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通房寵》, 本章共4062字, 更新于: 2024-11-13 17:30:03

大夫匆匆忙忙趕過來,一看額上的傷口,嚇了一跳,忙一番望聞問切,見李玄不像有事的樣子,才給他包扎上了。


李玄又道,“還有膝上。開些活血化瘀的藥便行了。”


說罷,正親自卷了褲腿,要讓那大夫看著給開藥,卻驀地聽外頭谷峰一聲急匆匆的“世子妃——”


他讀還未來得及將褲腿卷下去,便見阿梨推門就進來了,她懷著身子,谷峰哪敢攔她一下,便是在平時,他也不敢冒犯世子妃,更何況現在。


谷峰沒攔住,李玄則是沒想到阿梨會過來,他分明聽雲潤來回話,說阿梨已經睡下了的啊!


就那麼反應不及,讓阿梨瞧了個正著,李玄真要開口,卻見阿梨眼睛紅了,立馬便急了,顧不得腿上的傷,要起身過去。


阿梨怕他起來,忙快步過去了,一開口,語調裡便含了哭腔,“你不許動!都傷成這樣了,還不好好躺著!”


李玄不敢動了,怕阿梨要哭,懷孕的婦人掉淚很傷身的。


阿梨卻沒哭,隻是紅著眼,朝那愣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大夫道,“勞煩您給仔細看看。”


那大夫瞧了眼,他是世安院常用的大夫,還是頭一回見端莊嫻靜的世子妃紅了眼要哭的模樣,不知怎麼的,就想起家裡那口子了。當年他得罪了權貴,被打斷了條腿的時候,家裡那婦人便是這般紅著眼,卻咬著牙不掉淚,硬生生背著他回了醫館。


思及此,大夫診脈更仔細了些,開口說病情時,也盡可能委婉,道,“世子妃不必太擔心。世子這傷隻傷了皮肉,未傷及筋骨,至於額上的傷,也隻是外傷。”


聽他這樣說,阿梨的神情才微微緩和了些,面上也有了些血色,朝大夫道,“那勞煩您給開些藥。”


大夫頷首,給開了些熬的中藥,又取了瓶藥膏,給了醫囑,“這藥膏一日抹三次,倒一掌心,敷在膝蓋處,揉得發熱,藥全沁進去,便行了。”


阿梨接過去,又叫谷峰送大夫出去,轉頭就叫被驚動過來的雲潤去膳房熬藥,道,“你親自盯著,別人我不放心。你受累了。”


雲潤哪敢說什麼,忙帶了藥下去熬。


阿梨也沒回頭理李玄,去隔間取了個新枕頭出來,放在榻上,也沒抬臉,隻低聲道,“腿搭上去。”

Advertisement


李玄忙搭上去,想看看阿梨的神色,偏她低著頭,恰又轉過身了,他什麼都沒瞧見,隻得溫聲道,“阿梨……”


阿梨嗯了聲,隻當應他,然後又低著頭,將方才取過來的藥瓶倒出一掌心,敷在李玄烏青的膝蓋上,輕輕揉搓著,打著轉揉著。


阿梨不開口,且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李玄一肚子安慰的話,也都沒機會說,隻得咽了回去。


膝蓋上的傷並不重,隻是淤青,藥膏揉化開後,一股淡淡的香,便在小小的屋裡彌漫開了。


直揉了一盞茶的功夫,李玄才小心翼翼開了口,抬手輕輕握住阿梨的手腕,低聲商量著,“這般便可以了,已經不疼了。你手累不累,我——”


話未說完,便見一滴淚掉在自己膝蓋上了,晶瑩的淚珠,落在淤青的膝蓋上。不是一滴,很快接連又有幾滴連續不斷落了下來,在枕頭上留下一個個湿潤的小圓點。


李玄一下便慌了,抬手去給阿梨擦淚,卻越擦越多,隻得不斷道,“不疼的,一點都不疼,就是看著嚇人而已,真的。我能走能跳,什麼事都沒有。阿梨,你別哭,太傷眼睛了。”


他越哄,阿梨便越忍不住,哭得肩膀一聳一聳的,鼻尖紅腫,眼尾也是通紅,那雙好看的眼睛,腫得像核桃似的。她抬起臉,用袖子擦了臉,看著李玄,輕聲問,“是不是因為爹爹的事,陛下罰你了?”


