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羨北含住她的唇親吻一會兒,起身去換衣服。
“你下午不出去了?”夏沐問。
“上午都把事情安排了,下周出差。”
她下周回家,他就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下周。
“去哪?”
“紐約。”
紀羨北從衣帽間換了體恤出來,問她:“有沒有什麼東西要帶?化妝品呢?”
夏沐想了想:“面膜,我常用的補水那款。”
她把收納盒關上,突然想起:“哦,對了,剛才有人打家裡電話,我不認識號碼就沒接。”她又打他手機想跟他說聲有人找,結果他關機。
夏沐看向他:“尾號是五個九,要不要回一個?”
“不用,以後再打來你就直接掛斷。”
他把手機關了,二叔找不到他人,肯定先打了辦公室的電話,最後直接打到家裡。
掛電話時二叔說的那個曼曼,大概就是二叔的私生女了,二叔還指望著他能跟那個曼曼好好相處,呵,二叔大概是白活了五十多年。
夏沐若有所思看了他兩秒,能讓他失態去關機的,肯定是傷了他的心。
能傷他心的無非就是女人。
紀羨北走過來,抓住她兩隻手環抱住他的腰,他猜到她的疑惑是什麼:“那個電話不是女人打來的,我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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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下,他說:“我二叔在外面有女人有孩子,我二嬸知道了。”
夏沐一怔,用力抱抱他。
岔開這個不愉快的話題:“幫我把這些東西抱到樓上。”
“好。”紀羨北把她的收納盒抱起來:“放你化妝間?”
“嗯。”
夏沐跟在他身後一起上樓,紀羨北問她幾點了,她看了眼手表:“馬上快十二點。”
保姆還沒來做飯,紀羨北又問她保姆今天是不是請假了。
夏沐搖頭:“沒,今天中午吃飯要遲一點,阿姨聽說城西那邊的菜場有全市最辣的辣椒,她到那邊去買辣椒了。”
紀羨北:“……”
他一口氣悶在胸前,上不去下不來。
“夏沐,我真想一腳把你踹樓下去。”
夏沐挑釁的看著他:“你敢?”
他瞥她一眼:“改天用威亞把你吊起來,我踹你兩下解解氣。”
話音剛落,就被夏沐踹了幾腳。
紀羨北:“……”
夏沐零碎的東西都整理差不多,客廳裡還有一大疊專業課的筆記,紀羨北看到後也是一怔:“這麼多?”
“嗯,我最值錢的東西。”夏沐隨手拿了一本翻看。
“放書架上吧。”
夏沐望著他:“放你書架上?”
紀羨北反問:“不然呢?我還替你一直抱著?”
夏沐:“…你不是不喜歡別人進你擅自進你書房?這些筆記說不定工作後都能用上,我每次進書房都要打電話給你經過你同意,多麻煩。”
她說:“算了吧,就放儲藏間,我用著方便。”
紀羨北想了好半晌,不記得他說過這樣的話。
“你確定沒記錯?”
夏沐把筆記分成兩摞,不明所以:“沒記錯什麼?”
他疑惑:“我什麼時候不許你進我書房了?”
“剛認識你那會兒,有次你加班挺晚,我給你泡了杯咖啡送進去,你不高興,說沒事別進書房。”
自那之後她就沒再去過他書房,之前那晚去書房找他,是因為帖子的事,她一時沒了主意才進書房。
紀羨北還是想不起來,他唯一能想到說這話的原因就是:“當時我是不是正在書房抽煙?”
“好像是。”
那就對了,他說:“書房裡都是二手煙才不讓你進的。”家裡那麼大的地方,他隻在書房抽煙。
夏沐把一摞筆記本抱起來塞到他懷裡:“幫我把這個抱到儲藏室放好。”踮腳,在他唇上落下輕柔的一吻:“這是快遞費。”
紀羨北抱著那摞筆記本徑直去了書房。
周一早上。
吃過早飯,夏沐對著那一碗中藥擰擰眉,還是捏著鼻子喝了下去,剛放下碗手機信息聲就響了。
她邊喝白水邊點開手機,沒想到紀羨北給她轉錢了,轉了兩萬。
她抬眸看向紀羨北:“幾個意思?”
紀羨北:“兩個意思。”
他佩戴好手表,看下時間:“收拾一下,去機場了。”他跟夏沐都買了今天上午的機票,他的航班比她早一小時。
回來的機票也按時差算好,他比她先到機場,差不多要等她兩個小時。
夏沐看看手機屏上未點開的轉賬紅包,狐疑的瞅著他:“反常必有妖。”
“你就是那個妖精。”紀羨北又特意強調:“這是信譽獎勵金。”
“信譽獎勵金?這麼拗口,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收了這錢要是不守信用,就會受到良心譴責。”
夏沐笑:“可是我沒心啊。”
紀羨北:“……”
夏沐不管什麼譴責不譴責的,先接收入賬再說。
“诶,到底幾個意思?”她抬頭看著他。
紀羨北說:“你回家我就沒法盯著你喝中藥了,你喝沒喝,剩多少,我也不知道。”
夏沐若有所思,“然後呢?”
“然後我多給你兩萬,你拿了錢,別給我耍賴,每天的藥按時喝,別喝半碗倒半碗。”紀羨北又提提她耳朵:“聽到沒?”
