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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付千姿是絕對不可能告訴紀寒程的。
雖然兩人的關系經歷了他出差前夜那次大轉折,已經頗有那麼點兒步入正軌的感覺了,但一來誰也沒挑明,二來她前腳剛說完“偷偷穿是狗”,後腳就穿了他的衣服,怎麼想都太沒骨氣了。
付千姿的算盤打得也挺好。
她手上有紀寒程這次去歐洲所有的行程安排,隻要在他回來之前就換上自己的睡衣,那這次偷穿事件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因為有上次被抓包的經驗教訓,這一次付千姿還多留了個心眼,決定提前兩夜,就換上自己的睡衣。
狗男人有可能提前一天回來,總不會提前兩天吧?
簡直完美。
這天晚上,付千姿泡過澡之後,開始看謝音推薦的懸疑片。她膽子其實不大,但偶爾會心血來潮地作那麼一下死。
這部片子音效跟畫面都很嚇人,付千姿從指縫裡看,也看得心裡瘆得慌,果斷關了pad,遠遠地丟到一邊的沙發上,裹著被子在床上躺下了。
因為懸疑片那種壓抑恐怖的氣氛留在腦海裡揮之不去,連紀寒程的睡衣也不太好用了,付千姿不知翻來覆去了多久,都沒睡著。
就在這時候,她忽然感覺有人打開了臥室的門。
付千姿立即停下動作,閉上眼睛,頭皮都有些微微發炸。
是誰?
張姨晚上都睡在樓下的保姆房,從不上來,更不要說未經允許就走進她的臥室。幾個管家佣人,也是不在別墅過夜的。
如果說是外來人員,就更不可能了。這間別墅外裝了全球最先進的安保和自動報..警系統,還有保鏢二十四小時輪班巡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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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萬一呢?
付千姿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下意識地攥緊被子,感覺指尖的血越來越涼,都快沒知覺了。
看不見的空氣裡,仿佛有根弦在拉緊。
那進來的人關上了門,動作很輕,但門依然發出了一點響動。
付千姿滿腦子都是變態殺人狂,被這聲音一刺激,整個人控制不住地顫..抖了一下,好險才沒尖叫出聲。
下一秒,她聽見熟悉而略微低沉的聲線,在臥室裡響起:“千姿?”
有那麼一瞬間,付千姿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不然為什麼這個變態殺人狂的聲音,跟紀寒程那麼像?
她下意識地把腦袋從被窩伸出來,往門口看去。
借著地燈的光,她看清男人穿著白色襯衣,身形、眉眼、氣息,都是熟悉的那個人。
也不知怎麼了,大概有種劫後餘生的激動,付千姿一下子掀開被子,踩著軟軟的床墊朝他奔過去。
到最後那幾步,她跑都沒怎麼跑穩,幾乎是撲進了男人的懷裡。
紀寒程穩穩地接住她,把她抱起來,走了幾步,伸手打開臥室燈,聲線柔和得不像話:“做噩夢了?”
付千姿這會兒說不出話,隻是搖頭,雙手環著他的肩,把腦袋埋在男人的懷裡,汲取著任何一點安全感。
過了好久,她才低低嘟囔了一聲:“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我還以為是小偷。”
“或者殺人狂……”
“我睡前還看了恐怖片……”
越說越委屈,最後還怪他進門不打招呼。
她黑色的卷發落在他的肩頭,紀寒程一隻手撫過她的臉,把頭發撩到一邊,低聲解釋:“我以為你睡著了。”
付千姿兩隻手攀著他的肩膀,被他這樣輕聲一哄,倒覺得更委屈了:“我不是看了恐怖片,睡不著嗎。誰知道你突然回來。”
“嗯,怪我,”紀寒程就這麼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不怕,我回家了。”
也許是男人的存在真的有很大的安撫作用,也或許是隨著時間的過去,付千姿明白是虛驚一場,漸漸緩過來了。
她低頭看了下,發現紀寒程跟抱小朋友似的面對面抱著自己,頓時有點不好意思,聲音也輕了一個度:“你放我下來。”
紀寒程不為所動,溫聲問她:“不怕了?”
“嗯,”付千姿這會兒緩過來了,就覺得自己嚇成那樣有點丟人,她輕咳了一下,轉移話題,“不過你怎麼提前這麼多天回來了,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話音落下,不等紀寒程回答,她就想起了一件更為重要的事——
她身上穿的還是他的睡衣!
此時兩人的身體貼得很近,付千姿身上的睡衣料子又極薄,稍一有動作,感官就跟放大了一般,特別清晰。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搭在他肩上的手,目光又落在身上的黑色緞面睡衣,還有明晃晃掛在他腰間的兩條腿上,沒來由的,輕輕咽了口口水。
“我……這個,你千萬別誤會啊,我隻是今天洗澡拿錯衣服了,不是故意……”付千姿底氣不足地開始狡辯,她也知道這狗男人根本不會信,聲音越說越小。
下一秒,她呼吸一滯,指尖下意識地抓緊了男人的西裝外套。
“千姿,”紀寒程低低叫了聲她的名字,聲線暗啞低沉,也無端危險,“偷穿睡衣的事,我本來想明天再算賬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付·掉馬專業戶·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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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更新是明早十點,然後都固定在每天的十點袄~
謝謝喜歡,專欄的幾本預收都會寫,ball ball 大家收藏一下鴨!
