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出租車上,準備打車回學校了。”
這就是認路和不認路的區別,她還在酒吧裡打轉,盛詩檬就已經回去了。
“我玩遊戲沒贏。”盛詩檬的語氣很低落,“沒幫你拿到獎品。”
盛檸:“……”
她知道,她都看見了。
盛詩檬又問:“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沒事,馬上就睡了。”
她都已經要回學校了,跟她說自己來了酒吧也沒意義。
掛掉電話,盛檸打算叫輛車直接回公寓睡覺。
好不容易找到路從酒吧出去,冷風陣陣吹過,盛檸的眼睛和腦子總算從酒吧那種氛圍裡清醒了過來。
這個點兒打車特別貴,她本來已經做好了破財的準備,這時候有車子衝她鳴笛。
她抬起頭,發現是溫衍的車。
盛檸慌忙跑過去,溫衍從駕駛座上搖下車窗,問:“你妹妹呢?”
盛檸說:“晚了一步沒追上,她已經打車回去了,”也問他,“您弟弟呢?”
溫衍想起溫徵就皺眉。
本以為讓他回家免不了又要吵一架,結果這人就跟失了魂似的,竟然乖乖應了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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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司機開他的車送他回去了。”溫衍問,“吳經理呢?”
“我看時間太晚了,就讓他先回去了。”
“……你倒是會做好人。”溫衍皺眉,“上車,我送你。”
盛檸很是驚訝:“啊?您送我啊?”
“不然?”溫衍淡聲說,“我不想過幾天在社會新聞上看見你。”
她那個宿管阿姨都把話說到那個地步了,他要再不送的話,都不用當男人了。
盛檸上了車,剛綁好安全帶,就聽見溫衍問:“他倆是不是吵架了?”
盛檸額了聲,不知道該怎麼說:“沒有吧。”
其實剛剛掛掉電話後,盛詩檬還給她發了個微信語音,但她沒懂什麼意思。
“我剛剛沒忍住兇了溫徵,咋辦吶?你跟溫總合同籤了嗎不會房子還沒到手我就被溫徵先甩了吧啊?”
不過她抓住了重點,那就是盛詩檬說自己很可能反倒被溫徵給甩了。
這就很棘手了,尤其是在溫衍對她的工作能力還在重點考察期的這個端口。
如果他發現其實不用她,他弟弟和盛詩檬也能分手,會不會就直接炒了她的魷魚?
盛檸咳了咳,叫他:“溫先生。”
溫衍在開車,沒空看她,淡淡嗯了聲算是回答。
“……他們要現在就分了手,您給我那房子還作數嗎?”
溫衍不溫不淡地說:“我以為你現在心裡隻有五萬塊,早忘了還有房子這回事。”
盛檸立刻表忠心:“那怎麼可能。”
“不可能?”溫衍嗤了聲,“為個五萬塊就敢和陌生人玩兒這種不成體統的遊戲,盛檸,你也就這點出息。”
對他的冷嘲暗諷,盛檸有些不爽:“哪種遊戲啊?您別說的好像我為了錢把自己賣了似的。”
賣了倒不至於。
但溫衍打心眼裡反感這類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圍觀起哄的社交遊戲。
溫徵本來就不著調,私生活一團亂,如今交了女朋友,沒想到非但沒老實,女朋友還陪著他一塊兒亂來。
平時嚴謹律己又冷靜理性,同時也嚴以待人的男人實在看不慣,誰知現在身邊又來個喜歡亂來的。
溫衍淡聲評價:“姑娘家的像什麼樣子。”
“那如果我給您五十萬呢?您玩嗎?”
溫衍目不斜視,姿勢連動都沒動一下。
盛檸有些氣上頭。
她看不慣他這幅樣子,好像所有人所有事都入不了他的眼。
她不信他活在這世上,面對什麼都能維持著這副不為所動的冷淡樣子。
“五百萬?”
“……”
“五千萬?”
“……”
“五億。”
溫衍終於有了反應,側過頭朝她瞥來一個眼神,要笑不笑的。
如果有朝一日能看見這個男人對一件事物有了像她對金錢那樣的渴望和執念,她甚至壞心眼地想,要把這東西搶過來,然後逼著他露出害怕和脆弱的樣子來。
“您看,錢到一定數目了,您也會心動。”盛檸得逞般笑起來,“我們半斤八兩。”
“沒錯。”
“?”
