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千姿的心裡的天平往狗男人的方向傾斜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她抬起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胸口下判決:“那你睡一個月的書房,我就原諒你。”
她說完之後,又仰起臉,眼角眉梢掛著點小得意小狡黠,就這麼看著他,意思是“你答不答應?”。
紀寒程眸光微深,低頭吻住她的嘴唇:“好。”
這麼幹脆?她眼裡寫滿不信任:“你要耍賴的。”
紀寒程輕笑:“不耍賴。”
算他認錯態度良好,付千姿“噢”了一聲,心裡漾起一點兒小甜蜜,抬手摟住他的脖子:“那給你抱一下。”
——
紀開誠跟那群高管開完會,下樓的時候看了眼手表,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
他有點幸災樂禍地想:不知道這半個多小時裡,四哥把嫂子哄好了沒?
紀開誠最近剛恢復單身加入大fff團,對這種夫妻倆吵架的戲碼其實有點喜聞樂見。
倒不是真的希望他們關系不好,主要是難得看到他四哥吃癟,幾率堪比太陽從西邊升起,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電梯門打開,紀開誠左右看了眼沒看到人,又往工作室的方向走了幾步,剛好看到紀寒程把付千姿送進工作室裡。
他的小人之心立刻大喜過望——看來四哥這次犯的事兒挺大,嫂子還生著氣呢,都沒有立馬跟他回家。
紀開誠決定往付千姿這兒站隊,合力殺一殺他四哥的微風。
他一隻手插在口袋裡,大模大樣地走過去,難得狗膽包天地沒先跟紀寒程問好,而是直接熱情地叫了一聲:“嫂子好!”
“嫂子,我四哥是不是犯錯誤了?哎我就說吧,這人平時在公司權勢滔天,肯定在家也有這臭毛病。你盡管批評他,我給你撐腰。”話音落下,紀開誠已經很有立場地站到了付千姿的身旁,側過頭去,用“我們是一伙的”的目光拼命暗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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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是清脆的高跟鞋聲——付千姿踩著高跟鞋慢慢走到紀寒程身邊,抬手挽上他的手臂,這才偏頭朝紀開誠笑了一下:“謝謝你哦。可是我老公說過,不要和別的男人走太近呢。”
紀開誠:“……”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快完結啦,番外大家想看啥鴨?
因為在準備收尾,這幾天更新都是晚上十點鍾之前,大家可以過了這個點來看,還是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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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紀開誠就這麼毫無反抗之力地被虐走了。
付千姿心情挺好, 松開紀寒程的手臂:“那我進去啦, 你隨便找個咖啡廳坐會兒, 樓下就有。”
現在離下班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 為免紀寒程等得無聊, 她還貼心地替他想好了去處。
剛才兩人在會議室膩歪了好一會兒, 現在付千姿的嘴唇還是嫣紅的,眼裡漾著薄薄水光。眼波流轉間, 有種無意的嫵媚和勾人。
紀寒程牽住她的手:“記得這麼清楚?”
付千姿愣了一下, 本來想說那咖啡廳就在樓下, 哪裡需要刻意去記, 但對上男人意味深長的視線,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他說的不是咖啡廳,而是剛才她對紀開誠說的那句話。
“不要和別的男人走太近”,這是他們新婚不久, 紀寒程在紀家對她說的,剛才被她原封不動地拿去用了。
付千姿其實也沒有特地去記, 但不知道怎麼的, 剛才對著紀開誠,這句話就突然從腦海裡冒出來了。
連帶著還想起了紀寒程那天的樣子。
男人穿著黑色的西裝, 白色襯衣, 領帶打得一絲不苟, 身姿挺拔地站在庭院裡。約莫是因為在紀家的緣故,眉目較之平時顯得更為疏離冷漠。
但和她說話的時候,眼尾卻挑著點不易察覺的淺淺笑意, 像逗她似的,目光親近又溫柔。
說起來,其實一直戴著溫柔假面的人是紀寒程才對吧。
她沒被抓包那會兒,這人還勉勉強強能算個溫柔君子,現在呢,完完全全就是個愛抓人小把柄的假紳士。
付千姿哼哼了聲,理直氣壯:“我記性好不可以啊。”
說完,她還坦然地和他對視,隻可惜到底還是有點心虛,沒坦然幾秒,就飛快地進了辦公室。
紀寒程看著她的背影,心情挺好地笑了下。
——
因為狗男人臨分別時還要惹她,付千姿很是懷恨在心。
到了下班的點,她刻意磨蹭了好久才出工作室,並且已經在心裡計劃好回去之後就叫張姨在書房鋪床。
到了樓下的咖啡廳,付千姿在侍應生的指引下找到一個僻靜的角落位置,在那裡看到了紀寒程,對面還坐著個孟景同。
咖啡廳裡這會兒沒什麼人,很是安靜,隻有舒緩優雅的鋼琴曲調流淌,空氣裡,隱約飄著某種薰衣草味的淡香。
紀寒程正在看平板電腦,他這會兒戴著金絲邊眼鏡,穿著件淺灰色的西裝,遠遠地看著,斯文又矜貴。
孟景同則在低聲匯報著什麼,眉宇間帶著一貫以來的那種嚴肅和一絲不苟。
明明是最輕松有情調的場所,卻活生生讓這兩人硬掰成了會議室那種落針可聞的肅靜氣氛。
付千姿不知怎的有點想笑,她踩著高跟鞋走過去,孟景同起來微微鞠了一躬:“夫人。”
她徑自在紀寒程身邊坐下,支著頭,很識大體地說:“你們先說正事。”
孟景同用目光請示了紀寒程一下,紀寒程示意他繼續。
付千姿側頭看紀寒程的平板電腦,全是密密麻麻的數據英文和報表。她看得頭暈,端起他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口,苦得直皺眉。
恍然間想到自己高中的時候曾經拿著高數題去問他,他在紙上寫的解題步驟,也充滿了各種看不懂的符號。
自己和他,好像從來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連興趣愛好都難得有一點相同。
卻可以像這樣互相喜歡。
付千姿彎唇笑了笑,低頭打開手機,卻看到了一條紀開誠的好友添加申請,上頭寫著:【嫂子,我要爆料】
她下意識側頭,看了眼紀寒程。
後者有所察覺,大概是以為她無聊,一隻手從桌子底下伸過來,安撫般地輕輕握住她的手。
對面的孟景同其實看見了,差點卡了一下殼,幸好還是以過硬的職業修養扛了過去,沒被這兩人的恩愛閃到失了智。
付千姿知道紀寒程誤會,也不解釋,就把左手給他牽著,右手點了“通過”。
沒幾秒鍾,紀開誠的消息就發了過來:【嫂子,雖然你和我四哥毫不留情地給我塞了一嘴巴狗糧,但我是個大度的男人,就決定不記你的仇了】
【你有空去翻翻四哥的錢包西裝口袋書桌抽屜什麼的,可能會找到驚喜】
【瘋狂暗示.jpg】
付千姿看得一頭霧水。
紀開誠這人怎麼不挑重點說,是什麼“驚喜”也沒告訴她,而且提供的範圍還那麼廣,要她去玩什麼找貓貓的遊戲嗎?
