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女孩子,也愛漂亮,也知道身上有疤不好看,但是打她的那些人並不會為她考慮那麼多。
“有些人還愛打臉。”她嘀咕,氣乎乎的。
所以她額頭上也縫過針,所以她臉上也有疤,雖然時間久了,已經變得很細小。
“以後不會了。”那個聲音回她,好像還有很柔軟的東西碰觸到她的額頭。
額頭那裡有疤。
她覺得舒服,哼哼唧唧的抱住那個親她的人,他身上有很熟悉很安心的味道,她蹭了蹭。
“可是痒。”她覺得自己的哼唧聲太嬌氣,可是接下來發出的聲音更嬌氣,還有鼻音,“嗓子也疼。”
“躺著也不舒服。”大概是那個人太溫柔了,阿蠻的要求越來越多。
她從來沒有這樣提過要求,生病的時候也從來沒有人這樣抱著她,把自己所有的不舒服一股腦的倒了出來之後,又害怕對方會覺得她麻煩。
“你不要走啊。”她拉著他,“你走了我揍你。”
沒什麼力氣的威脅他,還揚了揚手。
那個人沒回答她,隻是把她抱了起來,像抱孩子那樣,讓她盡量靠在他身上。
身體懸空了,皮膚碰不到床單,沒有了摩擦也就沒有那麼痒。
有人當肉墊靠著,因為發燒酸痛的關節也就沒有那麼痛。
還有那一下一下輕柔撫摸她頭發的手。
“我想聽故事。”阿蠻很快有有了新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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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寸進尺。
“電視裡面那種,一邊翻圖書一邊聽故事。”嗓子雖然痛的,但是並不妨礙她提要求。
“你要聽什麼?”有求必應的那個人,溫柔的連語氣都沒有變過。
“小蝌蚪找媽媽。”阿蠻迷迷糊糊的,想了個名字。
對方似乎窒了一下,沒料到她提出的故事居然超出了他的知識範圍。
“你等下我找一下。”她聽到他拿出手機,窸窸窣窣。
“你也沒聽過麼?”阿蠻嘆息。
對方沒回答她。
“真可憐。”阿蠻拍拍他的頭。
她想起了自己小時候。
第一次接觸搜索,她就在搜索欄上輸入了找媽媽三個字,用的中文。
她也知道這樣找不到什麼,隻是單純的想要看看有多少人和她一樣,會輸入這三個字。
出來的第一個結果就是小蝌蚪找媽媽。
很溫馨的童話故事,順便科普了一些動物知識,阿蠻當時隻有兩分鍾的搜索時間,所以隻是看了一眼,就迅速切走開始完成蘇珊娜布置的任務。
很久之前的事了。
這個奇怪的名字卻一直刻在她腦子裡。
一直抱著她的這個溫柔的男人開始念這個故事的時候,她還能記得裡面的臺詞。
“簡南。”她知道抱著她的人是誰,這個世界上,隻有他對她那麼溫柔,隻有他身上的味道會讓她那麼安心。
“嗯?”故事講了一半,槽點滿滿,簡南正在強忍著強迫症。
“痛不?”她終於睜開眼睛,看到簡南被她迷迷糊糊揍青的下巴,腫了一塊。
“痛。”簡南不撒謊,“心痛。”
阿蠻因為這個肉麻的回答暫時空白了一下。
所以終於注意到自己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的那個戒指,白色的,看起來就是一個簡單的圈。
“這什麼?”燒退了一點,她有了點力氣,趴在簡南身上開始不安分。
“戒指。”簡南也伸出了左手。
“你買了?”阿蠻想坐起身,卻發現自己全身光溜溜的,又縮回到被子裡,瞪著眼,“你脫我衣服!”
