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電影出來,溫徵問她電影票多少錢,他轉給她。
盛詩檬卻說:“不用,我請你。”
溫徵還從來沒被姑娘請過客,覺得很新鮮:“真的假的?”
盛詩檬點頭:“真的啊,以前我們約會,你總是帶我去一些很高檔的地方,我肯定請不起啊。看個電影我還是請得起的。”
後來她想買杯奶茶喝,溫徵說要給她買,她也說便宜,就沒讓他付錢。
盛詩檬問他要不要喝奶茶,溫徵說不用,他不喜歡甜的。
也是,他又不是二十出頭的純情大男生。
盛詩檬沒在意,站在奶茶店門口排隊。
她長得漂亮,溫徵個子又高,穿了一身名牌,排隊的時候很多人在悄悄看他們。
排隊的情侶很多,膩在一塊兒小聲說話,溫徵見他和盛詩檬之間還有一指的距離,於是湊近了些牽上她的手,她詫異看了他一眼,男人隻是無聲衝她笑了笑。
溫徵的車子停在電影院的馬路對面,他們要穿過天橋走到那邊去。
盛詩檬買好奶茶後,一口一口慢慢喝著,溫徵看她低頭酌吸管喝奶茶的樣子跟平常喝酒的樣子有些不一樣,好像更享受更放松,就好奇問了句:“好喝麼?”
她說:“蠻甜的。”
溫徵當然知道甜,他低頭,就著她的吸管喝了一口。
味道竟然還可以,沒有甜到發膩。
兩個人交往幾個月,也沒什麼需要害羞的,見溫徵好像不反感奶茶,盛詩檬也挺大方,自己喝兩口,再遞給他喝一口,兩個人就這麼你兩口我一口的幹掉了一整杯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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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她並肩走了短短的一段路,溫徵突然意識到。
原來不去酒吧夜店的戀愛是這樣談的。
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
可是也不覺得無聊。
他還在發愣,突然聽見盛詩檬喊了聲:“下雪了!”
燕城今年下雪的日子來得十分早,初雪早已過去,今天這場雪下得突然,而且很大。
不一會兒路邊街道就被染成了銀白色。
溫徵有些不理解,他是土生土長的燕城人,早就習慣了這滿眼紛白的景色,而她在燕城已經上了三年的大學,為什麼每次看到下雪還是這麼高興。
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雪的南方人就是這麼好哄,幾片從天上落下的雪花就能讓她笑得那麼開心。
盛詩檬走到路邊,捧起一堆幹淨的雪,將它捏成坨,再捏了一個小的,就這麼就地做了個小小的雪人出來。
溫徵就那麼看著她,看她做好雪人後臉上那自得其樂的笑。
盛詩檬當然知道溫徵不會陪她玩這種無聊的堆雪人遊戲,將雪人放好以後,又走回了他身邊。
“走吧。”
她想趕緊回學校叫同學去操場那兒打雪仗。
溫徵突然想起剛剛他醒來的時候,電影裡正好放映的某個鏡頭。
男人和女人在紛紛揚揚的雪色世界中接吻。
他心念一動,或許是忌憚這街上人來人往,還是沒能拉下那個面子做這麼肉麻的事兒。
於是他隻是捧起她的臉,俯下身子,稍稍側了側頭,在她一旁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
一瞬即離,仿佛比雪花落在臉上的力道還要輕。
盛詩檬呆呆地摸著自己的臉頰,有些結巴地問:“……你怎麼突然?”
溫徵以前也親過她的臉,不過都是在燈光曖昧的夜店裡,一般是玩遊戲輸了或是旁人起哄,他就攬過她的肩膀在她臉上親一口。
沒玩遊戲沒人起哄,就這樣單純地在她臉上留下一個吻,還是第一次。
溫徵似乎也是覺得自己這個舉動有點傻,特別像那種剛和女朋友談戀愛沒多久的高中生,生澀幼稚得很。
無法解釋自己那一瞬間的鬼迷心竅,溫徵咳了聲,摸摸她的腦袋,又恢復了往日那吊兒郎當的樣子。
“你是我女朋友,親一口有什麼好稀奇的?”
盛詩檬依舊摸著臉頰,剛剛她差點以為自己穿越回了高中,在和第一個交往的初戀男朋友約會。
那時候她和初戀逃掉了自習課,一塊兒跑出來看電影。
在回學校前,男孩兒鼓起了所有勇氣,往她臉上留下一個輕輕的吻,結束了這場純真而青澀的約會。
盛詩檬記了這個吻好久好久。
而在此之前,這種難忘的體會是絕不可能在溫徵身邊體會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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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詩檬:「我約完會回來了!」
盛詩檬:「下雪了!」
盛詩檬:「出來打雪仗嗎!」
收到盛詩檬的這條微信,盛檸往窗外看了眼。
圖書館內溫暖明亮,而外面的夜晚正一片雪白。
以前在老家哪見過這麼大的雪,即使已經在燕城待了這麼多年,每回下起大雪來還是讓人激動得不行。
她想了想,還是忍痛拒絕了。
先搞學習吧,天大地大不如賺錢最大。
隻是心裡想著外頭的雪,難免就有些走神。
連身邊突然蹦出個人都沒察覺到。
“學姐你在看什麼?”
