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明豎起拇指,佩服得心服口服:“我們當中我最佩服你,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顧嶼的關注點則在於:“時間都這麼快了,你都已經離婚一年?”
“準確來說,是十一個月十三天。”鬱則珩糾正他:“不重要,沒人會記得。”
當天,鬱則珩以自己的名義包下整個唐宮,凡是認識的不認識的,他統統邀請,既然是要玩,自然是要玩一波大的。
他這個人雖然瘋,但也不是沒底線,至少有黃跟毒是不沾的,因此他組的局,也不會出現這種事情。
按照計劃,三人通知林晉慎。
林晉慎第一反應是鬱則珩腦子缺根弦,第二反應是拒絕。
鬱則珩:【行,你確實不該來,我這樣的人,你接觸也是晦氣。】
【畢竟你馬上要結婚,做兄弟的可以理解。】
林晉慎:【……】
【等我這邊結束過來。】
鬱則珩:【你是我親哥。】
顧嶼跟季長明目睹全程,都佩服,自從離婚後就沒正常過,現在受林晉慎結婚的消息刺激,更不正常了。
林晉慎準時到唐宮。
下車後往裡走,經理帶著他一路往上,到三樓,鬱則珩顧嶼以及季長明都在。
待他走近,季長明從身後撈過一瓶香檳,用力搖晃過後打開瓶塞,酒液噴濺出來,空氣裡都彌漫著酒精跟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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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哥,單身夜快樂!”
“敬最後的自由!”
鬱則珩舉杯,在場的人跟著起哄,燈光閃爍,音樂也跟著放起來,DJ搖擺著身體,將氣氛烘託到高/潮。
林晉慎:“……”
他皺著眉,壓迫的目光掃過在場為首的三人。
“來個人解釋,什麼情況?”
季長明最先滑跪,說:“慎哥,首先聲明,這不是我的主意。其次,這是珩哥跟我們給你辦的單身派對,珩哥這次是花重金,足以見他的誠意。”
珩哥跟我們。
誰是主謀誰是從犯一目了然。
鬱則珩帶著痞氣地笑笑:“你可以理解為,這次有兩個主題,你也可以祝我離婚一周年快樂。”
“……”
林晉慎叫來侍應生,從餐盤裡端過酒,他往前走兩步,雖然其實更像是要動手,但到鬱則珩跟前,跟他的杯子碰了下,說:“謝謝。”
在場的跟著松口氣。
“自家兄弟客氣什麼。”鬱則珩笑下,慵懶的。
“今天唐宮的一切開支記在我賬上。”林晉慎一杯飲盡,“你們好好玩。”
鬱則珩說:“你這就不對,這麼點錢用得著找你嗎?兄弟心意,你就這麼糟蹋了,為你辦的,你走了,我們怎麼玩?”
“是啊,主角都走了,誰還玩?”季長明搭腔。
顧嶼先坐下來,從冰桶裡取出酒來,不緊不慢地說:“來都來了,不如坐下來,我們幾個好好喝一個。”
林晉慎目光瞥過其餘人,看過腕表時間後道:“我隻坐半個小時。”
“好诶!”
“半小時就半小時!”
“倒酒!”
要知道這種場合,林晉慎是從來不參加的,能半個小時,已經是賞臉。
音樂繼續,全場嗨翻。
鬱則珩一杯酒一杯酒接著倒,祝詞的酒必須得喝:“慎哥,我祝你跟嫂子金風玉露,勝卻人間無數。”
季長明舉杯:“花好月圓,白頭偕老。”
“百年好合,永結同心。”顧嶼跟上。
“……”
三杯酒,都是滿滿的整杯,而且不是調酒,酒烈得很。
林晉慎平時不碰酒,生意場上不需要他出面,私底下更是不怎麼參加活動,三杯酒下肚,如他們所料,半個小時是走不了了。
—
同時,陸宜那邊,眼看婚禮在即,餘音以及吳思棟同樣想要為陸宜舉辦個新婚前單身夜,陸宜想也沒想拒絕,一是不愛熱鬧,二是對男模的確有些PTSD。
再來一次,她受不了。
“那這樣就結婚,豈不是很沒意思?”吳思棟向陸宜保證,這次沒有男模,而且他保證一定好玩,不需要她操一點心,他們幾個朋友就能搞定。
餘音點頭,兩個人難得意見一致:“你就交給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比婚禮更難忘的單身夜。”
陸宜敬謝不敏,比剛才回答得更堅定:“不需要,你們可以留到下一位幸運兒。”
遊說無果,隻好放棄。
“你們倆夫妻都不會玩。”吳思棟但凡想到的林晉慎那邊的場景,便是冗長無聊的工作,婚禮前夜沒準還在籤約工作文件,隻會比他們這邊更無聊。
後天,他們就將提前飛往海島為婚禮做準備。
婚前單身夜將化為泡影。
“林總那邊不一定,今天唐宮歇業,據說鬱則珩請半個圈子的人去玩,沒準就是給林總辦的。”出手也是真闊綽,這一晚上,得燒掉多少錢。
鬱則珩跟林晉慎的關系他們也知道,是發小,是圈子裡交心朋友。
“你還真想多了,說是鬱則珩慶祝離婚辦的。”
“什麼情況,他不是離婚好久了嗎?”
