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焰心情很復雜,就這麼沒頭沒腦地跟著陸承殺走出去,因為此時正在比試,所有人都關注著會場中,竟也沒有多少人發現他們走了出去。
到了一片無人的空地,陸承殺把自己背負的那柄長劍抽出來,遞給花焰。
花焰接過一拎,手臂立刻一沉——好重啊!
不是吧!他天天拎著這麼重的劍打架?還速度這麼快?
陸承殺似乎也意識到了問題,他默默又接過了劍,跟花焰說了聲“等我”,幾乎眨眼功夫,他又拿了一柄輕薄的長劍過來給她。
這劍就趁手了許多,花焰隨意地揮了揮,感覺還不錯。
與此同時,陸承殺隨手折了一根樹枝,拿在手中,對著花焰道:“來。”
花焰舉著劍不明所以:“嗯?”
陸承殺道:“跟我打。”
花焰:“……???????”
是這麼教的嗎?
第25章 三更合一
“來。”
花焰不敢暴露正義教的武學, 因而隻能從這幾日看到的劍法招式中偷師。
雖然她記性不錯,但一沒系統學過,二沒人家的內功心法, 威力大打折扣, 沒舞兩下,陸承殺的樹枝就抵在了花焰的要害。
然後陸承殺撤開樹枝, 道:“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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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也沒什麼意外。
“再來。”
“再來。”
“再來。”
不一會, 花焰就頭上都是汗了,雖然陸承殺放水放得猶如泄洪,但還是打不過啊!
不如說, 怎麼可能打得過啊!
她是習過武的,就算沒習過武, 至少也看過江湖傳奇話本,哪有這麼教人武功的!
花焰向來不會委屈自己, 想完,立刻就說出口了。
陸承殺握著樹枝,停住了,眼中閃過迷惑之色:“不是這樣麼?”
花焰見狀, 道:“……難道你就是這樣習武的?”
陸承殺道:“嗯。”
花焰道:“???你平時都跟誰打?”
陸承殺道:“我外公。”似乎怕她不認識,他還補充了一下, “陸鎮行。”
行。
停劍山莊七十歲的老莊主,陸鎮行。
二十年前就公認的武林最強者, 決戰青城山之巔的主人公之一,當年殺得他們天殘教雞犬不寧的老瘋子——最後這句評價來自於他們教屈長老。
花焰揉著腦袋,不知道怎麼說:“那總有人教你武功招式吧, 還有內功心法什麼。”
陸承殺眼中又浮現出一絲迷惑, 他想了一會, 道:“你想學什麼?”
花焰情不自禁問:“你能教什麼?”
陸承殺道:“都可以。”
“都可以的意思是……?”
陸承殺道:“所有門派。”
花焰:“???”他不是隻練過陸家三套劍法嗎?怎麼突然就所有門派了?她有些凌亂地隨口道,“青城門行嗎,就那個吹雲劍法。”
幾乎是她說完,陸承殺已經開始舞劍,哦不,舞樹枝。
他不以花焰為對手,便挑了一座假山,以樹枝為劍,身形騰挪,快速抽打在假山上,看得出他沒有用內力,但威力絲毫不減。
花焰是見過沐雪浪使這套劍法的,可覺得完全不一樣,沐雪浪在使劍,陸承殺在殺人。
不一會,陸承殺停下。
假山頃刻之間便碎成了一塊塊小石子。
花焰情不自禁啪啪啪鼓起了掌。
陸承殺轉頭看她,連呼吸都沒有亂一分:“學會了嗎?”
花焰一愣:“……你教完了?”
陸承殺點頭。
……她光顧著看陸承殺,根本沒注意他用的招式啊!
“能……”花焰有點不好意思,“再來一遍嗎?”
陸承殺眨了下眼睛,似乎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又找了塊假山,演示了一遍。
這次花焰總算是記住了個大概。
她舉著劍比劃之前,忍不住問:“你看一遍就能記住嗎?”
“嗯。”
“其他門派的劍法你也都是這麼學會的?”
