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被人販子拐到泰國,被人綁在手術臺上。
還好他是蛇妖,沿途給我留了記號。
他哭唧唧地抱住我:「不能給你生小蛇崽了老婆。」
我笑笑:「我是柳仙,我能讓傷你的人生的都是小蛇崽。」
從此,那幾個人販子家裏沒有出生過一個正常孩子。
我是東北出馬仙中的柳仙,就是蛇仙。
蛇性本就好色,我在族裏選了個年紀小、長得帥、性子乖的小蛇崽做男朋友。
Advertisement
他實在太小了,我給他送到大學裏學學人類的知識。
可是他被人販子抓了。
過程是這樣的,我因為有事沒去接他,他就自己打了個黑車回家。
結果黑車上一車小姑娘,本來都沒他的位置了。
兇神惡煞的司機看了他一眼,見他長得太好看,又蠢,硬生生給他勻出來一個位 置。
他上車後還連連說謝謝。
然後他們一車就都被拐了。
幾個女孩子被送進大山裏賣了。
而他,被帶去了泰國。
他哭著給我打電話:
「老婆,我被人帶著偷渡出國了,怎麼辦啊?」
我聽著他哭唧唧的聲音,立馬沒了脾氣:
「柳影安,別怕啊,你好歹也算是柳家人,會點法術吧。」
他哭得更兇了:
「人家還沒化形的時候就被你看上了,化形後就和你風花雪月了,法術基本不會
啊。」
我這笨蛋男朋友。
然後他手機就被沒收了。
我直接報了警,看著監控找了好久,終於看到他們偷渡去了泰國。
我直接飛到泰國。
但是那裏是信奉佛教,古曼童也盛行,是人家的天下,我不好貿然使用法術,以 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柳影安還算聰明,知道沿路留下他的痕跡,不過怎麼都是他的體液?
我一路跟蹤到一家私人醫院。
一進醫院就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醫院裏沒幾個人,我直接報出柳影安的名字, 他們看了看,搖了搖頭,示意不在這裏。
可是我分明已經聞到了柳影安的血液味。
我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開始在醫院一間一間找過去。
我用法術隱形,穿到手術室中。
醫院不大,大部分都是在給男人做變性手術。
我心中驀然一緊。
我那英勇無比又淚失禁體質的可愛男朋友,不會要壯烈犧牲吧。
我找得更快了。
終於在最邊上的手術室裏找到他。
他看起來很虛弱,雙眼無神地瞪著天花板。
當我出現在天花板上時,他先是驚了一瞬,松了一口氣,突然又委屈起來,開始 哭個不停。
幾個醫生在一旁說話。
主刀的醫生:「小夥子年紀輕輕的,真是可惜了。」
另一個醫生附和:「是啊,年紀輕輕的,就看破紅塵了。」
其中一個醫生在給他縫合傷口。
「咦,奇怪,怎麼好像沒變化?」
「你一定是記錯了。」
「可是這?」
柳影安是蛇妖,雖然法術不濟,但是必要時刻保護自己還是做得到的。
他現在看見我,委屈的撅起嘴,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他們急忙開始準備再切一次。
就在刀即將割下去的時候,他急得大哭:
「柳韻兒,我還沒和你生寶寶呢。」
我從天花板上下來,變成人形站在他們身邊,抓住了醫生的手術刀。
這一切不過就一瞬的事,醫生都沒反應過來,嘰裏呱啦地說怎麼進來人了。
我用泰語和他們交流。
「把他傷口處理好,我要立馬帶他走。」
他們搖頭:「都是簽了手術協議的。」
我直接拎起柳影安,把醫生放倒,將他按在手術臺。
「那沒辦法了,隻能我給你也做個手術,看看你願不願意了。」
他脖子上戴的佛牌突然出來,佛光照得我睜不開眼睛。
這裏本來就不是我的地盤,若是衝撞了不太好。
我放下手術刀。
「這家是黑醫院,您不會連這些都護佑著吧。」
佛牌漸漸淡了下去。
「這個地方不歸我管,我就不親自動手了,但是如果您繼續放任不管,我也管不 得什麼衝撞不衝撞的。
「我做了這麼多年的柳仙,分管不同的地方,今日給你幾分薄面,可不代表我會 怕了你。」
佛牌上的佛光徹底消失了,變成一團黑霧。
我幫柳影安穿好褲子,帶他回了國。
我給他在學校請了一個月的假,讓他安心在家養傷。
他哭唧唧地抱著我:
「老婆,我不能給你生小蛇崽了,你不會不要我了吧?」
我安慰地拍拍他的頭:
「沒事,我若是因為這個原因不要你,也太渣了。」
他抱著我,更委屈了:
「可是我聽說你的前男友也是一條蛇,因為和別人打架,傷到了要害,你就和他 分手了。」
「沒事,你這不是平安無事了嗎?」
他點點頭:「差點就死在那了。」
3
柳影安雖然不是我最喜歡的一個男朋友,但是他絕對是這些男人中最乖的。
所以他這次被欺負,就相當於欺負到我的頭上。
我必須為他出頭。
泰國那幾個醫生有泰國神處理。
中國這幾個人販子就得我親手來了。
人販子本來就該死,這次也該讓他們嘗點苦頭。
想到這,我笑笑,摸了摸柳影安的頭:
「影安,雖然你不能和我生小蛇崽了,但是我能讓別人生。」
他條件反射般從我懷裏鑽出來:
「你不要我了,你要和別人生去了嗎?」
說完,兩行熱淚就順著臉流下來。
這個傻蛇,天天這般笨笨的樣子,沒了我給他撐腰,他可怎麼辦!
