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寶:“看上去不便宜,平時不敢戴,怕丟了。”
蕭定坤的目光落在她那一頭烏發上:“那周末戴上吧。”
福寶輕聲說:“……好。”
蕭定坤抬起手來,修長結實的大手輕輕撫過她的長發,她的頭發很好,順滑柔軟,摸起來像上等的緞子。
福寶感覺到了那雙大手帶來的熱意,一時身體微微頓住,心裡又羞又喜歡,一動不敢動。
蕭定坤的手順著那長發來到了發梢,啞聲道:“周末我開車過去,去接你。”
福寶小聲嗯了下。
那一聲軟糯清甜。
蕭定坤的薄唇動了動,他突然想起來甜糕了,剛蒸好的甜糕又軟又糯,甜到人心裡去。
正想著,廚房的門開了,蕭定坤神情微斂,身子忙動了下,不著痕跡地和福寶保持了一些距離。
福寶也是一慌,趕緊別過臉去,假裝認真地在看牆上的字畫。
蕭母自然是將一切看在眼裡,不過卻是假裝沒看到,笑呵呵地說:“福寶,今天我們做了糖醋排骨,還有紅燒魚,另外有幾樣素菜,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別客氣。”
說著間,蕭父蕭母便將一盤盤地菜端上來,福寶見了,不好幹坐著,也要過去幫忙,硬是蕭母按在沙發上:“你是客人,什麼都不用做,就和定坤說說話吧。”
福寶隻好乖乖地繼續當客人。
蕭父蕭母做了好幾個菜,有葷有素,色香味俱全,四個人坐在那裡吃飯,蕭母熱情地招待,特意拿了一個公用筷,一會給福寶夾魚,一會給福寶添菜,殷勤周到。
福寶沒辦法,悶頭吃,但實在是太多了,就算這菜再好吃,她也有點吃不完。
Advertisement
吃不完剩下她又感覺不太好,曾經餓過肚子的人,那個年月走過來,浪費糧食太可恥了。
正有點小小的犯愁,就見一雙幹淨好看的手伸過來,直接把她的碗拿過來,然後把裡面的菜撥拉到她自己碗裡了。
福寶趕緊阻止:“別,我自己吃就行——”
她吃過的,讓他吃,總覺得不好。
現在又不是挨餓那會子了,人吃飽喝足了,講究就多,她肯定不好意思讓他吃這些她吃不完的菜。
然而蕭定坤已經將大部分菜撥到自己碗裡,之後抬頭看她,淡淡地道:“吃不完就別硬吃。”
他——
福寶感動又甜蜜,又覺得有點太明顯了,下意識地看向蕭父蕭母。
蕭父蕭母看到這一幕都有些呆了。
他們的這個兒子可是很講究的,怎麼可能從別人碗裡直接扒拉了菜來吃,從來見都沒見過!
這還是他們兒子嗎?
不過在最初的震驚後,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狂喜。
這個兒子太挑剔,性子也太冷,眼高於頂,到現在也不相親搞對象,他們都要愁死了。
這下子可好了,出現了這個叫福寶的小姑娘,小姑娘一看就懂事,長得那麼好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更難能可貴的是,還是京師大學的大學生,天之驕子!
可以說,蕭父蕭母現在對蕭定坤的婚事是急迫得不行了,隻要他願意找,隻要是個母的,他們就高興。
更何況他們對福寶是一百個滿意,一萬個喜歡!
現在沒別的想頭,唯一的念頭就是要使勁扒住福寶這個小姑娘,可不能讓這到嘴的天鵝飛了。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高興得不行,一時恨不得趕緊離開回臥室去,讓兩個小年輕在這裡說話。
不過吃著飯,突然離開好像不太好,就怕人家小姑娘多想。
老兩口這頓飯吃得小心翼翼,吃完了飯,蕭母又陪著福寶說話,問起明天她有什麼打算來,福寶晶亮的眼睛看了一眼蕭定坤。
蕭定坤淡淡地道:“媽,周末我和福寶一起去看電影。”
蕭母喜出望外,連連點頭:“看電影好啊,看電影好!年輕人就該去看電影。”
一時又對福寶說:“福寶,你不知道定坤,你說他年紀也不大,平時也不愛看電影,總是在忙工作,你說這工作的事有忙完的時候嗎?現在能過去和你看個電影,那挺好的,讓他也放松放松,你以後就得多勸著他,帶著他出去玩玩,別讓他整天知道工作!”
福寶抿唇笑:“定坤哥哥忙得都是正經事,有時候也不好太耽擱他。”
蕭母堅決反對:“正經事?什麼叫正經事?依我看,陪著福寶去看看電影才叫正經事,你別怕打擾他,有什麼事就讓他給你辦,他不聽話你找我!”
蕭父也對蕭定坤進行強烈譴責:“你看,福寶都說不好太耽擱你?你有什麼事這麼忙?地球離開你就不轉了嗎?以後抽時間多陪福寶!”
