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西野才抽過煙,他嘴裡的草莓味非常濃鬱,混雜著尼古丁的微嗆,蠱惑神經。她生澀而虔誠,粉色的小舌尖觸到他的唇,敲門一般,在他下唇瓣上輕舔了下,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等到他懶洋洋張開雙唇,她才淑女又羞澀地往內深入。
和喜歡的人接吻著實是件考驗人的事。考驗人的膽量,考驗人的肺活量,考驗人的技巧,也考驗人的耐心。
許芳菲邊親,邊用心地回憶,他吻她時的一貫步驟,試圖參考,學習一下。
可回想幾秒之後,又囧囧地放棄。
鄭西野的做派風格,自古難以模仿,就連親吻她的時候也是如此。攻勢強硬霸道,每一次,他奪去她所有氧氣,逼得她嗚嗚出聲,自己卻永遠遊刃有餘。
蠻橫的掠奪之後是點點滴滴的細泉,狠狠欺負之後再給很多顆糖,溫柔到不可思議。
許芳菲學不來他的方式,隻好自己摸索。
鄭西野也很有耐心,大手託住懷裡的姑娘,不急不躁,有一搭沒一搭地迎合著唇齒間送過來的親吻。
可愛的小生物,做什麼事都惹人憐愛。
軟軟的小舌頭探入他齒關,像在偷摸獅子的尾巴。先謹慎地在門齒上輕觸兩下,見他沒什麼反應,膽子才逐漸大了點兒,笨笨地往裡鑽,找到他休眠狀態的舌,窘促地貼貼。
然後也不知道還能幹嘛,就一直這麼貼著。
半分鍾後,鄭西野沒忍住,一聲輕笑從喉嚨裡溢出來。
他難得有這麼好的耐性,把主導權全部交到她手上,讓她主動親一次他。沒想到這寶貝疙瘩跟個小呆瓜似的,舌頭往他嘴裡一堵就沒了下文。
堵就堵吧,她接吻也不知道閉個眼睛。
烏黑晶亮的眸子粲然生輝,圓溜溜的,仿佛兩顆沾了水光的紫葡萄,瞬也不眨又鄭重其事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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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西野耷拉著眼皮瞧著她,被她一看再看,心都給看化了。
兩秒後,他勾住石化的小舌輕輕往外推,走了幾步,反過身,意態闲闲地便將小姑娘壓在了酒櫃旁邊的牆壁上。
“你在幹嘛。”
鄭西野垂著眸,視線直勾勾落在許芳菲臉蛋上,“打算把舌頭放我嘴裡放一晚上?”
許芳菲聽出他在嘲笑她,雙頰更熱,支吾道:“不是你讓我親你嗎。”
鄭西野:“你就這樣親我?”
許芳菲卡了殼,愈發窘促:“我是記得嘴巴要動,但是我一貼住你的舌頭,就忘記具體怎麼動了。”
這說法幼稚青澀裡又帶著些曖昧,配上小姑娘誠摯純潔的眼神,反差感強得離譜。
鄭西野眸色霎時深不見底。
他懶得和她爭了。一句話沒說,低頭便咬住了她的唇。
本來還想忍一忍,再當個好老師,教一教。
算了。
有這闲工夫,還不如多啃她一會兒。
餓這麼幾天,活色生香的小獵物就在眼皮底下,天知道,多克制半秒鍾都是對鄭西野身心的折磨。
這個吻摒棄了空氣,許芳菲忘了呼吸,鄭西野幹脆不呼吸。
他把她摁在牆上重重地親,親著親著,指尖觸及冰冷堅硬的牆壁,怕硌得她脊背疼,便又將她嬌小的身子整個兒往懷裡一摟,抱起來。
軍區家屬院這套房子沒多大,鄭西野人高腿長,從酒櫃這裡到臥室,他最多走十幾步。
可是十幾步的距離都嫌遠。
懷裡的女孩子跟個小松鼠一樣,不知道是哪裡不舒服,還是別的原因,她腮幫微鼓,眉心微蹙,轉著腦袋想躲開他的唇。裙子和他的襯衣摩擦,窸窸窣窣。
鄭西野是最顧及許芳菲感受的,這會兒也有點不想管了。
他太渴,也太躁。離別幾日的想念被這暮色、和她清甜的香味,沒有邊界地擴大。
血液裡有火,骨頭裡也有火,喝水衝澡都澆不滅,急需得到這個小姑娘的安撫。
旁邊就是黑色皮沙發,鄭西野單手將防塵罩呼啦一扒,輕輕柔柔將懷裡的小嬌娃放上去。
然後就把人壓在沙發上,繼續熾烈地吻。
“教導員,你等一下……”
空間裡響起一個聲音,明明是慌亂緊張的,但鄭西野的大腦選擇性忽視了她的慌張,隻識別了其中的溫軟甜膩。
他放開女孩的唇,迷戀地吻上她的耳珠,頸側。
“鄭西野,我在跟你說話!”
