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爪刀、彈道刀、鐵拳指虎、BC41、□□、□□、繩鏢、手抓鉤、□□……而且每一件的刀身都抹著刀油。
明顯是被精心護理過,作為收藏品在存放。
看著這數排閃著森森冷光的殺人武器,許芳菲有點毛骨悚然,無意識便往後退了兩步。
不料這一退,直接退進背後男人的懷裡。
“……”許芳菲臉發熱,感覺身體被擁緊。
“認不認識這些東西。”鄭西野從背後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漫不經心問了句。
許芳菲點點頭,回答:“武器裝備這門課上,聽教元講過。”
鄭西野嗓音柔和,完全是散漫闲聊的語氣:“知道這裡面殺傷力最強的是哪個嗎。”
許芳菲回憶兩秒,道:“□□。”
鄭西野:“理由。”
許芳菲:“□□,刀身呈現稜形,有三面樋,樋與樋之間留有放血槽。一旦刺中人體,傷口之間會互相擠壓,無法止血,在戰場上的致死率是百分之百。”
“完全正確。”鄭西野勾起她的下巴,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個吻,“小朋友知識掌握得挺牢。”
許芳菲轉過身去面朝他,好奇道:“這些冷兵器殺傷力恐怖,你怎麼會有?”
鄭西野淡淡地說:“都是戰利品。”
許芳菲微訝:“你執行任務的時候繳獲的?”
鄭西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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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芳菲輕輕抿住唇。想起他曾經經歷過的諸多險境,隻覺心髒仿佛被刀絞一般,心疼又後怕。
須臾,鄭西野捏了下許芳菲的臉蛋,笑說:“發什麼呆。你的米線到了,走,吃晚餐去。”
明晃晃的燈光下,兩人在餐桌前相對而坐。
許芳菲夾起一筷子米線放進嘴裡,邊拒絕邊用紙巾擦嘴。咽下後忽然想起什麼,隨口問:“對了教導員,我看你房間裡掛了一幅畫。那幅畫是誰畫的?”
鄭西野低頭吃著飯,隨口回答:“我。”
許芳菲:“。”
許芳菲眼珠子都瞪圓了:“你?你居然會畫畫?”
鄭西野挑米線的動作頓了下,撩起眼皮瞧她,表情冷靜:“不像嗎。”
許芳菲卡殼幾秒,幹笑:“……確實有點不像。”
鄭西野挑眉:“這位崽崽小同志,作為我未來的老婆,你不覺得你應該多了解我一點嗎?”
許芳菲囧,回道:“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會多多了解你。”說著一頓,她往嘴裡塞了口米線,又小聲試探:“你除了會畫畫,還會其他別的什麼嗎?”
鄭西野:“我運動天賦還可以,所有球類運動是全通,打得最好的是籃球。樂器類比較弱,隻會吉他。”
許芳菲清澈的眸子瑩瑩發光,發自內心地說:“你真的好厲害。是從小就學過嗎?”
鄭西野語氣平淡:“我媽在的時候,給我報了不少興趣班。塗鴉、吉他、國學、大提琴……她去世之後沒人監督我,基本上也就都荒廢了。”
許芳菲一滯,怕提多了他母親徒添傷感,便清清嗓子,故作松快地將話題轉移開。
她問:“你臥室裡那幅畫,貌似挺抽象的,我看不懂。是表達的什麼主旨?”
話音落地,鄭西野靜默了良久。然後搖頭:“不知道。”
許芳菲更疑惑:“你自己畫的,你都不知道嗎?”
“那時我十幾歲的時候隨手畫的。”鄭西野漫不經心地說,“沒有確切主題,單純就是當時我內心世界的一種投射。”
許芳菲想盡可能地多了解他一些,便追問:“什麼樣的內心世界?”
鄭西野:“消極,厭世,破壞,摧毀。”
許芳菲倏的愣住。
察覺到小姑娘震驚又帶著一絲懼意的眼神,鄭西野很輕地笑了一聲,盯著她:“嚇到了?”
許芳菲心情有點復雜,呆呆的,不知道說什麼。
鄭西野揚眉,胳膊一抬捏了下她的臉,眸光寵溺,神色自若:“隻是當時經歷的事兒比較多。放心,你未來老公目前的心理狀態很正常。”
許芳菲被嗆到,紅著臉埋頭默默吃米線,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又小小聲地嘀咕:“可是感覺,你好像確實有點變態。”
桌子對面。
鄭西野神色微凝,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瞧著她,幾秒後,極緩慢地輕聲重復:“變態?”
“……?”什麼。
啊啊啊。
她不是在心裡吐槽嗎,為什麼會莫名其妙把心裡話說出口!!!
一時間,許芳菲又尬又窘,都快崩潰了,慌慌忙忙地解釋:“我不是說你這個人變態,我隻是單純指某些行為,就比如……”
“咬你?”
“?”
許芳菲一時都沒明白過來:“什麼?”
