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傅時則推薦給她的馬術班,她還沒來得及報名,剛才聽葉聿洲說,葉哲希也在那個馬術班學騎馬。葉聿洲還說,那附近有一塊少兒足球場,如果小杏有踢球天賦的話,可以送去玩一玩,幼兒園小朋友的課程都非常輕松。
葉聿洲也是第一次和一個女家長聊這麼多。
他們之間把握著分寸,隻聊孩子相關的話題,但葉聿洲以前也從未有過這麼強的分享欲。尤其是今天見到小杏本杏之後,莫名其妙的,他特別希望小杏和哲希能成為好朋友。
熱聊間,盛卉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看一眼來電顯示,往外側開一步,接通。
“你快到了?”
盛卉望了眼開心玩耍中的小杏,“我這邊已經解決了,比想象中順利很多,你先回別墅等我們吧。”
這一秒,葉舒城的車剛停在校門口。
從機場到幼兒園有幾十公裡遠,司機已經盡可能快馬加鞭地趕到了。
葉舒城:“好的。”
順利解決了就行。他可以放心了。
頓了頓,他又問:“既然解決了,你們沒回家嗎?”
“在和一個家長聊興趣班的事兒。”
盛卉語速飛快。
“好。”
“等等。”盛卉突然說,“你現在在幼兒園附近吧?校門口斜對面有個甜品店,你方便的話,幫我買個紅絲絨千層蛋糕回家。隔壁還有個寵物用品店,你再買幾個最貴的貓罐頭。今天好像是大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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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使喚起葉舒城是越來越順手了,猶如她家新招了個帶資進廠的富有男佣。
男人輕笑了聲:“大黑都有生日過?”
盛卉:“小杏給它定的生日。拜託了昂。”
“沒問題。”
掛了電話,盛卉回到原位,葉聿洲朝她禮貌笑笑:“老公嗎?”
盛卉尷尬地扯了扯唇,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另一邊。葉舒城下車後,很快找到了盛卉囑咐的那家甜品店。
店門方方正正,內部空間卻十分寬闊。
靠左的位置擺了幾張圓桌,有兩個年輕女人背對著他坐在那邊,正在熱絡闲聊,她們身旁,還有兩個小豆丁,盤腿坐在沙發上玩積木。
葉舒城認出來,其中有個小豆丁是小杏的同班同學。
他信步走到烘焙區域,垂眸尋找盛卉所說的那種蛋糕。
“......剛才在滑滑梯那邊,和小杏媽媽聊天的那個男家長是誰呀,你認識嗎?”
“不認識,第一次見。人家長那麼帥,我以前要是見過,肯定有印象的。”
......
葉舒城正想喊服務員幫忙,話到嘴邊,忽地咽下,靜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記得以前聽你們班哪個家長說過,小杏媽媽從不和男家長交流,我還以為她有點恐男呢,原來是因為那些男家長都不夠高不夠帥,哈哈哈。”
“我之前也以為她恐男,直到她最近交了男朋友。你別說,她男朋友好像更帥一點。”
“我不信,今天這個男家長已經把我血槽帥空了。”
“真的,爸爸運動會那天你沒看見嗎?”
“我那天沒來呀......”
......
兩位年輕婦人持續爭論著究竟誰更帥,她們身後,葉舒城已經掃碼付了款,提著蛋糕盒子大步走出了甜品店。
來到隔壁寵物用品店,他一口氣買了一箱罐頭,沉甸甸地提在手上,出門,往提花巷的方向走去。
巷子裡灌出來一陣涼風,幾團輕絮在空中胡亂飛舞著。
葉舒城眯了眯眼,就聽見身旁人行道上傳來熟悉又清脆的聲音:
“爸爸爸爸爸爸!”
他停下腳步,看見小杏滿臉帶笑,一點也不像在幼兒園受過氣的樣子。
抬眸,再撞見盛卉的視線,後者笑得更歡,看起來心情非常不錯。
“辛苦啦。”盛卉朝他點了點頭,“走吧,站著幹嘛?”
葉舒城望著她:“我以為今天你們遇到的應該不是喜事。”
盛卉眨了眨眼:“確實不是。小杏把大一班的一個小朋友踢哭了,我心裡非常抱歉。”
葉舒城:“嗯。”
三人結伴轉入巷口,盛卉和小杏走得稍快些,葉舒城略慢半步。
“你剛才在幼兒園裡和那個家長聊什麼了?”
他終於沒忍住,低聲問盛卉。
盛卉:“不是和你說了?聊興趣班呀。”
葉舒城:“嗯。”
盛卉難得想多說幾句:“還有一些育兒經。人家是當老師的,方法論很有一套,不過,他的孩子還是特別皮,說來也奇怪,看起來那麼有分寸的男人,竟然生出了一個小魔王。”
有分寸的,男人。
這是葉舒城第二次聽到盛卉誇男人。第一次誇的對象是他,場景是她給他發了張好人卡。
葉舒城淡聲說:“或許他就是個理論派,隻有嘴上功夫厲害。”
盛卉聽罷,扭頭瞋了他一眼:“你懂什麼?”
她剛才那番話,隻是感慨一下,總體而言是褒義的。
而葉舒城總結的那句,聽起來隻有貶義。
或許她說的話引起了歧義?
