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我瞪他:
「你話好多,不去買我就走了!」
閻忱沒回我,又去了趟廚房。
回來手裏拎了個冰袋。
遞給我,意思再明顯不過:
「敷好,別讓我生氣好不好?」
明明是商量的語氣,我卻忍不住有點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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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閻忱溫柔地揉了揉我的發頂。
眼神很深:
「乖乖等我回來,不要亂跑。」
閻忱的衣服我穿起來有點大了。
偏偏裏面那件正好合適。
被草木香包裹的感覺很好。
雖然我不願意承認,身體卻下意識地放鬆。
然後就是犯困。
我抱著髒衣服,其實主要是貼身那兩件。
打算隨便搓搓。
就看見陽臺上。
閻忱拿起那件洗過的輕薄上衣,低頭。
然後…
聞了一下。
高挺的鼻樑陷進柔軟的布料,染上白色的泡沫。
明明沒做什麼,但卻暖昧淫靡。
讓人有不好的聯想。
「你在幹什麼!」
我整個人都要爆炸了。
閻忱卻沒有半點被抓包的局促。
坦然地回我:
「聞一下有沒有洗乾淨。」
「你用手洗的!?」
我看著他手上的泡沫,瞪大眼睛。
然後上前去搶:
「我自己來,我才不要你的髒手碰我的衣服!」
卻沒料到閻忱會躲。
要搶的東西沒搶到,剛洗完澡的拖鞋又滑。
一天內,我第二次埋進了閻忱的懷裏。
可這次情況顯然更加惡劣。
因為 . .
我上衣裏面什麼也沒穿。
畢竟大晚上便利店也不賣這個。
單薄的上衣甚至給人肌膚相貼的錯覺。
我慌忙想後退,結果一個沒站穩,差點又摔一次。
被扣著腰再次拉回了懷抱,也再次相貼。
閻忱把我抱了起來,
「你..你放開我!」
這個動作激起了不好的回憶。
我的腿不配合地亂蹭。
直到閻忱把我放在床上。
意欲安撫地替我整理了一下衣領。
他的手就像撩起了火星子。
我的思緒被帶過去。
才注意到,掙扎中,半個肩頭從領口滑了出來。
而且,從躺在床上仰視的角度。
我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不愧是灰色的運動褲。
閻忱聲音沙啞:
「我去洗澡。」
接著欲蓋彌彰地解釋:
「洗衣機壞了,抱歉。」
9
我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所有人都蒙了一層紗。
我看不清他們的長相。
潛意識卻告訴我,正在開車的是我的竹馬陸灼。
「我」瑟縮在後座的毛毯裏。
像是被注射了什麼藥物,全身癱軟無力。
下雨天,車速提不了很快。
陸灼出聲安撫我:
「沒事的,霧霧,我的人把他纏住了。
「那傢伙不會那麼快就追上來的。」
他像是在救「我」。
可是「我」心底卻沒有一絲感激。
更多的是厭煩,和被迫離開什麼重要的人的不安。
還沒等我弄清楚為什麼,就看見一輛車破開雨夜猛地撞向車頭。
狠蹭過了駕駛座,讓車動彈不得。
「我」整個人猛地一顫,不過有安全帶保護沒受什麼傷。
陸灼就沒那麼好運了。
額頭流著血。
還沒反應過來,車窗被敲碎。
門開了。
是那個瘋子的司機。
對著陸灼,扯出一個憨厚又毫無歉意的笑:
「抱歉啊兄弟,雨天輪胎打滑。」
然後把陸灼扣下車。
車上就剩「我」一個人。
「我」裹緊毯子。
分不清是額頭撞得疼,還是跳得過快的心臟震得發麻。
要被抓回去了。
這個念頭帶來的卻不是害怕。
灌入的冷氣沖淡車內的溫度,我被從毯子裏剝離。
還沒感受到冷,就被攏進寬大厚實的外套裏。
像小孩一樣被抱在懷裏。
雙腳被一隻大手束縛著。
明明是被抓住命脈挾持的鳥雀,卻又像倦鳥歸林。
男人語氣淡淡,就好像隻是接貪玩的愛人回家。
商量似的提著建議:
「下次出去玩記得挑一個好日子。
「下雨天太冷,他車技也不好。
明明「我」失了力氣說不出話,他卻好似讀懂了我抗議的情緒。
嫺熟地安撫:
「知道了,你有乖乖聽話等我回來。
「下次會回來更早一點的。
「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就像是觸發了關鍵字句。
我原本沉浸被感染的情緒突然清醒過來。
很突兀地想起來,閻忱好像也說過這句話。
10
我在極熱的高溫中驚醒。
夢裏的人臉似乎又模糊了,怎麼想也記不清。
甚至於我明明記得我曾經有個竹馬叫作陸灼。
卻不知道那個明顯和我更加親密的男人叫什麼。
隻記得那人有點委屈的一句:
「明明是你先說喜歡我的。」
空調不知道什麼時候調高了。
渾身裹著濕熱的汗。
心緒還因為剛剛的夢起伏不定。
我迷蒙地想去廚房倒杯水。
借著月光,看清了可憐兮兮、蜷縮在沙發上的閻忱。
長腿無法被伸直,整個人幾乎偏移到了沙發邊緣。
我眼皮一跳,連忙沖過去。
差點要掉下去了!