她明明記得自己睡著的時候穿的是睡衣。
“……”簡南忽略她這個問題,“用那塊铂金塊打的。”
“就打了這兩個??”阿蠻聲音大了,因為嗓子痛又嘶了一聲。
“你燒剛退了一點,扁桃體發炎,水痘還沒有完全發起來,咽喉裡面應該也有。”簡南的語氣讓阿蠻開始警戒,“所以要少說話。”
沒了。
本來打算長篇大論的簡南因為阿蠻迅速僵硬的脖子,直接掐斷了。
“……我以為你又要開始嚇我。”阿蠻不敢大聲說話了,細聲細氣的。
“沒舍得。”簡南吸吸鼻子。
阿蠻自己不知道,她燒迷糊之後的樣子有多讓人心疼。
他這輩子其他人的情緒共鳴都不需要,也不需要高級的情感,光阿蠻一個,就足夠了。
阿蠻又空白了一會。
“你今天怎麼那麼肉麻。”她自己也很肉麻,細聲細氣的。
“那麼大一塊铂金就打了這麼兩個?”她轉移話題。
“我畫了圖訂做的,雕刻難度很大,所以打廢了好幾個。”簡南脫下了自己的,給阿蠻看裡面,“戒指裡面雕了葎草。”
阿蠻眯眼睛。
按照她手臂上的紋身設計的,雕的很好看,纏繞在戒指裡側,隻有一小片葉子從裡側翻了上來,在外面露出一小半葉片。
“我的呢?”她眼睛亮了,脫下了自己的。
……
…………
阿蠻:“……這什麼?”
問得一點都不撒嬌了。
“我的名字。”簡南有問必答。
“……我知道。”阿蠻把戒指懟到他臉上,又問了一遍,“這到底是什麼?”
“我的名字,排一排。”簡南繼續有問必答。
阿蠻的戒指裡側全是簡南的南字,整整齊齊的繞滿了戒指內側,最後有個南字繞出了內側,在外面露出了一半。
用的是黑體,所以特別清楚的南字。
她脫了戒指,手指上都印了南字。
“……變態。”阿蠻無語了,低著頭又把戒指給帶上了。
樸素的光面戒指,不脫下來很難想到裡面藏了那麼變態的東西。
阿蠻一邊嫌棄,一邊偷偷的把手藏進了被子裡。
簡南量的尺寸非常精準,戴著幾乎沒有太大的感覺。
但是就莫名的,沉甸甸的。
“好痒。”她抱怨著,卻真的乖乖的沒有再去抓。
“我就這樣趴著你睡得著麼?”她又怕他姿勢不舒服。
“喉嚨裡真的會長水痘麼?”她闲不住,一直有新的問題。
“我們結婚吧。”簡南抓著她的手,帶著婚戒的手十指緊握。
“嗯。”闲不住的阿蠻點了點頭,把頭埋進了他懷裡。
會緊張。
會悸動。
會覺得,前半生的所有苦痛,因為這邊的這個人,都變成了一種修煉。
變得更好,變得更強,才能站在彼此的身邊。
才能,一直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就剩最後一個傳染病了啊啊啊啊
手舞足蹈
昨天有人問減肥食譜,哈哈哈哈,這玩意兒我不會,哈哈哈哈,隻要是減肥的就沒有好吃的。。。
還有問櫻桃肉的,過兩天我試一下再放上來哈
評論留言紅包包
第96章
飛往廣西的飛機上, 普魯斯鱷趁著簡南上廁所的功夫,溜到了阿蠻旁邊。
“你真的不考慮離婚麼?”普魯斯鱷長得其實很斯文,無奈老喜歡擠眉弄眼, 硬生生的把氣質擠得十分猥瑣。
阿蠻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普魯斯鱷摸摸鼻子,相處了那麼久, 他還是有點怕阿蠻,尤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但是今天, 他一定要挑撥離間。
“你看看啊。”他開始用大媽說親的語氣, “你昨天拿到的戶籍,今天就去領了證。”
“一大早就排隊去領證, 還花了兩百塊錢跟前面的人說你們趕不上飛機了能不能插個隊。”
“太倉促了。”
“太簡陋了。”
“太委屈你了!”
普魯斯鱷痛徹心扉。
其實並不是。
前幾天謝教授送給她一個金镯子,吳醫生給她買了一套很雅致的首飾,他們作為簡南的家人,用傳統的方式祝福了他們的婚姻。
她前段時間給養母蘇珊娜發了一封郵件,告訴她她要結婚了, 郵件末尾開玩笑一樣的提到了在中國女孩子嫁人是需要嫁妝的,被褥之類的。
於是在上周, 海關那裡卡了一個巨大的國際包裹, 一輛車都放不下,她交了罰款, 用卡車裝回來的。
裡面有六床棉花被,各國的棉花,各種花色。
蘇珊娜給她備了嫁妝,雖然她仍然拒絕做她的養母。
她覺得很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