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爾崇立馬衝上前,挽起袖子將自己粗壯的胳膊亮出來:“可以不賠錢嗎?我能修!我最擅長修屋造樓了!”
在修真界的時候他就參與了重修第一峰的工作,來到雲海界後又在雲島上被宿垣真人抓著當泥瓦匠,劍術沒怎麼精進,但是修房子的水平倒是噌噌噌地往上漲,已然是建築大師了。
邊上的沈星海亦是點頭:“對,我也會修。”
銀甲護衛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懵了下:“……你們去跟老板商量吧。”
天雷轟壞的不止是房屋,第二張賬單又落入葉疏白的手中。
“這是被轟壞的廣場地磚。”銀甲護衛指了指葉疏白背後那個碩大的深坑,面無表情道:“共砸壞了三萬四千塊雲磚,再加上重新鋪設所需要的人工費,算你四十萬源晶。”
朱爾崇聽得氣血上湧,再次往前毛遂自薦:“我可以修!我最擅長燒磚鋪路了!”
然而很快,又是一張賬單列出。
“這是被劈毀的花草樹木,其中不乏珍稀品種,加上種植款項,共計九萬源晶。”
不出意料,還是朱爾崇:“我可以種!我最擅長養花種樹了!”
聽到這裡,連銀甲護衛都忍不下去了,皺眉問:“這位道友,你們是打算一毛不拔,親手重修雲海城嗎?”
朱爾崇自然也是不想做這種苦差的,奈何他更舍不得剛贏來的一百五十萬源晶,攏共就這麼多,卻要賠付一百四十九萬,剩下的那一萬塊源晶連當初押注的本兒都沒賺回來!
這麼多源晶,要是全都留下來,到時候等包師弟夢然師姐他們來了,不就能幫他們都鑄一把好劍了嗎?
朱爾崇倒不會生出“這些東西都是葉疏白弄壞的,所以該由他自己承擔”的想法,清流劍宗的這群年輕劍修們同東玄派的弟子不同,自來都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
念及此事,朱爾崇咬了咬牙,預備硬著頭皮將所有的苦差事都攬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方才不知道去了何處的溫雲邁步上前,將朱爾崇拉到邊上,溫和笑著搖了搖頭:“朱師兄,咱們自己島上的屋跟路都還未造完,你怎麼可以來造別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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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爾崇怔了怔,愁眉苦臉地低聲道:“溫師妹,那當然是因為咱們窮啊……”
沈星海亦是苦大仇深地點了點頭,看樣子對窮這個字很有體會。他思索片刻後,悄悄道:“那些雲晶我尚未拿來逐漸,不如我們把它們賣了來償還債務吧?”
“窮?”溫雲略為錯愕地側首回望兩個師兄一眼,然後摸出一個全新的芥子囊,開始隨手從裡面抓源晶:“我們現在不窮了啊!”
朱爾崇正要反駁,就見到溫雲抓出一把最極品的源晶遞給銀甲護衛,若他沒有看錯,那都是一顆價值一萬的那種,更可怕的是,方才驚鴻一瞥,他在溫師妹的那個芥子囊裡似乎看到滿滿一袋的源晶……
他想勸溫雲勤儉節約的那些話瞬間被噎在喉嚨裡。
這都是從哪兒來的?!
溫雲認真的告誡朱爾崇:“朱師兄,雖然小妹知道你喜歡修房造路,但是我覺得還是要抓緊時間修煉才是正途,能用錢解決的事,咱們就別浪費時間了。”
好家伙,這番話說出來很是闊綽豪氣!
但是先不說朱爾崇根本就不愛修房造屋,就說這源晶……
“溫師妹,你何時暴富的啊!”
溫雲若無其事地收好了芥子囊,笑道:“你們先前參加的賭局不管是贏還是輸,隻要是投進去的賭資,我都能分到一成。”
一成聽起來是不多,但要知道當時整座雲海城都在參與賭局……城內有數千萬人,就算隻有一百萬人押注,每人隻押一百枚源晶,那溫雲都能分到一千萬!
更何況,押注的那些人遠不止押這麼點兒數。
方才人多嘈雜,賭館的小姑娘來送源晶的時候溫雲聽得都不太真切,隻聽到了什麼億來著……
銀甲護衛收下獲賠的源晶後也不再為難,拱了拱手對葉疏白道:“既然您的道侶已將源晶交付,那您可以走了。”
邊上有個男修投來了羨慕的目光,低聲喃喃了一句什麼,葉疏白修為高,將那句話聽得一清二楚——
“真羨慕啊,一百多萬說給就給,我也好想找個闊綽的道侶。”
葉疏白臉上有些不自在,倒不是因為被人當成吃軟飯的,而是因為道侶這兩個字。
他悄悄地看了眼溫雲,發現她對這兩個字並無排斥的反應後,忍不住抿著唇露出不顯的笑。
小火龍在又收下一枚漂亮寶石後,自覺地當起了坐騎,載著這群懶貨往雲島上飛去。
坐在龍背上的宿垣真人還在大肆地吹噓著虛空之上的那場爭鬥,雖然朱爾崇跟沈星海明顯更想聽商無央是怎麼被打敗的,但是他還是腆著老臉繼續講述自己大戰張長老的事跡。
宿垣真人唾沫橫飛:“卻見我反手一劍,就給那姓張的老頭致命一擊——”
沈星海舉手打斷:“所以商無央落敗了?”
宿垣真人沒搭理他,繼續:“再然後,我以驚天駭地的劍意將其直接擊敗——”
朱爾崇興致勃勃:“所以商無央到底死沒有?”
