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噎住了,村民也噎住了,老金在經歷了一場瘋子的洗禮後,反而淡定了。
“就按照簡博士說的做吧。”老金看著村長,“沒有別的方法了,他提出的都是最優方案。”
後生可畏,一天時間,想出的止損方案都是最優方案,雖然這樣的方案大部分獸醫都能想得到,可是他膽子夠大,想出來就直接說了,而且還是當著全村人的面說。
是個專家。
不怕擔責任,不怕出頭,也不怕被質疑。
這樣的人站出來,才能鎮得住場面。
因為大部分普通人在這種時候會下意識慌亂,慌亂了就會失去理智,互相推諉互相指責,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把事情弄得更加混亂。
這時候如果有一個人能站出來,說一不二,給大家一個小階段的目標和要做的事,慌亂的人群有了可以到達的方向,這件事就能慢慢穩了。
這就是他想要申請來撐場面的專家。
二十六歲,真的難得。
***
“你就不怕村民不接受或者場面太混亂?”回去的路上,老金有些好奇。
“醫生隻負責說實話,獸醫也一樣。”簡南的回答很簡南,聽慣了簡南經常一句話切中要害的阿蠻已經對這樣的話免疫,而老金,卻著實愣了很久。
是他想岔了。
他想著村民得蒙受多少損失,想著如果說出來,多少人得以淚洗面,他知道這魚苗是村裡有些人掏光了積蓄買來的,魚如果都死了,這些人得要怎麼活下去。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魚確實都要死光了,不管他說不出來,這都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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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隻負責說實話。
“做了一輩子獸醫,居然被後生教育了。”老金苦笑。
他老了,心軟了,已經把這個地方當成家了。
關心則亂了。
“我們不一樣。”簡南被誇了也沒什麼興奮的表情,“你要在這裡生活,我不用。”
“你這兩個月不也得在這裡生活麼?”老金不服氣了,什麼叫他不用!
“我有阿蠻。”簡南陳述事實。
他有阿蠻,他們兩個在哪都能生活,哪怕沒有村民支持,他們兩個也能把這件事做完。
低著頭在想事情的阿蠻茫然抬頭。
老金萬萬沒想到問出這個問題會被秀一臉的恩愛,單身了一輩子,突然之間心如刀絞。
“我去|你|媽|的。”怪老頭終於生氣了,頭上冒著青煙,踢踏著鞋子自己走了。
“他怎麼罵人?”阿蠻剛才全程都在神遊,一臉莫名。
“他脾氣不好。”簡南面不改色。
阿蠻:“……哦。”
“你在魚塘發現了什麼?”簡南低頭。
阿蠻從去了魚塘之後就有些心不在焉,拿著單反去拍照之後,回來之後臉色更奇怪。
他一直在忙,沒機會問。
沒想到沒問,她居然就不說。
簡南皺起了眉,伸手拽住了阿蠻的背心。
“……你這到底什麼毛病。”阿蠻無語。
但是這個習慣從切市帶到了曼村,一模一樣的人,一模一樣的拽法,一模一樣的背心。
“真煩人。”阿蠻自己都沒注意,她說這句話帶著笑,尾音帶著俏。
“我在魚塘周圍看到一些腳印和幾個煙頭。”阿蠻由著簡南拽著她的衣角,“腳印不是老金的,剛才在看了一下圍觀的村民,這裡的人穿的大多都是布鞋,那個腳印像是高級登山鞋的印子。”
“煙頭也不是這村裡的人會抽的煙,我看這裡的人大多都抽水煙。”她想到什麼說什麼。
“所以應該是外村人。”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隻是挺奇怪的,這麼偏的魚塘為什麼會有外人,而且看腳印也不像是第一次來。”
“然後你不要再拽了。”阿蠻扭頭,“這裡買不到那些背心了。”
村裡沒路燈,太陽下山之後就漸漸的看不清路,阿蠻打開了手電筒。
“我買了很多糖。”簡南牛頭不對馬嘴的開口。
“嗯?”阿蠻在想要不要直接和簡南牽手算了,老縱著他拉背心算是怎麼回事。
“都是你以前買過的那些,還有那個邏輯很不通的果汁奶糖。”簡南繼續說。
阿蠻停下腳步。
“我們可以經常回切市看看的。”簡南微笑,“去看看血湖治理的怎麼樣,去看看貝託有沒有伏法。”
還有阿蠻的地下拳擊館。
“還有塞恩。”阿蠻接話。