“你煩死了。”夏沐打掉他的手,又問:“這兩萬塊錢裡是不是包括了每天兩千塊錢的喝中藥獎勵?”
“沒,那個一次一次轉給你。”
夏沐放下手機抱住他,“我今天怎麼看我家大仙貝這麼帥呢。”
“……”紀羨北拍拍她的後背:“松開,你現在眼裡隻看得見錢,我怕你把我的臉都看成紅鈔票。”
“哈哈。”夏沐笑了出來,“你能不能別這麼損我?雖然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紀羨北去了儲藏室,沒一會兒從裡面出來,拿出一個精美的手提袋。
“這是什麼?”
“芭比娃娃。”他把她行李箱的拉杆抽出來,把手提袋掛上去:“給你外甥女的。”
靜默一瞬,夏沐莞爾:“謝謝。”
這一次,她輕輕抱了抱他。
去機場的路上,夏沐犯困,靠在紀羨北懷裡睡了一覺。
昨晚兩人瘋狂到後半夜,早上又起的早,這一覺夏沐睡得很沉很香,一直到機場她都沒醒,還是紀羨北把她喊醒。
紀羨北比她先登機,夏沐把紀羨北送到國際出發那邊,他馬上進安檢,又叮囑她:“坐火車時注意自己的手機和錢包。”
夏沐點頭,她先坐飛機到省城,從省城到她老家那邊沒有高鐵,要坐十多個小時的火車,下了火車還要乘坐兩個多小時的大巴。
秘書和助理都在不遠處等著,紀羨北跟她說:“我進去了。”
夏沐做了個電話聯系的手勢。
紀羨北伸手抱抱她。
兩人分開。
回到國內出發廳,還有半個多小時才安檢,夏沐有紀羨北的白金卡,直接去了貴賓候機廳。
手機震動了幾下,有微信紅包,紀羨北發給她的,留言:【小財迷,出來收錢了!】
夏沐笑。
他一般都是轉賬給她,還是第一次發小額的紅包。
她點開第一個。
金額:¥66.66
這是祝她一路順風?
繼續點開第二個。
金額:¥5.20
夏沐邊走邊收紅包,拐彎處,她隻顧著低頭看手機,撞上對面的人,她趕緊抬頭致歉:“對不起。”
四目相對,兩人皆是一愣。
夏沐認出被撞的那個人是任彥東,她以前跟著歐陽老師去參加一個金融行業的論壇,在臺上看過他,冷靜、沉穩、睿智,和紀羨北勢均力敵。
除了紀羨北,她最想採訪的人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任彥東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紀羨北的女朋友,他一貫淡漠的語氣:“沒關系。”
抬步離開。
第十一章
夏沐在飛機上又遇到了任彥東,她對任彥東不算了解,那年的金融行業會議她被這個男人的才華吸引。
他給人的印象是淡漠,沒想到站在主席臺上發言卻幽默風趣,許多觀點新穎深刻,有著獨家見解。
就像歐陽老師說的那樣,任彥東的成功和紀羨北一樣,靠的絕不是偶然跟運氣。
回學校後,她搜了這個男人的相關信息,大多是出席商務活動的新聞,關於個人信息極少,隻說他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
還有傳言,他是任家老三,任家唯一經商的,但都沒得到證實。
後來她再度關注這個男人,是聽唐文錫說紀羨北的死對頭是任彥東,中宸集團控股的信託公司和遠東集團控股的資產管理公司一直明爭暗鬥。
從國內資本市場到國際資本市場,都有它們相殺的影子。
紀羨北是中宸的老板,任彥東是遠東的最大股東,這兩人在公共場合遇到免不了要客套寒暄,唐文錫說他們倆碰面時就連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劍拔弩張。
夏沐找到自己的座位,跟任彥東中間隔的不算遠,同一排,她靠右邊的窗戶,他靠左邊。
她不自覺的向左瞄了眼,他們中間的幾個位置都是空的。
不知道是沒人坐,還是人沒登機。
任彥東在打電話,斂起一貫的冷淡,嘴角有了絲笑意。
忽然像有感應一樣,他側眸朝這邊看來,還不等四目相對,她倏地轉過去,低頭看自己的手機。
任彥東看到了夏沐,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這麼巧,竟然同航班。
話筒裡任初的聲討仍在繼續:“三叔,你說你怎麼能這麼不仗義呢?不是都交代你不要跟我爸媽說實話?”
任彥東收回視線,揶揄任初:“傻白甜,就你爸那情商我差點都玩不過他,你覺得他會信你瞎編的鬼話?”
任初不讓了:“你喊誰傻白甜呢!”
“任初,你得面對一個殘酷的事實,你智商確實高,可是你那少的可憐的情商能瞬間把你智商平均到-1。”
“……”任初鬱悶著:“三叔,我爸媽的意思還要我去留學嗎?”
任彥東也不再逗他:“別愁了,我跟大哥大嫂說過,你下個月去上班,歷練幾年絕不比留學回來差。”
任初松了口氣,他說:“三叔,雖然我情商不咋地,不過我的智商絕對應付得了我工作,不會拖你後腿。”
任彥東笑,忍不住打擊他:“沒事,你還小,等過幾年長大了,情商說不定還能補救一下,討個媳婦應該不成問題。”
任初差點被噎死,不服氣:“誰小啊?我都二十了!”
他初中跳了一級,高中跳一級,比同屆的小兩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