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也隻能放棄跟顧競文的生意了,好在廠子辦得好了,知青和村民有錢了,他給他們帶帶東西,也能賺錢夠自己生活了。
他甚至想,要是能這麼安穩下來,他再厚著臉皮求求苗寡婦,說不定她就肯跟自己過日子了。
……對,跟村民們以為的不一樣,不是他花花腸子多不肯娶苗寡婦,根本就是苗寡婦不願嫁他跟他過日子。
程檸看到周熊被群眾揪出來很高興。
她心道,果然這周熊跟顧競文是有一腿的。
這樣看,如果前世死的是周熊。
趙枝故意說話誤導信息,顧競文發展家具廠,再到韓東塬出獄的時候還要一直糾纏,對他忌憚到這種程度……
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因為顧競文心虛。
周熊的死肯定有問題。
程檸想著這些事滋味難言。
好在這一世趕走了趙枝和顧競文,現在也能切斷顧競文和周熊的聯系。
那是不是前世的事再也不會發生了?
程檸站在新起的廠房和職工宿舍前面那個山坡上往外面看。
韓東塬走過去。
她掃他一眼,沒理他,繼續理自己腦子裡那些亂麻麻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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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紅糖裡的藥,你下的?”
她聽到他突然開口道。
程檸先是一愣,隨即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回頭就衝著他生氣道:“你胡說什麼?你什麼意思?你竟然認為我會做這麼品質低下的事?”
她在這裡費盡心思幫他理前世的事,他竟然質疑她在趙枝的紅糖裡下藥陷害趙枝!
韓東塬無視她的怒火,手插著口袋,道:“至於品質低下嗎?不就是讓那幫小子吃了點瀉藥?”
他們能笑嘻嘻地吃趙枝的紅糖,那就是活該。
當然了,其實他也沒懷疑她。
他就是看到她一個人站在那裡,神色是一種他在以前的她身上從未見過的,凝重和迷惘,這讓他想說點什麼,把她從那個狀態中拽出來。
然後就胡扯了一句。
程檸聽了這話卻更是生氣,道:“你覺得她給大家下瀉藥不是品質低下?就這樣了你還能偏袒她?”
韓東塬聳了聳肩,看她好像真的生氣了,伸手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低頭看她瞪著自己的樣子委實有點讓人心痒痒,鬼使神差之下,就又道:“犯不著這麼生氣,你就因為她當初私下找了一下我,忌憚她忌憚成這樣啊?犯不著,我不是沒理她?”
程檸:“???”
她一臉目瞪口呆地瞪著他,隨即一下子拍開他的手,轉身就走。
走了兩步又氣不過,轉頭就衝還站在原地頗有些懊惱又有些莫名其妙她為什麼這麼大火氣的韓東塬道:“韓東塬,難怪你一輩子都娶不到老婆,你這人,就是天生的孤寡命!”
誰讓你長了一張連我這個做鬼做了幾十年的人都忍不了的嘴!
說完這回是真的“蹬蹬蹬”走了。
韓東塬:“……”
第52章 硬不了多久就開始慌
這回韓東塬是真的狠狠地得罪了程檸。
一連好些天都沒理他。
中間有必須對話,例如開會的時候,那都是一臉的公事公辦。
韓東塬面上還硬著,心底其實十分懊惱。
他又把她給得罪了。
其實他也就是小時候欺負她,稍微大了些就很少欺負她了,到中學之後,在外面,沒有他護著,就她那副招人的模樣,日子能過得那麼消停?
可大概是得罪久了,她一向看到他都是視而不見,在家是視而不見,在外面那是繞道走。
他當然也不會哄她,他幹嘛哄她?
他不欺負她隻不過是覺得欺負個小姑娘沒品而已。
反正兩個就是橫眉冷眼,見到當對方不存在地過了好些年。
直到她下鄉。
她突然纏上了他。
好像兩人以前的橫眉冷對不曾存在過似的。
那就這麼著吧。
可他發現她還是那麼喜歡生氣。
就為一點點小事就特別生氣。
至於嗎?
就紅糖這事吧,就幾句話也沒啥啊。
他問她那藥是不是她下的,其實就是隨口的調侃。
還算是稱贊她對這件事快速的後續處理反應,把這件事的利用價值最大化了。
然後不喜歡她陷在那種古怪的情緒中,所以就調侃了那一句。
怎麼就質疑她人品了?還偏袒趙枝?