“嗯。”陸承殺看出了花焰的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安慰她,於是摸了摸她的腦袋。
花焰任由他摸,嘆氣道:“……謝謝。”
陸承殺好像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於是,他舉起樹枝,又演示了一遍。
就是可憐這塊布景的三塊假山,眼見著就要都碎一地了。
其實,花焰已經算是相當有武學天賦了,她習武的時候不管是她娘還是教裡長老,都沒少誇贊她,說她有靈性、天賦高、學得快,奈何後來遇到了他們教主。
再現在遇到了陸承殺,要不是謝應弦被關在當山地牢裡,花焰真的很想知道他倆到底誰更天賦異稟。
謝應弦那種隨便翻翻武功秘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平日裡天天見他混日子,一到關鍵時候就能出手吊打人的怪胎,花焰本來以為隻有這麼一個。
當年,前代教主一走了之,丟下謝應弦和前代教主夫人孤兒寡母,教內一時亂成一團。
謝應弦不過十來歲,不服他的、想上位的極多,他們正義教從來也不是什麼講道理的地方,前代教主夫人急得都去找她娘求救,她娘也十分頭疼,答應無論如何會保住他們母子倆,沒想到謝應弦幹脆就懶洋洋坐在教主寶座上,來一個打一個,不服就打到服,硬生生把這個教主之位搶下來了。
也怪謝應弦平時不顯山不漏水,沒人知道他這麼強。
他們左護法齊修斯就是,當初齊修斯是他們教裡最出名的天才少年,板著一張貌若好女的臉,習武速度一日千裡,所有人都覺得他會從謝應弦手裡搶走教主之位,可能連他自己都這麼想。
然後他就敗在了謝應弦手裡。
再然後,他就成了謝應弦的頭號擁護者,對謝應弦的話言聽計從,說一不二,包括女裝。
要知道在那之前,他最討厭別人說他像女子。
花焰覺得特別神奇,還特地跑去問過齊修斯。
金發碧眼的齊修斯冷著一張比水瑟還要美麗動人的臉,身上是一套加大碼的裙裝,碧綠的眼波不動道:“因為他強。”
“如果有一天你比他強了呢?”
齊修斯淡淡道:“那我就殺了他。”
花焰:“……”
謝應弦懶在一旁,衣衫散亂笑得前仰後合:“你第一天認識他啊?他就這個榆木腦袋。大小姐,過來,我讓他再換兩套裙子給你看。”
花焰想起了自己早就想做的事情,立刻惡向膽邊生:“那我能不能再給他上個妝,加點配飾什麼的。”
謝應弦哈哈大笑道:“行啊。”
齊修斯:“……”
最後還是羽曳及時趕到,滿臉無奈地攔住了他們倆的胡作非為。
花焰恍惚了一下,現在想起羽曳都有些恍如隔世。
曾幾何時,不,甚至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覺得自己會嫁給他的。
人非草木,要說一點感情都沒有是不可能的,隻是眼見他哄騙水瑟,甚至和她親到一起的畫面還是讓花焰覺得過於反胃了。
“怎麼了?”
花焰回過神,見陸承殺正望著她,表情有些猶豫地道:“再一遍?”
“???”
花焰再一看,隻見碎了一地的小石子,已經沒有第四座假山供他們揮霍了。
“不用啦!”花焰連忙叫停。
這也太費假山啦!
她趕緊把腦子裡的其他念頭都掃出去,握著劍道:“那我舞一遍你看哦。”
“嗯。”
不知是否錯覺,陸承殺似乎松了口氣。
花焰照著剛才陸承殺的模樣,對著空中舞了一遍,陸承殺黑白分明的眸子便這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個笨蛋,她有意在陸承殺面前表現,一套劍法與陸承殺剛才的動作姿勢分毫不差。隻是陸承殺舞的殺氣十足,花焰則更像是吹雲劍法原本的模樣,舉重若輕而且瀟灑飄逸。
若是有外人在此,應當會非常驚訝,這樣的武學天賦放在哪個門派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
可現在花焰隻希望陸承殺不要覺得她太笨才好。
一套舞完,花焰輕喘了一口氣,有些得意地轉頭看陸承殺,道:“怎麼樣!”
要是在教裡,她現在應該已經被誇得鼻子翹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