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宜發量多,每次吹頭發都是大工程,眼下有人要幫忙,她樂意至極,林晉慎從洗手間出來,手裡多了吹風,他走過來,抱著她的腰,放上梳妝臺。
這樣的高度,才方便他的動作。
陸宜垂著兩條細腿,兩個人靠得很近,視線平齊時,隻能看到他的胸膛,仰頭,能看到他的緊繃下顎,長而黑的睫毛。
林晉慎的手指穿梭在她的頭皮,認真而細致。
“要從上往下吹,這樣頭發不會毛躁,吹幹頭皮,再冷風吹下發尾就好。”在他撩開她的頭發時,她提醒,傳授要訣。
“這樣?”林晉慎問。
陸宜點頭:“對的,很聰明。”
林晉慎動作停下,沒有糾正她誇自己的語氣很像在誇泡芙,沒有跟她繼續,舉著吹風繼續。
陸宜也感受到今天的林晉慎格外溫柔,像今天的夜風,可能是今天婚禮令她有些感慨,她雙手撐著身體兩邊,好奇問:“長這麼大,你就沒有喜歡過的人嗎?”
如果有,會不會也像現在這樣?
林晉慎垂下視線,問:“你確定要在今天問這個問題?”
陸宜失笑:“……不可以嗎?”
吹風機的聲音一直在響,時間久到她以為他不會回答。
“以前沒有。”
林晉慎突然開口,語調不變,目光越過她,看向她的身後,緩緩道:
“現在有。你也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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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宜身體瞬時僵住,她順著林晉慎的目光向後看去,是面半身鏡,而鏡子裡,映著的是她的側臉。
第43章 第43章
陸宜眨眼, 鏡子裡的人同樣眨眼,她在消化這句話帶來的衝擊。
兩人在鏡中對望。
陸宜大腦短暫暈眩。
像是被拋擲出的石頭,砸進湖裡, 本來平靜的水面,開始蕩起漣漪, 一圈一圈,靠不到岸邊。
而這塊石頭, 不過是寥寥幾個字。
“現在有。”
“你也認識。”
“……”
陸宜轉過身體,抬起眼睫,泄露出她心底的情緒。
她從小到大, 被告白的次數太多,什麼表達方式都聽過,說得天花亂墜的,深情的, 直白的,都沒有這幾個字來的衝擊。
陸宜開始困惑, 分不清林晉慎到底是會還是不會。
林晉慎放下吹風機,他立在她身前,腿碰著她的膝蓋,分開, 他擠入, 手臂撐在她身體的兩側, 劃出獨立狹窄空間。
“你覺得怎麼樣?”他問。
陸宜看著他的眼睛,故作認真地點頭, 說:“我覺得你很有眼光。”
林晉慎低頭, 吻她的那刻從喉嚨裡溢出輕笑,低沉的, 愉悅的,如同煙花在耳邊炸響,她閉上眼睛,自然摟過他的脖頸,旁若無人地回應他的吻。
忘乎所以時,背快要貼上冰冷鏡面,一隻手掌先一步擋過去,隔絕掉鏡面的冷意。他將她往上帶,她手臂掛著她脖頸,好似隻小掛件。
鏡子裡映著兩個人清晰的身影,黑絲西褲,細白的小腿,構成最鮮明的視覺差。
一個吻結束,兩個人都在調整呼吸。
陸宜的頭發已經吹幹,林晉慎吹得仔細,每一處位置都有照顧,此刻披在兩肩,烏黑如綢緞,襯得巴掌大的臉蛋越發小。
她的唇是鮮豔的紅,帶著潋滟的水意,像是飽滿的花朵,等待著採摘。
林晉慎拔掉吹風插頭,放在距離她更遠更安全的位置。
這樣更方便接吻。
林晉慎低下頭,還沒吻到唇時,耳邊響起咕嚕兩聲,是肚子響起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聲音的來源明顯。
陸宜閉上眼睛,一張臉染得通紅,懊惱地額頭抵上他的肩膀。
她現在才是真正要找條縫鑽進去,好丟人。
林晉慎反應過來,聲音裡帶著笑意:“餓了?”