我替他擦擦眼淚。
「我保證,你死之前,我絕對不找其他蛇,行不行?」
他有些委屈地點點頭:「那我多活幾年。」
我讓他帶我指認那些拐賣他的人販子。
他們團夥人很多。
從小孩到少男少女,都拐賣。
產業鏈也很齊全。
身體健全的孩子,特別是男孩,賣給有錢人家。少女就賣到大山裏,有的會送去 泰國變性,讓他們接生意。
我越聽越生氣。
怎麼會有這種人渣。
我看著團夥老大張洪牽著妻子,而他的妻子挺著大肚子,突然想到了如何懲罰他 們。
我在他們這些人身上下了詛咒,生的孩子,必定有蛇的特徵。
4
兩個月後,張洪的妻子生產
我和柳影安扮做尋常去醫院檢查的情侶,就等在手術室的不遠處。
手術室裏先是傳來了嬰兒的啼哭,可是那啼哭聲音尖細。
護士匆匆忙忙地從手術室跑出來: 「先生,先生,您的孩子....」
她欲言又止。
張洪緊張地問:「怎麼了,是兒子還是女兒?」
護士答道:「看不出。」
「怎麼會看不出?」
接著便是他妻子的尖叫聲。
他匆忙跑進手術室,看到了那個孩子。
我拉著柳影安站在手術室外。
孩子挺可愛的,就是長了一條蛇尾。
張洪想抱孩子,可是卻在手伸到面前的時候,又縮了回去。
整個手術室亂作一團,都議論紛紛。
主刀醫生經驗多,將孩子裹起來,帶著孩子去做各項檢查。
張洪跌坐在地上,顧不得安慰他大哭的妻子。
柳影安看不下去,拉著我離開了醫院。
他低著頭一直不說話,跟在我身後心不在焉。
我轉身摸了摸他的頭:「給你報仇不開心嗎?」
他搖頭,面上都是擔憂之色:
「他們罪大惡極,可是孩子是無辜的。」
我笑笑:「柳影安,你不會覺得我是什麼好人吧,會在乎幾個孩子?」
柳影安停住腳步,抬頭看著我。
我看著他的眼睛,從裏面我看出了畏懼、不可置信,以及失望。
我活了近千年,從一個小蛇一步步爬到柳仙的位子上,總不會仰仗著善念,感化 了那些覬覦柳仙之位的人。
他突然抱住我,將我的頭強行按在他的懷裏:
「你不是好人,那你不會始亂終棄吧,我現在法力低微,快要配不上你了。」
....