李玄下意識要搖頭,阿梨卻紅著眼看他,小聲道,“李玄,你別騙我。”


李玄隻能硬著頭皮點頭,卻很快補上一句,“嶽父的案子,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再過幾日,便能出獄了。”


阿梨一怔,眼睛裡還含著淚,“那陛下做什麼要罰你?還罰的這麼重?你是不是又在騙我……”


李玄心裡覺得冤,他不過就是受傷了瞞著她,攏共也就這麼一回,現在在阿梨心裡,卻成了不可信的人了。


李玄無奈道,“阿梨,我也就今夜怕嚇著你和孩子,騙了你一回。都不算騙,隻是瞞著你,對不對?在你心裡,我就這麼不可信了,時時事事都要騙你?”


阿梨被他這麼一問,卻有些氣虛了,好似她是什麼負心漢一樣,張張嘴,“我……”


李玄卻不想為難她,很快解釋道,“不過是我查案時用了些手段,陛下覺得有違規矩,便小懲大誡罷了。陛下若真要罰我,豈會是跪一跪便過去的?你放心,已經沒事了。真要有事,我今夜怎麼可能回得來……”


阿梨聽了前面的話,還覺得李玄說的有道理,是自己錯怪李玄了,可聽到最後一句回不來的晦氣話,便立即變了臉,可看了眼狼狽的李玄,到底不忍心再說什麼,隻是替他將卷起的褲腿放下去,蓋住膝蓋,邊低聲道,“別說那些話。你回不來,那我便也過不下去了。”


李玄一怔,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抬手抱住阿梨,柔軟的吻落在她的側臉、耳垂上。


阿梨方才這話,分明是在說,要與他生死與共。


雖眼下不是膩歪的時候,可李玄心裡就是忍不住歡喜,覺得身上那點疼啊酸啊,一下子就好了一樣。


百病全消。


第104章


這一番折騰, 李玄自然沒必要繼續在書房住了,當晚便搬回了北屋。


吃過藥再歇下,都已經是半夜了, 夫妻二人同榻而眠。


翌日起來, 阿梨還在屋裡梳頭發,李玄正坐在外室看書的時候, 嬤嬤抱著歲歲過來了。


小家伙一見爹爹居然在,趕忙從嬤嬤懷裡下來了, 高高興興跑過來, 趴在爹爹的腿上, 仰著臉, 圓圓眼睛亮亮的,甜甜喊, “爹爹!爹爹今日不忙嗎?不去大理寺嗎?”


大理寺具體是什麼,歲歲不知道,但她每回問嬤嬤, 爹爹去哪裡,嬤嬤都這麼回答, 久而久之, 小家伙便覺得, 爹爹若是不在家裡, 那必然是去大理寺了。而這段時間, 李玄又常不在家中。


李玄一把抱起女兒, 讓她坐在自己膝上, 溫聲道,“爹爹今日在家裡陪你們。”


歲歲立馬就笑開了,父女倆正高高興興著的時候, 阿梨從內室出來了,瞧見女兒坐在李玄膝上,便示意嬤嬤過去抱她,道,“爹爹膝上有傷,歲歲自己坐。”


嬤嬤聞言趕忙上前,抱起歲歲,另個丫鬟搬來有靠背的凳子,二人將歲歲安置好,便退到一旁了。


歲歲乖巧,這般也沒哭鬧,隻小心看著爹爹的膝蓋,“爹爹怎麼了呀?是不是摔跤了?膝蓋摔破了嗎?”


李玄自然不能告訴女兒,這是在宮裡跪的,便頷首,一本正經扯謊,“嗯,爹爹下馬車時摔的。”


歲歲聽罷,也不要嬤嬤扶,自己從凳子上跳下來,噠噠噠跑到爹爹身邊,蹲下、身,撅著小屁股,臉朝前靠著,然後鼓起腮幫子,呼呼吹著爹爹的膝蓋,還很嚴謹,一邊吹十下,吹完就換另一邊。吹罷,仰起臉,“爹爹還疼不疼?嬤嬤說,呼呼就不疼了。歲歲給你呼。”


小家伙鼓著腮幫子,愣是吹得臉都漲紅了,黑黑的碎發黏在額上,圓圓小臉、亮晶晶的眸子,看上去可愛極了。


李玄一顆心都被女兒吹得軟成水了,溫聲道,“爹爹不疼了。”


歲歲這才站起來,手叉著腰,自己又爬回了凳子上,邊還不忘囑咐道,“爹爹下次要小心呀……”