第22章
付千姿覺得自從結了婚, 她的運氣就一直不太好的樣子, 一而再再而三地在紀寒程面前翻車。
小把柄也一個接一個地落進他手裡。
偏偏這男人又是表面溫柔紳士, 實際特別壞的性格, 從來都不會心照不宣地放她一馬。
這會兒付千姿恨不得把睡衣扔了毀滅證據, 可惜男人的手修長有力, 不容許她一分的掙扎。
紀寒程在床沿坐下,她面對面地被抱坐在他身上, 身上的男士睡衣衣領松垮, 黑色緞面柔順地反著光, 愈發襯得肌膚雪白, 像鍍了一層月光。
紀寒程看在眼裡,眼眸深了深,低聲跟她確認:“偷偷穿是狗,嗯?”
“……”
話是自己說的, 付千姿閉了閉眼,啞口無言。
她這會兒身上隻穿了件紀寒程的睡衣, 兩人的姿勢要多危險有多危險。
就片刻的功夫, 她的腦海裡已經炸開了無數個警..報,紅燈不斷閃爍, 無論哪一盞上寫的都是——“此地不宜久留”。
實在是顧不上思考狗不狗的事情。
付千姿一邊敷衍著“你聽我解釋”一邊試圖自然地起身, 結果還沒爬出半步遠, 就被紀寒程伸手拉回了懷裡。
男人低笑:“在這裡解釋。”
“……”
付千姿終於忍不住,有點氣憤地捶了他一下:“紀寒程,你不要得寸進尺。”
紀寒程輕笑了下, 不緊不慢地問:“我怎麼得寸進尺?”
“你就是…”付千姿說著一抬眸,視線不期然撞進他眼裡。
卻發現紀寒程似乎從剛才就看著自己,平狹的眼眸深邃若海,沾..染著某種溫柔又露..骨的欲,讓人禁不住想逃離。
她再回想了一下他說“得寸進尺”這四個字時的語氣,怎麼想怎麼有種言外之意,臉頓時緋紅一片。
“你出差這麼多天,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裡也就算了,剛才回家還嚇我,現在又想笑我穿你睡衣是不是。”付千姿把腦袋裡不純潔的想法清了清,開始一條條地列舉,“這還不叫過分嗎?”
——為了避免紀寒程又朝城市邊緣發散思維,她還特地把“得寸進尺”換了個說法,叫作“過分”。
“我不笑你,”紀寒程低聲向她保證,又在她耳旁道,“不過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付千姿看了他一眼,心裡七上八下的。
不是她信不過他,而是這個狗男人的人品本來就有問題,每次都是假裝很溫柔地在讓步,實際都要她付出不小的代價。
“什麼問題啊。”過了半晌,付千姿才嘟哝著問,感覺自己是在某個陷阱的邊緣試探。
紀寒程伸手撩開她披散下來的發絲,讓她精致明豔的臉蛋完全露出來,眸光也不可躲避地與他相對:“這麼多天,想我沒有?”
兩人的視線就這樣在空中交匯。
付千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沿著他的五官往下描摹,英俊清冷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再到略顯薄情的嘴唇——
十五歲的時候付千姿就想過,假如以後真的嫁給這個人,估計生氣吵架的時候,她看看他的臉就消氣了。
更何況……兩人現在並沒有吵架,相反的,空氣裡還遊離著一種心照不宣的旖..旎。
男人溫和的聲線近在耳畔,柔情中又似乎帶著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誘..哄著她,開口說出答案——
“想了。”
兩個字說出口,付千姿用力咬住嘴唇,像懊悔不迭。她惱羞成怒地拍拍他的肩,催促他松開手,看也不看他:“現在可以讓我下去了吧。”
紀寒程似是終於滿意了,摟在她腰上的手輕輕一松,付千姿還沒來得及跑,眼前便一陣天旋地轉。
“流氓嗎你是。”後背陷進柔軟的被子裡,她氣得伸手推開他,卻反被男人扣住手腕。
紀寒程俯下..身,順勢在她掌心落下一個吻,而後,視線落在她緋紅的臉頰上,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拿回自己的睡衣,也算流氓?”
——
當然了,以紀寒程這狗男人的本性,那天晚上他做的事絕對不止“拿回睡衣”這麼簡單。
後遺症就是,第二天付千姿醒來的時候頭昏腦脹,整個人懶懶地窩在被子裡,愈發不想動。
不過……跟以往不同,這次身邊不是空的。
察覺到這一點,付千姿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被男人摟在懷裡,她的鼻尖與他的皮膚相距不過咫尺,甚至能感覺得到溫..熱的溫度,還有沐浴露淡淡的氣息。
明明和她身上的是一樣的味道,但是聞起來就是讓人微微悸..動。
片刻間,昨晚的畫面一帧帧掠過腦海,付千姿禁不住臉紅,一邊暗罵狗男人無恥,一邊往外挪了挪。
紀寒程看來是早就醒了,她一有動作,他便伸手輕輕撩開她的發絲,語氣溫和:“醒了?”
這狗男人大多數時候都是這麼副溫柔的樣子,特別具有欺騙性,付千姿想到昨晚就沒好氣,根本不想和他說話。
雖然對於昨天會發生的事情,她其實早就有心理準備。但狗男人的興致卻遠遠超過了想象,讓她實實在在地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小別勝新婚”,這會兒整個人都是酸軟的。
付千姿不高興,理所當然地不想讓紀寒程高興。她裹著小被子,不滿地挑他的錯處:“不是非要我把睡衣還給你嗎,你怎麼不穿。”
紀寒程低眸看她:“不是還在你身上?”
付千姿低頭看了眼,她居然真的還穿著這狗男人的睡衣,黑色的緞面,已經皺巴巴得不像話。
什麼時候又穿上的?
“你昨晚鬧著一定要穿睡衣才睡,都忘了?”看著她逐漸泛紅的臉色,紀寒程心情挺好,又低聲問了句。
付千姿:“……”
她是完全不記得了,但是就算有這件事,那她也是要穿自己的睡衣好不好,誰要穿他的。
她哼了一聲:“這是你自作主張,不是我要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