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先生!”宋瑜眼睛裡閃出喜悅的光。
邱明鶴信步走到三人身前,目光在宋瑜身上停留兩秒後,轉向她身旁的年輕男女。
邱明鶴溫雅開口,目光裡流露出絲絲疑惑:“宋小姐,這兩位是?”
“哦,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宋瑜落落大方地彎起唇,“這是石雕藝術家邱明鶴先生,是今晚我最重要的貴客之一。這是許芳菲少尉,鄭西野中校。”
邱明鶴笑,風趣道:“我看兩位的樣貌氣質,還以為你們是明星,沒想到居然是軍人?保家衛國,真是令人敬佩。”
說著,邱明鶴看向鄭西野,手中的香檳紳士一舉,溫和道:“鄭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鄭西野臉色冷靜地看著邱明鶴,眸色微涼,探究研判。
邱明鶴含笑與他對視,從容自若,不見絲毫異樣。
片刻,鄭西野疏離地勾了勾嘴角,跟邱明鶴碰杯,溫聲:“邱先生,幸會。”
七點整,開幕式正式開始。
穿粉色小禮服的主持人走到展廳正前方,開始說本次畫展開幕式的開場白,隨即便將話筒交給了宋瑜。
青年畫家走上臺,先是簡單介紹了此次畫展的創作靈感與作品寓意,再便是感謝各位高朋貴賓捧場。
致辭最後,宋瑜笑容滿面地說:“另外,我給諸位高朋都準備了一份小禮物,宴會結束後,我們將在三天之內將禮物送到各位府上。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宴會正式開始。
所有畫作都揭開了擋光布,著統一制服的使者們往來穿梭,將各色各樣的美味佳餚送到了自助餐食區。
許芳菲肚子早就餓了,看見一堆點心主食,眼巴巴的,口水直流,拿著小餐盤便腳下生風奔向了取食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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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西野這頭剛和人談完事。
等他在餐食區找到許芳菲時,小姑娘已經吃完了三塊裡脊五隻鮑魚兩顆甜品小蛋糕。
鄭西野瞧著她沾在嘴角的蛋糕屑,拿指尖替她輕柔拭去,盯著她,柔聲輕淡地問:“好吃嗎?”
“嗯,味道很好!”許芳菲笑著說。
鄭西野餘光掃過餐食臺的幾杯果酒,隨手拿起來,放到許芳菲面前。
姑娘瞧著幾杯五顏六色的液體,茫然:“這是什麼?”
“飲料。”鄭西野面不改色。
許芳菲端起一杯,抿了口。水果的甘甜混著淡淡的酒香,在她唇齒舌尖彌漫開,居然意外地好喝。
許芳菲暗搓搓地壓低聲:“這明明是酒。你以為我上過一次當,還會上第二次?”
鄭西野低頭貼近她,也學她的樣子,壓低聲:“反正你也想喝酒給今晚壯膽。這有現成的,你不得多喝點?”
“……”許芳菲被嘴裡的果酒嗆了下,深深汗顏。
她窘迫地瞪他一眼,不搭他話,紅著臉繼續默默吃飯。
過了會兒,宋瑜過來跟鄭西野說了幾句話。
鄭西野低眸安靜地聽,隨即便摸了摸許芳菲的腦袋,柔聲道:“我去見一個神經科的醫生,你就在這兒吃飯,乖乖的,不要亂跑。知道嗎?”
一聽“神經科醫生”幾個字,許芳菲瞬間明白過來,點點頭:“嗯,你去吧。”
鄭西野走了。
許芳菲留在餐食區認真地吃,吃啊吃,吃吃吃,偶爾被肉類或者面包噎到,就順手端起旁邊的果酒抿上幾口。
數分鍾後,她從一堆食物裡抬起頭,摸摸圓成球的肚子,宣告今天的晚餐戰鬥結束。
在原位安靜地等了會兒,還是不見她男朋友回來。
許芳菲有點內急,便用手機給鄭西野發了個“我去洗手間了”的微信消息,之後便起身離席。
雲中展覽館是典型的巴洛克風格建築物,內裡與外在一樣浮誇瑰麗,富麗堂皇。
去洗手間的路上,許芳菲仰著脖子四處觀望,被那些精致的浮雕,與過強的光影效果晃得有點頭暈,連忙甩甩頭,收回視線扶住牆。
立定幾秒,腦子還是暈乎乎。
許芳菲扶著牆往前走,須臾,揉揉眼睛,抬起頭,依稀看見寫著“洗手間”三個大字的指示牌。
迷迷糊糊走進去,迷迷糊糊地上完出來,迷迷糊糊地站到洗手臺前洗手。
微涼的水流衝刷著十指,許芳菲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大概是又喝醉了。
她囧,用不那麼清晰的腦瓜,有點吃力地思考起來:她已經給鄭西野發了在洗手間的微信,如果這會兒她再回宴會廳,很有可能會跟鄭西野錯過。
還是就在洗手間旁邊的休息室等他好了。
許芳菲打了個酒嗝,擰緊水龍頭,隨之便扶著牆朝休息室的房門走去。
休息室的房門半掩著,裡頭黑漆漆一片。
許芳菲握住門把,正要往裡進,卻忽然聽見,屋裡傳出了一陣奇怪的響動。
她腦袋本就暈,起初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甩甩腦袋,更仔細地去聽。
這一次,許芳菲終於確定不是錯覺。
屋子裡隱隱約約的聲響,確實存在,並且來自於人類。
是男人和女人的聲音。
“……”
許芳菲心髒猛地噗通兩下。
換做平時,她鐵定已經掉頭就走,然而酒精作用下,她的大腦不及往日清醒,膽子卻比往日大許多。
在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許芳菲腦袋湊近門縫,有些迷離的眼睛往屋裡看去。
昏沉沉的空間,一縷月光從窗外投入。
休息室的沙發上果然有親密相擁在一起的身影。一個高大挺拔,一個纖細清麗。
忽的,男人懷裡的女孩兒揚起脖子,男人也低頭吻住她的唇,兩張精致的面孔同時籠入月光之下。
“……”
許芳菲錯愕地捂住嘴。
居然是……殷酥酥和費疑舟?