阿梨看著歲歲這貼心小棉袄似的樣子,不由得抿唇露出個笑來。


也不知歲歲這性子隨了誰,性子純善溫軟,日後選夫婿的時候,他們做爹爹娘親的,可真得把好關才行。


不知不覺便想遠了些,阿梨收回思緒,坐下來,陪著父女倆慢吞吞用了頓早膳,說是慢吞吞,其實反倒是父女倆在等她。


自打懷孕後,阿梨是沒孕吐的反應,可胃口卻不如何,她原本也沒在意,隻是後來大夫來瞧過後,說按照月份來看,她這肚子有些小了,阿梨才有意識逼著自己多吃些。


吃過最後一塊蒸糕,阿梨便覺得自己飽了,剛擱下筷子,便見嬤嬤推門進來了,急急忙忙道,“宮裡來人了。”


這話一出,阿梨一驚,哪裡還坐得住,一下子便站了起來,倒是李玄,猜到了些玄機,扶著阿梨,怕她摔了,安慰道,“別慌。一起過去看看。”


阿梨趕忙點了頭,吩咐嬤嬤照顧好歲歲,自己隨著李玄出了北屋的門,世安院的正廳,便見到屋裡坐著個頭發花白的太監,正端起茶盞啜了口茶,仿佛是聽見有人進門,趕忙放了手裡的茶盞,起身來拱手。


太監道,“奴才見過世子,世子妃。”


打過招呼後,便微微抬起臉,去打量對面的夫妻二人。他生得微胖,白白胖胖的,連眉毛都花白了,又笑眯眯的,看上去便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仿佛脾氣很好似的。


阿梨原本還有些不安,可見這公公這般慈眉善目,倒是一愣,她進宮了幾回,回回都不大順利,最後一回更是差點遭了算計,頗有些把宮裡人當狼豺虎豹的感覺,恨不得離得遠遠的。就像打起精神準備打場硬仗,結果上門的卻是個笑眯眯送禮來的。


她一愣,一旁的李玄倒客氣回道,“德公公不必多禮。”


德忠便笑得一派和氣,然後道,“奴才是遵陛下的命令,來給世子賜藥的。”說罷,從袖中取出兩瓶藥來,一手託著,一手遞過去,邊道,“這白瓶的是祛疤的,紅瓶的是化瘀的,俱是太醫院胡院試親手調制的,藥效極好。”


李玄接過去,道,“多謝陛下賞賜。”


德忠含笑著道,“世子乃是棟梁之才,陛下一貫是看重您的,昨日一時氣急,罰了您後,他嘴上雖沒說,可奴才們看得出,陛下心裡也覺得罰重了,故而今日一早便賜了藥。”


李玄自然知道這話是說給誰聽的,卻也沒戳穿,隻裝作不知,頷首應下。


德忠倒是沒急著走,又坐了會兒,與李玄寒暄了幾句,甚至十分和善問起了阿梨,問道,“奴才聽聞貴府有喜事,世子妃身子可還穩妥?”


阿梨沒料到德忠忽然問起自己,回過神後,道,“謝公公關心,我身子十分康健。”


德忠聽罷,含笑頷首,“那便好。這懷孕的婦人,最是辛苦,天底下最難的,便是為人母了。眼下天又熱,悶得厲害,實在難熬得很。世子妃平素心裡有什麼煩心事,也不要放在心上,您家裡那事兒啊,奴才給您透個底兒,您實在不用煩心,隻等著便是。也就過不了幾日的功夫。”


德忠沒把話說全乎,但阿梨又不蠢,看得出這德忠怕是陛下跟前得用的太監,身份與一般的太監不一樣,此時他這番話,隻怕有七八分是真的。爹爹的案子應當是真的要有結果了!


她心裡不由得激動,面上也露出幾分感激,道,“那先謝過您的吉言了。”


德忠忙道,“不敢當,奴才不敢當。蘇大人往日對奴才也多有照拂,都是應當的。”


嘴上這般說,心裡卻在想,這可是公主,且陛下還這般看重,前腳罰了驸馬,後腳就眼巴巴派他來送藥,安公主的心,這待遇,宮中那幾位公主可誰都沒有。他哪裡敢犯上!