還好接住人了。
我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就被發絲蹭得頸側發癢。
閻忱的臉正對著我的頸窩,熱氣直撲敏感的耳垂。
我渾身一抖,幾乎下意識地往後一退。
閻忱的腦袋失去支撐,自然垂在沙發邊緣。
然後睜開了眼。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在的場面。
我一隻手固定在閻忱的腹肌上,整個人跪坐在沙發邊緣。
而另一隻手按在他的臉側,想把他的頭重新按回我的頸間。
粗略一看,活像一個大晚上偷偷索吻的色魔。
閻忱還沒開口。
我就先發制人。
用手捂住他的唇,語無倫次地辯解:
「我隻是做噩夢了。
「然後太善良,怕你掉下去,對。」
說著說著,把自己說服了。
義憤填膺:
「我這都是在幫你,你怎麼不謝謝我!」
「謝謝。」
最後一個字在手心留下柔軟的觸感。
我觸電一般收回手。
後知後覺有點尷尬。
把人家嘴捂住了還讓人說話。
更變態了怎麼辦...
還好閻忱不計較。
甚至還給我熱了一杯牛奶,送到床邊:
「我聽別人說,喝牛奶會睡得好。」
我可能天生就有做惡毒女配的天賦。
這個時候,感動之餘,還想著借著他現在脾氣好得寸進尺。
「空調不許調高,我怕熱。」
「嗯,牛奶喝完。」
閻忱隨意地應了,手託著杯底。
我瞪圓眼睛。
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要是那個人,肯定會捉著我按在腿上。
羞辱性地要打屁股懲罰。
就像是在管教不聽話的小孩。
不疼,但很羞恥。
哪裡會讓我那麼任性。
可是,那個人是誰?
我甩了甩頭,斂去心底那點說不出的低落。
強打起精神提醒自己這是個好事。
比起來,閻忱脾氣真的好得過分。
果然那些壓迫感都是錯覺。
男主多好一個人啊,怎麼可能是變態呢!
不過,真正做到了,才是真的。
我借著漱口,把空調調低了再躺回來。
房間暗了下來。
也許牛奶真的有用。
我甚至沒等到閻忱出房間就開始昏昏欲睡。
我又開始做夢了。
如果解霧現在醒過來。
對上閻忱專注得可怕的雙眼,就一定能發現不對。
刻意偽裝的笑容收斂後,閻忱薄情銳利的長相才顯露出攻擊性來。
系統瑟瑟發抖地看著他親昵地摸過宿主的臉頰。
弱弱地出聲抗議:
【你怎麼能給她發那種短信?
【這00C 了,我要上報給主神大人!】
閻忱沒理它。
他的手移到解霧的脖頸處。
代表著生命力的脈搏跳動著,從他的手心癢到了心底。
霧霧還活著,他的愛人還活著。
這個念頭讓他饜足地眯起眼來。
從見到她以來一直拉扯酸澀的情緒終於平靜了下來。
這才好心情地回答系統的話:
【霧霧知道發信息的人是誰嗎?
【不知道的話,閻忱這個角色哪裡00C 了 ? 】
系統的數據一頓紊亂。
但還是不依不撓,堅持找茬:
【但書裏可沒有寫閻忱會吻回去。
【而且,閻忱怎麼可能對欺負他的解霧態度那麼好!】
隻是它還沒來得及得意,就聽到閻忱有條不紊地回答:
「一個幽閉恐懼症患者,會在黑暗裏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並且對她產生依賴有 問題嗎?
「你的程式沒有給你報錯吧?
「要不然來鬧的就不是你,而是主神了。】
確實如此。
系統隻是不願意承認,一個人類能成功鑽了數據的空子。
後知後覺發現這個人類選擇這個副本的險惡用心。
知道自己鬥不過閻忱。
跳腳的機械音不再糾纏下去。
整個空間就好像隻剩下他和解霧兩個人。
閻忱極愛憐地吻過她的額頭、鼻尖。
然後輾轉在那一抹紅上,繾綣地低聲安撫。
就算她根本醒不過來,也聽不見。
肉麻死了。
單身狗系統有些看不過去,憤憤出聲:
「她都因為你做噩夢了,你就不能放過她嗎!」
哪料閻忱頗為愉悅地挑了挑眉:
「她夢裏有我。」 什麼關注點…
難怪能糾纏那麼久,兩個都有病!
系統無語到想翻白眼。
儘管他沒這玩意兒。
解霧貪涼,白皙的腿肉夾從被褥中探出,然後夾住。
小腿肚上有一顆漂高的黑痣。
閻忱就捏著她那一截細瘦的腳腕,熟稔地把它塞進被褥中。
末了,還不忘用力地用指尖碾過那一顆小痣。
要是以前,上面應該還留著經久難褪的牙印。
點綴在白皙的皮膚上,漂亮得不像話。
也能很好地滿足他的佔有欲。
可是現在。
閻忱克制地舔了舔尖牙,閉上眼睛:
「再愛上我一次吧。」
他願意向她走出九十九步。 隻祈求她走出那一步。
13
那天以後,我和閻忱的關係變得有點微妙。
更多的是我單方面鬧彆扭。
因為第二天早上,我不僅發現自己被緊鎖在閻忱懷裏。
掙脫不開,腿又被壓住,卡在尷尬的地方。
根本不敢動。
我隻能頗為怨念地用手戳閻忱的臉。
難怪我那麼熱!
空調開得低又怎麼樣。
有閻忱這個人形暖爐貼著,跟睡火山上了有什麼差別!
雖然閻忱被我戳醒後滿臉真誠歉意,說是上完廁所走錯了。
我卻更氣了。
因為我發現原本打算湊合穿的貼身衣物被洗過了。
我沒洗,洗衣機還壞了。
那誰洗的,簡直不用多猜。
搞得現在我一看見閻忱,就好像聞到了洗衣液的味道。
心裏麻麻的,再也不能把他看作一個書裏的人來對待。
偏偏任務還要做。
系統不情不願地播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