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爹媽相處融洽,對孩子的健康成長肯定是有利的。
這樣解釋之後,盛卉心底那股怪異的感覺漸漸消失。
她催葉舒城帶小杏出去玩,自己留在客廳,慢騰騰地收撿家裡的易碎物品。
過了不到十分鍾,身後傳來大門開合的聲音,有人緩步朝她走近。
盛卉正在整理箱子裡的酒瓶,抬眸看見來人,直起腰:“你怎麼回來了?”
葉舒城:“孫姨在做飯,小杏有黃姨和貓咪們陪她玩,我回來幫幫你。”
盛卉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他若是有空闲,忙他的工作不好嗎?每次他來她這裡,那群秘書們都跟在他身後嗷嗷叫,能把他手機打爆。
目光垂了垂,她瞥見地上的幾個箱子,很沉,又想到孫阿姨最近腰不太好。
有人送上門來當免費苦力,不用白不用。
“行吧。你幫我把這幾個箱子搬到酒窖裡去。”
葉舒城:“沒問題。”
說罷,他脫下西裝外套,墨藍色的襯衫袖口折至手肘上方,露出一截白皙精壯的手臂。
隻見他彎下腰,兩手扣住箱子底端,輕而易舉抱起了放滿酒瓶的硬紙箱。
盛卉走在前方帶路,經過一道隱蔽的樓梯間,兩人一前一後進入了別墅樓底下神秘的酒窖。
望見眼前的場景,葉舒城結結實實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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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地下酒窖,面積大小說是酒廠都不為過。
室內劃分成格局嚴整的許多個區域,每個區域靠牆兩側都擺放著復古紅色的實木酒架,各類蒸餾酒和釀造酒按照產地和年份分類擺放在酒架上,類別之豐富,數量之龐大令人眼花繚亂。
其中,葉舒城找到一瓶眼熟的收藏級名酒,市場價格炒到六位數,而它擺在盛卉家的酒窖裡,猶如批量生產的一般,毫無特別可言。
視線向前瞭望,遠處的隔間裡竟然存放著成排的橡木桶,不知桶中的酒液陳年了多久,是否由她親自調配,然後安置在此處緩慢地發生化學反應。
“這就看呆了?”
盛卉朝他勾勾手指,讓他把箱子放到她面前的地上,嘴上調侃道,“下次帶你去我們公司最大的酒廠見見世面。”
葉舒城:“我很期待。”
盛卉朝他尬笑了下。
她隻是隨口一提,當真就沒意思了。
幾個箱子全都搬進來後,盛卉再帶著葉舒城分門別類地擺放箱子裡的酒。
其中大部分是歐洲產的,其次是日本,再次是美國。
盛卉輕車熟路地穿行在酒架下。
每次來到這裡,呼吸著酒窖中馥鬱芳香的氣息,她的心情都會舒暢許多。
連帶著身後跟隨的男人,瞧著也愈發順眼。
她手裡抱著兩瓶酒,掃一眼標籤,然後展示給葉舒城,語調輕快:
“弗吉尼亞州產的葡萄酒。這個地址你看看眼熟不眼熟。”
對應的酒架就在身旁,盛卉把酒瓶遞給葉舒城,讓他斜放進從上數第二排的某個空位。
葉舒城按她說的做好,然後才回答:“很眼熟。”
盛卉:“就在我們租的那個別墅往東幾公裡的地方。我記得那裡有條柏油馬路,兩邊都是寬闊的田野,站在路邊往東望,能看見那個葡萄酒廠尖尖的屋頂。”
說完,她轉頭看一眼葉舒城。後者一臉淡漠,毫無反應的樣子。
盛卉一時有些尷尬:“你不記得也正常。”
葉舒城默認了她的說法。
五年前,美國弗吉尼亞州費爾法克斯市。
自她不辭而別之後,他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關系尋找她。
他們所處之地是美國,葉家在國內能使用的手段,在國外備受牽制。
不知過了多少天,在他確認她已經人間蒸發,再無蹤跡可尋的時候,他沒有第一時間離開那座小城市,而是一個人留在那裡,徘徊了將近半個月。
他就坐在盛卉所說的那條柏油馬路上,望著遙無邊際的田野,望著道路盡頭此起彼伏的建築物,望著時而從他眼前飛過,時而在他頭頂盤旋的鷗鳥。
別說那個酒廠的屋頂了,他甚至能用記憶把周遭所有的場景建模復刻出來。
“實在記不清了。”
五年後的今天,他朝她抱歉地笑了笑。
盛卉擺擺手:“忘了最好。”
她的神色依舊輕松自在,顯然,剛才那個話題對她而言無足輕重。
酒窖內溫度較低,葉舒城穿得單薄,盛卉無意中碰了下他裸露的手臂,仿佛觸到一片冰涼的金屬。
“我們快點吧,別給你凍壞了。”她囑咐道。
葉舒城:“我不冷,沒關系。”
盛卉輕“哼”了聲,習慣性嘲弄他:“好的。我就欣賞你這種堅毅的苦力精神。”
葉舒城頓了頓,低聲說:“你還可以再欣賞一點。”
盛卉又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了。
酒窖內照明昏暗,恆溫恆湿,空氣尤為凝滯,盛卉的大腦身處其中,思考的效率仿佛也降低了很多。
“我已經很欣賞你了。”
盛卉誠實地說,目光描摹他的臉部輪廓,完美得像一件巧奪天工的藝術品,“不要得寸進尺。”
相比盛卉大腦的轉速下降,葉舒城待在這個陰暗空間裡,鼻腔充斥著烈酒的芬芳,又經歷了剛才那個對他而言十分沉重的話題,現在的他幾乎產生了微醺一般的眩暈感。
“我沒有要得寸進尺。”
他的嗓音依舊溫柔低沉,深邃目光望向她,“我隻是想在這裡吻你。”
還說沒有得寸進尺......