盛檸猛地回過頭,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戴盈盈。
戴盈盈原本也是不想跟盛檸打招呼的,但是她看到盛檸好像在看什麼會議視頻,於是好奇湊了過來。
她走過來,看清楚了盛檸筆記本電腦上正在播放的畫面,神色一緊。
是最近在燕城舉行的一些國際貿易的公開會議視頻。
“學姐你不是沒有名額嗎?”戴盈盈試探地問,“難道你又能去峰會了?”
晦氣。
圖書館是待不成了,回宿舍看吧。
盛檸關上筆記本:“跟你有關系嗎?”
她迅速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圖書館,戴盈盈卻不死心,厚著臉皮跟了上來,仿佛一定要把峰會的事兒問個清楚。
外頭的雪越下越大,已經有好多學生下樓打雪仗了。
盛檸煩得很,她真的很想去操場上打雪仗。
但是峰會馬上要開,她必須全身心準備,剛剛連盛詩檬的邀請都沒答應。
戴盈盈一直跟著她走到圖書館大門口,盛檸索性蹲下捻起一坨雪,轉身就朝戴盈盈臉上扔了過去。
戴盈盈完全沒反應過來,臉上狠狠挨了一下。
她拍掉臉上的雪粒子,有些惱怒地看著盛檸:“你幹什麼!”
盛檸冷冷說:“你要再跟著我,我就弄一坨更大的塞你脖子裡。”
戴盈盈沒戴圍巾,下意識後退了一大步。
盛檸冷哼一聲,背著包離開。
戴盈盈不甘心地看著盛檸離開,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盛檸為什麼要看那些會議視頻。
顧不得其他,她有些著急地往教導樓那邊跑,直奔戴春明的辦公室而去。
“叔叔!”
辦公室的門被猛地砸開,正在寫材料的戴春明被嚇了一跳,緩過神來後頗有些無奈:“你大呼小叫的幹什麼?”
“這個禮拜的峰會。”戴盈盈問,“我真的去不了嗎?”
戴春明有些不耐煩。
早就跟她說過很多回,甚至都帶著寫著她名字的那本《鑽與石》去了,是溫總那邊無意間聽到他和盛檸的爭執,所以否了他侄女的名額,所以這次峰會無論如何他侄女都不可能去了。
結果這個做侄女的非但不體貼叔叔,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著這件事過來訴委屈,實在讓人頭疼。
“你以為峰會是過家家?誰想去就去?”戴春明重重放下筆,神色一凜,厲聲斥責,“這事兒你跟我鬧有什麼用!去不了就是去不了!”
戴盈盈被吼得突然就湿了眼睛,她很不甘心,咬著唇恨恨說:“總之我去不成峰會,叔叔你也絕對不能讓盛檸去!”
戴春明反問:“我什麼時候說讓她去了?”
戴盈盈說:“我知道您沒讓她去,可是我在圖書館看到盛檸她——”
話沒說完,戴春明抬手打斷,滿不在乎道:“你學姐這次峰會沒去成,心裡難過,所以看看以前的會議視頻望梅止渴,這有什麼值得你擔心的?”
聽叔叔這麼一說,戴盈盈愣了愣,心突然落了地,輕松地舒了口氣。
“所以她果然去不了對吧?”
“名單上壓根就沒她的名字,她怎麼去?難道她還能偷溜進去?你當峰會現場的保安都是吃素的?”
“行了盈盈,你也別委屈了,你這次沒去成,等下次再有機會,我一定再幫你安排,別為了這麼一次就萎靡不振。”戴春明柔聲安慰,甚至還給她舉起了反面例子,“你看盛檸,為了個署名權跟我鬧翻,以後再有好的機會都我都不會給了,她把自己未來的路子都給堵死了都沒哭,你有什麼好哭的?”
第21章 薅羊毛21 絕世極品
聽到戴春明的安慰,戴盈盈吸了吸鼻子。
“那叔叔。”她又問,“我的那本《鑽與石》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預售?”
“不知道,卡在最後一審上了,過了立馬就能賣。”戴春明想到這個也是一臉不解,“這個作家之前的作品已經在國內賣過一輪了,賣得挺好,這次合作的出版社也是大社,不知道為什麼審核一直卡著不給過。”
圖書網站早就掛上了宣傳,書號下來了,內外封也做好了,現在連線上線下的合作的店鋪書店也找好了,發行商給了不低的銷量預估,結果卻因為審核的問題,書遲遲沒有正式上市。
戴盈盈語氣猶豫:“是不是盛檸的翻譯有問題所以過不了審啊?”
“翻譯能有什麼問題?你不也看過嗎?”戴春明說,“盛檸本科是學筆譯的,水平和文筆都很不錯,否則我也不會讓她翻譯這本詩集。”
如果盛檸水平不行,他當然也不會把她的翻譯文稿拿來用作為自己侄女前途鋪路的墊腳石。
戴盈盈有些發愁:“那是什麼原因?”
他們現在就等著書籍上市,隻有一上市,幾十萬的首印量,如果營銷得好,之後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加印,到時候盛檸再把署名權要回來,也是無力回天。
“不清楚,改天我再去他們公司問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