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抱?
狗男人居然要做個人了?
早上睡完就走,也不說幾句好聽的話,這會兒居然抱她下樓?
付千姿本來還有點不好意思呢,轉念一想,都是這男人害她這麼慘,那麼她虐待一下他似乎也理所應當。
於是,就繼續柔弱狀地倚在他懷裡。
幾十級的臺階,紀寒程抱著她走得很穩,愣是走出了電影裡那種“王和他的女人”範兒。
剛進門兩步的梁蔻:“……打擾了。”
好嗨喲,迎面就是一嘴的狗糧。
——
付千姿費了好一會兒的力氣,才跟梁蔻解釋清楚,他們的婚姻真的毫無感情基礎。
“但是剛才你們看起來很甜啊。”梁蔻舉手發言。
付千姿:“那是他造的孽,出於責任跟義務也要抱我下來的好麼。我們之間真的,從讀書那會兒氣場就不合。”
“好的叭,”梁蔻聳聳肩,“不過你同學可不是這麼說的。”
付千姿:“?”
還有同學出場了?
梁蔻把手機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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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圈頁面,梁蔻發了張付千姿的單人婚紗照,肉麻兮兮配文“我家姿寶一定要幸福”。
下邊是幾百個贊和評論。
有一條問:【婚紗上是不是有字?】
梁蔻回復:【School skirt,但是她不跟我說是什麼意思】
那人說:【校服裙呀。意思是紀念他們從校服到婚紗的愛情吧】
另一人回復:【哇好浪漫!】
付千姿:“……”
不是,這個真的不浪漫。
做出“從校服到婚紗”這種魔鬼詮釋的人備注叫“方蘇敏”,她大概受到了鼓舞,繼續在評論區抖料:
【是真的,他們都是附中畢業,不同屆】
【我沒和他們同班啦,但是聽說過。四哥那個時候性格很冷吧,但是對千姿就不一樣啦。兩個人常常在一起,關系很好的樣子】
【悄悄說,我們班還有人見過他們在校門口親親】
付千姿:“這個方蘇敏做娛記的吧?”
梁蔻:“你怎麼知道?”
付千姿:“……”
因為她的話連標點符號也不可信。
她招惹紀寒程那會兒,身邊的人幾乎沒一個看好的。現在嫁給他了,大家卻都莫名成了那段歲月的見證者。
有點好笑。
她把手機丟回給梁蔻。
“哎算了,隨她們說去,你現在去澄清也不合適嘛對吧。”梁蔻接住手機,“我倒是覺得你們趁這個機會,真正地談個戀愛也沒什麼不好。”
“不要,”付千姿想也沒想地拒絕,“而且,他也不喜歡我這類型。”
這話說出口的瞬間,付千姿猶如醍醐灌頂,一下子就理解了紀寒程最近的所作所為——
怪不得他會誇她漂亮,會明裡暗裡地撩她,會在她一柔弱的時候就特別好說話,甚至纡尊降貴地抱她下樓。
怕不是因為她目前的形象翻天覆地,清純文靜宜室宜家,恰好戳中了他的審美點?
付千姿輕輕地“嘖”了一聲。
紀寒程這男人,原來吃的是這一套啊。
作者有話要說: 四哥:哪套都吃。
·
本章隨機掉落小紅包,謝謝陪伴o(≧v≦)o
第08章
付千姿這會兒頗有點“風水輪流轉”的嘚瑟感。
想當初,無論她怎麼招惹紀寒程,那人總是不為所動,甚至冷言冷語,還說她膚淺。
導致她一度以為,紀寒程是個對女生無感的高嶺之花。
結果呢?