鄭西野:“第一個字拆開念。”
許芳菲在心裡把“咬”字拆成左右結構,分開念了一下,然後登的一下,整個人從頭發絲熟到了腳趾頭。
許芳菲:“!!!”
“如果在你心裡,這叫變態,那我很樂意越來越變態。”鄭西野慢條斯理地說,“辛苦了,崽崽小同志。麻煩你盡快習慣。”
許芳菲:“……”
*
晚上九點十五分,夜濃如墨,鄭西野的黑色大G於車流中駛出,徐徐靠邊,停在了十七所的大門附近。
這一片的路燈壞了很久,四周黑燈瞎火,隻有居民樓的窗戶裡透出零星丁點光。
許芳菲對著上端的化妝鏡理了理頭發,掏出手機看時間,然後悄悄呼出一口氣,心道:還好,不會錯過點名。
這時,駕駛室裡的鄭西野抬起手腕看了眼表,自言自語地說了句:“還有十五分鍾,應該夠了。”
許芳菲不解,嘴唇蠕動兩下,正要問“什麼夠了”,一隻修長胳膊卻忽然從旁邊伸來,摟住她的腰,有力一勾,直接將她嬌小的身子給抱了過去。
車內空間本就不算多充裕,尤其他身形還格外高大,她坐在他腿上,兩個人完全嚴絲合縫貼在一起。
許芳菲臉已經燒起來,昏暗中看見他唇欺近,想躲又躲不開,隻能羞澀又怯怯地迎上。
車就停在她單位附近,離門崗警戒線八百米不到。
而她被他禁錮在逼仄幽暗的車廂內,肆無忌憚地親熱,索取,吻到近乎窒息。
迷糊之中,感覺到一陣涼意襲來。
許芳菲嚇到,胳膊緊緊抱住男人的脖子,嗓音柔媚得滴出水:“鄭西野,我還要去點名。”
“我知道。很快就好。”他懶漫應了句,粗粝指腹依舊輕輕磨轉,姿態強勢霸道,而又溫柔似水。
“……”
許芳菲覺得自己好像快死了。
她蜷縮在他懷裡,用盡全力咬緊他的衣領,眼角不停滲出淚。
須臾,緊繃的弦猛斷開。
許芳菲臉紅似火,全身脫力,貓貓般在鄭西野的頸窩裡蹭過來,蹭過去,羞得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鄭西野愛憐地親吻懷裡的小姑娘,吻她微蹙的眉心,吻她汗湿的額頭,吻她紅潤的眼尾。他在她耳邊說:“小趴菜越來越弱,兩分鍾都沒扛住。”
“……”
“……”
許芳菲想抓狂,羞憤交織,索性張開嘴,狠狠咬了他的喉結一口。
鄭西野很輕地笑出聲,抱緊她又吻了吻,然後取出幾張幹淨的湿巾,替她整理好微亂的衣物與底下的狼藉。
許芳菲好不容易緩過來,迷離的眸子清定幾分,有點緊張地看著他,問:“我現在看起來沒什麼奇怪的吧?”
鄭西野打量她兩眼,又伸手擰開車頂燈。
暖橙色的光線投落下來,將年輕姑娘柔柔籠罩。她眸子水汪汪亮晶晶,嘴唇微腫,雙頰的顏色嬌豔旖旎,比最新鮮的番茄還紅幾分,像個初入塵世的小狐仙。
鄭西野靜了靜,隨手從車內置物架裡取出一張白色的一次性醫用口罩,遞給她。
許芳菲接過口罩眨眨眼,不解道:“你給我這個幹什麼?”
鄭西野:“等下點名的時候把口罩戴上,就說你有點感冒。”
許芳菲:“為什麼?”
鄭西野語調平靜:“你臉太紅了。”
這妮子一副妖氣衝天又勾人的模樣,美得驚心動魄,他一點也不想讓其它人看見。
許芳菲自己又不傻,當然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無言以對,默默拆開口罩戴在臉上,隻露出一雙大眼睛,看向他,然後揮揮手,說:“我走了。你回去的路上開車慢點,注意安全。”
鄭西野摸摸她的小腦袋,笑著點頭。
許芳菲推門下車,迎著夜風羞赧地彎起唇,一步三回頭,然後小跑起來,輕輕盈盈地回了營區。
託口罩的福,整個點名的過程裡,同事們沒有任何人發現許芳菲的異常。
大家看見她戴著口罩,都隻是關切地提醒了一句“天氣涼了,多注意增減衣物”。
喊完解散,許芳菲懸著的心徹底落回肚子裡。
回宿舍的路上,她隨手從挎包裡摸出手機,打開微信,找到那個置頂的藍天頭像,編輯文字:【我點完名回宿舍啦,你路上小心。】
對面應該還在開車,隻是回了她一個“嗯”。
夜間駕車需高度集中注意力,許芳菲怕打攪到鄭西野開車,沒有再回復。她隨手戳進朋友圈,正準備看看最近同事同學們的近況,一通電話忽然打過來。
來電顯示: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