正這時,得到消息的武安侯匆匆趕過來,一進門,氣喘籲籲的,再一看屋裡這氛圍,與他想象中的全然不一樣,倒是實打實一怔。


德忠倒是起身,含笑道,“奴才見過侯爺。”


武安侯自然曉得這位德忠公公,那可是從陛下幼時起便在東宮伺候著的,很得陛下信重,如今雖因為年長的緣故,卸了總管的職,可在宮裡,就是連宮妃,都得敬著這位爺爺的。原本以為陛下是來降罪於兒子的武安侯忙道,“德公公,可是便有什麼吩咐?”

潛力新作

  • 近視眼勇闖恐怖遊戲1

    我進入恐怖遊戲後,因為高度近視看不清。 把血裙鬼蘿莉當親女兒愛護,把大Boss當老公處,把老詭異當親爹媽孝敬。 初次見面,我一把薅住大Boss的腹肌感嘆: 「身材真不錯,可惜就是矮了點。」 Boss氣笑了,把手裡的斷頭安到脖子上,磨牙: 「我一米八六,你現在再看看呢?」

    戀愛遊戲NPC在恐怖遊戲當玩家

    "我是戀愛遊戲的路人NPC,每天都在圍觀玩家花式攻略校草。 可是今天我突然被隔壁的恐怖遊戲當成玩家給選中了。 【歡迎來到S級副本「青森高校」。】 開局遇上存活率僅0.01%的副本,彈幕紛紛為我點根蠟。 副本boss卻在見到我的一剎那把頭迅速安上,若無其事地擋住腳邊的屍體。 「寶貝,你怎麼在這裡?」 「來,老公帶你去睡覺。女孩熬夜不好。」 彈幕都炸了。 【現在恐怖副本都沾親帶故的了嗎?】【大boss的落跑小嬌妻?】 我也想知道我的親親男友和同學們怎麼都背著我來當恐怖遊戲詭異的。"

    皇帝擺爛日常

    「臣妾不想做皇後了。」朕本來在慢吞吞地批奏折,忽然聽到朕的皇後來了這麼一句話。 朕手一頓:「……你想當皇帝?」 皇後:「?」 皇後平靜地說:「那倒也不必。」

    相術師

    我家是相術師血脈,能測生死無常。 大姐辨人善惡,二姐知人壽數,我能看到別人的死法。 除了四妹是撿來的,隻會抱我的大腿。 我爹死後,皇帝為我們賜婚。 大殿選夫時,大姐和二姐選走皇叔和太子,隻剩丞相和將軍。 四妹跪求我告訴她,誰的下場最好。 我指向了丞相。 四妹卻不信我說的是真話,搶先選走心悅於我的少年將軍。 她自作聰明,以為我留了一手。 可她不知道,我第一眼見她,就看到了她會死在我手裡。

  • 嫡次女

    我是家裏的嫡次女,生來就被長姐踩在腳下。 父母偏愛,長兄寵溺,就連我清冷禁欲的未婚夫,也在書房裏掛了長姐的畫像,日日思慕。 上輩子,我不服輸地和她爭,最後被打斷腿趕出家門,凍死在大街上。 這輩子,我不想爭了。 父母的愛,長兄的寵,那冷漠似天神的未婚夫,我統統不要了。 哪怕無人愛我,我也會好好活下去。

    春落晚楓

    男朋友有抑鬱癥。 藥物治療和專家咨詢一個月要花費上萬。 為了治好他,我沒日沒夜地接畫稿和跑外賣,朋友都勸我小心過勞死。 直到一天,我搶到富人別墅區的跑腿單。 價值一萬八的高級日料外賣,被我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單主。 抬眸時,卻看見本應在心理疏導的男友站在門前,一臉錯愕地看向我。

    粟禾

    我和妹妹都是亡國公主。城破那日,敵國士兵要凌辱我們,妹妹將我推了上去。 她以為我必死無疑,孰料我被敵國少主救下,還成了他的貴妃。 妹妹則淪為奴隸,每日苦不堪言。 妹妹含恨殺了我,與我一起重生了。 這次,她搶先跟著敵國士兵離開。 「姐姐,這次,貴妃隻能是我。」 她不知道,我並不想做貴妃。 有著公主血脈,要做,就做那復國的女帝。

    滿糖磕瘋了

    我縯了個男二火後,影帝的一段採訪就上了熱搜。 「最難過的事?哦,被甩了算嗎?」 「對方是誰?前兩天剛火的,同行,你們猜。」 我:你不如報我身份證?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