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瘸子攔住!今日我就給他些顏色看看!”姜嶙氣勢洶洶的往著小路追去,身後跟著一排人。
竹屋的另一面。池京禧接下侍衛遞來的湿布巾,慢條斯理的擦著手上的灰塵。
牧楊站在一邊皺著眉思考,“聞砚桐當真說過這種話?他見了我們恨不得比兔子蹿得還快。”
程昕笑了,“說沒說過又有何關系,姜嶙未必在意。”
“這狗畜生前些日子好像玩死了一個十歲大的姑娘,真不是個東西。”牧楊冷聲罵道。
“姜家確實需要收拾收拾了,要不就借這個機會?”程昕望向池京禧。
池京禧原本沉默,但知道程昕這話是對他說的,便微微挑眉,“不如賭一下?”
“如何賭?”程昕道。
他嘴邊挑起一抹輕蔑的笑意,把手指擦得幹幹淨淨,然後將布巾扔給侍衛,說道,“取我的弓來。”
聞砚桐對此事全然不知,還想著回去之後抱著暖爐美美的睡一覺。
但身後傳來紛亂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轉頭一看,打頭的一個男子怒火朝天的大步而來。
她有些心慌。
這架勢,怎麼感覺是衝她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聞砚桐隻是個發育不良的姑娘,沒有權勢,不會武功,弱是肯定的。
但是她是有金手指的,隻是她自己還沒發現而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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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打頭的少年滿臉戾氣,嚇得聞砚桐拄著拐連忙往前趕了幾步,結果被他一把拎住後領子,“小瘸子,想用你個廢腿逃到哪去?”
“哎哎哎——!”聞砚桐掙扎了幾下,“你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姜嶙將她一把甩在樹上,“扭什麼扭!再扭我就把你另一隻腿也廢了!”
幸好她離樹比較近,加之穿得厚,是以並沒有撞多疼,不過心頭卻是慌慌的,“這裡可是書院!皇令在上,書院中學生不得鬥毆滋事,你……”
雖然說得好聽,但是這皇令不過是王公貴族之間鬥毆時拿出用來開脫的借口,而對於放在平民身上根本不會有人在乎。
姜嶙冷笑,“上了一趟牧家的馬車,膽子果然肥了不少。如何?還要狀告我不成?”
“姜少莫要聽他胡言亂語!他今早還動手打我呢!”吳玉田隨後跑到跟前,指著聞砚桐大聲道,“他就是攀上了池京禧等人才如此放肆的!”
聞砚桐看見他便差不多明白了,定然是這小人在背後搗鬼!她咬牙切齒,“我什麼時候攀上小侯爺了?”
“你不承認也沒用!當日你從牧家的馬車上下來,那麼多少雙眼睛看得明明白白。”吳玉田道,“我問你,那馬車上是不是有池京禧?”
聞砚桐剛想冷笑,姜嶙就猛地掐上她的脖子,冰涼的手貼著她的細頸,微微收力,“說!”
她要說出的話一下子卡住,被脖子上的涼意激得一顫,本能的縮脖子,見這周圍都是面前這個姜少帶來的人,知道自己這是要被校園暴力了,便迅速冷靜下來。
“沒有。”她強作鎮定道。
“騙子!”吳玉田氣急敗壞的叫喊,“姜少別信他,他在撒謊!那日池京禧三人乘著牧家的馬車去了脆香樓,他在門口將趙家公子的胸腔踢壞了,趙公子在床榻上躺好些日子了!”
聞砚桐暗駭,沒想到吳玉田竟知道這事。不過想來也是,池京禧在城中的一舉一動,自然有千萬雙眼睛盯著。
“沒有就是沒有,當日的馬車是空的,隻是牧少爺見我一人在寒風中走得辛苦,才好心送我一程。”聞砚桐仍然嘴硬,“若是你們不信,不如找來牧家的下人問。”
他們自然不可能跑去牧家尋下人問幾天前的事,反正當日誰也沒看見她下馬車的時候裡面坐著三人,隻要她不承認,便沒人能夠證實。
姜嶙陰沉的眯著眼睛,打量片刻才道,“你往日見了我怕得像要尿褲子,如今倒是不一樣了。”
聞砚桐無言以對。總不能說往日的小炮灰早就不存在了吧?
誰知道這又給了吳玉田挑撥的機會,“姜少你是不知道,他見了池京禧的時候那模樣嚇得恨不得找地洞鑽進去,現在不把你放在眼裡了,自然不會怕你。”
聞砚桐簡直要氣笑了,這吳玉田跟個神經病似的,若不是她現在脖子被人掐著,定然要一拐杖杵死這個賤人!
姜嶙顯然是個頭腦簡單,易被挑撥的人。他怒火更甚,想起聞砚桐還搭著傅三小姐有一層關系,便將手抽了出來,對邊上圍著看熱鬧的人道,“把他架住!”
最跟前的倆人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聞砚桐的胳膊,拐杖給摔在了地上。
她扭胳膊掙扎,“你們幹什麼!放開我!”
姜嶙往前走了好些步,從旁人手中接過弓箭,搭上了箭,衝聞砚桐陰冷的笑著,“現在你身份跟以前不同了,成了傅三小姐的恩人,我不敢輕易動你。”
聞砚桐聽著這些都覺得是廢話,不敢動還讓人架著她?手裡拿著弓箭又是什麼意思?
她心裡慌張不安,“你究竟想如何?”