“……嗯。”
陸宜從昨晚開始,為婚禮當天狀態最佳,就已經吃得很少,今天早上更是隻吃半個可頌,一杯美式,之後忙得忘記餓,晚宴也隻是象徵性吃些墊些肚子。
回到房間就卸妝洗澡,還沒顧上吃。
“我叫人送吃的來房間吧。”尷尬勁兒過後,陸宜抬起頭,她可以撥打酒店內線。
林晉慎:“我帶你出去吃。”
“不用吧,要是被人碰見是不是不太好。”
“沒什麼不好,我知道有個位置不會被打擾,還可以看海景。”林晉慎蹲下身,撿起剛才抱她時弄丟的拖鞋,替她穿上。
陸宜有些心動,忙一整天,還沒怎麼停下來過,她點頭:“好,你等我換下衣服。”
“嗯。”
陸宜從梳妝臺跳下來,從衣櫃裡取出衣服換上,一條白色掛脖長裙,長及腳踝,準備衣服的時候沒意識,現在看來也很適合今天。
“走吧。”她出來。
他們住的新房是單獨的一套別墅,旁邊兩棟是兩邊爸媽,這個點,爸媽應當還在宴請賓客。
林晉慎要帶她去的地方,不在附近,需要沿海走上幾分鍾,為避開人群,他們走的是度假村內部的小路。
小路兩邊植被茂密,空氣清新,路燈光線並不強烈,仿佛靜謐童話一角。
林晉慎握著她的手,抬步往前,他走在前,她跟在身後,抬眼就是他的寬闊背影,就好像兩人之間的夏日秘密出逃。
行走間,陸宜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跟呼吸聲混雜不清。
多年後,也許婚禮的細節她不會再記得,但這一刻,她認為自己會記很多年。
兩個人到餐廳位置,因林晉慎提前打過招呼,所以廚師服務人員提前到位,在今夜,隻會為他們服務。
林晉慎所說屬實,從餐廳窗戶望去,海平面一望無際,與夜色交融,一輪月光懸掛,清輝灑向海面。
潮起潮落,周而復始。
陸宜點的餐陸續上來,林晉慎沒怎麼吃,全程服務,替她切牛排,剝蝦殼。
這一餐,她吃得很飽,也較為放縱,反正明天不用穿禮服。
林晉慎喝著起泡酒,說著明天的安排,這次婚禮都挺累的,所以休息一天,後天回京市,其餘的賓客則自行選擇。
陸宜的對這安排沒有意見。
林晉慎握著刀叉剝蝦殼,他抿著唇,先去掉蝦頭,認真細致的像是進行一場外科手術,手術結束,蝦殼被剝開,蝦肉放入她的餐盤。
幹淨利落不髒手,他已經可以申請這方面的獎項,至少是前三。
林晉慎望著她道:“隻是暫時沒有蜜月旅行。”
這次婚禮前後已經花去他不少時間,回去後要處理的事隻多不少。
“沒關系,工作為重。”陸宜將剛剝好的蝦放進嘴裡,是炭烤的椒鹽味,肉質Q彈新鮮,等吞咽過後,繼續道:“等回去,我也要去我爸公司。”
對她而言,也算是新的領域,還有很多需要學的地方。
“想好做什麼了嗎?”林晉慎問。
陸宜搖頭:“目前沒想好,等進入公司才知道對哪方面感興趣。”
林晉慎點頭,他見過陸宜工作的樣子,對她而言,這些都不難。
吃飽過後,又原路回房間。
林晉慎先去洗澡,陸宜無事,清點婚禮上收到長輩的禮物,翡翠手镯鑽石項鏈都能擺一小塊地方,她珍惜地攤開把玩,結個婚她錢包倒是鼓起來了。
浴室的門推開,林晉慎擦著頭發出來時,陸宜如同擺攤似的,將自己寶貝一一展示出來,聽到動靜時抬頭,對著他彎唇笑笑,目光滿足愉快。
就像是在告訴他:看,都是我的寶貝。
財迷似的。
“好像一夜乍富,我好有錢,已經是合格的富婆。”陸宜將禮物一一收進盒子裡。
林晉慎在床邊坐下,穿著跟她同款的紅色睡衣,洗過澡後更顯得唇紅齒白,幹幹淨淨,帶著沐浴後的清新氣味。
他扯下唇,說:“恭喜你,富婆。”
富婆兩個字念得極為生疏,是他從來不會說的話。
陸宜收禮物收到一半,抬眼看他,突然好奇:“你一天能賺多少?”