盛卉的呼吸亂了一拍,抬眸見他逼近過來,冰涼的手指禁錮住她手腕,帶起一陣細小的戰慄感。
嘴上友好地徵詢她的許可,動作卻一點也沒有讓她反抗的餘地。
葉舒城望著她,見她隻微微鼓著嘴,一個字也不說。
按照盛老板的暴脾氣,她要是不願意,早就一巴掌呼他臉上了,哪會給他靠近的機會。
葉舒城揚了揚唇角,湊到咫尺之前,忽而又問:
“怎麼樣才能讓你更欣賞我一點?”
他在真心求教。
盛卉卻覺得他在玩兒她。
不親拉倒。
她別過臉,隨口回答:“你去考個幼教資格證吧,會帶娃的男人最帥。”
她可以對天發誓,這句話沒有參考任何現實中的男性,她純粹是因為喜歡孩子才這麼說的。
可是葉舒城不這麼認為。
他瞳孔顏色暗了暗,低頭便咬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比上次兇狠多了,盛卉有些抗拒地發出“唔唔”聲,卻被他盡數吞入口中。
男人靈活的舌尖探進來,撬開她的齒關。
盛卉的身體軟軟地向後倒去,很快被人抱著腰提了起來。
她一路倉皇後退,而他不斷抵進。
終於將她壓在了臨近的酒架上。
不得不說,葉舒城的吻技增進得很快。
盛卉被他帶著走,意識漸漸迷離,雙手不自覺地摟上了他的肩膀。
口中攫取著她的甘甜,葉舒城的腦子裡卻回響著她剛才說過的話。
“......不記得也罷,忘了最好。”
“......會帶娃的男人最帥。”
......
“唔......”
舌尖被他用力吮得發了麻,盛卉感到抗拒,意識迅速回籠。
周圍的環境太黑了,她被他全方位壓制在懷裡,某些不好的記憶受到激發,她突然掙扎起來,猛地咬了葉舒城一口。
男人輕“嘶”了聲,松開她,唇角瞬間湧出一粒血珠。
“你......”盛卉喘著粗氣,從他懷裡退出老遠,“你幹嘛親那麼兇?”
葉舒城摸了摸嘴角,沉黑的眼底恢復幾分神志,聲音極為低啞:
“抱歉,有點失控。”
盛卉瞪著他,臉頰一片緋紅。
麻木的舌尖舔過虎牙,竟嘗出幾分腥鹹。自然不是她的血。
“說......說了不要得寸進尺。”
她少見地局促起來,狠話蹦出口的時候,莫名顯得可愛,“這就是得寸進尺的下場。”
丟下這麼一句話,她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跑出酒窖。
來到別墅一樓,她先是直接走進書房,沒一會兒又折返回來,繞到餐廳的鬥櫃旁邊,從底層取出藥箱,擺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然後才進入書房,牢牢關上門。
一屁股坐到書桌後面,桌面上,光潔的顯示屏映出她通紅的臉頰,堪比窗外夕陽。
盛卉短時間內不想離開這間書房了。
她拿出手機,給葉舒城發消息:【到時間把小杏領回來了】
一牆之隔的客廳,葉舒城靜立在茶幾旁,瞥一眼茶幾上的藥箱,低頭回復:
【好的】
盛卉:【還有,沒煮你的飯】
葉舒城:【好的】
葉舒城:【如果我留在你家吃飯,算得寸進尺嗎?】
盛卉:【當然】
葉舒城:【下場是被你咬死?】
盛卉:......
她強裝兇狠:【你怕了嗎?】
葉舒城:【剛才那個吻,真的很抱歉】
葉舒城:【不會再犯】
葉舒城:【但是得寸進尺的下場我很喜歡】
葉舒城:【所以我決定留下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