然後他跟她解釋了一下,結果她更生氣了……
韓東塬很無語也有些懊惱。
不過懊惱歸懊惱,本來還覺得過過兩天她就會以前一樣很快就好了。
結果氣性這麼大,就壓根不理他了。
韓東塬和程檸之間的異樣韓東塬宿舍人很快就發現了。
朱先開最八卦,好奇問韓東塬怎麼了。
韓東塬理他個錘子。
可隨著日子越來越長,韓東塬的臉越來越黑,不僅是朱先開坐不住,連一向不愛管闲事的孫健也坐不住了。
他在朱先開私下不停的鼓動下,不顧韓東塬的黑臉,給韓東塬支招,道:“哥,你這樣不行,姑娘家是要哄的,就很多事吧,尤其是生活中的很多事,其實沒個是非對錯,那就順著她哄著她就成了。還有你別整天一張黑臉,看著是英俊無敵吧,可帥能當飯吃?真要天天的相處,還是脾氣最重要,你看你這樣的脾氣,我們這些個糙漢子也就算了,程知青那樣的姑娘家怎麼受得了?”
啰裡啰嗦韓東塬終於受不了了,黑著臉罵道:“說重點!”
孫健本來被他突然罵了一句還嚇了一跳,但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精神就來了,立馬精簡言辭,道:“重點就是你在別人面前是咋樣那咱不說,但在程知青面前你得溫柔,你得對她好,在生活的小細節裡照顧她,她說什麼那就是什麼,就算你覺得她說得不對也別跟她槓,尤其是你,你那張嘴那麼毒……”
說到這裡察覺到韓東塬猛地看了過來,嚇得一支稜,聲音都低了下來,道,“……你對著她,可千萬別那麼毒,還有,就你這樣,對,看人的眼神,可千萬別對她露出這種又兇又狠又不耐煩的眼神,誰受得了?”
這真的是在支招,不是在趁機報復?
韓東塬轉身就出了門。
孫健往炕上一趟,道:“我這是為了誰啊?!”
四月底廖盛從北城回了山。
他這一次可是在北城整整住了一個月。
一回來就在宿舍裡聽朱先開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了這些日子大隊裡發生的事,主要就是趙枝和顧競文那事,聽得那是一愣一愣的。
他道:“妥,就該這麼著,要在全村人面前揭發這兩人的真面目!”
韓東塬對他側目,他就舉手,道:“檸檸妹子說的做的那肯定是要堅決支持的。”
朱先開道:“盛哥,也幸虧那天你不在,我們那次可真是太慘了。”
廖盛“嘖”一聲,道:“你慘你怪誰?那天塬哥建國孫健他們不都在,他們都沒事,就你有事?還不是你自己貪嘴,連那種人的東西都敢吃,小心這次是瀉藥,下次是毒藥。”
朱先開:“……”
第二天韓東塬就叫了廠子管理層開了一次會。
先是廖盛將北城的銷售和訂單情況作了一個總結報告。
繼上次一百套的訂單之後,家具廠又跟他們下了一個單子,這回是三百套。
另外還有啤酒廠那邊跟他們下了一個三百套兒童餐具的單子,端午前要收貨,是派給啤酒廠有孩子的職工福利。
再就是一些寄放在各個單位和食堂零售的部分,兒童餐具也賣的非常好,在國營飯店那邊還有一位南方的客人對他們的兒童餐具有興趣,說是想來他們廠子參觀。
這些單子已經超過了他們現有的生產能力。
“現在每個月的生產力大概是兩百套大件套,再加兩百套兒童餐具的樣子,下個月搬到新廠房,應該還能再提高一些。”
徐建國道,“零售麻煩,賣的不多,還不時需要人留在北城跟進,我們是不是以後就做家具廠和啤酒廠這樣的大單子就成了?”
“不行,”
韓東塬直接否定,道,“太過依賴單一的銷售渠道萬一那邊出問題,就會直接影響我們廠子的效益。家具廠的單子也不是穩定的,完全依賴對方會不會向他們的客戶推售我們的產品,啤酒廠這種單位發福利的,更隻是一次性的單子,所以零售那邊對我們也很重要,很可能帶給我們潛在的客戶,不過的確需要費心和費時間跟進,但對我們廠子穩定客源,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我看廖盛你那邊整理一下,篩選幾家零售客戶長期寄賣吧,不過隻要我們的產品賣得好,我相信他們會肯定直接找我們訂貨,這些反而是更穩定的客源。”
“反而是家具廠那邊,跟他們說明我們的生產能力,每季度最多隻能提供六百套的大件套。”
廖盛應下。
徐建國撓頭,道:“是我考慮得不周到。不過既然單子這麼多,我們要不要招多點工人進廠子?別的大隊知青一直找我打聽這事,要是我們想要多點知青,也可以找公社申請。”
這事以前程檸也跟韓東塬提過。
韓東塬聽了徐建國這話就往程檸的方向看了一眼。
沒想到她也正看著自己,就下意識衝她笑了一下。
程檸無聲的“哼”了一聲,別過腦袋,不理他。
廖盛因為韓東塬是在說著關於銷售業務的事,剛剛一直在看著韓東塬認真聽著,所以一向粗神經的他竟然給他捕捉到了這一幕。
十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