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令妤忐忑時,再聽陸老夫人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三郎,不能欺負你媳婦。婚後前三年,你都不能再提納妾之事。”
陸昀作出不情不願狀,為難的:“……是。”
陸昀和羅令妤彼此做戲,悶悶不樂,被陸老夫人一手一邊地拉住手。再經以陸夫人為首的其他女眷的勸說,兩人被迫地手牽住手,不太甘心地走了。走前,陸昀臉色淡淡,羅令妤噘著嘴,唇噘得可以掛玉壺了。
小夫妻出了門,侍女出去一會兒,回來說三郎和三少夫人沒再吵,真的回去了。
陸老夫人這才嘆:“……這兩個冤家啊,整日給我鬧!沒有一日讓我放心。”
陸夫人笑:“這才是歡喜冤家啊。”
其他女眷紛紛勸:“老夫人放心,他們倆啊,分不了的。我看兩個孩子就是喜歡鬧別扭,感情還是很好的。”
……
離開老夫人院子,一路回“清院”,為讓人放心,陸昀和羅令妤一徑手牽著手。到後來,已牽出了一手汗。
到花林中,離“清院”沒兩步了,陸昀停下,松開妻子的手,嫌惡地看眼手上的汗。他下巴微揚,向羅令妤伸手:“帕子。”
羅令妤:“……你嫌棄我手上的汗,還管我要帕子擦手?你真是混蛋啊陸雪臣!”
但話是這麼說,她的含情妙目勾勾搭搭地剜夫君一眼,還是向陸三郎懷裡扔去了一方幹淨的帕子。陸昀低著頭擦手,羅令妤轉身就要走,袖子卻被人一拽。她根本控不住,人就向後跌,被陸昀抱到懷裡。他向前走,她有些僵硬地後退。最後女郎靠在花樹上,仰頭假作鎮定地看他俯下身來望她。
羅令妤嗔他:“你抓痛我手了!”
陸昀似笑,手掐住她的臉捏了捏。他許久不捏她的臉,羅令妤都快忘了他這個壞習慣。現下他一捏,她叫一聲,眼中淚花閃爍,敢怒不敢言地瞪他。陸昀桃花眼垂下,溫聲:“又跟我來這套。我沒說過我不吃你這套麼?”
陸昀掐著她的臉,嘆道:“在祖母那裡鬧什麼呢?”
羅令妤:“沒鬧什麼啊……就是幫你解釋陳雪的存在啊……啊痛痛痛,你不要掐我了。我臉都要被你掐胖了……嗚嗚嗚,我說實話,我就是為你解釋陳雪嘛。我對你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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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昀嘶一下,想她還真是嘴硬。他挑眉,不聽她亂說了。郎君伸手勾住她的後頸,在她美目瞪大時,他俯身來親她。那樣纏綿悱惻、溫情款款,還曖。昧自生、情生色動。他將羅令妤抵在樹上這樣親,頭頂的花葉簌簌瑟瑟地搖落。女郎被親得脊骨發軟,又喘不上氣。
她臉越來越紅,一開始堅決地抵抗他的糖衣炮彈,後來為美色所迷,不禁伸出手,抱住他脖頸。她也仰高了脖子,與他胸貼胸,身子磨蹭,整個人軟於他懷中。她又向下跌坐,他隨著她一起跪下。
二人親吻纏綿,面紅睫顫,摟抱著對方,皆是動情不已。
而在這深情十分,陸昀的唇移開了羅令妤的唇,他含住她的耳珠吸吮。羅令妤在他懷裡發抖,極為難過地嚶嚀一聲,發出貓一樣似哭的喘聲。她手緊勾著他的後頸,識到情味後,他再來撩撥她,她淪陷得比以前更快些。
然羅令妤心神搖晃時,聽陸昀冷不丁的:“除了解釋陳雪,你沒別的目的了?”
羅令妤:“……”
一下子回神。
一下子意識到他在勾引她,還在……羅令妤生惱:“你又用這種手段!每次想要我順從你,你就這樣!”
陸昀:“那怎麼辦?我對待敵人嘛,要麼殺了,要麼刑罰伺候。隻是妤兒妹妹花一樣漂亮嬌嫩的,我怎麼舍得用其他手段欺負妹妹呢?親你你還不高興,嗯?”
羅令妤在他肩上一捶。
陸昀低眼望她,似笑而非:“那還親麼?”
羅令妤嗔:“……親。”
她甜甜蜜蜜地送出吻,換他輕笑。之前因為車中情。事吵了一頓打了一頓,但其實都不太生氣。這算是兩人之間程度最輕、還透著情趣的那般吵鬧了。一有臺階,兩人都迫不及待地衝下臺階,衝入對方懷中。
羅令妤被陸昀又勾了幾次,才解釋:“除了解釋陳雪,自然是如你所猜,還想用陳雪之事,達到讓你不納妾的目的啊。祖母最後不是許下承諾,說你我婚後三年內,你都不許納妾麼?她自然也不會自打臉,催你納妾了。起碼三年內,我都不用操心這件事了。”
羅令妤喜滋滋,並洋洋得意:“這樣想來,陳雪姐姐真是好用啊。可惜,我好久沒見過她了。”
她暗示地望陸昀。
陸昀笑了一聲:“那你做好準備,你永遠不可能再見她了。”
羅令妤:“哼!”
