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追求及時行樂。
宮宴上,我多看了太子一眼,她就把太子送到我床上。
「太子又怎麼了,咱們女人就是要迎難而上!」
事後,太子要我負責。
公主攔住我,不許,義正詞嚴道:「如果給了他名分,以後還怎麼行樂?」
後來敵軍包圍皇宮,我去喊她逃命,她卻在帳中寵倖數十男寵。
「公主,這都什麼時候了,來不及了啊!」
她也反應過來:「你說得對,那我分你一半。」
Advertisement
我也被耽擱下來。
萬萬沒想到,敵國質子就在男寵之中。
他在即將獲救前,被我壞了清白,氣得咬牙切齒。
我和公主被一同擄走,捆在馬後拖行,送往大燕王宮。
為苟且偷生,我向質子表白,說我是愛他才佔他身子,求他庇佑。
結果公主站出來說:「傻子,這你也信?你對她就是區區一..
質子當場持劍逼問我:「我到底是你第幾個男人?」
「我真服了你啊!公主活爹,咱還不夠倒楣嗎!」
我氣得噴血而亡。
公主卻因為言行過於放蕩。
敵軍想要淩辱她,又怕被她爽到,隻好讓她安享晚年。
公主背著我的屍體,以日後不能行樂為由,當即撞劍而亡。
重活一世,我又回到了入宮救她那日。
「趙平燕,行樂姐,你給我滾出來!」
承恩殿外,桃花極豔。
我剛重生回來,就跑到宮裏罵街。
「趙平燕,我知道你在搞七搞八,快點穿好衣服,死出來!」
殿門緩緩開了半扇。
長髮赤足的白袍女子,半個身子歪倚著殿門,極近風流旖旎之態。
她應是額前帶著薄汗,用細指去挑淩亂的發絲。
「宋漁,這還沒亡國呢。我好歹是公主,辦點事,你嚷嚷什麼?」
「我不嚷嚷,你那個動靜,你能聽見嗎?」
趙平燕淡淡垂眸,指尖繞著發絲,半晌長嘖了一聲。
「雷聲大,雨點小,都是不中用的東西。」
我徹底無語了。
趙平燕是當今的公主,更是我的閨中密友。
她爹就是南朝皇帝,生她那年,願早日踏平燕北,取名為平燕。
但這個有淵源的名字,和她本人的性格,沒有半毛錢關係。
趙平燕及笄以後,結合自身志向,給自己取了字。
字,行樂。
她的畢生追求,就是四個大字。
及時行樂。
遇到心儀的美男,總要搞到手玩玩。
滿京城的閨秀哪見過這種人,都死要面子,不跟她玩。
隻有我是真的勇士,敢於直面內心,回應了她的追求。
後來她分了我好多美男。
基本上,隻要我喜歡,她都能分我。
甚至有一回,我參加宮宴時,多看了一眼清俊的太子。
當天晚上,她就把她哥送到了我床上。
當晚太子說話有點奇怪,像是一半還端著,一半下海了。
「孤聽說,你喜歡我。雖然說這樣不好,但也不是不可以。」
我一聽就懂了。
雙重否定表肯定啊。
我就把他給睡了。
結果第二天,男人就翻臉了。
太子趙溪珩要我對他負責,要我給他當太子妃。
我一看他的臉,想到昨晚他的表現,也不是不能考慮。
但是趙平燕聽說以後,死死攔住了我。
她義正詞嚴道:「如果給了他名分,以後還怎麼行樂?」
她又說我們是姐妹,她的男寵就是我的,任我挑選。
我就拒絕了太子。
「沒辦法,你妹妹給得太多了。」
趙溪珩氣衝衝去找趙平燕算賬。
兄妹倆,一個十九歲,一個十六歲。
你抓我頭髮,我揪你耳朵,從宣武門打到勝安門。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奪嫡呢。
他倆打完架後,我和太子就黃了。
我和趙平燕,關係混得更好了。
好到什麼程度呢?
