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用擔心鳳凰木被別的修士闖入挖走,畢竟這座島現在由葉疏白所屬,隻要他的雲牌沒有變動,旁人別想輕易拿走。
當然,傳說中的道境強者除外。
但是道境強者也不會來一座小島上來闲逛,又順手偷人家一棵樹啊!
此刻天色已晚,宿垣真人還在外面收租未歸,溫雲便安心地分發著房間。
“前輩他喜歡睡半山腰,說是老年人受不得那麼重的寒氣,所以下面的那處大院子是給他的,至於我們都在山頂。”
“小青在樹上睡。”
被點到玉清泓站在鳳凰木的枝梢上,他的身形也比先前要凝實高大許多,這會兒正一臉溫和地笑著,對著樹下的溫雲與葉疏白深深一揖,以示謝意。
“小紅在你的新龍窟裡面睡。”
小火龍肥頭艱難地伸長,果不其然又嫌棄上了:“這麼小一個洞,堂堂火神龍閣下就隻配睡這種窮酸地方嗎?我不管,這種地兒誰愛睡誰睡去,我瞧不上,不去!”
不等溫雲開口教訓,葉疏白淡聲開口:“你託我保管的那些寶貝我全給你放進去了,另外,還給你放了些新寶貝,算作賀你喬遷之喜的。”
此話一出果然有奇效,剛才還滿臉不屑說著不肯去住的小火龍動了。
卻見那道金紅色的身影飛快化作一道殘影,用跟身材全然不符的速度奔進洞中,片刻後,裡面果然響起了小火龍的歡呼雀躍。
溫雲覺得自己這輩子的臉全讓這個杖靈丟完了。
好在劍靈還算是很有風度,從不給她丟臉。
想到這裡,她又打起精神對葉疏白說:“小白住——”
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
Advertisement
溫雲忘了,第十峰上的這院子是葉疏白的,唯一的那個臥房也該是葉疏白的,隻不過她入住以後,葉疏白隻得委屈去緊挨著的那個書房了。
先前她一心想著要還原第十峰的布置,竟忘記了要多修一個臥房!
知道錯了就要馬上彌補,溫雲立刻提起龍骨魔杖預備動手:“你住那間臥房,我再在西邊新搭一個房間便是。”
兩間房一東一西,正好對稱。
哪知從來都是乖巧聽話的葉疏白這次竟然倉促地出手攔住她:“不用。”
頓了頓,他似乎也覺得這樣的舉動有些古怪,暗自平復了一下心情,才又鎮定地開口:“我還是喜歡現在這小院的布置,美好的事物多一分則減,還是不要再變了。”
溫雲隻好作罷。
於是就這樣住到了月底,待宿垣真人收租回來,就見到那兩人依舊隻有一間臥房。
他了然地笑了笑,嘖了一聲,對著裡面的兩個徒孫大聲地招呼。
“葉小子,雲丫頭,速速出來,又快到新的一月了,還不速速隨老祖我去雲海塔內徵戰四方,揚我下界修士的威名?!”
話是這麼說,可惜真正入塔的也就溫雲跟葉疏白,老劍修則是高高興興地拿著那一大筆源晶跑去物色新的鑄劍材料了。
果然劍修本性愛老婆。
溫雲等人抵達雲海塔下時,正好新的一月挑戰又要開始了。
因為塔內的排名都是隱匿的,除非像儀羽那樣主動暴露,否則無人知曉誰到了第幾層,所以現在大家都不知道葉疏白闖得這麼高,隻有幾個第一層被淘汰出來的修士們在談論著那個可怕的白衣劍修。
葉疏白先一步進去,溫雲這次也是順順當當地領了雲牌。
隻不過在她預備往第三層走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卻突然晃了過來。
花枝招展,豔麗的妖紫色大翅膀和尾巴毛,是儀羽沒錯了!
他抖著尾羽朝溫雲走來,滿臉都是笑:“啊,又見到了我的好妹妹,上月別過就未再見,不知妹妹可曾想念哥哥?”
這騷話水平連許挽風的一半都不如。
溫雲沒忍住,盯著他的尾羽數。
一根是一萬源晶,那他屁股上是長了多少錢啊……這要是窮瘋了的時候,直接拔禿了不就有東山再起的資本了嗎?
“呵,好妹妹一直看我的尾羽,可是也被它的美麗給驚豔到了?”
儀羽笑得極高興,當即又扯下一根尾羽遞上:“既是喜歡,那就再送你一根!”
溫雲接過這一萬源晶……不對,是這根尾羽,那句“多謝”說得那叫一個真心實意。
第95章 帶他們來上界
在飛升境強者看來, 第一二層純屬菜雞互啄。
贏下擂臺之後附送的那些雲島,也小得隨時都要被雲海侵蝕成碎石。
這種低層次的戰鬥,拿來歷練下家族中的後輩也就成了。
真正的競爭, 還是得看第三層。
到了飛升境, 爭鬥的層次高了, 危險性也相應提升, 畢竟大家都是挨過天雷的人了, 誰還怕死呢?