盛卉懶得計較太多,這個話題差不多可以揭過了。
回到家中,盛卉一邊查看工作信息,一邊對葉舒城說:
“聽說你明天搬過來了?”
“嗯。”
“有闲的話,可以去接小杏。”她揮了揮手裡的手機,“我明晚要參加公司內部聚餐。”
葉舒城:“好的。”
他把剛買的東西交給孫阿姨。
小杏今天沒有纏著他玩,一回家就抱住了地上的粉色皮球,追著球跑來跑去。
葉舒城抬手松了松領口,將封至喉結下方的紐扣解開兩顆,領帶也扯下來,隨意丟掛在沙發扶手上。
早在巷子裡結束的話題又被他翻了出來。
“那個男家長是哪個班的?他孩子叫什麼?”男人狀似溫和地詢問,“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找他取取經。”
盛卉聞言,掀起眼簾,十分無語地望向他。
“你是不是想找茬?”
她非常敏銳地察覺到。
第37章
葉舒城平靜答:“我隻是虛心求教。”
盛卉:“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不是這樣。”
雖然她搞不懂葉舒城究竟想幹嘛, 但是女人的直覺不需要太多道理。
她彎腰拿起桌上的水杯,淺喝一口潤潤嗓,直接下一個話題:
“那個大班的男孩子沒受什麼傷, 他和小杏互相道歉和解了, 他媽媽也沒再追究。小杏不是故意踢他的,人家叫她把球踢過去, 她就踢了, 不知道為什麼下腳有點重, 球踢得又高,就把男生給砸了。”
她在和他交代她們今天會談的結果, 以及小杏踢哭同學的來龍去脈。
葉舒城的心情莫名舒暢了些。
腳邊, 一顆粉色皮球骨碌碌地滾過,後面跟著個蹦蹦跳跳的小姑娘, 她腳上穿著拖鞋, 踢球的動作卻一點也不費勁,指哪打哪。
葉舒城這時才發現,她不是在跟著球跑, 換個恰當點的描述, 她在帶球。
這個意識著實讓他震驚到了
定睛觀察一會, 她還真不是瞎踢的, 皮球始終牢牢掌控在腳下。
盛卉注意到他的眼神, 笑道:“小杏好像是個足球天才, 我打算讓她去幼兒足球培訓機構玩一玩, 還有其他體育項目,也想讓她多嘗試一些。”
葉舒城從地上把女兒撈起來, 抱得高高的:
“小杏太棒了, 很像爸爸, 小時候愛跑愛跳的。”
盛卉:“我就知道像你。我小時候懶得像條蟲,一天到晚尋思著怎麼逃體育課。”
葉舒城放下女兒,瞥向她:“所以你現在體質差。”
“我體質好的很。”盛卉說著,目光不自覺滑過男人寬闊的肩膀。
他身上穿定制西裝,勾勒出高挑利落的身形,顯得氣質矜貴清冷,然而,衣料下方的身體充滿了力量感,野性十足,俗稱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她倏然別開眼,清了清嗓:“和你比起來,是差了點。”
話音落下,盛卉拎起電腦包,轉身走向一樓的書房,似乎是刻意避開這溫馨中又透著些許曖昧的氛圍。
她在書房裡坐了沒一會兒,就被客廳牆面上傳來的砰砰撞擊聲吵了出來。
老洋房畢竟年代久遠,盛卉當年重修別墅時,並沒有對牆體做太多改造,所以別墅內的隔音很一般,盛卉幾乎能聽出小杏把球踢在了哪面牆的哪個位置。
她合起電腦,快步走到客廳,看見葉舒城站得離小杏老遠,納悶道:
“你不管管她嗎?”
葉舒城:“我得守著這個酒櫃。”
盛卉聽罷,愣了兩秒,忽然“噗嗤”笑出了聲。
他還真在看護酒櫃,一旦小杏運球從他附近跑過,他就抓起小杏的後領,將她拎遠點,再把她的球也踢開,免得小丫頭一不注意把酒瓶子砸下來,傷到她自己。
盛家的酒櫃非常多,其中大部分是安全的全封閉結構,隻有靠近餐廳的這一個壁掛酒櫃是半封閉式的。
小杏平常不愛調皮搗蛋,她的身高也碰不到這個酒櫃,所以一直以來都很安全。
直到今天,這孩子興衝衝地練起了踢球,皮球在空中飛來飛去,危險指數暴增。
“你帶她去外面草地上玩吧。”
盛卉對葉舒城說,“我把家裡收拾一下,這些酒暫時存放到酒窖裡。”
葉舒城點頭:“我想找人在花園裡圍幾張網,畫上場地線,給小杏做個小足球場。”
他在徵詢她的意見,盛卉眨了眨眼:“我不太懂這些,都聽你的。”
話音落下,兩人皆是一愣。
盛卉也沒想到,自己會對葉舒城說出“都聽你的”這種話。面對和小杏有關的事情,她一直以來都像個獨裁者。
眼下他們的對話方式,越來越像一對相處和諧的真夫妻。
不對,應該是相處和諧的孩子爹媽,因為夫與妻代表著男女之間關聯,孩子爹和孩子媽之間不一定,隻需要對孩子負責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