好到她上輩子活活氣死了我。
我這剛一重生,還是跑來救她。
「我的活爹,敵軍都殺到皇宮門口了,人都跑光了,現在是辦事的時候嗎?」
趙平燕深以為然,反握住我的手。
「正因如此!時間不多了,我們更要及時行樂啊!」
她往身後指去。
如前世一般,承恩殿香氣繚繞,跪著數十位清俊面首。
「這些都是沒開封過的,正好你來幫我分擔一半。」
我直接拉過她就跑。
「你要男人不要命了?」
趙平燕往前踉蹌兩步,扶住殿門,用力推開了我。
「宋漁,要走你走!我是走不了的!」
2
趙平燕說得是對的。
大燕鐵騎,趁著西南自立,自北而下,直取京城。
他們自知不能久佔這片土地。
但他們也不會放過任何皇室血脈。
早在數日前,皇宮就已經亂了,宮人惶惶不可終日。
受寵十餘年的貴妃,提起利劍,沖進帝王寢宮,準備和他死守國門。
但闖進去一看,帝王的人影都沒了。
他不僅早就跑了,還怕打草驚蛇,是偷著跑的。
貴妃冷笑數聲,隻留下一句話:先有亡國君,再有亡國時。
而後拔劍自刎。
這位有氣節的貴妃,就是趙平燕的生母。
前世也是如此。
我沒能帶走趙平燕。
那時她釵斜鬢亂,輕紗薄衫,赤腳歪躺在三四位面首堆裏。
時不時用嘴去接美人檀口渡來的酒。
完全看不出昨天剛死了親娘。
「作為一國公主,我怎麼能棄國而逃呢?」
這話乍一聽是鐵骨錚錚。
但她的計畫是,睡完這些男人,再縱火自焚宮中。
我說:「好歹你去城牆上,跳個舞,再跳城牆啊。這多有亡國公主的感覺。」
她不和我開玩笑:「宋漁,要走你自己走,我隻想在死前行樂。」
她死到臨頭更囂張,說我不走的話,就留下來分人頭。
我也不遑多讓,不僅沒走,還睡了個男人。
晚霞燒起來時,皇城都被映得發紅。
宮門轟然倒塌。
承恩殿四處被點著了火。
我陪在公主身邊,靜靜等待死亡。
但沒想到,燕軍把我們救了出來。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燕國質子就在這群面首之中。
而我精準地睡到了他。
他在獲救之前,被壞了清白,氣得咬牙切齒。
我和趙平燕,還有許多南朝皇室女眷,被大軍擄走,北上燕地。
由於我倆性質惡劣,還被皮革捆綁起來,綁在馬後拖行。
皮革將身體裹得很緊,緊貼地面快速拖行,能做到不傷皮肉,像是生磨骨頭。
若遇路段顛簸,全身骨頭會被震裂,痛到滿頭冷汗,活活痛到昏厥過去。
我的骨頭沒有趙平燕的硬。
沒過三天,我就趁著夜色,鑽進燕國質子的帳篷。
「殿下,那日承恩殿的情形,我是因為私下愛慕你,才趁機要了你身子的。」
那日承恩殿是何情形?