他還不是會被外表欺騙,一下就忘了她曾經是他最不喜歡的類型。
付千姿這麼腹誹著的時候,紀寒程正在床側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衣袖扣。
他是清冷溫柔,又斯文幹淨的長相,天生自帶一股淡漠疏離感,做什麼事都有種清心寡欲的氣質。仿佛手腕上套個佛珠,就能當場出家。
不過以貌取人麼,總是要出大錯的。
這天晚上付千姿又被折騰了個死去活來,到最後被他抱起來去泡澡,意識已經混沌,哼哼唧唧地抱怨。
後來在浴室又耽擱了一陣,到兩點多,她才身心俱疲地重新躺回床上,感覺分床睡這件事需要很快提上議程。
或許是太累了的緣故,她對紀寒程將她攬進懷裡的舉動沒有發出半分抗議,眼皮一闔就這麼沉沉地睡了過去。
——
床頭的燈,光線溫柔。
紀寒程不急著入睡,垂眸看了她一會兒。
白天的時候,付千姿會故意上個淡妝,將眼角描成微垂,營造出一種楚楚動人的無辜感。
卸了妝,五官反倒更明豔。
眼尾微微上挑,皮膚白皙細膩,唇卻嫣紅。
漆黑的頭發像海藻似的,彎彎曲曲散落在枕頭上。
紀寒程記得,高中那會兒,剛被付千姿纏/.上的時候,他其實是不怎麼喜歡她的。
他天性低調沉靜,她卻跟“安靜”毫不沾邊,走到哪裡身後都跟著一群朋友,在校園裡像明星似的矚目。
她沒什麼耐性,且很反復無常。
來跟他說話,幾句話不對就能氣咻咻地走人。但沒過一會兒,又會笑眯眯地拿一道她根本不做的競賽類高數題來問。
紀寒程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甚至有時候,還會被她帶偏了節奏。
不由自主地,就順了她的意思。
她年輕,驕縱,貪玩,漂亮,還有些大小姐的嬌氣。分明不太符合他心目中的理想型,但卻成了他在國外那麼多年,時不時會想起的鮮活記憶。
而回國之後,他發現這種想念並不是虛妄。
懷裡的人輕輕動了一下,紀寒程湊近她耳畔,低低地問:“裝淑女好玩麼?”
大概是被溫熱的氣息拂到,付千姿微微皺眉,往他懷裡埋了埋腦袋躲避。
紀寒程笑了一下,眸光稍稍柔和,伸手摁滅了床頭燈。
——
婚禮結束再回到北城,已然入夏。
馬路兩旁的懸鈴木高高大大,油綠的樹葉被熾烈的陽光照得幾近透明。
勞斯萊斯一路平穩疾馳,車上,付千姿撐著下巴望向窗外。
紀寒程離京多日,副駕上的總助孟景同正有條不紊、事無巨細地向他匯報風恆總部的動態。
付千姿懶得聽,闔著眼養神,將要睡過去之際,感覺車子停了下來。
紀家到了。
門口早有管家候著,接過助理遞來的禮物,滿面笑容地將人往裡引。
這是位於古梁河畔的院落式別墅,連住宅帶院子,佔地一千八百多平。庭院內古樹高牆,照壁浮雕,一道青石階通往主宅的方向,兩旁溪水潺潺,別有意趣。
因為兩家長輩交好,付千姿以前是來過紀家的。那時跟著父母,現在則是和紀寒程。
不過,需要拿起劇本賣力表演這一點,卻始終沒變。
她一路掛著得體微笑,挽著紀寒程的手,見誰都親親熱熱打招呼。
今日紀家很熱鬧,除了遠在國外的紀老爺子和駐扎海外市場的幾個叔伯堂哥,基本都到齊了。
幾次接觸下來,付千姿或多或少也對紀家有所了解。這一大家子看似誰跟誰都和氣,實際上明爭暗鬥不知多少。
光是吃個飯,都能感覺得出桌子上暗潮洶湧,乃至刀光劍影。
紀寒程倒像是習慣了似的,談到公事,有人拿長輩的架勢與經驗來壓他,不見他生氣,卻也不退讓半分。一派淡定從容,反而叫長輩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怎麼說呢……付千姿並不意外。
他大概就是這種看著溫溫和和,凡事好商量,實際上一點也不肯退讓的性子。
說不定城府比在座幾個老狐狸都深。
——
付千姿不想摻和紀家的家事,飯後便跟堂妹一道去園子裡散步。堂妹叫紀恬,剛高中畢業,正是青春又多話的年紀。
付千姿做足了知心嫂子的模樣,耐心聽她發表自己的見解,比如院落這一角應該開闢出來,種些玫瑰花,而不是千篇一律的綠植。
“不過我三伯那人挺無聊的,應該不會採納我的意見。”紀恬很有自知之明,“我聽說二伯就不一樣……”
她像是想起什麼,猛然停住,忐忑地看了付千姿一眼。
付千姿過了幾秒才明白過來。
紀恬的二伯,就是紀寒程已經過世的親生父親。
她笑了笑:“沒事。”
其實紀恬沒必要這麼緊張,因為付千姿也不清楚紀寒程對親生父母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她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被託付給三叔紀至秦了。
而現在,即便兩個人結了婚,也從沒聊過這種交心的話題。
又不是真正的戀人。
就在這時,迎面走來一個男人,身量高挑苗條,穿著粉色的襯衫,白色西褲,略長的頭發燙了個卷,梳到腦後,又故意零碎地留下那麼幾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