簡南微笑了一半,臉僵了。
“他不好看。”他鬱悶。
“直接牽手吧,別拽了。”阿蠻伸出手。
鬱悶到一半的簡南又愣住了。
“路黑。”她像是想要掩飾什麼,補充了一句。
“剛才那個腳印我都拍了照片,回去了給你看。”阿蠻的話莫名的變得有點多。
“我剛才看了王二家的菜,有紅燒肉。”
“你怎麼不說話?”阿蠻聲音氣哼哼的。
“路黑。”簡南回了一句,緊緊的拉著阿蠻的手。
路黑。
拉了手,才能一路向前。
作者有話要說:老金:我去你瑪德嚶嚶嚶嚶嚶
明天單更啦,快樂的作者快樂的笑
留言紅包包
今天菜譜是提拉米蘇,我試過好多方子,感覺這個是最好吃的,不過蛋黃是生的,介意的就還是不要做了(材料:馬氏卡彭奶酪250g,細砂糖50g,雞蛋2個,鹽一小撮,拇指餅幹24塊,黑咖啡、朗姆酒、可可粉),在容器1裡分次加入蛋黃,細砂糖和奶酪,攪拌均勻,蛋白打到輕度發泡,加一點點鹽,分次和容器1裡面的東西混合,拇指餅幹浸泡朗姆酒+咖啡,找個保鮮盒,放拇指餅幹,放混合物,再放拇指餅幹再放混合物,然後放入冰箱冷藏一晚上,吃的時候拿出來撒上可可粉就可以了(有問題可以去問圍脖問,jj文下我一般不回答。。主要這系統太難用了。。)
第58章
阿蠻有時候在想, 他們兩個人可能是注定要在一起工作的。
太信任,太默契,分工太明確。
簡南在實驗室裡的時候, 她滿村子跑;簡南去魚塘採樣的時候,她就沿著水道跑到更遠的地方。
阿蠻覺得這樣很好, 她調查那些外村人的腳印,簡南負責治療魚塘的魚, 晚上見面的時候兩人一起吃頓晚飯, 王二家的飯菜味道好分量足,兩三天下來她覺得自己的臉都圓了。
“你有沒有興趣學做實驗?”第四天早飯, 簡南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實驗室缺人?”阿蠻是不太相信的,老金是實驗狂魔,二十四個小時幾乎都在實驗室。
當初在血湖的時候幾個病毒同時進行還有費利獸醫院的各種大型手術,簡南都能一個人搞定,現在加了個老金, 缺人是真不可能缺人的。
“不缺,所以我有時間教你。”果然。
“學解剖麼?”阿蠻有點興趣。
“……學洗器皿。”簡南沒想到阿蠻志向那麼高, 噎了一下才回答。
阿蠻放下碗, 面無表情:“不去。”
“哦。”簡南委委屈屈,一碗白粥吃了好幾口還是滿的。
阿蠻把簡南手上的寫著簡南的筷子抽走, 遞給他一個寫著外婆的:“你拿這個吃。”
簡南外婆吃飯是十雙筷子裡面最快的……
“哦。”簡南拿著外婆的筷子扒拉了一大口。
阿蠻滿意了。
“怎麼了?”滿意了才有心情問問題。
“這裡太太平了。”簡南口味淡,喝白粥通常都不吃小菜,“白天都看不到你的人。”
以前私人保鏢的時候,上廁所她都在外面。
阿蠻又一次放下了碗, 一言難盡的看著他。
“洗器皿其實挺好玩的……”臉皮很厚的簡南並不介意阿蠻看神經病的表情,“不同的化學試劑可以把水變成不同的顏色。”
阿蠻拿起碗。
“我再去兩趟魚塘入水的上遊,應該就有時間去實驗室了。”她沒拒絕。
簡南樂得連塞兩大口白粥,才想起來要問:“查出腳印來源了?”
他一點都不懷疑阿蠻的能力,他甚至覺得阿蠻如果做公職,可能會是個揚名國際的刑偵大拿。
不過她的個性不可能會做公職。
“有點想法需要證實,確認了之後再說。”阿蠻喝掉最後一口粥,放下碗筷,擦幹淨嘴。
“簡南。”她叫他的名字。
簡南抬頭,莫名的,手抖了一下。
“我們到底是什麼關系?”她問。
簡南喝粥的動作定格了。
阿蠻靠在椅背上,也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那天之後,她裝作沒事發生,他鬧了別扭,卻也沒有了後續。
隻是每天晚上他都會翻身面向她,伸手握住她的手,隻是他對她的獨佔欲再也不遮不掩,她聽到過好幾次別人叫她簡家媳婦,簡南都在笑,一臉滿足的那一種。
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這件事已經不再是她不想去想就可以躲過去的問題了。
所以她問出了口。
簡南似乎是在斟酌,他沒有逃避這個問題,一臉認真的在斟酌措辭。
他像是一直在等她問這個問題,答案早就到了嘴邊,看起來十分緊張。
一向無所畏懼的阿蠻在那一瞬間突然口幹舌燥。
“你……等一下。”她抬手揮了揮。
“你的答案會不會很可怕?”她問,問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