就在趙平燕要和我分人頭時。
下跪眾人裏,有位美人冷臉諷刺趙平燕。
「隻怕不消一日,公主也要淪為玩物了。」
趙平燕這人是比較癲,但脾氣可真不好。
她取下床頭的劍,劍鋒陡然向前一送,穿過眾人空隙,挑起那美人的下巴。
「本宮喜歡有骨氣的人。」
趙平燕越是生氣,聲音越輕柔。
她就用劍指著他,走下了床,緩緩拉上長袍,把赤足踩在他肩上。
「你冷著臉,舔我的腳。不然我就殺了你。」
那人被利劍所指,不願就死,不甘受辱,騎虎難下。
直到我開口要了這個美人。
「就你伺候我吧,我不需要你舔腳。」
這人也很識相,立即就從了我。
趙平燕看我一眼,這才扔了手中劍。
我不想讓趙平燕殺人。
亡國在即,若殺一人,把這群面首逼急了,倒是死得難堪。
這位出言不遜的美人,就是後來的燕國質子。
我說愛慕於他,自然是苟且偷生的鬼話。
但美貌無腦的質子殿下信了。
我們於帳中歡好纏綿。
結果趙平燕站出來揭我老底。
「傻子,這你也信?你對她就是區區一根….」
質子氣得眼睛都紅了,持劍步步逼問我。
「我到底是你第幾根……啊呸,第幾個男人?」
「我真服了你啊!公主活爹,咱還不夠倒楣嗎!」
我本有內傷,氣急攻心,噴血而亡。
死後靈魂遊離。
見到憤怒的質子想要派人淩辱趙平燕。
但又想她素日作風放浪,還是決定讓她去燕地,以南朝皇室身份軟禁。
「不能行樂的人生,活著有何意思?」
她背起我的屍體,直直撞上那柄利劍,半站著流血死去。
那一幕蒼涼決絕,倒真有點亡國公主的風骨了。
3
我盯著面前活生生的趙平燕。
她勸我自己走,還能活下去。
「出京城走水路,往西南方向去,投奔自立的西南王。」
雖然西南王是反賊,但畢竟是漢人。
我沒有棄她而去。
「不行,我把這些面首也讓你帶走。」她下了血本
「不,趙平燕,咱倆都要活下去。」我態度堅決。
不過說到面首,我是有個人是要帶走。
我徑直入了殿內。
穿過一排排挽發跪坐的面首。
看到了那位唇紅齒白,神色倨傲的美人。
乾脆拔出利刃,抵在他的咽喉。
「不知以燕國五皇子的性命,能不能換我家公主一命?」
那人微微一愣。
「你..你要殺我?」
我手裏的利刃險些不穩。
難道他也重生了?
「你說他是宇文沉?那質子不是早在三年前,就被父皇殺了洩憤嗎?」
的確,名義上的燕國質子早就死了。
我也是前世聽宇文沉說的。
十年前,燕國送出來的是真皇子,但進了南朝地界,就被換成假扮的了。
而真的宇文沉倒是做起了隨從。
五年前,燕國與南朝交戰,皇帝氣得把那位質子拉出來斬了。
而宇文沉混在人堆裏被下獄,本該當時被燕人救走,但他生得過於招人,被趙平 燕隨手帶進了宮。
宇文沉被我用刀抵著喉嚨,輕輕抬起下巴。
「我就是燕國皇子,你又想怎麼樣?」
趙平燕聽了這話,臉上笑意都掩不住。
她拿出幾條較長的銀鏈,將宇文沉的雙手往後,一圈又一圈地纏住。
那鏈子每隔一段,墜著細小的鈴鐺。
一看就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你想幹什麼?士可殺,不可辱!」宇文沉臉都紅了。
身後的趙平燕纏得起勁:「殺你是不可能的,小美人。」
我不經意對上一道幽怨的目光。
宇文沉將唇線抿得很直:「你就不管管嗎?」
這話聽得莫名委屈。
我更確定,他重生了。
前世我應該是略微有那麼一點渣女的嫌疑。
我扯了扯趙平燕:「都這時候了,別搞花樣啊,姐姐。」
她披上長袍,拿起利劍。
用手攥緊那尾端多出的鏈條,像是牽著宇文沉的遛狗繩。
「就拿他當人質,陪著我們往南逃。」
我也正是此意。
直接拿宇文沉去換活命,隻怕燕國接回這位皇子,翻臉便不認人了。
隻有把宇文沉帶在身邊,才能讓對方時刻投鼠忌器。
至少他們要是想下死手,還要顧忌這位在南朝為質十年的皇子。
但是宇文沉不配合。
不管趙平燕怎麼拽他,他都跟定在原地似的,一步都不肯挪。
「你跟牽狗似的牽本皇子,我是絕不肯受辱的。」
我還是瞭解宇文沉的。
有點骨氣,但不多。
我從趙平燕手裏拿過鏈子:「我牽殿下,行嗎?」
他冷著臉,不說行,也不說不行。
我試探性地輕輕扯了扯,他就緩緩往前動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