被這兩個憨貨聽眾氣得夠嗆的宿垣真人背過身去,是一點兒也不想搭理這兩個家伙了。
在小火龍飛上雲島後,他頭一個利索地跳了下去,背負著那柄劍頭也不回地往峰上走了,背影很是蕭索,大有懷才不遇的落寞。
溫雲跟葉疏白緊跟著落下,她方才在龍背上還在跟他商量該如何應對東玄派可能的報復,她打算幹個大事,預備沿整座島布置個隨機傳送大陣,遇到危險就帶著整個雲島跑。
這計劃雖然瘋狂,但真要實施起來,對於現在熟練掌握空間法則的溫雲來說倒也不是難事……
“你近年來的陣法造詣又有精進,不妨跟我一起……咦?這是什麼?”
溫雲覺得腳下踢到了什麼,扒開厚而密的雲草一看,不由得一怔。
這是……
“咦?這兒怎麼突然出現了一條斷臂?!”緊跟在溫雲身後的朱爾崇驚呼出聲,震驚道:“居然也是一條右臂?而且看這手臂像是新斷的,生機猶在!”
那條胳膊上源力極其深厚,一看就是某位至尊強者所有,但是雲島上並沒有外人踏足,為什麼會出現這麼條詭異的事物?!
朱爾崇似乎想到什麼,猛地轉過身看向身旁的沈星海,錯愕道:“沈師弟?!莫非這就是你真正的機緣?!上天賜了你一條新鮮的斷臂啊!”
沈師弟一直說自己身懷機緣,但現在看來先前的雲獸根本不算機緣,隻能算是一場災難,難道真正的機緣是它?!
不等沈星海反應過來,朱爾崇已經開始缜密的分析了。
“世間這麼多東西,為何隻掉一隻手?還是你正好缺失的右手?!”
“……”
“雲海界這麼多雲島,大多還是無底的雲海深淵,為何它剛好掉到了我們島上?!”
“……”
“顯然!這是天意啊!”
沈星海皺了皺眉,顯然對這條莫名出現的斷臂懷有戒備之意,但是朱爾崇的說法明顯為他打開了新的思路。
是了,戒指中的老前輩說他在雲海界有大機緣……莫非真就是這斷臂?
可是這條胳膊好惡心,說實話,他不是很想用。
沈星海搖頭道:“此物甚是汙穢。”
朱爾崇卻興致不減,勸說道:“雖然看著是髒兮兮的,但是洗洗也能用,而且天道賜予的機緣往往都是不起眼的,怎可因為外表就忽略它強大的內在呢?”
沈星海摸了摸自己手指上那個平平無奇的舊戒指,心中一動。
溫雲在一旁早就聽傻了,不是,朱師兄你是不是話本看太多了,別人的斷臂怎麼能隨隨便說就拿來用啊!更何況這條胳膊還是商無央的啊,誰知道有沒有奇奇怪怪的東西在裡面!
她無奈開口:“不是,這條胳膊其實是……”
不等溫雲說完,那邊忽地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嗝!”
小火龍揉了揉肚子,不好意思道:“雲獸在裡面,肚子裡氣多就容易打嗝,莫見怪。 ”
它這個嗝打完以後,又有一隻雲獸飄出來了,且這隻雲獸興許是在龍肚裡餓慘了,也顧不上先前溫雲下的不許啃這個雲島的禁令,張開大口猛地一咬……
雲獸心滿意足地嚼吧嚼吧,嘴裡的雲壤跟雲草跟一起吞下去了,藏在其中的那隻胳膊自然也不例外。
吃飽後,它咩咩叫著,心滿意足地自覺飄回了小火龍的嘴邊鑽了進去。
此情此景讓朱爾崇渾身一震,他磕磕巴巴喊出聲:“沈師弟你的胳膊被吃了!”
溫雲一臉懵逼,不是,它什麼時候就成沈師兄的胳膊了?
沈星海亦是神情一木,不多時,那雙星目逐漸泛起紅色,臉上似有萬般的悲慟浮出。
他的機緣,全毀在雲獸身上了。
溫雲:沈師兄你也清醒一點啊!剛剛不是還在嫌棄這條胳膊嗎?為什麼這麼快就接受朱師兄給你的龍傲天劇本啊!
第113章 想要更多的老婆!
沈星海的悲傷來得快去得也快, 在溫雲告訴他那隻手臂的來歷後,他瞬間不再傷感了。
反倒是朱爾崇聽聞那是商無央這個飛升巔峰境強者的胳膊後,也不知道究竟是想到了什麼, 始終跟在雲獸後面不願離去。
眼下無人威脅這些雲獸的安全, 它們自然也都鑽出來偽裝成浮雲飄在周圍,興許是這些日子在小火龍的肚子裡總算是學會了何為大肚量,現在也沒有再記仇去為沈星海降雨了。
隻是朱爾崇這樣緊跟在雲獸屁股後面, 終究還是惹惱了它們。
“滋!”
被噴了一臉水的朱爾崇擦了擦臉, 再想要找先前的那隻雲獸卻找不著了,無奈之下長籲短嘆了好一陣。
溫雲回頭一望,不解:“朱師兄,你去惹這群雲獸做什麼?”
去招惹記仇的雲獸,不是自找苦吃嗎?
朱爾崇低聲道:“我就想看看,它們光吃雲壤都能拉出那麼珍貴的雲晶,現在吃了隻強者手臂, 到底會不會拉出更厲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