“一周年紀念日不可以?”吳思棟反問。
“……”
“以前就知道他有點癲,沒想到這麼癲。”餘音嘆服,過結婚的紀念日的一大把,離婚紀念日的他是第一個。
“……”
聊天間,陸宜的手機倏地響起,朋友同時往過來,她拿過看了眼,備注是林晉慎,想了想滑向接聽鍵。
手機貼在耳邊,另一頭就傳來鼓噪勁響的音樂聲,她再次確認備注,的確是林晉慎沒錯,但那邊聽起來不像是他會待的地方。
“嫂子?”
電話裡,響起陌生的男聲,第一聲因為環境雜音不清楚,他又提高音量叫一聲:“是嫂子嗎?”
“你是?”陸宜應聲。
“嫂子你好,我是季長明,你不認識我,我是慎哥的朋友。”
陸宜禮貌道:“你好。”
“嫂子好,是這樣,慎哥他喝醉了,你看你那邊方不方便來接,要是不方便也沒關系,我們會把慎哥安全地送到家。”
季長明一口氣說完,差點扯著嗓子。
“他喝醉了?”陸宜愣了下,摁下眉間,印象裡林晉慎是冷靜清醒的,他也會喝醉嗎?
“是的,情況有點復雜,我一時解釋不清楚,但慎哥今天的確喝得有點多,他平時不這樣的……”季長明絮絮叨叨,既要說明情況,還要不影響林晉慎的形象。
他好難啊。
顧嶼那混蛋為什麼把這件事丟給他?
陸宜在反應間,聽到電話裡響起林晉慎的聲音。
“把手機給我。”
嗓音極具辨識度,陸宜想辨認不出來都難。
“嫂子,那我把手機給慎哥了。”季長明快速說完,立即將手機遞給對面的人。
林晉慎雖然喝多酒,但臉上不顯,坐在那時身上仍然極具壓迫感,就好像他沒事,狀態是清醒的。
所以有時候,季長明也分不清他到底醉沒醉。
停頓半晌,陸宜試探性地叫他名字:“林晉慎?”
“嗯,是我。”他仰頭,手指按壓著眉心:“我沒事,你不用過來。”
聲音乍一聽,並沒有什麼異樣。
但陸宜還是從中聽出不對勁,比如林晉慎說話時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而他的聲音透著倦意,以及不明顯的鼻音。
“你確定嗎?”
“嗯,確定。”
陸宜將手機換一邊,問:“那我是誰?”
“……”
手機那邊沉默一下,估計也沒想到她會問這種簡單的問題,片刻後,他語氣篤定地道:“老婆。”
好的,的確是喝醉了。
第41章 第41章
情況完全亂套。
原計劃是鬱則珩定的, 做兄弟多年,從來沒看過林晉慎喝醉過,不是他酒量有多好, 而是他基本不碰,碰也隻是到此為止, 勸酒那套在他身上沒用,他反過來可能把他們教育一頓, 大談特談酒精的危害。
這次,是難得的機會。
鬱則珩交迭著長腿,道:“很簡單, 我作為主力,你們配合點,我們三個人還喝不過他?”
聽懂。
也明白。
隻是實踐起來,跟想象有出入, 出入還不小。
他們都沒見過林晉慎喝醉的樣子,幾杯酒下去, 想著總該醉了吧,但人愣是四平八穩地坐著,臉色正常,甚至目光清明, 談吐自如, 跟清醒時並沒區別。
他沒醉, 就隻能接著灌。
眼看林晉慎沒反應,鬱則珩喝得摁過幾次眉心, 季長明跟顧嶼配合著喝點, 注意著情況。
這樣的結果是,鬱則珩沒灌醉林晉慎, 自己倒是先醉了。
他拿過手機,撥一個打不通的電話,他自嘲笑笑,丟開手機。他起身,香檳一瓶瓶搖晃,打開酒塞,酒液灑入舞池,灑上跳舞的人群,他恣意偏頭笑,既邪性又癲狂,將氣氛再一次推向高/潮。
“……”
顧嶼跟季長明對視一眼。
不是,這位哥是不是太不靠譜?
季長明接過重任,想要勸酒時,林晉慎已經靠回沙發,低著頭,雙手搭在扶手上,像是睡過去。
“慎哥?”
他嘗試性叫一聲。
但當時場子太鬧,他聲音被吞沒,悄無聲息。
季長明隻好坐過去,說:“慎哥,你酒量真好,連珩哥都能喝過。”
就這樣還沒醉,他要刷新對林晉慎的新認知。
林晉慎倏地抬起頭,帶著醉後的頹然,擰著粗眉,問:“你在說什麼?”
他的反常在燈光下,近距離時才能看清楚。
不是他多能喝,而是他喝醉也不明顯,以至於他們都沒注意到他早已經醉了,還一個勁兒灌酒,現在更是有一個將自己喝趴下。
季長明神情復雜:“慎哥其實喝醉了。”
“這叫醉了?”顧嶼眼神示意,那個開酒的,意思明顯,說如果這叫喝醉,那一位叫什麼?
季長明無奈聳肩。
他們費盡心思想要灌醉林晉慎,但結果令他們大失所望,怎麼有人醉酒也這麼無趣?但凡有鬱則珩一半瘋勁,也值得他們這麼多心思。
“鬱則珩在搞什麼?”林晉慎眯著眼,不悅地問。
季長明如實回答:“珩哥喝醉了。”
“他在浪費酒,很吵,讓他回來,別再丟人現眼,”林晉慎挑剔地環視一圈,叫來工作人員將燈光調亮,暗成什麼樣,又讓人換音樂,因為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