這個回答料所不及,車廂內輕微顛簸,盛檸的目光不自覺掃到他的側臉,看到他唇角間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現在拿五億出來,我立馬跟你玩。”男人眉峰微挑,像在逗她又像是在嘲諷,“嗯?拿得出來麼你?”
第12章 薅羊毛12 人生目標
揣在衣兜裡的手猛地攥緊,盛檸瞪著他不說話,在心裡默默罵了句髒話。
她要有這麼多錢她一定拿出來,用來狠狠抽打他那張傲慢至極的臉。
溫衍雷打不動,輕飄飄地用餘光掃她:“瞪我幹什麼?”
心裡所想跟嘴上所說全然相反,盛檸咬牙說:“多謝您的鼓勵,從今天開始我的人生目標就是掙五億了。”
溫衍愣怔片刻,問她:“人生目標是掙五億然後跟我玩那種遊戲?”
盛檸也愣了下,立刻反駁。
“不是!”
車子剛開過十字路口,前方是一條筆直的公路,男人稍顯放松,開車的姿態也突然疏懶下來,原本輕握著方向盤的手竟然有闲情逸致輕輕地用指尖敲打皮革保護套。
“哦。”他拿眼尾乜她,慢悠悠地說,“我以為你真就這點出息。”
盛檸的鬥志從來沒哪一刻這麼強烈過,比高考那會兒還熱血沸騰。
她要努力拿到口譯證,畢業後再找份好工作。
然後再努力工作,爭取在未來的幾十年裡將事業做到巔峰,如果到時候他還沒老死或者病死,她就拿著五億甩到這男人臉上狠狠羞!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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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檸沒跟溫衍說她今天打算去博臣花園的公寓過夜。
因為男人那副高傲的姿態把她氣著了,她就是想刻意讓他開久一點的車,哪怕到博臣花園和到高翻學院這段路程多出的幾十公裡所浪費的汽油錢對溫衍不過拔根毛,她也不想幫他省一分錢。
溫衍絲毫不知副駕駛坐著的上這個小氣姑娘心裡那點幼稚的報復心理,將她送回了學校。
凌晨時分,校門口對面的馬路上大多店面都已經關門,除了幾家夜宵小攤和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溫衍拉上手剎:“下車。”
“哦。”
盛檸正要下車,解安全帶的時候看見溫衍打開了頂上照明的車燈。
明顯是不打算立馬把車開走。
“您不回家嗎?”
“回。”溫衍揉了揉鼻山根,“我先休息會兒再開車。”
盛檸看了眼時間,折騰到這會兒,都已經三點多了。
他估計是到了這個點,困了也乏了。
盛檸剛報復得逞,緊接著那該死的聖母心又開始泛濫。
大半夜的頂著這種狀態開車,出事了怎麼辦。
再怎麼說,溫衍也是怕她上社會新聞才送她回來的,別到時候上的那個人反而是他。
畢竟是語言學專業出身,她連新聞標題都想好了。
《興逸集團總裁半夜因疲勞駕駛慘遭車禍》。
盛檸下了車,關車門前彎腰衝車裡的人說:“您等我一下。”
溫衍沒反應過來,車門已經被關上了。
他瞥了眼後視鏡,看到了後座上她的背包。
是有多粗心,連包都忘了拿。
他沒力氣叫她回來,闔上眼,揉了揉眼皮。
心緒放空的這一瞬間又想起了家裡的父親。
這會兒溫徵估計也快到家了,不知道倆父子會不會又吵起來。
想到這裡,溫衍又開始頭疼。
溫徵和父親的多日冷戰已經影響到了他的日常生活,尤其是今晚,準確來說是昨晚,父親這些天積攢下來的怒火又再次爆發。
家庭醫生例行過來為老爺子檢查身體,說老爺子最近動氣動得多,還數次忘吃藥,這樣下去可能又要去住院。
誰知這一說,老爺子瞬間又動了氣,臉紅脖子粗地怒吼。
“他是不是已經忘了自己姓什麼!這都幾點了!他老子天天在家打針吃藥,他呢!隻知道在外頭和女人鬼混!”
“我是他老子!我就不信還管不了他了!”
“把他抓回來!給他房門上安把鎖!要那種磚頭敲都敲不壞的大鎖!”
老爺子這一罵,徹底給大腦罵缺了氧,一堆人著急忙慌地找呼吸器。
對父親的歇斯底裡,溫衍已經有些麻木,冷眼看著眼前這雞飛蛋打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