更難受的還有雲海塔的匿名規則, 誰也不知道排在自己前面的到底是誰。
若是遇到些講道理的修士, 打不過棄權也就罷了。
但要是遇上嗜殺成性的修士……那就遭了。
他們本來在不能殺人的雲海城裡就憋壞了,進了雲海塔還不抓緊機會搞事?被他們盯上的挑戰者,極有可能連棄權的機會都尋不到就被當場斬殺。
所以, 從第三層起,雲海塔內的每一場戰鬥, 都像是拿命來做一次豪賭。
溫雲一貫學不會輕敵,隻記得住“珍愛生命”四個大字, 她這回進雲海塔也是做足了準備。
雖說從外面看來,她身上衣著依舊素淨簡潔,沒有旁的裝飾物或法寶, 再看眼神堅定,背脊筆直, 十足一個清冷孤傲的女劍修。
但是除了小火龍, 誰能猜得到這幅假象之下的真相呢?
她衣服內層足足貼了三百多張防御卷軸,幾乎是把卷軸縫成衣服穿了!
這月的挑戰者就她一個, 倒也不必擔心後面有人不講武德搞偷襲。
溫雲邁入雲海塔的瞬間, 就被傳送到了第三層的一百號擂臺。
在這裡守擂臺的是個高瘦的青年, 瞧不出年齡, 閉著眼好似在假寐,微光隻落在他半邊身子上,隱約可以見到衣角上還殘留著變成暗色的陳年血跡。
殺氣頓時蔓延出來。
盡管他在雲海塔內的修士中隻排最末,但這股危險的氣息,已不是外界修士能與之比擬的了。
在溫雲踏入的瞬間,他的眸子猛地睜開,一道陰冷的視線隨之射了過來。
隻不過在看到溫雲那張過於稚嫩的面容後,他微一怔,旋即緩緩皺眉。
他冷冷說:“哪家的小丫頭剛飛升就敢來雲海塔試煉,這地兒不是你們這些嬌滴滴的少爺小姐該待的地方,我懶得同小孩兒動手,你自己出去吧。”
換成旁的修士,聽到這樣的話定會火大,覺得他這是瞧不起我,我要殺了他!
然而五百多歲的溫雲:他這是在誇我年輕,美滋滋!
於是溫雲非但不走,反而拿出武器對著他微笑著拱了拱手,朗聲道:“還請道友多指教。”
見她不識趣,那青年臉色頓時一冷:“既是如此,便讓我來給你上這雲海塔的第一課吧!”
他速度極快,如箭一般飛射過來。
溫雲眼前一亮。
不愧是能在雲海塔內受擂之人,雖說隻是最末,但是這能耐已遠超尋常飛升者了。
這是她飛升之後的第一場正式戰鬥,她亟需同人交手,才能夠真正適應飛升境的力量。
這個對手不弱,她很滿意。
溫雲手持龍骨法杖往後輕躍避開,她沒有第一時間選擇反擊,而是選擇放出自己的神識,將整個擂臺都覆蓋進去!
神識其實就是精神力,在這方面溫雲要遠遠強過尋常修士……不,確切說來,在飛升境內恐怕無人是她的對手。
因為她可是挨過了一百二十二道天雷轟頂的人!
雖說上界的修士也是會修煉神識,但是沒人跟溫雲一樣,前五百年僅修神魂。
更沒有跟溫雲似的,天天作死研究禁咒,把自己的神魂翻來覆去地折磨,以至於對那種痛苦都習以為常了。
所以正常人可以挨過前一百道淬體的天雷,但是到後面淬煉神魂時,他們就禁受不住那種源自靈魂的痛楚了。
便是商無央這樣赫赫有名的天才,他不也倒在了一百零一道的天雷下了嗎?
而溫雲的神魂在經歷過淬煉後,變得越發可怕了。
此刻她的神識仿佛一根根細絲,悄無聲息地捕捉著空氣中的每絲異動,並在第一時間作出應對。
那高瘦青年亦是覺得古怪。
眼前的這個小丫頭無論是身法還是修為都不算好,甚至在自己的攻勢下連還手的機會都找不到,但也不知為何,總能險險地避開他的每一次攻擊,就像是提前預知了所有的動作似的!
難道她是專修身法,不修攻擊功法?
真是怪哉!
分明是一場貓抓耗子的遊戲,然而這老鼠太過狡猾,反而像是在戲耍著貓跑。
這樣打鬥到後面,高瘦青年體內的源力都快耗盡,原本迅捷的動作也相應地變得遲緩下來。