氣鼓鼓地打他胸一下,姿態滿滿,態度敷衍。
陸昀仍不放過之前的話題:“我不能讓你放心麼?你倒真是滿心危機,你我成親不過兩月,你已經想到我納妾之事了。”
羅令妤幹笑:“……我隻是未雨綢繆啊。”
她看陸昀臉色冷淡,再聽他語氣清冷,知道他確實在不高興。羅令妤眼珠一轉,嬌滴滴地埋入他懷中,抱著他頸撒嬌:“人家不是不信你啦。就是作為三少夫人,我不要拿這種煩心事讓哥哥操心嘛。明明是後院中事,我可以消除隱患,給哥哥解決麻煩,哥哥怎麼不誇我,反而怪我多事?”
陸昀瞥她:”那我該謝謝你,鬧得我們家的人都知道我背著你偷腥,被一個陳雪狐狸精勾得八魂丟了七魄?”
羅令妤訕訕的:“……怎麼能這樣說呢。事情不鬧大,陳雪之事不好解釋。既已鬧大,就要發揮作用嘛。”
陸昀低笑:“妹妹與我鬧了幾日別扭,分房了幾日,還又打了我一耳光……我之前說什麼來著,不許在人前打我,不給我面子,你又忘了?”
羅令妤狡辯:“那是在車中,才不是在人前。我一直給你面子呢,雪臣哥哥。”
陸昀“哦”一聲:“所以到處造謠我品行不端,見色忘義?就這樣給我面子?”
羅令妤:“……”
她梗著脖子,惱羞成怒:“你真是沒情趣。好吧好吧,如果不是你扒我衣服,我會打你麼?我說‘不要不要’,你就知道說‘沒事’。一會兒‘我就摸摸’,一會兒‘隻在外頭轉轉’,哼,騙鬼呢!最後還不是壓著我發瘋?我越不肯,你越興奮,非要逼著我跟你那樣。我腰痛死了,你急色至此,我打錯你了麼?”
陸昀含笑:“竟是怪我不知情趣?妹妹也真是貴人多忘事。我輕的時候你說我就知道磨你、故意撩你卻沒行動,我重的時候你又怪我發瘋、不體諒你。這不輕不重的,標準到底是什麼,妹妹給定一下?”
羅令妤被說得以手背捂嘴笑:“……”
她挺著腰據理力爭,卻還是不如他臉皮厚。段數輸他一截,陸昀面不改色,羅令妤被說得滿面粉紅,目光躲閃。然後她回神——“討厭!我為什麼要跟你討論這個?”
她不要再和陸昀鬧了,起身欲走,卻再次被陸昀扯下,拽入她懷裡。他跪在草地上,把掙扎的女郎抱在懷裡,低頭親吮她的手指。她在他懷裡嗚嗚咽咽,很快眼眸湿潤,態度軟化。陸昀在她耳邊輕吐幾個字:“這就走了?造謠哥哥的人品,不需要償還麼?”
羅令妤:“你待如何?”
陸昀:“我能如何?”他上下打量她,又捏她的肉,捏得她一陣發笑,而他一本正經,滿目失望地笑:“嚶嚶這一身嬌皮嫩肉,勉強入哥哥的眼。我看嚶嚶也沒有別的東西,隻好委屈一點,讓嚶嚶肉償吧。”
羅令妤被他逗得又氣又笑:“你委屈?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鬧騰一番,到底是情火燒得旺了。等不及,因羅令妤始終不肯在野外來,陸昀隻好心浮氣躁地抱著她,急匆匆回了“清院”。關上門,一下午的時候,兩位主人都沒有出房門。
侍女們略懂。
……
搜過陳家院子後,流民能查到的都查了一遍,建業中無過所的人四處躲藏,不穩定因素蠢蠢欲動。埋伏於南國國都的北國細作們,不得不與南國的趙王殿下劉槐聯系。劉槐原本隻想要幾個郡,北國現在卻開出了更好的條件——
助殿下登基如何?
劉槐疑心北國人能怎麼助自己,他們就給了要求:“想請南國皇帝去我北國做客,如何?”
“公子,機會稍縱即逝,莫要錯過這樣好機會。建業現在被陳王和陸家把守,大家都被逼得走投無路……不拼一把,公子打算輸給那位陳王麼?他手段強,背後又有陸家。單打獨鬥,心存幻想,公子可勝不過啊。”
趙王顫聲:“若是失敗了……”
北國細作笑:“又不是讓公子動手,公子隻是幫我們引開建業的軍隊而已。即使敗了,也不連累公子。”
“公子放心,建業中戰,我們有安排。皇帝陛下,我們也有人護送。公子隻要給建業騰開地就好。”
趙王心中遲疑,然到底被野心驅使,答應了下來。
……
差不多時間,邊關之地,劉慕終於收到了陸二郎陸顯答應給他求來的回都聖旨——
朝廷許了一月時間,許衡陽王回建業,觀禮陸二郎的婚事。
收到聖旨,劉慕猛站起來,肩膀因激動而戰慄:陸顯竟真的做到了!自己可以回建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