福寶聽蕭父蕭母這麼說,忙就要替蕭定坤解釋。
誰知道這個時候,卻聽到蕭定坤淡定地道:“我知道了,以後會多抽時間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是看著福寶的,眼神溫柔,唇邊噙著一點笑意。
福寶瞬間臉紅,抿唇笑了。
第156章 幸福時光
臨走前,蕭父蕭母又是一番叮囑, 讓明天蕭定坤一定要早點過去接福寶, 還提了一兜子水果糕點讓福寶帶著, 福寶不帶, 蕭父蕭母一個勁地要她帶著, 最後蕭定坤也說:“帶著吧, 放這裡沒人吃,早晚也壞了。”
他都這麼說了,福寶隻好帶著, 心裡卻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想著再次過來可以給蕭父蕭母帶點東西來, 這次不知道他們在,空手來的, 總是有些失禮。
她提著那麼一大兜子東西,下了公交車,過去學校, 誰知道走到學校南門的時候, 便看到門口蹲著大小兩個人, 大的滿身髒汙, 頭發也亂糟糟的幾天沒梳洗的樣子,看著可憐得很,至於旁邊的小的, 更是像小叫花子一樣了。福寶下意識多看了一眼,那兩個人正好看向她, 對方一下子認出來了:“你,你是——”
福寶也終於認出來了,詫異地道:“你是,永紅姐?”
這一大一小母女兩個人,正是福寶當時坐火車時遇到的李永紅和小丫,現在看到她們,福寶自然是意外得很:“姐,你不是說找小丫爹,找到了嗎?”
母女兩個人看到福寶都哭了:“沒,沒找到呢,打聽了半天,人家說他改名字了,還考上大學了,我們就說一個個地大學打聽吧。”
改名了?考上大學了?
福寶其實當時看到李永紅母子,心裡早已有所預料的,但是看著她們這悽楚樣子,還是沒想到,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
她當下忙蹲下來,把自己手裡的水果給李永紅母女吃,李永紅開始還不好意思吃,後來架不住小丫在那裡眼巴巴地看著,就給小丫吃了。
小丫狼吞虎咽地吃,那個可憐樣子,實在是看著不忍心。
福寶也是餓過肚子的,哪裡看得這個,把糕點喂給她不說,又讓李永紅也吃。
李永紅猶豫了下,也吃起來,一邊吃一邊掉眼淚。
吃著間,斷斷續續地把自己的經歷告訴了福寶:“打聽了好多學校,都打聽不到,也不知道去哪裡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們想回去,也沒錢買車票,回不去了!”
福寶微微擰眉,想了想這事:“你們先跟著我進來學校,我來想想辦法。”
當下帶著她們進了學校,讓她們等在宿舍外面的過道裡,那裡避風,不至於凍著她們,又找舍管阿姨借了點熱水給她們喝了。
安置妥當,她才回來宿舍。
本來她一回來,滿宿舍都要拿她和蕭定坤的事打趣,福寶攤攤手,把李永紅母女的事說了。
大家一聽,自然同情李永紅母女,特別是王鳳花,她也是當母親的人,聽到一個小孩子受了這樣的罪,很不忍心。
一起商量了一番,最後還是王鳳花提議說:“既然是認識的,怎麼也不好不管,孩子還小,這樣下去太可憐了。要不這樣,咱們和舍管阿姨說說通融下,讓她們先在咱們宿舍裡擠擠,住兩天,咱們再幫著打聽打聽,看看小丫爹到底在哪裡,咱們到處打聽,總比她們母女倆自己打聽來得快。”
福寶其實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自己總不好做主,才要回來看看舍友們的意見,見大家都沒啥意見,自然是松了口氣,感激地對大家伙說:“謝謝你們,本來我就怕你們覺得太麻煩。”
畢竟一個宿舍六個人,已經不寬松了,再多兩個,怕是對大家生活起居都有影響。
大家聽了這話,都無奈了:“福寶,說啥呢,我們是那狠心的人嘛,你做好事,我們也想做好事呢!”
一時大家伙都笑了,便具體商量著怎麼留下李永紅,又過去找了舍管阿姨,求了人情,最後磨蹭半天,終於把李永紅母女帶進來了。
李永紅看福寶她們竟然肯收留自己,感動得都要哭了,還讓小丫給大家磕頭,被大家趕緊攔下了。
大家看李永紅這麼樸實,更覺得她不容易,當下大家有的拿出來自己的舊衣裳,有的拿出來自己存著的糧票,帶著她們去洗澡,換了衣裳,吃飽喝足了。
安置妥當了,大家伙就開始商量著怎麼去找小丫爹的事,又問了李永紅許多事,比如長什麼模樣,曾經叫什麼,在什麼單位,李永紅都一一說了。
聽著聽著,不知道怎麼,李娟兒突然覺得不對勁,猛地意識到了什麼:“該不會,該不會小丫爹就是彭寒松吧?”
大家聽了這話,面面相覷:“姓彭,下過鄉,以前是煉鋼廠的,模樣白淨,挺愛笑的,二十七八歲……這?好像是有可能啊!”
況且,仔細看小丫,好像長得和彭寒松還挺像的。
福寶被這麼一說,心裡咯噔一聲。
她一下子明白了。
從聽到李永紅說要進城找小丫爹,她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之後見到彭寒松,她這種感覺並沒有被激發出來,一直到李娟兒好像要和彭寒松在一起,她才意識到,這樣不對的,不對勁。
出言阻止了李娟兒和彭寒松,李娟兒認清了彭寒松的真面目,之後自己又恰遇了李永紅和小丫,她們找爹。
冥冥之中,自己好像是和李永紅這一家子有緣。
福寶望向了旁邊的小丫,瘦弱的小丫聽到大家說彭寒松,正睜大眼睛用好奇而期盼的目光看著大家。
因為瘦,那雙眼睛就顯得格外大。
福寶輕嘆了口氣,從李永紅進城,到如今流落街頭,竟然一直被她碰上了,看來注定她要來幫小丫找回爹了。
而李永紅那裡,聽到大家提起來彭寒松,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彭寒松?這是誰?和我家男人差不多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