昏暗的視線中,年輕夫婦熱烈地親吻彼此,吻了好一會兒。忽然之間,清豔美麗的影後撒嬌般伸出小手,拽住了男人的領帶。
然後,男人的襯衣就被扯開了。
許芳菲整個人呆呆的,頭暈目眩,感到陣莫名的口渴,渾身的皮膚都燎燎的燥。沒等她繼續往下看,視野變黑,竟被一隻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大手,給擋住了雙眼。
與此同時,她整個人也被攬進一副清冽寬闊的胸膛。
醉酒的腦子反應遲鈍。
許芳菲有點被嚇住,正想掙扎著反抗,耳畔緊接著便響起一道嗓音,語氣似笑非笑:“偷看得這麼認真,提前學習嗎?”
許芳菲:“……”
“倒也不用這麼刻苦。”鄭西野咬了口她的小耳垂,輕笑道:“所有程序,我都會仔仔細細地教你。”
第83章
雙腿是飄的,頭是暈的,身體也虛軟無力。
休息室外,許芳菲用她遲鈍混沌的大腦思考了好幾秒鍾,才明白過來鄭西野在說什麼。
好在,酒壯慫人膽是句真理。
在這種喝醉了的情況下,十分神奇,薄臉皮的小姑娘並未覺得多難為情。
這會兒功夫,她嗅見男人身上幹淨清爽的味道,不像雨後的森林,像是薄荷混著皂荚,很好聞。還有他的聲音,清冷暗河般從她耳畔流淌過去,語氣那樣溫柔,很好聽。
許芳菲不覺得羞窘,她隻是突發奇想,想要吻他。
這邊鄭西野就在許芳菲身後,將姑娘親昵摟在懷裡,當然也瞥見了休息室內的香豔風景。
一對合法的年輕夫妻,有點親密舉動再正常不過,鄭西野不覺得奇怪,也沒什麼窺探欲。
他聞到許芳菲身上醉人的果酒香,知道這崽子已經差不多上頭,便準備將她帶離這個少兒不宜的現場。
剛攬住人行出幾步,忽的,感覺到姑娘嬌小的身子在往他傾斜,趔趔趄趄,似已站不穩。
鄭西野怕她跌倒,下意識半彎下腰,將她環得更緊。
電光火石的光景,他目光與她視線對上,清楚看見女孩迷離的眼眸中閃過了一抹促狹得逞的光。
鄭西野微怔。
沒等他回過味,姑娘纖細的手臂已經攀住他的脖子。再下一瞬,她眉眼彎彎踮起腳尖,竟直接朝他親了上來。
唇與唇相觸碰,沒有進一步探索,女孩送他的吻,純潔而誠懇。
可這樣一個薄輕的吻,卻在男人眼裡掀起海嘯,頃刻之間,暗色漫天。
鄭西野有半秒的遲疑,然後便抬起雙手,握住了姑娘的腰。
隱忍克制這些年,他的耐心早就所剩無幾,答應陪她應付完宋瑜的畫展晚宴,已經是極限中的極限。
他出來的時候跟宋瑜打了招呼,準備打道回府,甚至還專程看了眼這會兒的路況。
導航顯示,目前這一片交通順暢,從這裡開車回去,隻需要十五分鍾。
再加個走到車庫開車的時間,和回去停車進電梯的時間,也就至多五分鍾。
本來鄭西野都盤算得好好的。心說他這麼多年都等了,也不差最後這二十來分鍾,等回去之後再跟她辦正事。
可是,這崽子她主動吻了上來。
攜著絲絲縷縷清甜的酒味,忽然朝他吻了上來。
也懶得管這裡是不是展覽館,會不會被其它人撞見了。
鄭西野瞳色深黑,兩指捏住姑娘的下巴,舌尖撬開她的唇關齒門,長驅直入探進去,將她的呼吸吞噬。
許芳菲嘻嘻傻笑了兩聲,抱他抱得更緊。
她腦袋是昏沉的,但思想卻格外清醒,回應著,熱吻著,迷蒙之間被鄭西野抱起來,徑直進了電梯,下到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