“別慌,又不是頭一次玩。”姜嶙將弓拉開,抬手竟對上了聞砚桐,說道,“若是我這一箭射中了你帽子,那我便放你走,若是沒射中……”
“沒射中……當如何?”聞砚桐自己都沒察覺聲音裡帶了些顫,死死的盯著指著她的箭。
“沒射中就等第二箭嘍。”姜嶙哈哈的笑起來。
吳玉田也得意的笑,站在邊上說,“姜少離得太近了些,依你的箭術,即便是再退五十步,也能射中。”
姜嶙聽言便道,“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
而後又往後退了十數步。
聞砚桐看著這個距離,恐懼瞬間從心底漫出來。若是這個人一失手,箭從她的腦門穿過去怎麼辦?那還有命活嗎?
對於這些公子哥,殺一個平民能有多大罪?家裡當官的老爹隨便一打點還不是輕而易舉的揭過?
聞砚桐想到此,突然拼命的掙扎起來,一下子將身邊的人推到了一個,她拼了老命的甩開另一人,用夾著木板的腿逃跑。
隻是腿骨沒長好,猛一使力便疼得撕心裂肺,聞砚桐在疼痛與恐懼的雙重壓力下,沒跑兩步便狼狽的摔倒在地上。
被她掙脫的人又忙追上來將她架回去。
“沒用的廢物,連個瘸子都架不住!”姜嶙罵了一句,重新把弓箭拉滿。
有了方才的意外,這次兩人將聞砚桐架得結結實實,任她如何掙扎都動彈不得,失聲叫道,“王侯將相就能草菅人命嗎!你們還將不將皇令放眼裡了!”
姜嶙呸了一聲,“皇令?今日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這一箭我也要射!”
“你若是亂動,我射到其他地方可不能怪我了。”姜嶙已然開始瞄準,口中還說著無辜的話。
聞砚桐又驚又怕,她看見箭頭泛著鋒利的寒芒,直指她的頭顱。慌亂中仍有一絲鎮定的情緒,想著等下箭射來之後她便是拼了老命也要往下蹲下保命!
就在姜嶙放箭的那一剎那,忽而有一隻箭從側方迅猛的飛來,豁然射中姜嶙的弓箭,擦著他的左手拇指卡進弓內!
他隻聽風聲短促的呼嘯,而後左手猛地痛起來,嗷了一聲松了力道將弓箭扔在地上。
定睛一看,卡在弓上的那支箭通體朱紅,尾羽雪白,最末端還繞著一圈金絲。姜嶙原本帶著怒容的神色霎時變得慘白,嚇得魂飛魄散。
整個頌海書院的人都知道,這尾端嵌金絲的,是小侯爺獨有的羽箭!
所有人同時怔住,對著突然的變故都沒反應過來。
聞砚桐心咚咚咚跳得厲害,不由喘著粗氣朝弓箭飛來的方向看去,就見不遠處站著幾人。
與先前幾次都一樣,她的目光隻鎖在一個人身上。
正是面容俊美的池京禧。他一如既往眉間帶著些許倨傲,嘴角挑著譏诮的輕笑,漂亮的眼睛裡卻盡是寒霜,輕蔑的看著姜嶙。
左手持著那柄華貴的紅木弓,表明他就是方才射出那一箭的人。
還沒等誰先開口,就忽而有一個人奔跑著衝上來,在眾人愣神之際,往姜嶙臉上狠狠砸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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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這一拳打得並不輕,姜嶙被砸蒙了,徑直退了好幾步,轉頭一看發現竟是平日性子腼腆的傅子獻。
他怒道,“你竟敢打我!我好歹與你姐訂了親,也算你名義上的姐夫!”
傅子獻看樣子氣得不輕,俊秀的臉變得通紅,拳頭緊握著,“我打的就是你!”
姜嶙撸著袖子就要動手,“區區一個庶子,反了你了!”
傅子獻抬手抵擋,另一隻拳頭也抬起,擺出要跟他打一場的架勢。
而程昕卻在此刻沉聲道,“住手!書院內不得鬥毆滋事,你們還將不將皇令放在眼裡了?!”
五殿下的話可比聞砚桐的話有分量的多了,這話一出,姜嶙的拳頭原本就快挨著傅子獻的臉了,卻硬生生停住。
但是沒想到傅子獻並沒有停,又是一拳砸在姜嶙的另一側臉,將他打得頭眼昏花,趔趄兩步摔了個屁股墩兒。
其他人見姜嶙摔倒了,忙湊過去扶他,順道躲在姜嶙身後。
沒人架著聞砚桐了,也沒有拐杖撐著。她的腿又疼又軟,順著樹幹往下滑,跌坐在地上。
姜嶙被扶起之後扶著臉氣得打磕巴,“你、你竟敢……”
傅子獻撇著冷眼,並不理會,轉身快步走到聞砚桐身邊將她慢慢扶起,“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聞砚桐心有餘悸的搖搖頭。
“對不住,我答應過三姐要好好照看你,但是沒留意讓姜嶙鑽了空子。”傅子獻愧疚道。
此時聽到姜嶙的名字,聞砚桐才知道那個想拿箭射她的究竟是何人。
姜家在朝中地位也不低,姜嶙的爹是戶部尚書,手裡是有兵權的,所以姜嶙也是個囂張的主。
尤記得姜尚書與牧楊的爹十分不對付,為了鞏固勢力,與傅家十分得寵的嫡二小姐訂了親。
這個嫡二小姐的娘是傅丞相第一任正妻,死了之後才娶了傅棠歡的娘。
聞砚桐看著傅子獻對自己的關心,頓時覺得暖洋洋的。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傅棠歡的囑託跟人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