟中。
我攪了攪裡頭的粥,打算將粥盛好。
不遠處祁望的聲音傳入耳中:「你放心,薑片我已經撈出來了,魚片是無骨的。
我握勺的手聞聲一停,半秒後才應了聲。
我很討厭吃魚,因為小時候曾經被魚骨卡住喉嚨,而蔥姜,也很少吃。
這些祁望都很了解。
雖然大腦中失去了這十年的記憶,但腦細胞卻對幸福的感覺很熟悉。
而幸福,對我過去十年的人生來說,是稀有的。
吃早餐時,祁司宇繼續說服我送他去幼兒園。幾次撒嬌下來,我同意了。
「你現在會開車?」祁望有些驚訝,「傭人都是結婚搬家後新請的,怕你不熟悉
怕生,我都給他們放了假。」
「你會開就行。」
祁望喝了口粥:「我送完司宇可來不及再將你送回來...!
「沒事,我去你公司坐坐。說不定能對我找回記憶有幫助。」正好去祁望公司探探口風。
祁望神色如常:「隨你。」
但在送祁司宇去了幼兒園後,祁望卻將車開進了君恆的大樓。
君恆明明是我爸生前創辦的公司!
祁望似乎看出我的疑問:「今天正好要過來看看。」
「可這明明是我爸的公司?你難道不是應該回祁氏?」
「忘了說,現在祁氏有君恆30%的股權,佔股最多。其中包括你那10%。」
可我爸臨終前明明將公司交託給了顧風!
我有些失神地接過祁望遞過來的墨鏡和口罩,滿腦都是關於這十年的猜測。
「白小姐,外界暫時還不知道你失憶的事,你要是再離我這麼遠,等下被狗仔拍到難免被懷疑婚變。」祁望湊過來,手背不知不覺地相互摩擦。
我雙手環在胸前:「真的相愛又何必擔心別人猜測?」
祁望嘴角微勾:「我是不怕,」薄唇擦過耳廓,「我是怕等下影響了君恆的股價,你會心疼..」
話音未落,我已經緊緊地挽上了祁望的手臂,警惕地環顧一周,低聲問道:「那我平時是不是都是這樣挽著你的?」
祁望嘴角上揚,弧度增加:「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
「你平時還會踮起腳尖偷偷親我。」
我默默地翻了個白眼,狠狠地掐了下他的手臂:「滾!」
祁望將我爸的辦公室據為己有了,裡面的陳設幾乎沒怎麼變過。
我和我爸的照片旁邊多了一個相框,裡面是我、祁望和祁司宇的合照。兩張照片裡的我都笑得很幸福。
「我上午要開會,你自己在這裡坐坐,覺得悶也可以讓助理帶你到處逛逛。」
我朝祁望點點頭,目光已經在那一排光碟上流連,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主角是我。
除了最邊上的那一張,其他的都被拆開過,封面上金色的大字亮得刺眼——影後白雨語奪獎之作。
好奇心驅使我開始放映那一張光碟,來自十八歲的白雨語對十年後的自己的好奇
電影裡我飾演了一個身世悲慘的女人,好不容易逐夢成功,卻因為一段孽緣再次跌入谷底,最終被迫自殺。
其中有一段十分激烈的床戲,因著實在是太入戲且男演員真的好帥,這臉蛋,這身材,這氛圍,我臉燒得滾燙,卻又難以自拔地沉浸其中。
真是又羞恥又上頭。
聲音忽然消失,我抬起頭,發現投影屏不見了,而祁望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旁邊,眸底醋意洶湧。
「我...我無聊,就想看看能不能通過看一下自己的戲找回記憶..」藉口迅速脫口而出。
祁望冷笑一聲,俯身說:「那有效嗎?」
「沒……」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光靠視覺的刺激可能太弱,不如我犧牲一下,陪你演繹一下?」溫熱的鼻息撲灑下來,我整個人被他圍住,蜷縮成一團。
「你別亂來,這裡是公司!」我緊閉著眼,但預想中的情節並沒有發生。
「小混蛋,當時哄我說是逢場作戲,現在自己看得津津有味,看來還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啊..」祁望敲了下我的額頭,「等你想起來後,新帳舊帳一起算。」
說完,祁望就起身將光碟鎖進了保險櫃。
就在這時,我手機信息提醒音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內容是:「雨語,我是
顧風。有時間出來聊聊嗎?」
十年後我跟顧風,竟然是到了聯繫方式都沒有的地步...
7.
內心對於這些年我跟顧風的記憶的好奇肆意瘋長。
我趁著祁望沒注意,指尖飛速打字:「好,今天下午兩點,我家。」
我如今沒有記憶,又礙於身份,出門實在不便。
加上醒來看見的所有事都在告訴我,我與顧風已形同陌路。
午飯後我說覺得公司無聊,祁望就讓助理送我回家。
意料之外的是,顧風來得很早。
幾乎是我前腳到,他後腳就按了門鈴。
「雨語,你的傷怎麼樣?I顧風手單拿著一盒草莓,色澤鮮艷。清甜的果香絲絲
侵襲著嗅覺細胞。
我喜歡吃草莓,以前顧風還住我家的時候,每逢吃草莓時,都會將他那一份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