原來他是在想這個,他是擔心我拋棄他。
本來我都快忘了他被迫變形的事,結果他三天兩頭就要提醒我一次。
這樣我想不在乎也難啊。
「影安,要不你變回蛇身,重新修煉一次吧。」
他聽到這句話,猛地搖頭:
「我不要,我想和老婆在一起,我還要給老婆生小蛇崽呢。」
沒辦法,自己選的男朋友,隻能寵著了。
張洪帶孩子做了全面的檢查,也和孩子做了親子鑒定,可是無疑這孩子就是他們 的。
其實算是也不算是。
孩子是張洪妻子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可是那孩子體內的魂魄,卻是蛇魂。
一般女人懷上嬰兒後,四十九天之後肚子裏的孩子就會有靈魂了。
但是我也知道孩子無辜,所以趕走了嬰兒體內本來的靈魂,換成了蛇魂。
這樣他們身上才會有蛇的特徵顯現。
等他們大點,我可以把他們帶回蛇族養著。
我們蛇可不像人類一樣,欺負異類。
但是張洪顯然無法接受他的孩子是個怪物這件事。 他們到處尋醫問藥,不知不覺孩子都會爬了。
當然了,是像蛇那樣爬。
做了這麼多年人販子,他攢了不少不義之財,這次為了救孩子一舉散盡。
他甚至找了不少的民間偏方。
他先是去泰國請了陰牌,泰國佛牌分為正牌和陰牌,陰牌雖然供奉起來忌諱比較 多,但是效果比較好。
但是那陰牌上附著的陰靈看出是我做了動作,在我偷偷去看孩子的時候和我有過 片刻的交談。
他用蹩腳的中文問我:「是你的孩子?」
我搖頭,這要是讓柳影安知道了,肯定又要吃醋了。
「是我的族人。」
他點頭,繼續道:「我們有規定,這裏既然你動了手腳了,我不聽話。」
他說的聽話,應該是不聽張洪的話,就是不實現他的願望。
他不過才三四歲的樣子,泰語都說不太明白,更何況中文。
「以後有時間,我幫你入輪回。」
6
張洪見幾個月過去,孩子身上的蛇性越來越重,是陰牌沒有效果,又去東北請了 保家仙。
可惜他請的不是我。
他請的是保家仙中的狐仙,胡三奶奶一看那孩子,就知道怎麼回事,拒絕了他。
後來,他甚至不惜用造畜之術,想將孩子的蛇尾改成雙腿。
造畜之術起源於江北,如今在黃河以南還有幾個傳人。
但是造畜也並非憑空捏造出來一雙腿。
張洪此時已經遭到報應依舊不知悔改,偷了一個和他孩子一般大的嬰兒。
企圖用嬰兒的腿換他孩子的蛇尾。
造畜之人覺得此舉太過逆天,本來拒絕了他。
但是張洪給得實在太多了。
我拉著柳影安站在暗處。
說實話,我雖然活了很多年,也算看過造畜之術由盛轉衰,但是以前見的都是人 變動物,就是在人身上,通過特別殘忍的方法,披上動物皮。
久而久之,動物皮就長在人身上,人就變成了動物,然後被強迫賣藝賺錢。
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動物變成人。 所以,我還挺有興趣的。
柳影安用手擋住眼睛,卻還是忍不住偷瞄幾眼。
因為害怕,眉毛皺成一團。
眼看著造畜之人就要將刀割在拐來的孩子的腿上,柳影安突然搖了搖我的手:
「韻兒,能不能救救他?」
他語氣很平淡,沒有帶著乞求與強求,就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因為他知道,我不是什麼聖母心氾濫的人,誰的事都想來橫插一腳。
我看著他的眼睛。
他目光依舊看向前方。
造畜之人的刀突然切了下去,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拉著我的手突然一抖。
我用手遮住他的眼睛,不讓他繼續看,將他推了出去。
然後抱著被拐來的孩子,離開了張洪家。
孩子腿上割了一道口子,但是傷口不深,也不大。
柳影安給孩子上了藥,抱著他哄他入睡。
他沖我笑了笑:「韻兒,以後我們有了孩子,我也這樣抱著哄他睡覺。」
我白了他一眼:
「我是蛇,是下蛋的,一次下一窩,你哄得過來嗎?」
他坐在我身邊,將頭枕在我的肩膀上。
「當然了,你隻需要負責生,什麼孵蛋,養孩子的事,都交給我好了。」
孩子終於睡下了,他將孩子放到床上,開始自言自語:
「可惜我不能生孩子,不然我都能一步到位了。」
我皺著眉頭窩在沙發上,看他忙前忙後地收拾屋子。
真想不明白他是真傻白甜,還是裝傻。
他自己一步到位了,那還是我的孩子嗎?
7
他將一切都收拾好了,抱著我回床上。
「老婆,你今天為什麼心軟了呀?」
「因為,那也是我們蛇族,我不想讓他換上人腿。」
我看著他本來明亮的眼睛暗了幾分。
「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呢。」
我不會告訴他,其實就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