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電梯後林晉慎道:“我說過酒店員工都是經過嚴格培訓的,有職業素養,不會說什麼。”
陸宜松口氣,等上車, 最難的那步已經踏出去,車從地下停車場開出, 她搖下車窗,久違地呼吸新鮮空氣。
而同時酒店的內部群裡,再一次活躍起來。
“報告!老板跟老板娘中午三點退的房。”
“老板身體真好!”
“老板娘也不差!”
“誰懂啊,兩個人看起來都斯斯文文的, 私底下結果這麼狂野。”
“哈哈哈哈哈哈!”
“……”
—
從酒店出來後, 兩人達成共識。
並不是一定現在就要孩子, 隻是彼此都做好準備,什麼時候有則順其自然就好, 兩個人在這件事都很隨性。
沒有阻隔, 不受束縛地接觸,也讓頻次增高。
一周三次早拋之腦後, 一天三次差不多。
陸宜眼睜睜看著林晉慎形象在一點點崩壞,揶揄道:“你知道以前你接我去你家,在車上,離你近一點你都很嫌棄地往後退了嗎?”
那時候的林晉慎,還是古板的,嚴肅的,且不近女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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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懷疑他不行。
誰能想到,他能與之前判若兩人。
陸宜敲打他:“林總,請問你的人設是不打算維持了嗎?”
“人設有什麼需要維持的,那隻是別人的看法。”林晉慎沒認為自己有變化,他隻是進入一個新的階段,有了很喜歡的人。
聲調冷酷。
陸宜輕哼一聲。
林晉慎目光落在她臉上,道:“有一點需要糾正的是,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往後退隻是不適應。”
他認真回憶那天,記憶還算深刻,一些細節都沒有忘掉,當時怎麼想的也還記得。
“有什麼不適應的。”陸宜好奇問。
“你的味道。”林晉慎很坦白地講,因為那一瞬間的甜味過於突然,他沒有任何準備。往後退是自我保護行為,像看見豔麗蘑菇本能聯想到有毒。
他講得一本正經。
陸宜在他的形容下,像是發現點什麼盲點,眸光清亮:“所以那時候就動心思了是吧?”
林晉慎不置可否。
他可能要比自己想的更早就動心。
一見鍾情也好,日久生情也罷,他從來沒後悔跟她結婚。
陸宜沒忘記這次談話的目的,她豎起一根手指頭,語氣堅決:“一次,最多一次。”
林晉慎道:“好。”
“答應得這麼快?”
林晉慎吻她的唇,鼻尖,呼吸跟吻一樣湿漉,他說:“也有條件,每天跟我晨跑。”
她體力太差,耐力不夠,總會先到。
陸宜難以置信地盯著他:“林晉慎你是魔鬼嗎?我不要,我拒絕。”
她以為他早就歇了這份心。
林晉慎貼著面,握住她的手指,分開,交握,輕松便握住她的,繼續道:“不用每天,每周三次?”
“你對三次是有什麼執念嗎?兩次,最多兩次。”陸宜強調。也是為寶寶,她身體好,寶寶也會更健康。
林晉慎啞然失笑說好。
他想的是一次,談判結果比想象中的好。
答應的時候爽快,做起來難。
鬧鍾六點準時響起,人還沒醒,就被從被子裡薅起來,睡意蒙眬間,她坐在床邊,單手扣運動胸衣,套T恤,腳被握住,林晉慎蹲在床邊給她穿襪子,要過腳踝,這樣寒氣不會從關節裡進去,上年紀後不會關節痛。
每當這時候,陸宜都嚴重懷疑他跟徐女士偷學過,不然兩個人的話術為何查重率如此高。
起床難,跑起來也很難。
林晉慎早已經習慣這樣的作息,幾十年如一日,他穿著淺灰運動服,做拉伸動作時,如同體育老師般嚴厲。
陸宜跑到一半累夠嗆,雙手撐在膝蓋上呼吸。
林晉慎意識到她沒跟上來,往回退到她的身邊,她擺手跑不動了。
“你可以邊走休息,我再跑兩圈。”
“好!”
陸宜看著他身影大步跑遠,才知道剛才為了讓她跟上,是有所收斂的,她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在慢走,等他跑完,再一起回家。
吃過早飯,喂完泡芙,再一同出門,兩輛車,開向相反的方向。
到下班時間,又會停在相鄰的位置。
公司裡,陸康成手把手教學裡,陸宜進步很快,設計部的事已經逐步交給張放去處理,她有更多時間去處理更重要的決策。
平時沒做完的工作,她便帶回家裡做。
陸宜有固定的辦公位置,這種習慣到現在也改不掉,林晉慎便在她另一邊,互相工作,並不打擾。
隻有泡芙闲不住,左右來回地跳,擠入他們的懷裡,好奇地看著電腦屏幕。
林晉慎偶爾會很壞的,伸出一隻手蓋住泡芙的腦袋,這時候它會老實地僵住。
陸宜從電腦屏幕移開,摁下酸澀的脖頸,端著水杯看一人一貓,林晉慎感知她的視線,轉過頭,跟她目光對視。
暖色調的燈光,他套著休闲居家服,松軟的頭發,少些距離感,真的很宜室宜家,她生出點感嘆,胸口如融化的糖漿,快要滿溢出來時,她感嘆:“你好可愛哦。”
自然而然的,真心實意的。
林晉慎:“?”