“?”林晉慎不明白。
“這樣說也不對,像你這樣好像也算不出來。”陸宜算不清楚,便直白地問本人:“如果包下你的一天需要多少?”
“我的一天?”林晉慎對這種說法感覺到好奇,他垂著睫毛,思考過後道:“你想要多少?”
陸宜問:“一百萬夠嗎?”
“……夠。”
陸宜拿過手機,給他看時間,十二點已經過去,現在是新的一天,她道:“我花一百萬,包下你的今天。”
她語氣頗為闊綽,有著一擲千金的氣勢。
“……”
林晉慎:“你不花錢,明天也是的。”
“不一樣,花錢買服務。”
陸宜看著林晉慎的臉,端端正正,沒表情時會有點兇,看人時會有壓迫感,但這樣的人,如果能但憑她吩咐玩弄又是什麼樣子呢?
不能深想下去,她覺得自己都有點變態,繼續道:“如果我把你包下,你這算不算下海?”
“下什麼海?”林晉慎已經聽不懂她說話。
今晚的確是吃多,連她膽子也一並吃肥,陸宜咬唇笑:“下海做鴨!”
林晉慎:“…………”
陸宜看著林晉慎臉色肉眼可見地板起來,像是教導主任抓住人要講大道理的前奏,她抓著手機,先一步給他轉賬,不給他反悔的機會。
“轉過去了。”她揚起手機,給他看記錄。
陸宜感受一把“逼良為娼”的感覺,惡向膽邊生揪著衣領,快速地在他唇上啄一下,如同做標記。
“現在,幫我把禮物都收好吧。”她畢竟是花錢的人,現在自然是不用親力親為,體力活都交給他去做。
林晉慎瞥她一眼,到底沒說什麼,配合地將禮物收走。
陸宜拍拍床,用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坐下。”
不理解,但尊重,林晉慎撐著手臂坐過去,她唇邊帶著醒目的笑,他從剛才就忍她很久,這會靠近聞到她的味道,一刻也不願意等地順勢吻上去。
銜住她發號施令的嘴巴,品嘗屬於她的味道。
陸宜睜著眼,想到她才是花錢的人,他應該聽自己的,予取予求才對,怎麼現在反而對調過來,她才是被吃幹抹淨的人。
不帶連吃帶拿的。
她想掙脫,唇才離開一刻,又被銜住,不僅如此,他握住她的手,進犯的不隻是嘴巴,她往後退一點,他就往前擠壓,退太多,索性就直接撈過來。
陸宜快在他手裡融化,從內到外的,都陷入一種兩難的境地。
就像是一捧幹焦的草堆,隻需要一粒火星,就能完全點燃,升起不滅烈焰。
好在陸宜還沒有被這一場火燒得神志不清,記起她花的一百萬,她撐著他的肩膀,拒絕再受到他的影響,說:“今天就到這裡,不再需要額外服務。”
她說這話時明顯底氣不足,慢慢磨蹭著往外撤退,遠離熱氣蓬勃的危險地帶。
但是陸宜明顯忘記,從坐下來之後,情況就不再受她掌控,林晉慎上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脫掉的,他肌肉形狀漂亮,薄薄的,並不誇張,流暢的線條又宣泄著力量感。
他半跪在床上,寬闊的身形擋住她身前的光線,紅色在他身上莫名帶點邪性。
“那就當剩下的是免費贈送。”
“?!”
陸宜紅著臉斥責:“你這是強買強賣!”
“強買強賣的到底是誰?你給的轉賬記錄還在。”林晉慎撈她跟撈小雞崽似的,輕易撈回自己的身下。
他撥開她額邊的碎發,突然叫她名字:
“陸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