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殺攥住她的手,低聲道:“可他們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確實不大喜歡遮遮掩掩,就算是這種狀況,他也很想讓其他人知道,他們成過親了,立過契約了,不是無牽無掛的,也不會和其他人在一起。
花焰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比她還想要個名分,明明之前因為傳言他被各路女俠糾纏時氣憤的是她。
“你說的他們是指誰啊?不會是天下人吧!難不成你想張榜貼個告示告訴大家我們不止藕斷絲連,還私定終身了?”
陸鎮行會氣死的吧!一定會的吧!
陸承殺想了想,似乎認真思索了一下可行性,最終還是搖搖頭道:“我隻是……抱怨一下。”
“其實還有個辦法。”花焰紅著臉,又想起了一個謝應弦的餿主意。
陸承殺問道:“什麼?”
花焰揉了揉臉,小聲道:“要不你回去騙騙他們,說我懷了孕,孩子是你的,看有沒有用?我可是個弱女子,你們名門正道總會負起責任來吧!”
陸承殺:“!!……???”
作者有話要說: 餿主意日常運轉。
第110章 超出想象
陸承殺驚愕的表情讓花焰不由懷疑他是不是想歪了。
花焰連忙道:“當然我沒那個啦……”
他做都做過了, 總不至於還會覺得光是親吻就能讓人……不過也不一定啊,畢竟他之前真的什麼都不懂!
花焰當即便轉口問道:“你……知道怎麼……呃,生……吧?”
Advertisement
陸承殺好似才從震驚中回過神, 他還攥著花焰的手, 瞧不見雙眸, 卻能看見他的臉與方才已經不是一個顏色, 紅得十分明顯。
他此時說話也分外艱難,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我……知道,但……”
花焰許久不見他臉紅, 格外想念, 湊過去便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而後輕聲道:“其實我之前也有小小擔心過……不過幸虧沒有。”
不然她還不知道怎麼辦好呢!
陸承殺攥著她的手緩緩用力, 身體都有些微微的抖。
花焰納悶道:“你怎麼了?”
陸承殺確實後來隱約猜到,但他知道的不清不楚,花焰一說他才對上,原來那種事……是會……他隻想到成親,還沒想到以後的事, 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突然間覺得自己似乎準備得太少了。
然而她不說還好, 光是想到那種可能性,他就……
他就……
花焰還沒等到陸承殺的回答,先被他一把摟進懷裡抱住了。
下颌貼著陸承殺的胸膛,她有些受用地蹭了蹭,也環住他的腰, 不過還是疑惑道:“你到底怎麼了?”
陸承殺緊緊抱著她,像要把她整個攬進去似的,聲音倒是與他強勢的動作截然不同, 略帶著一絲緊張和忐忑道:“我們……以後……會……”
花焰一下懂了,把臉埋進他的懷裡,悶聲道:“不然呢,你要娶我,以後肯定……”她自己臉也紅了,其實她也沒怎麼想過,那會在迷谷鎮事後她才想起可能會有意外,還忐忑地等了好久的月信,不過來了之後她瞬間就忘了這回事。
說起來她娘生她那會也就比她現在大不了多少。
據說懷上之前她爹還總有些別扭,發覺她娘有孕之後,堪稱百依百順了起來。
因為花焰在她娘肚子裡異常的乖,她娘幾乎沒什麼不良反應,本來壓根不當回事,奈何她爹操心操肺,不止找了許多醫書研讀,還親自管束她的作息膳食,勒令她娘戒酒,弄得她娘都震驚了。
沒想到懷個孕還能讓她的別扭相公轉性,從一個自矜的讀書人瞬間變成了一個婆婆媽媽的管事。
她娘跟她描述的時候不住嘖嘖道:“我就沒見你爹那麼體貼過,我半夜隻不過隨口說一句想喝甜湯,他居然真的去給我弄了!要不是帶孩子太麻煩,我都想再生兩個了。”
想到這裡,花焰也不由想了想,自己若懷著陸承殺的孩子……
她頓時臉頰更紅,使勁往陸承殺懷裡埋了埋。
光是想想就覺得好刺激啊!
她又不會帶孩子,陸承殺看起來也不會,而且現在若有了,也名不正言不順的,但是……
花焰稍稍抬了下眸,細聲道:“……你想要麼?”
她突然意識到,真要有了,他就沒法躲了吧!
他總不能拋妻棄子對不對!
陸承殺根本沒法回答她這種靈魂提問,隻能更緊地抱住花焰,腦子裡翻滾過的每一個念頭對他來說都過於刺激,然而身體和動作倒都態度明顯。
花焰能聽見近在咫尺那顆心髒在她耳邊跳得飛快。
於是她又軟聲問了一遍:“……你想不想要嘛!”
陸承殺有種被逼到絕路似的窘迫,可他竭盡全力也組織不起多少抵抗來,更何況她現在還在他的懷裡。
那種近乎絕望的無能為力再度浮現出來,陸承殺低垂著頭,克制地在她的發梢輕輕印下一吻,隻是如此便覺得有些情難自持,胸膛裡的情愫呼之欲出。
苦苦忍耐中不得不承認……
他不論何時,都非常想要她。
上次見到陸承殺之事,陸懷天並沒有告知陸鎮行,但這次眾目睽睽之下,他總不好再繼續隱瞞下去,畢竟五門大會之事江湖上已傳得沸沸揚揚,就連停劍山莊弟子也不乏有議論此事的。
他再是不肯見人,也不至於成天悶在院子裡,多少還是可能聽見風言風語的。
陸懷天便簡單將事情說了一遍。
才說到魔教教主率眾前來,陸鎮行已經怒道:“他這麼鬧上門來!你們這麼多人不會就讓他這麼走了吧!”