那個聲音又拔高了一些,這次語調除去無措,還有幾分窘迫和嚴肅。
“噓,乖崽崽,我的小寶貝。”
他唇往下遊移,終於輕柔地應她,哄道:“我很想你,特別想特別想。我隻親十分鍾。”
“……”
他們的關系已經親密到極點,也擁有情侶之間特殊的默契。許芳菲瞬間便聽出他想幹什麼。
許芳菲更加慌張,面紅耳赤地坐起身,伸手去抱鄭西野的脖子,試圖阻攔他。
她羞斥:“阿野,你冷靜點。哪有人一見面就這樣的,不行不行。”
可此時此刻,氣血上腦的男人哪聽得進這些。對於她羞憤的抗議,鄭西野充耳不聞,一隻手便輕易而舉扣住了她兩條纖細的手腕,力道柔緩卻不容掙脫。
他眼眸幽深,執意將頭埋低。
短短幾秒,許芳菲臉紅到整顆腦袋都快爆炸,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飛起一腳踹在他臉上,超大聲:“我在生理期!”
鄭西野:“。”
一嗓子吼完,偌大的客廳萬籟俱寂。
被鬼火衝昏頭的男人微微一愣,終於清醒過來。動作頓住了,眼簾也抬高幾分。
許芳菲那個窘呀,簡直恨不得哼哧哼哧挖個洞,噗一下躲進去。她抬手捂住紅透的臉,隻敢透過手指間的縫隙悄悄看鄭西野。
這一看,換她怔住。
鄭西野白皙的頰浮著薄紅,飽滿冷白的耳垂也浮著薄紅,眼睛更是黯得可怕,幾乎隻剩下滿目的沉黑幽邃。
許芳菲根據以往經驗,立刻判斷出,這是他已動情到極點的特徵。
沉默,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半晌,許芳菲才艱難地清了清嗓子,囧囧低聲:“今天是第一天。”
生理期?
男人略微皺了下眉。
幾秒之後,鄭西野再次做出了一個令許芳菲措手不及的舉動——他兩隻大手同時伸過來,握住了她纖細的腰,輕輕往上一託,竟直接將她提溜起來,站在了沙發上。
皮沙發非常柔軟,腳在上面飄飄的,虛虛的,踩不實。
許芳菲站起來得太突然,重心不穩,兩手搖晃了下,低呼一聲便往前撲。
鄭西野身材修長,坐高也高,她撲過去,順理成章便將他的腦袋抱進懷裡。
“……”許芳菲臉更紅了,下意識想放開他,往後退。
“別動。”鄭西野卻淡淡地說。
他腦袋在姑娘懷裡,十指也還放在姑娘腰上。扶她站穩,垂著眸,將高挺的鼻梁往她身上貼緊了,輕輕,仔細一嗅。
果然聞到一股血腥味,很淡很淡,被她身上淡淡的甜香和絲絲薄荷味遮蓋,幾近於無。
鄭西野這下確定。
小崽子沒騙他,她的的確確是在生理期。
須臾光景,他在心裡遺憾地嘆了口氣,眼裡的暗潮逐漸褪下。
“我記得你不是這個日子。”
鄭西野有點疑惑,說話的同時將她重新撈回來,放到腿上抱好,指尖輕輕挑起她的下巴,垂眸,在她小臉上端詳:“怎麼延遲了這麼久?”
小姑娘聞言,明顯很詫異,眨眼驚呼:“你還記得我每個月的生理期?”
“嗯。”
鄭西野語氣如常:“你大一的時候,有一次生理期在超市買衛生巾,剛好我也在。我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是月初,3號。”
他如此細致,留意著關於她的點點滴滴、細枝末節,這令許芳菲頗為意外。同時,又感到歡喜而甜蜜。
許芳菲嘴角淺淺往上勾,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笑著隨口道:“之前感覺你又好色又混球,像個情場老手,但是通過這件事,你沒交過女朋友的事實一下就暴露無遺了。”
鄭西野:“。”
鄭西野挑挑眉,手指在她小耳朵上輕輕一掐,帶著懲罰意味:“我說你這小姑娘,成天好的不學學壞的,誰教你這麼陰陽怪氣說話?”
許芳菲抬手,嗖一下捂住耳朵,小聲回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這麼壞,我跟你處對象,學壞不是很正常。”
鄭西野涼嗤一聲,不予爭辯,逮住小丫頭的腰窩就是一頓撓。
許芳菲打小就怕痒得厲害,這會兒被他扣在懷裡,仿佛砧板上的魚肉,想躲都沒地兒躲,痒得眼淚都出來了,哭唧唧地討饒:“別別別,我錯了。”
漂亮混蛋篤悠悠的:“你錯哪兒了?”
許芳菲:“我不該說你壞。”
混蛋修長的指尖滑過她鎖骨線,貼近她,淡聲:“我壞嗎?”
“不壞。”為求脫身,許芳菲隻能昧著良心胡說八道。順便兩手一環,抱住他脖子,臉蛋貼上去很沒出息地蹭蹭,小貓咪似的,誇獎:“教導員最好最好了。”
鄭西野對這崽子的貓貓蹭受用得很,滿意了,低頭在她唇瓣上咬了口,道:“繼續說你的時間問題。”
許芳菲頭埋在他頸窩裡,柔聲道:“女生的生理周期隻是一個月左右,並不是剛好一個月。”
說到這裡,她有點不好意思,臉蛋紅撲撲,聲音也更低幾分:“我生理周期隻有二十七天左右。”
鄭西野聽完,不動聲色地記下。
他停頓幾秒,還是覺得有點兒奇怪,又說:“我鼻子比較靈,之前你生理期我都能聞到。為什麼這一次氣味這麼淡?”
提起這個,許芳菲霎時更窘,嗫嚅好一會兒才小聲回復:“就是因為我發現你好像……可以聞到,我覺得很尷尬,所以換了一種衛生巾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