她幹脆問:【什麼驚喜?】
【是個能讓我四哥丟臉但是讓你很開心的東西】紀開誠還賣起了關子。
付千姿:【他是你四哥,你這麼出賣他?】
紀開誠振振有詞:【他在一個失戀的人面前秀恩愛,是人做的事嗎?】
【我要讓他知道,虐狗,狗也是會反抗的!】
——
因為紀開誠這條狗的英勇反抗,付千姿直到回了家還在思索紀寒程倒底瞞著她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出了咖啡廳,孟景同沒和他們同行,紀寒程親自開車,付千姿坐在副駕,因為正在思索“難題”,就比平時沉默了些。
進了家門,付千姿的注意力才被拉回來。因為她發現張姨居然沒有備飯,而紀寒程卻脫了西裝外套,慢條斯理地折起襯衫的袖子。
“你要做飯啊?”她很新奇。
倒不是不知道他會做,隻是紀大總裁親自下廚,總讓人覺得他沒怎麼安好心。
紀寒程“嗯”了聲:“不是你說要吃?”
付千姿想起來自己前幾天朝他撒嬌的時候,的確說過工作好辛苦想要吃愛心晚餐,別的同事都有老公送愛心午餐就我沒有……雲雲。
他還真的記住了啊。
付千姿在心裡偷笑,表面故作嚴肅道:“那書房還是要睡的啊,你別想用這個來收買我,我這就去叫張姨準備——書房沒有床,你隻能打地鋪了。”
紀寒程輕笑了下:“那墊子要軟一點的。”
這狗男人還嬌貴上了,付千姿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兀自轉身去找張姨了。
張姨聽說先生要在書房打地鋪,第一反應就是兩人吵架了,正想勸兩句,但看夫人的態度又不是很像。
最後隻能自作主張地把這個歸結為夫妻情趣,按照吩咐去鋪床了。
完工的時候付千姿欣賞了一下,覺得很滿意。
傍晚的夕陽從玻璃窗戶裡落進來,兩側是深色的真絲窗簾,木質地板反著深棕色的光,偌大的書房中央,突兀地出現了一張地鋪。
付千姿坐上去試了試,感覺並不是太軟,於是又叫張姨加了一層被褥墊在下面。然後她才走進臥室,把紀寒程的枕頭拎出來,瀟灑地往地鋪上一扔。
就有種大仇得報的喜悅。
——
付千姿下樓的時候,紀寒程正在切菜。
她趿拉著拖鞋過去,雙手撐在流裡臺上:“紀寒程,床給你鋪好了。”
紀寒程“嗯”了聲。
他站在案板後面,整個人颀長挺拔,微微低著頭,握刀的手指白皙修長,被頭頂的冷色調燈光一打,有種清清冷冷的漂亮。
“你真的要睡書房啊?”
紀寒程抬眸輕笑:“舍不得?”
“我才沒有,”付千姿否認,她環著手臂轉過身,背對著他,“我是怕你反悔。”
過了一會兒,她又轉回來,認真地看他做飯。
平時家裡做飯都有專門聘請的廚師,付千姿的印象裡,就沒見紀寒程下過廚,所以一直以為他也就是看菜譜燒飯表個心意的那種程度,還做足了“就算狗男人燒得再難吃自己也不可以呸呸呸”的心理建設。
結果卻發現,紀寒程的動作熟練,刀工又快又穩,一點都不像是個新手。
付千姿倚在流裡臺邊看他忙碌,做甩手掌櫃的同時還不忘發問:“紀寒程,你什麼時候學會做菜的?”
紀寒程回她:“在國外讀書的時候。”
付千姿“噢”了一聲,腦補了一下他一個人租住在公寓裡,不得不自己做飯的場景,不知怎麼的還覺得有點可憐。
於是付千姿小小地糾結了一下,最後還是纡尊降貴地朝一捆小青菜伸出了玉手:“那我幫你洗一下好了。”
肉是不洗的,有味道。
青菜就……勉勉強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