陸懷天隻好道:“隻是此事看起來確然不是魔教所為。”
陸鎮行道:“你既知他狡詐還敢信他!他絕對是不懷好意!”
陸懷天也說服不了他,當日那場面實在一言難盡,非親身經歷不能體會之混亂。
山莊內現在都還有長老師叔不肯服下魔教弄來的解藥,至今內力還未恢復,他此行帶隊,為防中途再有變故,還是服下了,內力不一時便恢復了,說感謝自然是不情願的,說不感謝又未免忘恩負義。
那王垂楊後來把羽曳跟他說的事情全交代了,說毒蟲也確實是聯系陰相思弄來的,還有些剩餘的都藏在隱蔽處,他帶人去尋覓時,能看見這些毒蟲確實是人為放出來的,隻不過放毒蟲的人也全都被滅口了。
問及叛教之事,王垂楊也將事情一五一十都說了。
羽曳哪裡是看不慣魔教作為叛教,分明是想篡權奪位,奈何謝應弦棋高一著,反過來暗算了他,倒讓他埋在魔教的棋子十不存一,他才想方設法要在正道站穩腳跟。
眾人一時唏噓不已,沒想到這瞧著光風霽月的羽公子竟比魔教還毒。
也有人當場怒罵出聲,恨不得把羽曳捉來再刺上幾劍。
“無妨,那魔教教主把他帶回去,肯定有他好受的!魔教手段你們都知道的!”
“希望如此,不然也太便宜這奸賊了!”
“所幸那凌大小姐沒與他成婚,倒是逃過一劫。”
“唉,聽說凌大小姐到現在還哭著要把他抓回來殺了呢。”
眾人說著,想起當日凌傲雪的表現,一對視都有些心有戚戚焉。
當然也有人還是掙扎著不相信,覺得這不過是魔教教主和羽曳裡應外合演的一出戲,可這出戲前後籌謀兩年,卻草草收場,那羽曳更是落得個重傷殘疾的下場,未免太沒必要,他若真是臥底,留在正道徐徐圖之才更有利吧。
大多數人此時雖是不願也都不覺接受了這次魔教真的是來替自己洗刷冤屈的。
陸懷天不似那般頑固,知道此番懷疑站不住腳,又或許他心裡也難免有幾分希望,那妖女當真不是耍陸承殺玩,魔教這會是真心想要改邪歸正。
他頓了頓,道:“我還見到承殺了。”
陸鎮行冷哼道:“他同那魔教勾結了?”
陸懷天不知道該怎麼委婉去說。
然而這一遲疑,倒讓陸鎮行眉毛倒豎起來,喝道:“吞吞吐吐做什麼!快點說!”
陸懷天道:“勾結沒有,隻是他還對那妖女沒有死心。”他索性把事情都說了,包括陸承殺據理力爭,將魔教妖女誇成朵花似的,和他振振有詞說為何要以出身論人好壞。
陸鎮行在聽他說的過程中幾次想要發作,但強忍下去,等陸懷天語畢,他才一掌拍在桌子上,瞬間將那木桌震得四分五裂,怒氣衝衝道:“他如今倒是學的一副巧舌如簧的模樣!是不是那魔教妖女教他的!他果然又和那魔教妖女攪合在了一起!當日我就不該放他走!當日我就該……”
該怎麼?
打死他?
對著那張臉,您真又下不了手。
陸懷天也不勸阻,等他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之後,稍微緩了緩,才道:“爹您消消氣,反正都已經逐出去了。”
陸鎮行依然在氣:“他同那妖女到什麼地步了?我就問他到底投沒投魔教!有沒有助紂為虐!”
陸懷天想了想道:“那應該還沒有。”
陸鎮行又喝道:“什麼叫還沒有!你是覺得他遲早會投魔教嗎!”
陸懷天早習慣了他爹這個脾氣,道:“兒子不是這個意思。他如今還是停劍山莊弟子打扮,那妖女也同他一副許久未見的樣子,其他魔教之人更是和他毫無交流,他這趟來也是救人。”
陸鎮行想罵又不知從何罵起,他來回踱了步,拿起一隻花瓶想砸,猶豫了一會,又放下,冷不丁道:“……他現在劍法如何。”
陸懷天道:“有精進。”
陸鎮行道:“精進多少?”
陸懷天言簡意赅:“褚浚二十招內必敗。”他還說得保守了,褚浚這兩年被凌天嘯驅使,也沒有閉關,進步隻會更小。
陸鎮行又哼了一聲,道:“總算他還沒忘了劍怎麼拿。”
陸懷天見他似乎沒那麼生氣了,想起之前兩番所見,猶豫了片刻,道:“您要不……少管點他得了,事已至此,勸阻無用,就算……”他語焉一頓,“那也是他的命數。”
陸鎮行當即眉一橫,怒道:“他要是敢再丟個孩子到停劍山莊門口,我可不會再養了!”
陸懷天:“……”
陸懷天實在不好說,陸承殺是個男子,總歸不是他生,要丟孩子也輪不到丟在他們門口。
“行了,那兒子先退下了,您好好休息,別太費神。”
陸懷天本等著陸鎮行應聲,便準備離開,不料陸鎮行似乎回過味來,又冷笑道:“是我想多,那妖女真心都不知有沒有,又怎肯為他生兒育女,隻有……”他似忽然憶起什麼,神色驀然淡下來,有一分疲憊地揮揮手,道,“罷了,你走吧,別來煩我了。”
花焰臉紅撲撲地回到房間,撲到床上抱著被子翻滾了幾下。
陸承殺說想诶,但她還沒有做好準備,怎麼辦!
不對,他們倆現在還面都見不著呢!
總不能還一直讓陸承殺蒙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