沒有人用這個詞形容過他,他也不覺得這個詞會用在他身上,他望著陸宜的目光,眼眸裡有水光。
“想做了?”
陸宜:“……”
確認完畢,他們就不在一個腦回路上。
林晉慎放開泡芙,泡芙重獲自由與光明,迫不及待地從他身上跳下來,跑得遠遠的,一旦意識到沒人抓它,它又屁顛屁顛跑回來。
他身體往她傾斜,氣息也一並靠近,他抬手想揉下她的頭發,卻鬼使神差的,被她目光所吸引,手從下往上,捏住她的臉。
臉上的肉很軟,輕輕一捏,嘴巴也跟著嘟起來。
陸宜快氣笑,但笑不出來,臉被捏著,還是剛才他蓋住泡芙的那隻手。
林晉慎輕聲說:“再忍耐一下。”
啊啊啊!
陸宜拉不開他的手,隻好拿眼睛去瞪他,隻是沒什麼威懾力,所以他才會輕笑一聲,親了親她被迫撅起的嘴巴。
親完,又看著她的模樣,唇線一直勾著,很愉悅地笑:“你才可愛。”
陸宜:“?”
為什麼聽著像是罵人?
林晉慎趁機淺啄幾口,雖然不想放手,但工作時專心比較好,隻有效率高,處理結束後,才有更多的時間做該做的事情。
主次他分得清。
他們也不總是隻待在家,互相都有朋友,也會赴約。
季長明約過林晉慎陸宜多次,但仍然锲而不舍發出邀約,精神感天動地,陸宜都有些於心不忍,於是答應赴約。
因為婚禮,陸宜對林晉慎的朋友都有好感,結束後,仍然保持著聯系。
有時候工作上會遇見,也都很好相處,張口閉口的嫂子。
去之前林晉慎先說,不一定會好玩,他們能玩的東西不過就那些,打牌喝酒聊天……總之,現在看來都是無聊至極的活動。
不如在家看場電影。
陸宜說沒關系:“要是無聊,我先回來。”
“好,如果你覺得無聊,我們先回來。”林晉慎糾正道。
不是我,是我們。
陸宜沒在意他的措辭,換好衣服,化了個淡妝出門。
地點仍然是唐宮。
季長明顧嶼他們已經先到,還有些臉熟的人,在他們進去後,挨個跟他們打招呼。
“嫂子!”
“你們好。”陸宜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季長明湊上來,先給陸宜叫果汁,說:“如果不是嫂子同意,慎哥怕是把我們都給忘記。”
“沒有,他也想來的。”陸宜道。
顧嶼哼笑:“嫂子你不必替他講話,我們現在都知道他是什麼人。”
重色輕友,兄弟如衣服,有了老婆就忘記兄弟。
林晉慎隨他們吐槽,讓陸宜先坐下,他坐旁邊的位置,目光落在他們中間,問:“鬱則珩呢?”
“路上,快來了。”
“這哥也算是廢一半,日夜顛倒,指不定哪天猝嘎了。”顧嶼喝口酒,冰塊撞擊著玻璃杯,發出清脆響聲。
季長明下意識推一杯酒給林晉慎。
林晉慎:“我不喝。”
從酒店出來之後,煙酒都不沾。
顧嶼奇怪:“不至於一杯都不喝吧,上次陰影了?今天晚上真的不灌你了。”
季長明也應聲說:“是啊是啊,嫂子在這裡,我們哪敢。”
“沒什麼陰影,為身體考慮。”林晉慎言簡意赅地解釋,他要不喝,也沒人能勸他喝。
“……”
季長明跟顧嶼都習慣他裝裝的,不喝酒沒關系,還可以玩牌,便嚷著要開桌子,陸宜本不打算玩的,但季長明跟顧嶼一左一右。
“我們今天主要就是陪嫂子您玩的,您要是不玩,我們哪有心情玩。”
陸宜笑:“是我比較好贏吧。”
“這話說的,我們哪敢?而且新手一般有保護期,運氣好。”
陸宜沒有謙虛,她的確不會,玩遊戲都是黑洞,林晉慎在她對位,已經是明裡暗裡給放水,季長明跟顧嶼也配合,不耽誤人哄老婆。
打到中途,鬱則珩過來,身形颀長,有那麼點頹廢氣質,先跟陸宜打招呼。
他上場,林晉慎則過來替陸宜看牌。
“這張?”陸宜拿不準便回頭問他,得到點頭後才篤定地攤開,其餘人也不著急,就等著他們商量,有什麼可急的,狗糧反正管飽。
陸宜之前沒輸,現在反倒贏回很多。
而林晉慎之前的也一並給她,她的小金庫快堆滿。
季長明託著腮:“開心吧嫂子,都是我們幾個的老婆本。”
“記得幫我們介紹下女朋友。”顧嶼順勢道:“先幫我介紹,我年紀比較大。”
季長明無語:“你好意思麼,你就比我大幾個月?”
“就說大沒大吧?”
“……”
林晉慎則冷淡道:“不用管他們,他們單著習慣了。”
“?”
季長明跟顧嶼在那冷笑,視兄弟如衣服都算是抬舉,根本就是視兄弟為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